司塵殿議事堂里里的燭燈隱隱綽綽,搖擺不停,費叔看著燭燈憂心忡忡。
“白袍失蹤案毫無進展,念娘雖已散魄,明面上結了案,但實則還有疑團未解,這天下不太平啊…且對方敢選在青山村下手,怕是有意向司塵府挑釁。”
“費叔,青山村以前出過事嗎?”丁鶴染問。
費叔搖搖頭,“青山村背靠司塵府向來安逸,尤記得前任司塵以前常去那里的飯館喝酒,一直平安無事。”
“不管是不是沖著司塵府而來,我想提醒各位,前任白袍是在押送念娘的途中消失,以他的戰力尚且如此,足見對方是個非常強大的對手,大家務必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為上。”
眾人紛紛領命。
聽墨汀風提到前任白袍宋微塵心里一涼,案情撲朔迷離,她這個疑犯的身份什么時候才能洗白?而且看樣子白袍案一日不破,她就得當一日代理白袍,不能轉崗不能辭職更不能跳槽,升職早就不惦記了,怕的是一不留神就要小命不保,想到此忍不住長嘆氣。
“你怎么了?”墨汀風看她容色有異,低聲關切道。
“我有點想把白袍這身史詩級裝備還給貴司,去望月樓踏踏實實當個小琴師…”見墨汀風瞪著自己,她越說越小聲,低下頭不敢看她。
“今日晨議到此為止,探尋從寶兒處逃逸東西之事低調進行,與白袍案并案聯查。”
眾人領命離開,卻見方才因地網有突發情況而暫時出去了的葉無咎急急返了回來,“大人,屬下有事稟告。”說著他拉了拉丁鶴染,“別走。”
宋微塵剛要起身,墨汀風看了她一眼,“你也留下。”她只好又坐了回去。
“大人,方才落云鎮傳來消息,一個新婚女子在其夫出門經商期間,大泄身死在了家里。仵作驗過,沒有實際上的房事行為,但死因就是馬上風,當地已經在傳鬼丈夫的說法,頗有些人心惶惶。雖暫時沒有亂魄現身,但我擔心此事并不簡單,所以先將眼下掌握的情況稟報大人。”
“面上若非亂魄生事,司塵府恐怕不便直接插手,且若真與念娘背后的勢力有關,我們明著去查還會打草驚蛇。”丁鶴染有些猶豫地看向葉無咎。
“等等,什么是大泄身,什么是馬上風?”宋微塵一臉懵逼。
墨汀風正拿著茶喝,聽見宋微塵的問題被嗆得咳了起來。
丁鶴染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看著她,“微哥,你不會是個雛兒吧?!”
宋微塵此刻看丁鶴染的表情,活活就是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包翻版。
“大泄身和馬上風是一回事,也叫脫癥。”葉無咎解釋道。
“嗯你繼續說,我就快長腦子了。”宋微塵看著葉無咎皮笑肉不笑。
“宋微塵,別問了,我稍后給你解釋。”墨汀風看向葉無咎,“這件事不尋常,以防萬一,我和白袍先便裝低調去現場看看,無咎你帶人加緊巡查,看看有沒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鶴染帶人繼續追蹤從寶兒那里逃逸之物。”
眾人商定,分頭行動。
司塵府上空,一葉小型載魄舟升起,向著落云鎮方向而去。
宋微塵看著眼前穿著似一副商賈模樣的墨汀風忍不住笑出了聲。
聽見笑聲,他轉頭看向她,此刻的宋微塵身著竹綠色紗裙,上面有一簇簇手繡的白色鈴蘭,配著墨綠混合銀絲繡邊的腰帶,更顯得蜂腰盈盈一握,渾身曲線玲瓏,長發半髻垂腰,如幽蘭般動人——一如很多年前在那個四處繁花的宅子里,秋月的后院華燈初上,桑濮偏安一隅靜覽星河,令他一眼萬年。
他不禁有些出神,就在方才出發前,悲畫扇那邊傳來消息讓他抽空去一趟,說他送去那滴血的主人前塵往事已經查明,與他“情緣極深”。看著眼前女子,墨汀風內心暗潮洶涌,怎么能不深呢?她分明就是桑濮啊,他求而不得又忘不掉的那個人。
見她盯著自己樂得歡,他收了收神,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紛亂的內心。
“有那么好笑么?”
“好笑,你一貫都是束發,現在這樣子倒有些束老板的做派,溫柔了很多,不像你了。”
“我以前不溫柔嗎,對你不溫柔嗎?”
宋微塵的笑僵在了臉上,這大哥怎么回事,怎么一單獨相處就問奇怪的問題。她尬笑了一下,對我溫柔?呵,也不能說不沾邊吧,只能說毫無關系…
一瞬間想起兩人在無晴居那些沒眼看的少兒不宜畫面,宋微塵有些緊張,假借看風景站得離他遠了些,警覺的保持著距離。
“我們必須低調,到落云鎮附近時得匿舟步行,你可能會辛苦些。”他朝她走近兩步。
“老板千萬別這么說,不辛苦不辛苦,走路有益身體健康,權當鍛煉了。”宋微塵應著又退開兩步。
“你在刻意避著我?”他眼里掩不住的失落。
“沒,沒有。”她訕笑著,“在我們那里,男女上下屬之間相處得特別注意尺度,工作就是工作,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你看昨晚你那狐妹子不就誤會了嗎…再說讓我男朋友誤會也不好。”
聽見她主動提起孤滄月,還刻意強調男朋友的名分,墨汀風心里酸澀一片。他沉默片刻,扯了扯嘴角,“好,你說的,工作就是工作,一會兒你需要跟我扮做新婚夫妻去落云鎮投宿,這是公務需要,可有問題?”
“WTF…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