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踞?
這不是上門送死么?
魏三問:“沒看錯?”
“我等再三確認。”
“這商隊是販啥的?”閆玉瞇眼問道。
“糧食。”
“去探一探近來往虎踞去的商隊多嗎?”閆玉下令。
“得令!”
魏三瞬間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覺得西州軍會裝作行商的身份混進來?”
“很有可能。”閆玉默默思索著西州軍可能通行的運糧路程。
商隊一路過關都要經過查檢。
文書憑證可以作假,可販賣的貨物也就是糧食做不得假。
全是糧食不可能,起碼有一少部分是真糧,才能順利通過各城門邊界的巡檢。
這樣的隊伍,要不大不小,大了太受關注,虎踞一直積極購糧,整個關州沒有大城說不缺糧的,小了沒法子混進太多人來,起不到什么作用。
所以,若是西州接應隊伍以此種方法進入關州,近日販糧隊伍,必定增多。
“報!確有多個運糧商隊,或往永寧,或往虎踞。”
“一個運糧車隊,最少混進來百多人,還有馬,拉著車也不起眼了,武器想藏也很容易。”閆玉眸中閃過道道精光:“這么大費周章,僅僅只為接應齊王世子妃母子嗎?”
“他們是想…”魏三想到一可能。
“大膽假設,細心求證。”
閆玉掏出輿圖來。
魏三趕緊看過來。
每一次看到小二這份輿圖,他都忍不住感嘆,繪制得太精細了!
“從西州想來咱們關州,只能過虎踞,谷豐,還有樂山府,不可能從虎踞進,我們現在就在谷豐城附近,想要知道他們是不是突然出現,讓人去谷豐縣衙問一問就行。”
閆玉說著就喊了四鐵來,交待他一番,四鐵點頭表示領會了,立時打馬離去。
“最有可能還是樂山府,歸于王爺治下時間不多,還是以前的官員,咱們只派兵剿匪,并沒有干涉其他,樂山府一半都是山,咱們在交界處的布防不夠。”閆玉也明白這是無法解決的問題。
“山路難走,尤其是運糧車隊,行走更是艱難,很費時間。”魏三說道。
“不錯。”閆玉的手指從西州劃到他們現在所在的谷豐。
“分成小股隊伍,選擇不同的路線,但不變的是,他們總會在某一點聚集,從他們行進的方向便可判斷一二。”
閆玉又掏出隨身的炭筆來,直接在輿圖上畫線。
可給魏三心疼壞了。
但他知道輕重,此時不是心疼輿圖的時候。
閆玉這支隊伍暫不前行,原地休整。
傳信兵來來去去。
通過不斷地消息匯總。
輿圖上的炭筆留下的細線,漸漸朝一個點匯聚。
“他們真要去虎踞不成?”
四鐵返回,帶來谷豐縣衙師爺的回信。
師爺是位細致人。
詳細查了近來過谷豐的所有糧隊。
閆玉想要知道的是,這些糧隊在過谷豐城之前,或者說,在進到關州之前,是哪個大府印的憑章。
臨海府,需要去查口岸停船,先放一放。
樂山府的不多不少。
齊山府!
閆玉都看樂了。
齊山府去年旱,今年接著旱,糧食過齊山府?哪個糧商腦袋被驢踢了么。
閆玉大概猜到,多半是因為齊山府管理更為混亂,難以查證。
“都有來處,沒有車隊憑空出現在谷豐附近,這也恰恰說明,他們是從樂山府入境。”
閆玉又在輿圖上拉出一道直線來。
“終點既然是虎踞,自西州出發,那么避讓開這些無法讓車隊通行的山脈,能走的不過這幾條路,再排除有谷豐護城軍駐守的這里,和去年冬日運煤的那條路,就是這兩處了。”
“魏三,給魏四和魏六傳信,讓他們率兵堵在這里和這里,遇到車隊,不管是運糧的還是運啥的,一律拿下,若反抗,殺!”
“得令!”
閆玉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多加一句。
“你們知道怎么打掃戰場吧?”
補刀加抹去一切痕跡。
“知曉。”魏三說道。
小安村人都是閆家的無腦吹。
閆家人干啥都是好的。
閆大將軍和閆小將軍幾次亮眼的戰績更是被無數次傳播。
去小安營問問,有誰沒聽過的么。
連西州避難來的人家,都或多或少聽過閆家大小將軍的戰績。
魏家兄弟出身將門,在小安營各項訓練成績名列前茅,分隊對抗的時候,表現更是突出,童子軍的孩子有閆玉這個頭頭,其他人根本不服,更是將她那點底子抖得干凈。
其中,如何打掃戰場讓魏家兄弟漲了見識。
“讓魏小七開動吧,他那五百人,吃下帶著齊王世子妃母子的糧隊沒問題。”
“我們去這里。”閆玉指著輿圖上的一點。
“我感覺,這里會有大魚。”
“收網行動,開始!”
丁蛟親自帶隊越境。
西州將領不少,他年少,經歷少,為何能身居高位,受王爺器重。
是因他與世子自小相伴長大!
是因他與世子少年時的情誼。
雖有人建議王爺放棄世子,不再受關州鉗制。
可丁蛟知道,王爺心中,世子的地位遠高于其他公子。
不單單只是嫡出身份這一點,世子在京這些年,譽滿京城,長袖善舞,暗地里不知幫王爺拉攏了多少人,為高門座上賓,與朝中顯貴為伍,撒錢如土,資助有才之士…
一樁樁一件件,王爺都是記得的。
沒有世子,就沒有西州今日之大好局面。
西州開采私礦之事,無世子在京遮掩,朝廷怎會一概不知。
若不是有人上報…
現在看來,諸般事后,唯有關州得利,私礦之事必是關州捅破無疑。
“到了多少人?”丁蛟問道。
與大軍內外策應之計是他定的。
為救世子,也為大舉進攻關州,攻破虎踞防線。
虎踞破,入永寧,龍興、鳳鳴兩座邊城鞭長莫及。
關州便盡在西州掌握。
此一戰,定西北!
“稟將軍,一千五百余眾。”
“怎會這么少?”丁蛟不滿。
“尊將軍令,糧三成,沙土七成,沙土甚重,所以…”
“都是傻的嗎?過了谷豐不會將沙袋拋下?”丁蛟立目而視。
他一想就知道這些榆木腦袋不知變通,少交待一句,便做出這等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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