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市第一人民醫院。
陸川和楊林親自帶著汪峰到海州市第一人民醫院進行全面的身體檢查。
“我沒事兒,身體好的很,根本不用來查。”
檢查單上什么問題都沒有,汪峰揮舞著拳頭大聲跟陸川和楊林說著。
但是,揮舞著,揮舞著,汪峰的聲音漸漸小了。
眼圈控制不住的紅了。
楊林上前抱住汪峰,用力拍了拍對方后背:“沒事了,沒事了。”
“楊子…我差點…差點見不著我爸媽…嗚嗚嗚…”
塵埃落定,汪峰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崩潰式的大哭起來。
陸川走到兩人跟前,拍了拍汪峰的肩膀,長長嘆了口氣。
“滾蛋,我們兩個小時之前就給你打電話,是你自己來晚了,趕快自罰三杯。”
楊林也是認真的點點頭:“嗯嗯,老陸啊,咱們上大學的時候也沒感覺你這么牛逼啊,咋一工作跟他媽開掛了一樣,這才不到兩年嘛,立了幾個一等功了。”
“來來來!先干一個!不說不說了!”
“行行行,別說自罰三杯,自罰三瓶我都沒問題。”
“今天好好喝,你小子別耍滑頭,老子特么的九死一生回來,你看著辦啊!”
“老陸現在牛逼了。”
汪峰能挺過來,對他以后的警察生涯,有很大好處。
陸川當然是開玩笑的,真要去吃39塊錢一頓的自助餐,第二天幾人都得拉肚子。
被對方求囚禁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隨時面臨生命的威脅。
“嗯,也吃過幾次,但不知道為什么,吃的時候味同嚼蠟,根本不知道羊肉是什么味兒。”
“媽媽,那個叔叔好羞羞啊,這么大人了還怕打針嗎,我就不哭,我不怕打針…哇哇…媽媽!打針太疼了…哇哇哇”
用比較老套的話說,這就是經受過考驗的同志。
用這貨的話說,天天在派出所里邊跟一幫老頭老太太打交道,他自己感覺都成居委會的大爺大媽了。
“行了,都是爺們,別娘們唧唧的,你這次可是要立功了,起碼一個一等功吧?”
畢業之前向往的緊張,刺激懸疑的警察生活好像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楊林拉著汪峰出了醫院,給陸川使了個眼色。
“干干干!”
“說說,你這一年有沒有啥傳奇的經歷?”
楊林眼中全是好奇的目光。
汪峰深深吸了口氣:“咋的?你羨慕啊,這可是哥們用命換來的。”
相比較楊林在派出所的經歷而言,陸川在刑偵支隊出任務的時候,遇到過幾次生死危機,所以對汪峰這幾天遭遇的感觸還是要相對來講是更深一些。
汪峰的情緒好了很多,說起那段經歷也是半開玩笑似的。
夾了一片涮羊肉,在芝麻蘸料里那么一卷,汪峰感覺口水都流出來了。
汪峰又涮了半盤子鮮切黃瓜條:“媽的,跟那幫人吃飯,天天他媽提心吊膽的,我都不知道這一年多我怎么熬過來的。”
楊林摟著汪峰的肩膀,表情夸張。
今天有一個內部的訓練比賽,所以來的有些晚了。
而陸川遭遇的危機都是一瞬間的事,但是汪峰相比于陸川來講,可能要更加煎熬。
趙天宇干下一杯啤酒,頗為感慨。
結果在把女孩救出來之后,自己因為吸入了大量的煙霧,導致大腦缺氧出現了永久性的損傷,智力只相當于三歲孩童的水平。
今天下午在大廈里面,可以說汪峰就是命懸一線,兩人只要在外邊猶豫一點點,汪峰都有可能救不回來了。
陸川拿起酒杯,張羅著。
趙天宇和楊林雖然和陸川并不在一個單位工作,可是都隸屬于海州市公安局管,上邊發的嘉獎通報基本上次次都有陸川。
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被殺,不知道明天在哪,不知道自己的隊友能不能找到自己,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四人觥籌交錯,聊著最近各自的工作和生活。
“我跟你說,還得是這家的味道好。”
兩人來了一個擁抱:“歡迎回家!”
“你放心,今天我是敞開肚皮了喝,一定把你陪好。”
前一段時間,海州市的一棟樓房里邊發生了大火,一名消防員在救火的時候,在現場發現了一名被困的女孩,消防員就把自己的防毒面具給女孩帶上了。
楊林才不吃他這一套,起開兩瓶啤酒,拿過杯子,咣當咣當倒滿。
進來的正是趙天宇。
旁邊抽血的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哇哇哇的嘹哭喊,打斷了汪峰的情緒宣泄。
陸川和汪峰原來是上下鋪,當然知道汪峰原來頭發確實茂密,不僅茂密而且黑黑的跟墨染的一樣。
趙天宇在警犬中隊上班,基本上沒有什么外出任務,天天和警犬打交道。
或者哪怕能救回來,也會因為缺氧時間太長,大腦也有可能受到永久性損傷。
趙天宇繞過楊林,走到汪峰面前,張開雙臂。
“對對對,三十九一位海鮮自助餐,管飽!”
但是現在一看果然稀疏不少,頭頂尖兒隱約能看到頭皮,而且不僅發量減少,發色也從原來的烏黑變成了略微發黃,有點棕色的意思。
楊林已經跟趙天宇說了汪峰這一段時間的經歷,雖然他沒有親身參與,但是作為警察,也很了解臥底的辛苦和危險。
汪峰伸過腦袋,扒開自己頭發:“我原來頭發多密,你看看現在呢,我都快禿頂了。”
“傳奇?有啥傳奇經歷,天天跟著那幫混混泡ktv泡慢搖吧,喝酒打牌,日夜顛倒,白天睡覺,晚上出去會鬼混。”
“怎么,臥底的時候沒吃過?”
三人這邊喝著,包廂里突然進來一人:“我草!你們不等我?不夠意思啊!”
“走起!”
“走走走,九死一生,吃頓好的去,老陸請客!”
帶著汪峰去了他以前最愛吃的清湯火鍋。
甚至有幾次就專門給他一個人發的嘉獎通報,學他的先進事跡,學的都快麻了。
陸川翹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眼神睥睨看這三個人。
“我操,我原來立功的時候沒感覺咋樣,你們倆這么一說,感覺真他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