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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到訪

  摩億訓練有素,從偷走物品開始,走的每一步,背后都有高人指點。

  珀林知道等會專利局有人要來,找不到人,上頭必然會施壓。

  他感覺未來幾個星期,發際線又保不住。

  蘇小菜:“人間蒸發,不是有內應,就是死了。”

  他人還沒正式進空間站。

  空間紐盛行,想裝著一個死人離開,不是難事。

  摩億絕對是受過訓練的,不排除與間諜是一伙。

  與他一同長大的禮善淳不能簡單放過,必須重新接受調查了。

  禮善淳被警察拉到更遠的地方,聽不到他們說話。

  但他有眼睛,從警察和蘇小菜凝重的臉色能看出,事情很嚴重。

  “警察,我朋友他怎么了?”

  “不知道。”失蹤還是死了,還在查,警察道:“你自己還沒擺脫嫌疑,就別擔心另外的人了。”

  摩億是不是有什么好東西,其實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就能發覺。

  奈何他選擇捂著耳朵閉上眼睛。

  禮善淳如同頹喪的小狗,乖乖跟著警察去警局受更詳細的盤問。

  禮善淳被帶走,只留下兩個警察在校內找尋更多線索,一個還在維修室內,一個去申請搜查令。

  摩億日常的生活痕跡和留下的東西,或許能夠提供更多蛛絲馬跡。

  重新坐下的蘇小菜,輕磕桌面,咚咚咚有規律的響聲,令她思路更清晰,沉思著如何把人挖出來。

  偷東西偷到她頭上,她不生氣,但遲了一步捉不住人,莫名火大。

  可惜首都星不能有雇傭兵,正確來說,雇傭兵不能以雇傭兵的身份在首都星行走。

  雇傭兵敢亮身份,沒踏入首都星就會被打成篩子。

  這能極大確保民眾的安全。

  也限制了蘇小菜。

  她突然想起,卡耶和凡棋,好像也屬于她的人吧。白中將給了她,就是她的,只要不干違法的事,當半個偵探也使得吧。

  也不行,有點難度,他們受過的訓練頂多也就偵察,不是偵查。

  保護人安全他們在行,去查探事情,還是差了點。

  她手上沒人呀,怎么辦呢。她需要一個能干這種活,又要人品過得去,不會隨時叛變的。

  就在此時,一段視頻傳輸到她聯絡器,視頻沒有顯示來源。

  蘇小菜覺得有些古怪,這發送的手段,很熟悉。

  校長眼角余光看她,想問她那芯片追不回來怎么辦。

  見她一臉嚴肅,滿身散發怨氣,他干笑兩聲,還是別打擾了,他只是校長,不是執法者,他多給積分做安慰吧。

  蘇小菜把視頻拉進一個安全軟件內,戴上耳機,再打開。

  視頻畫面有點晃,偷拍者從上而下拍的,地點應該在一個公共廁所內。

  一個年輕人對著鏡子吹口哨,跳一段逗比的舞蹈。

  也許是因為此,才有偷拍這段。

  沒過兩分鐘,視頻中多出一個全身包裹嚴實的黑衣人,連眼睛都用那種直框眼鏡蓋著,沒辦法看清模樣。

  那年輕人覺得黑衣人裝扮挺酷的,對著鏡子里頭的黑衣人笑,沒有意識到危險降臨。

  黑衣人毫無預兆出手,一刀捅進年輕人的背后。

  年輕人喊了一聲,然后被死死捂著嘴巴。

  刀子手柄那一端,鮮紅的花在厚厚的白毛巾中盛放。

  人死后,黑衣人動作迅速用尸袋打包,然后裝進空間紐。

  這段視頻不足半分鐘,可想而知殺手多麻利。

  拍這段視頻的人之所以知道發給她,全因年輕人在死前提了一句,軍培學校。

  蘇小菜思索了一會,直接找到一個記錄,祥乾的聯系方式。

  “謝謝了。”

  打算上客艦的祥乾腳步頓住,窩擦,他才剛發視頻過去,蘇小菜怎么知道他的。

  “你…你怎么猜到我的。”

  蘇小菜:“因為我朋友名單里,就你是玩黑客的,然后詐一詐唄。”手段太熟悉了,全是黑客老油條那一套。

  祥乾差點跪了,又來這招,他又又又上當了。

  “你要離開首都星?去哪,不如跟我做事。”

  “大佬,我之前不是幫你調查么,貌似得罪了薛家人。”與蘇小菜斷了聯系后,總有人去騷擾他,或者有新客戶故意找上門,下達他一份根本不存在的調查任務,最后他調查失敗,被迫賠錢。

  存下來的錢,已經沒剩多少了。

  他毫不懷疑,再待在首都星,小命不保。

  “你真能保我?你之前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天才不可同日而語,幫我做事,我這邊可以派人保護你。”

  瞌睡遇到送上門的枕頭,蘇小菜不打算放過,雖然她有一幫員工要養,但多養一個黑客和有點偵探能力的人才,也不是不行。

  只是實際偵查能力差了點,可以培養,他有腦子的,差了點保護自己的能力而已。

  祥乾猶豫了。

  接著蘇小菜又來一句,“人在首都星尚且能死得不明不白,你認為離開首都星,能逃出別人的手掌心。”

  祥乾:當然不,他只是想避風頭,并表明自己不會跟薛家作對。

  但那位年輕人死得太突然。

  他害怕,非常怕死,他的錢還沒用完,想賺大錢的夢想還沒實現。

  “我來,現在就來。”祥乾回轉,剛走沒兩步,全身僵住,剛剛一道柱子后,似乎看到熟悉的黑衣身影。

  他不敢動了,這里是監控范圍,萬一剛剛拍攝被看見了,一旦到了監控死角,他很有可能當眾死亡。

  “大佬,能派人來接下嗎?我覺得自己被盯上了。”

  不怪祥乾疑神疑鬼,說到底,他是普通人。

  可以面對尸體,但無法面對殺手。

  能鼓起勇氣拍殺人畫面,已經很了不起。

  “我派一個叫卡耶的人來接你。”蘇小菜起身,遠離警察和校長,打電話給卡耶,吩咐去接祥乾,“小心點,那里可能有人要害他。”

  卡耶:“老板不用擔心。”

  回到維修室前,蘇小菜并沒有把視頻給警察,那黑衣人很謹慎,衣服墊肩、穿的鞋看不見是不是內增高,黑口罩、墨鏡、還有黑帽子。

  視頻中,他始終保持著略低著頭的姿勢,顯然是職業殺手,交給警察只會打草驚蛇。

  并不能找到幕后黑手。

  蘇小菜不是想自己解決,而是像上法庭一樣,上法庭前,你要打勝仗,就要做充分準備。

  別像今天這樣,不止放跑小偷,小偷身亡,晶片還下落不明。

  有了視頻,已經百分百確認摩億屬于某個組織的,他執行了偷竊任務,人沒用了,自然要殺人滅口。

  沒空余時間想其他的,蘇小菜將專利展示場地轉移到隔壁,重新布置。

  校長幫忙擦拭桌子,魏萊文幫忙打燈,沉默地干著事情。

  蘇小菜沒責怪他們,但裝作生氣,讓他們自責一下。

  理虧的校長和魏萊文很想找機會正式道歉,可惜沒機會。

  十點左右,專利的人準時來了,魏萊文和副校長去接。

  不到五分鐘,一輛小型巴士和梭形機懸停在維修室外面。

  梭形機很罕見,因為是它出色的防御能力,決定了它身價不菲,而且幾乎都是軍工制造,很少賣,也就只有幾個頂級富豪具備實力置購。

  梭形機停靠完畢,從機上下來一個與白中將差不多容貌的男人,但他比白中將還顯年輕,看不出來是做了祖父的人。

  男人叉腰一笑,豪氣十足,“放假真愉快,多久沒來學校逛了。”

  司機面無表情,副駕也下來一個穿便服的軍人,接著后座也下來一人。

  三人端著嚴肅的姿態,與上司形成鮮明對比。

  校長迎上去,哈哈哈大笑,熟稔地道:“好久沒見,上將。”

  “老師,很高興你還這么健壯。”

  “我不健壯,怎么當校長,我還要再當軍培的校長五十年。”

  白上將輕輕擁抱這位前半生從戎,后半生為教育事業貢獻的老校長。

  之后他拍了拍校長的背,放開,“我們快去看看小朋友的東西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校長皺巴臉,被拍的地方真痛,“行,你別再拍我這個老人家了,經受不住。”

  “哈哈哈,好好好。”白上將的大手依然落在校長背上,只不過這次力度輕多了。

  小巴士這邊,專利局的人魚貫下來,每人提著一個銀色的方形箱。

  防窺防爆的空間箱,拿來裝樣品的。

  校長已經清場,防止再出現偷窺偷盜類似的事情,這一帶沒有其他學生和老師能夠進來了。

  一幫專利局的人走進維修室,白上將也跟了上去。

  專利局的人需要跟技術員溝通,專利項目太多,他們不可能逐一詢問,只能針對性地問一些問題。

  校長準備了凳子,專利局幾名專家跟蘇小菜說話,其他人則檢查樣品。

  白上將在旁邊擺弄樣品,一副老頑童的模樣,他好奇,什么都摸摸。

  拿起一條機械臂,直接問蘇小菜,“我能讓人來試看一下嗎?”

  蘇小菜停下回答專利局的人:“身體健全的人,很難測出效果。”

  “沒事,我帶來了一位。”白上將拍拍身旁的人。

  他是一名剛從戰場下來的傷殘士兵。

  白上將一示意,士兵馬上執行,脫下長袖上衣,露出里面暫時用簡易支架偽裝的手臂。

  拆掉支架,才看清,他失去了整一條手臂,傷口處已經修復平整,卻能想象戰爭的慘烈。

  專利局的人靜默。

  在白上將和戰士背后可以傲氣,在他們跟前,就要起碼維持尊敬。

  因而被打斷問話,他們都沒有表現出不滿。

  蘇小菜起身,把白上將捧著的那條機械臂拿過來,她讓戰士把另一只健全的手臂伸過來,給他掃描。

  掃描好后,把數據傳輸進機械臂中,機械臂自動微調大小粗細。

  準備完畢后后,蘇小菜撕開頂端的薄膜,露出像無數銀點組成的金屬。

  把金屬貼在他斷臂處,“可能會有點痛,你忍忍。”

  程式啟動,銀點開始延伸,無數細金屬絲不停地攀附,直至將他一半肩膀覆蓋。

  試驗的那名戰士一聲不坑,白上將問:“怎么樣?具體什么樣的痛?”

  哪有這樣問人的,蘇小菜道:“放心,不會痛暈,像針扎而已,痛一會就好了。”

  斷臂戰士點頭,“不太痛,有點酸麻。”

  嗯,其實是很痛的,又不到要死要活的程度。

  被蚊子狠狠在叮了好幾口的感覺,又痛又癢。

  校長和專利局的人也探頭探腦,不想表現得像個毛頭小子,可蘇小菜這種安裝方式,又令人探究,百思不得其解,很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首都星專利局副局長邱孝一直在觀察蘇小菜。

  剛開始,這位少女申請的專利,他們沒怎么看在眼里。

  聽都沒聽過的科技,都以為她是那種做瘋狂永動機的民間科學家,浪費時間的。

  后頭張瑞鎧催促,他們也就重視了一點。

  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她交上來的每一樣資料都出乎意料的完整合格。

  也不知道誰走漏風聲,說有一批超強科技掌握在張瑞鎧的雇主上。

  之后不用說,薛家申請的科技被優先安排,成功轉移視線。

  不久后,這位名為蘇小菜的學生,又遞上來新的專利,像在量產似的,從材料、結構、外觀到技術,一力包辦。

  她年紀如此之輕,是如何做到那么低調的?

  連白上將的到訪,都沒令她產生興奮之色,始終很鎮定,仿佛他們只是尋常的客人。

  金屬細絲最終覆蓋完成,當完成與神經的連接時,它緩緩變色,轉成與士兵膚色相近的顏色。

  除了那條標志性的綠色帶子,其他高度模仿一條真實度手臂。

  這是種機械生物結合技術,能夠自動形成新的神經,傳感原理有些不同,但不妨礙它接受大腦信號。

  “好了,你可以動了。”蘇小菜道。

  小戰士伸出兩只手,手掌翻了翻,又慢慢地活動機械臂,接著他用力握拳,感受手心的握力。

  眼睛越來越亮。

  太神奇了,就好像,好像擁有了一條新的手臂,他能感受到手心擠壓感。

  他嘗試做著各種動作,大力甩動臂膀,快速打出一拳,帶著拳風。

  毫不懷疑,這一拳能把人肋骨全部打斷。

  之后又嘗試打跟斗,單手俯臥撐,甚至倒立。

  對這條機械手臂來說,這些動作都不是難事,甚至比人體本身更容易做到。

  士兵激動壞了,仿佛獲得新生,他驚喜地摸著手臂,沉浸狂喜中。

  不由自主地問:“蘇老師,這條機械臂多少錢?能用多久?能讓我重新駕駛機甲嗎?”

  蘇小菜沒考慮過,如實說:“還沒定價,看材料和用途吧。如果是軍人用,材質是最好的,因為你們要長期保持高強度訓練,保守估計用三十來年吧。普通人的話,七八十年不是問題。”

  機械不是永恒的,它有保質期。像戰艦那樣,要迭代更新,不然性能就會下降。

  若不考慮性能下降,那么機械手臂伴隨一生也不是不可能。

  戰士希冀地道:“也就是說,機械手臂可以延續我的職業生涯。”

  “這是你們軍中的事情,我只能確保機械手臂不會影響你做任何事情,像正常人一樣。”

  “如果你想體會疼感,我這邊也能為你調試出來。”

  蘇小菜提議獲得戰士同意,他自從失去手臂,整宿睡不著,這機械臂讓他重燃希望。

  她調出百分百觸感模式,手臂會根據按壓的力度來反映痛感。

  有了模擬觸感模式,小戰士更覺得自己從來沒失去過手臂一樣,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白上將:“這機械,可以無人操控嗎?”

  “你想弄成無人機那樣?無人的東西,永遠代替不了人類的智慧。”

  人工智能也不可以,它不能完全頂替人類主宰戰場,那是雙刃劍,人類會變得依賴,那樣非常危險。

  遠距離遙控也不行,蟲人中經常出現能干擾信號和磁場的類型,所以才需要人類來駕駛機甲對抗蟲人。

  高度機械化的東西若是拿來對抗同類,倒是非常有用,減少犧牲。

  白上將當然清楚這點,“你不是還有護衛機械人嗎?拿來看看。”

  邱孝看得著急:這是他們專利局的事情吧,他們還想快點完成工作呢。

  想吐槽又無法吐槽的副局長,只能扯了扯軍培校長袖子,“你們這位學生,真沒有老師嗎?”

  “沒有,她爸爸也是蘇遷,記得嗎?”

  邱孝當然記得,蘇遷在十多年前風光無限,一名維修師,闖出少將的名號,是個肯努力的天才,在軍隊內部,聲望很高。

  可惜天才隕落在權利斗爭中,退隱多年,他沒有再聽過蘇遷了。

  “他什么時候結婚的?”

  “誰說一定要結婚才有孩子?”

  邱孝難以置信,“難道他自己生的?”

  越說越離譜。

  校長道:“收養的。”

  “嗯,難怪,是蘇遷的孩子。”蘇小菜有蘇遷教導,說不定這些東西,有蘇遷一份功勞。

  蘇老爹莫名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天才”之名,他現在都不太敢接朋友親戚的電話,就怕是打過來罵他的。

  好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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