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他心里也覺得合理,能讓他本能信服的,只有見過中將們和上將大人,
蘇小菜這人絕對開啟了某種神秘領域,像洪水猛獸,令人生不出反抗的念頭。
“你們要比就比,不過泰上尉。讓學生賭不符合規矩,如果她輸了,我請你吧。”范厘遵守規則,不鼓勵學生賭博。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難得能坑范厘一頓的機會,泰上尉笑著答應賭約,對蘇小菜說:“你是第一次玩,還是之前有經驗?有玩過的經驗,賭約標準不一樣喔。”
“沒玩過。”蘇小菜目光落在邊緣一排裝備上,“我需要看看它的設計和操作系統。”
泰上尉見狀,剛想改口說只要她能在墻上不下來就當贏。
蘇小菜提前堵住他嘴:“我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的,所以不用什么標準衡量。”
昨天之前,教官之間還不清楚蘇小菜是誰。
經各教官口口相傳,又在網絡翻閱后,知道這小女生有點本事。
他們暗地里猜測,是風頭正盛的蘇小菜比較厲害,還是成名已久的薛慧藝更勝一籌。
正好薛慧藝也在場,表現不錯,可圈可點。
當然,這都是私下的聊天內容,他們不可能擺在明面討論兩個女生。
泰上尉露齒一笑,黝黑的臉襯得牙齒特別白,“那我不客氣啦,今晚宵夜有著落了。”
“嗯嗯,反正是范厘教官請,我怕什么?”蘇小菜頭一甩,氣定神閑地去看裝備。
“噓噓”身后一片喝倒彩,其他教官笑泰上尉臉皮厚,“要臉不,你肯定故意坑范準尉。”
“我經過范厘同意的,你們不能誣陷我。”
軍痞們可不管泰上尉狡辯,篤定就是他不要臉。
蘇小菜自動屏蔽身后軍痞們笑罵聲,細致的檢查一遍裝備,覺得這種裝備挺有意思的,它很像機甲外骨骼,提供機甲師一層保護殼,雖然保護能力有限,但沒有外骨骼笨重。
可以說是新型的作戰服。
它比以前的作戰多了些功能,例如腳下和手掌的裝置可以給予一定的吸附能力,無論是什么類型的墻體,它都可以在上面滑行一段距離。
在重力弱的情況下,甚至可以倒掛滑行,只是操作難度大罷了。
倒是很好解決在復雜地形的行進問題了,設計這套衣服的人很有想法。
蘇小菜了解得差不多,她開始穿上衣服,檢查各部件是否能正常使用。
吸附能力每次使用,有使用時間間隔限制,應該是想避免裝置過熱。
吸附裝置如果能在手臂位置再加裝一個,估計能使流暢度增加。
但這么一來,武器加裝就少了。
后脊背略僵硬,影響靈活度。
蘇小菜不停調整自身狀態,生疏的舉動,像極剛學爬的嬰兒。
范厘抽抽嘴角,看不見勝利希望。
還真是新手上路,她怎么做到如此自信又臭屁的。
泰上尉安慰道:“不用愁,這頓宵夜,你走不脫了。”
“好了。”蘇小菜摸清了裝備特性,“教官,看好我的表演,記得你的宵夜啦。”
泰上尉:“走你,我看著呢。”無論小姑娘做的是否跟說的一樣,至少她有銳氣,這是軍人不可或缺的東西 “蕪湖,起飛。”蘇小菜滑著沖出去,沖到入口。
入口好幾個學生,被沖過來的人嚇一跳,人影與他們擦肩而過。
“沖這么快,趕著丟人嗎?”有學生罵道。
這裝備比外骨骼機械難用,吸附功能的時機把控很重要,還需要熟悉地形。
學生們平均每個人都要摔十來次才勉強能使用。
剛剛滑過去的人,是不是不知道滑得越快,反應要越快,何況場地內這么多人,一不小心撞上去,人能撞飛十米。
裝備上有計算器,一共一百分,掉下來一次,扣一分,撞到人,扣十分。
一百分一旦耗完,就要滾出場地,接受教官的嚴厲批評和再次特訓。
蘇小菜玩的就是刺激和心跳!
墻體由模擬山石和樹樁組成,障礙物很多,蘇小菜一開始還有些生澀,過了兩道墻后,她真的飛起來。
“哇哦。”她吸附在一個高大的樹樁,躍到另一邊的峭壁,貼墻滑過去,滑的動作沒有一絲凝滯,如履平地。
墻體仿佛被她征服了,成了她掌中玩具。
已經褪去生疏的她,把裝備玩出花樣,貼墻托馬斯回旋,空中轉體,單手吸附翻筋斗。
甚至近地滑行,與地面只有一厘米以內的距離,偏偏沒碰地。
“哈哈哈,好玩。”
滿場地跑,場地外教官都能認出她,因為就她最騷,騷得滿場飛,快速閃現在場地角落。
首都廣場那么復雜的空中追逐,她都能如魚得水,又怎么會輸在這種一眼就能確定落腳點的訓練場。
小不點還真不開玩笑,教科式示范,初次接觸,就比他們這些教官玩得還要好。
泰上尉道:“加大點難度吧。看看我們的小朋友能堅持多久。”
教官們陰險一笑,整個場地就是真人模擬訓練場,墻體能模擬,蟲人自然也能。
廣播隨之響起,“各位同學請注意,現在我們來點刺激的。你們的分數將刷新回滿,每隔半分鐘,會投下一只虛擬蟲人,所有人都只能逃,不能進行反擊。如若蟲人追上你,被它攻擊一下,積分將扣除五十。換言之,被攻擊兩次便是輸,等會結束后,再增訓一個小時。”
學生驚恐,他們還沒熟練啊,教官不做人了。
這么晚,還要增訓。
語音剛落,一只蟲人隨機投下。
學生們拼命往外跑,有的學生驚慌下,踩著地面了,不停提示扣分。
“天煞的,落地還要扣分。”
“別追我。”
“啊,我又要死了。”
“刺激,相當刺激。”
一邊兼顧復雜地形跑跳,還要躲開蟲人。
場地內亂成一窩粥。
慘叫聲此起彼伏,跟混亂大合唱似的。
三分鐘,淘汰上百人。
陣亡方式千奇百怪。
劉洵本來玩得好好的,蟲人一出來,他焦急之下,與墻體親密接觸,整個人趴在墻上,然后慢慢滑落,再想爬起來已經不可能了。
后方大腳一踩,把他抬起的手踩下去,當成墊腳的。
“哎呀。嗷,噢,尼瑪我要出去。”后背又來沉重的壓力,雙倍的。
“對不起啊,小洵洵,你不會怪我吧。”胡平認出劉洵的聲音,“你既然都輸了,借用一下吧。”
馮婉莎馬上跳起來,“抱歉抱歉,太混亂了。你快起來出去吧。”
胡平驚恐推了推馮婉莎,虛擬蟲人刷新在附近,正好看見他們。
兩人唯有掉頭走,再一次將劉洵當橋。
承受著本不該承受之重的劉洵大吼:“你們這些損友,我會記住你們的。”
馮婉莎邊跑邊回頭,“抱歉啊,委屈一下,先走了。”
另一邊,吳卿卿也步了劉洵后塵,只不過她“死”得更奇特,在訓練場邊緣滑行,蟲人恰好在不遠處刷新。
風緊扯呼,逃。
前方卻出現冒失鬼,一陣巨大的沖力,人往后飛,徑直穿過蟲人投影下來的身體,與蟲人深情對望。
吳卿卿卒。
出局的人眼睜睜看著隊友逐個淘汰,又搞笑又替他急。
場中人數不足五百,頂上的廣播再次響起,“最后勝利者的隊伍,全體加十評價分,想贏嗎?互相幫助,或者靠自己,努力活下去吧。”
十評價分!每個人,也就是說五人隊伍可以加50分,七人隊伍70分。
能大大拉開距離。
評價分與獎勵和學校積分掛鉤,現在全體學生隊伍的積分非常接近,第一名100積分,但第一名有一百支隊伍,接著評分九十五的,有近三百支隊伍。
除了兩個臥龍鳳雛所在隊伍,墊底只有五十分,其他隊伍分數追得很緊。
有誘餌在前面吊著,學生單純逃跑的思想發生轉變。
最后勝利,不就是最后一人存活嗎?
只要別人先淘汰,就能活到最后了。有這種思想的,不止一人,于是有人開始耍陰的了。
馮婉莎首先遭殃。
跨越一道木樁時,視線盲區伸出罪惡之手,一把將她扯住。
太突然了,馮婉愕然看著自己的手無法吸附墻壁,她已經用最快的反應,加大吸附能量,人仍然往后倒。
重重往地面摔去。
分數提示器不停提示她扣除十分,請三秒內站起來。
她卻站不起來,有人踩著她,武力值不夠的馮婉莎憋屈陣亡。
她躺著,視線觸及上方賤笑的人,薛慧藝隊里一個男生,馮婉莎認得。
“卑鄙無恥。”
“只要我贏了,卑鄙點又怎么樣?”
“那你最好能憑這個手段一直贏。”馮婉莎可沒忘記廣播里說靠自己努力活下去這句話。
對方顯然也不是傻子,聽得出廣播的意思,“沒關系,我可以不贏,但我可以讓我隊友贏。”
壞人他來做,他隊友做好人就行。
規避規則這種事情,他玩過很多次。
馮婉莎死得冤,她慢吞吞走出訓練場,吳卿卿抱住她,“那人太可惡了,竟然耍手段。”
“沒關系,菜菜會幫我報仇的。”馮婉莎并不認為蘇小菜會被那樣的手段淘汰。
“等著瞧,我會把她拉下神壇。”
場地內,學生已經顧不上蟲人,來自同類的黑手防不勝防,光薛慧藝的隊友,不知道拉下多少人下馬。
咒罵聲不斷,下黑手的男生卻樂在其中,就跟霸凌別人的時候一樣,有種凌駕別人的爽感。
他不拘泥哪個學生,有機會就把人拉下去。
隨著淘汰的人數越來越多,場地中的蟲人也越來越多。
蘇小菜站在訓練場館的最高點,瞭望周圍的情況,遇到薛慧藝的隊友帶著幾只蟲人過來。
薛慧藝的隊友向蘇小菜求救,“同學,能搭把手嗎?”
蘇小菜聳肩,往后一跳,消失在薛慧藝隊友視野中。
什么鬼,又不是隊友,搭什么手,意識不清醒,她以為她蘇小菜會是薛慧藝那種偽圣母嗎?
“該死。”這都不上當。
薛慧藝此時在場地的一端,她周圍的隊友,幫她建起一層無恥的防御墻。
季恒、胡平在另一端,那里的人都在艱苦獨自生存,相處還是比較和諧的。
鮮明對比,小人與君子。
蘇小菜笑了笑。
不用想,先給薛慧藝增加點壓力。
蘇小菜滑向薛慧藝那邊,跑在高處,任憑一只蟲人追著她,佯裝慌不擇路的樣子。
薛慧藝隊里的男生藏在暗處,盯著她,偷偷守在一處蘇小菜大幾率經過的路上。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蹲到了蘇小菜。
當她滑過墻,他猛撲。
蘇小菜對著他笑了笑,笑得人心底發涼。
男生知道他可能中計了。
果不其然,蘇小菜突然降低滑行高度,腰部發力,往下壓,幾乎與地面平衡,與他錯身而過。
男生撲空,連忙調整姿勢。
用盡力氣一轉,不曾想,一道黑影掠過。
虛擬蟲人跟隨著蘇小菜,追到附近。
匍匐著行走的蟲人看見新獵物,便一巴掌呼過去,打出一爪后,扣掉他五十分,虛擬蟲人退走。
男生憤怒地回頭,他一定要報仇,將蘇小菜踩下去,一雪前恥。
誰知蘇小菜的大臉湊過來,把他嚇了一跳。
蘇小菜捏著嗓子道:“啊啊,好多蟲人。”
附近幾只蟲人聽到喊聲,追過來,緊接著,男生又被好幾只蟲人呼一巴掌,分數清零。
男生氣得快吐血,“卑鄙。”
“這句話能從你口里出來,就當稱贊啦。”蘇小菜笑瞇瞇的地道:“玩陰謀,論無恥,我是你祖宗呢,下次再手賤扯我隊友,我還能給你再踩下去。”
蘇小菜剛教訓完男生,薛慧藝就到了附近,目睹蘇小菜的行為,又重復男生的話,“卑鄙。”
蘇小菜眨眨眼,“聽過一句話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的隊友全是過街老鼠,而你,就是背后的鼠王。”
一場別開生面的追逃游戲,足夠別人看清一個人的本質。
像很多明星,私底下脾氣差,性格壞,說話做事不討人喜歡,所以他們從不參與綜藝。
講究人性游戲,很容易讓他們的缺點暴露人前。
薛慧藝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忍著,不停忍著,保持頭腦清醒。
沒必要爭論,只要她不出手對付別人,那她的聲譽就不會受損。頂多二十天后,身邊的朋友換一批。
蘇小菜再次閃身,走了。
現在的薛慧藝太多粉絲和追隨者,正面剛她,說不定明天“無敵愛種菜”的賬號就要掛墻頭了。
蘇小菜非常想得開,她盡量不在公眾面前撕薛慧藝,免得薛慧藝的腦殘粉遷怒,對付蘇老爹。
隊友現在有點困難,她趕過去支援隊友了。
她的成績不計入評分當中,贏到最后的人,只能是隊友。
又過了三分鐘,蘇小菜才從這一端,跑到胡平和季恒那邊。
廣播再次響起,為了加速勝負產生,變成每五秒增加十只虛擬蟲人。
胡平和季恒逐漸感到吃力,虛擬蟲人不停增加,學生都忘記內斗。
剩下不到十人,每人身后都有數十只蟲人追擊。
外場的人看得非常刺激,只覺得教官偶爾不做人也不錯,看別人狼狽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長時間的鍛煉和追逐,薛慧藝快沒力氣了,她喘著粗氣,眼前模糊,避開迎面刷新的蟲人,身體晃了晃,還好隊友穩住她。
“慧慧,快走,你已經進入校隊了,不能現在倒下,至少撐到前五名。”
薛慧藝點頭,最后一個隊友推了她一把,她往前,隊友則故意往另一邊的學生倒。拉著人下水,最終被虛擬蟲人淹沒。
“場中剩下七人,六人…”
沒了隊友的薛慧藝無法再維持從容,姿態踉蹌,她不想輸得難看,周圍那么多雙眼睛,還有人舉著聯絡器拍視頻。
看到不遠處的季恒,薛慧藝燃起希望,沒事,她還有保護者。
虛擬蟲人的浪潮一波接一波。
“季恒,救我。”
季恒轉頭,看到奔來的薛慧藝,他腳步一頓,就這么一停頓,身后被蟲人爪子刮過,積分提示他少了五十。
胡平怒吼:“季二,你要是被這個死女人拖累輸了,我跟你絕交。”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想到現在自身難保,自己至今還沒死,全靠蘇小菜和胡平。季恒堅定捉住蘇小菜遞過來的手,被她一個用力,甩出去。
而薛慧藝,滿眼都是季恒把手遞給蘇小菜的畫面。
深深刺激到她內心深處那根脆弱神經,“季恒,你敢就這么走了,我們婚約結束,我會跟阿姨說,你拋下我走了。”
狠下心腸的男人,頭也不回,腳下生風。
“死渣男,我死也拉個墊背的。”
近在眼前的胡平便充當了薛慧藝發泄對象,一個養尊處優的女生,爆發前所未有速度。
將裝備動力開到最大,腳一蹬,瞬閃到胡平跟前,陰鷙地盯著他。
胡平一驚,那是怎么的一雙眼睛。
眼白充血通紅,眼珠里,燒著兇狠的戾火。
這不是一個千金大小姐該有的眼神。
胡平發怵,腦海閃過新聞中逃逸海盜的視頻。
那視頻里,窮兇極惡之徒被軍警逼進死胡同,做垂死一搏的時候,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