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武帝筍該規劃的片區。
竹子這種植物很霸道,一旦適應了環境,根部會扎得很緊密,拒絕其他植物生長。
她能做的,就是隔離它們,這幾天要去找些材料來阻隔它。
蘇小菜思索著方案,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中午。
看著今天的成果,蘇小菜很滿意,今天的工作就到這里了。
挖機蘇小菜爽快地借給新認識的三位同學,希望能好好用,盡量別弄壞,畢竟修理也需要時間。
回頭再看一眼接下來幾年都屬于的田,她琢磨著再做個小木屋,存放小機器人,讓它們能日夜替換監控和捉蟲。
回宿舍,舍友都不在。
蘇小菜如同蘇老爹所說的,精力旺盛,環顧一周,又開始折騰房間的陽臺。
怕蚊子的蘇小菜種了好幾種驅蚊草。
她在陽臺金屬圍欄上卡了幾個掛鉤,在墊木板,搭了好幾層,試了試木板承受能力。
才把盆栽放上去。
盆子錯落有致地擺放著。
嬌嫩的漿果苗、辣椒、香蔥、韭菜各種了兩盆,盛開的花她剪掉上面的花和葉,挑了好幾個容易成活的扦插。
當然,全程蘇小菜都沒有動手。
蘇老爹說她廢材并不是開玩笑,她的手有“詛咒”,種什么死什么,大大阻礙了她的種菜大業。
幸好她腦子好使,親手種不行,就用機器人。
蘇氏星球的再生能源豐富,風能、光能都不缺,隨她用,不用擔心機器人的消耗問題。
不然光能源消耗就是一筆大費用。
小機器人在蘇小菜指示下種下花枝。
全部種好,已經下午兩點半,蘇小菜快速洗了澡,趕往模擬機甲艙場地。
她到的時候,吳卿卿剛好從機甲艙出來,臉色難看。
“怎么了?”蘇小菜看了看時間,三點整,她沒遲到。
吳卿卿緩緩坐下來,頭埋在膝頭,喪氣道:“我又輸了。”
蘇小菜順勢也坐,嘴巴吃著小丸子剛炸的甜地瓜片,咔次咔次脆,沒心沒肺極了。
“要跟我說說嗎?”她遞出兩片紙巾,塞吳卿卿手里。
吳卿卿抬頭,眼圈紅紅,擤了擤鼻涕。
“你怎么都不安慰我呀?”
“我又不知道你發生什么事。”不明內情,隨口就寬慰人最愚蠢了,說不定會在別人心里橫根刺,招人恨。
因為哭泣,身后的模擬艙有人占了。
“我們出去說吧。”吳卿卿道。
兩個女生一起走出場地,到一處樹蔭底下,蘇小菜又拿出小馬扎,請吳卿卿吃地瓜片。
看著她一通無關緊要的操作下來,吳卿卿情緒穩定很多。
蘇小菜又重復道:“你可以說說你的故事,我保證不說出去。”
“其實也不是什么隱蔽的事情,很多朋友都知道的。”
首都星八月的天氣有些悶熱,吹拂的風帶不走體表的汗,坐在陰影里也就稍稍涼快點。
吳卿卿說起自己的家庭情況。
她家是做機甲零件生意的,比不得薛家,卻能在富人階層排在中流。
“我是老三,前面有哥哥姐姐,他們一個在部隊里當指揮官,已經是上尉。一個做了星區長的副秘書…”
前面有兩個足夠出色的兒女,父母長輩都希望吳卿卿繼承家業,做生意人,而不是做機甲師。
原先家族生意考慮交給大伯兒子,也就是吳卿卿的堂哥。
很不妙,堂哥這位后備繼承人機甲師天賦也很好,今年大三,如無意外,他也會進入部隊。
高三時,吳卿卿為了讀機甲系,跟父母大吵一架,那時候堂哥也在他們旁邊,聽到了全過程。
“堂哥笑話我是女孩子,天賦不如他,喊我不要浪費時間。我一氣之下就跟他打了賭,嗚嗚嗚…”吳卿卿情緒上來,忍不住掉了兩顆眼淚。
“我是不是太容易哭了。”
蘇小菜:“繼續說。”
吳卿卿一噎,好無情的室友。
“我沒有做生意的頭腦,哥哥姐姐和堂哥都比我精明,他們不僅學習比我好,連我最喜歡的駕駛技術,我都比不過他。”
吳卿卿剛剛就被她堂哥炸魚了,炸得很慘烈,又毫無辦法。
堂哥畢業前,如果她駕駛技術沒有贏過他,她就要轉專業了。
吳卿卿:“我很沒用,是吧?”
“你想我說安慰你的話嗎?”蘇小菜很清楚,吳卿卿潛意識想要別人認可。
想別人告訴她,她天賦不差,只不過有年齡差距,熟練程度不同之類的鼓勵。
偏蘇小菜就事論事,“你和你堂哥之間存在實力差是必然的。先撇去男女個體不同,即使你和他天賦一樣,在同樣努力的情況下,他在這么多好老師的教導下已經三年了,你才剛開學,被碾壓太正常了。”
不是蘇小菜打擊她,事實擺在眼前,必須接受。
吳卿卿精神恍惚,“我就沒一點希望嗎?”
“正常流程上老師的課,然后像你堂哥一樣努力,確實希望渺茫。”
“我能怎么做,沒辦法了吧。我在假期也請了教練,可我和堂哥比試時,還是被他按著打。”吳卿卿吶吶道,“我應該早點放棄,現在就申請轉系。”
大樹下,短發女生的精氣神仿若被抽空,只剩下一副皮囊,木然對著遠方的山脈發呆。
“就這么喜歡駕駛機甲?”
空靈的女聲令人理智回攏。
吳卿卿仔細想,她想,是的。
“我喜歡駕駛機甲翱翔宇宙,想去殺蟲人,想做保護者。”
天性存在英雄情結的吳卿卿,始終想做全民公認,代表強大的機甲師,而不是一個生意人。
可是,堂哥是橫在身前的大山。
“我贏不了堂哥。”吳卿卿頭痛,在學校又無法找教練特訓。
蘇小菜:“你不是要我教你嗎?我就是你目前唯一的希望呀。你見過誰開著初始設定的機甲連打幾百蟲人。”
“你?”
說到這里,吳卿卿有些懷疑蘇小菜是否能教導人。
她昨日說請教蘇小菜,只是出于獵奇,畢竟她年齡這么小。
“你能讓我進步很大嗎?”
“這取決你能不能完全按照我的要求來。”蘇小菜道:“如果你下定決心跟我學,我可以保證你兩年后,贏你堂哥。先聲明,一切都按照我要求來,包括食譜、作息、任何訓練都不能落下。一旦實行,我需要你長期信任,半途而廢,你得賠我損失。”
吳卿卿好奇賠多少?
“保守估計,十個億吧。”蘇小菜盈盈一笑,吳卿卿背脊一陣竄過寒意,突然感覺蘇小菜并沒有表面看著那么無害熱情,“這么多?”
蘇小菜沒解釋,她疊起小馬扎,收回空間紐,“你考慮考慮,我說到做到,如果你不能完全信任,我們還是好室友關系。”
蘇小菜背著手往回走,盤算著明天去田里圍些柵欄,軍培學校農田,很近森林,聽說森林常有野獸出沒。
其實最好還是去看看學長學姐們的田,這樣才能做更好的判斷。
而在陰影里的吳卿卿,陷入沉思,她在想蘇小菜靠不靠譜。她答應的,一定能做到嗎?家里聘請的教練曾是機甲部隊的中校,他也沒辦法讓她跟堂哥拉開差距,蘇小菜憑什么?
她不是農人嗎?會不會對她采用非法手段提升。
吳卿卿想了想,這點不必太擔心,蘇小菜和她都在學校范圍內,自己又不是死的,不可能任由蘇小菜亂來。
她只是很怕信錯人,白白浪費時間,
最后吳卿卿打了個電話,找教練。
“教練好。”
“吳小姐,有事嗎?”
吳卿卿問出那句一直堵在心理的話,“教練,我想問你,如果我想兩年內超過我堂哥,你能幫我嗎?”
教練頓了頓,“也不是沒有辦法,吳小姐能接受實戰嗎?上戰場,能快速成長。”
“如果我堂哥也去戰場呢?”
“吳小姐,很抱歉無法幫助你,你很有天賦,你堂哥亦然。如果你一定要盡可能地靠近你堂哥,不如找個研究機構,他們提供更多服務,可以調整你的狀態,沖擊極限。若讓我推薦,我會推薦非人研究所,他們有比較多成功的研究案例。。”
吳卿卿也聽說過這個研究所,但它距離首都星有點遠,即使去,也只能假期去。
“沒有其他辦法了?”
“沒有。”
“謝謝教練,我明白了。”
這邊吳卿卿剛打完電話,教練也給非人研究所去了電話,“人我已經介紹過去了,很大幾率會去你們那邊。說好的提成,記得給我。”
心情沉重的吳卿卿回到宿舍,卻不見蘇小菜。
蘇小菜去了哪?
蘇小菜還沒逛過校園,當然是去觀光了。
軍培開學前出入都很自由,除實驗樓和武器庫不能進,其他地方都只需要一張學生證就能去。
開學后就不一樣了,有沒有時間逛都是未知數。
她先去圖書館看看。
圖書館由兩棟大樓組成,大得蘇小菜以為大型體育館,變色玻璃在陽光下反射翠綠,遠看像巨大的寶石,非常漂亮。
蘇小菜沒進去,以后來的機會不會少,她憑直覺繼續走。
主校道兩旁立著科技感十足的矮燈柱,蘇小菜走近看,才知道,這燈柱不僅僅是路燈。
燈柱只有三米高,腰際高的地方凸出了一個小平臺,平臺提供快速充電服務,里面還存放著幾把雨傘,只要刷學生卡就能拿取。
雨傘超過兩天不還才需要付錢。
蘇小菜為軍培的財大氣粗佩服不已。
她一路看,一路走,三人合抱粗的大樹比比皆是,蘇小菜不時停下來查一查都是些什么樹。
慢慢的,越走越偏,走到醫學樓。
醫學樓底層有校醫室,三個校醫室緊靠著,現在只有一個開著。
奇怪的是,門口排著長隊,幾乎全是女生。
蘇小菜湊上前,也排起隊,“同學,你們都受傷了嗎?”
女生羞澀道:“是啊,就,有點傷。”女生舉起指頭,上面有一道小口子,再不涂藥,都快愈合了。
女生上下打量蘇小菜,暗暗松口氣,蘇小菜腮幫的奶膘沒下去,像個沒成年的小孩子,不足為懼。
她說::“你呢,也是來看醫生嗎?”
“對呀,看醫生。”蘇小菜很久沒測過能力,家里的測試儀能承受的參數太小,讓蘇老爹買,他不愿意,說費錢,喊她要測就去學校測。
這不,她就來了。
女生別有深意一笑,“同學好品味。”
看醫生還能跟品味拉上關系?
隊伍前進很快,蘇小菜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么多女生來看校醫了。
兩個大帥哥在校醫室里。
薛慧藝的未婚夫季恒也在,似乎是充當助手角色,女生都愛圍著他轉。
女生們沒有半點矜持,眼睛死命盯著人家的臉看。
季恒很淡定,冷著臉,戴著醫用手套,幫人涂藥,非常有賢惠的人夫感。
依蘇小菜的審美,另外那位穿白袍的校醫更帥。
校醫五官跟季恒很像,皮膚雪白,唇沒有那么薄,粉粉的,邊緣隱隱泛紫。而他眉宇間有淡淡的憂郁,像個病美人。
校醫說下一個的時候,季恒抬眼,見是蘇小菜,他語氣發硬:“受了什么傷?”
“我沒受傷呀。”
季恒:“沒受傷你來干什么?”
“校醫室一定要受傷才能來?”蘇小菜瞪眼。
季恒很不喜歡女生小小的問題都來這里,小張止血貼能搞定的事情,非要搞得又是涂藥,又是包扎,很浪費醫療資源。
“所以呢,你又是什么理由來校醫室。”
蘇小菜莫名其妙,臉色古怪,他不會以為她喜歡他才來的吧。
蘇小菜退后一步,和他保持兩米距離,繞到校醫跟前,“我要測試能力,醫生你這里有儀器測嗎?”
季恒輕嗤,不知道笑話她什么。
蘇小菜懶得理他,這人真討厭,這人的未婚妻也很令人討厭。
校醫季理脾氣與季恒相反,他很溫柔,雖然這種溫柔浮于表面,完全出于醫生的職業素養,但他至少笑著的,沒有不可一世的傲氣。
“跟我來吧。”季理放下筆,沒再對著病歷本書寫,他又對季恒無奈道:“這些人估計都是沖著你來,你處理吧,能打發都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