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的干脆果決,但凡猶豫一秒,都是他的問題。
三百萬!
6666一根的高能營養棒他吃一根能丟兩根!
一下湊齊星際奇景觀光旅游費不說,還多了一百萬!
“宗教管理局這么有錢嗎?”他好奇問道。
在聯邦各個部門中,宗教管理局應該算是最低調的了,泰安城有沒有這個部門他都不清楚,沒在任何官方咨詢上看到過。
“其實三百萬不算什么。”張重八聳肩道,“聯邦發下的通緝懸賞,金錢并不是主要的,最珍貴的是‘功勞點’。”
“功勞點?”
“對,功勞點。”
張重八點頭,
“一個很簡單的積分兌換體系,但是牽頭搭起這個體系網的,是聯邦最大的暴力機關——聯邦本身。”
“可惜,如果你在聯邦體系內就職的話,這次的任務完全可以成為一份漂亮的履歷。”
季驚秋眼睛一亮道:“治安署的外戰體系算嗎?”
“哦?”
張重八有些驚訝地看了眼季驚秋,點頭道,
“自然算,弟你加入了治安署的外戰體系?不錯,這個對你來說是最自由的。”
冷刀忽然道:“阿秋,事后如果李布衣伏誅,我可以嘗試為你申請入部考察。”
聽到這句話,張重八面皮抽動了下,這回是徹底遲疑不定了。
因為這句話牽扯的有點大了,他也沒這權力。
冷刀和季驚秋到底啥關系?真的只是網友?
在聯邦內部,宗教管理局獨立于任何體系,只對宗教、神明負責。
職權所屬內,任何部門都得全力配合,不得有誤!
哪怕是前些年號稱花費5000億資金提升強化武裝力量的稅務局,也得讓道。
此外,他們還擁有著聯邦最高的安全等級。
即使是聯邦安全局持有的安全等級,也得排在他們后面。
據說聯邦成立初期,第一任安全局局長拍著桌子怒吼,說這還叫個狗屁的安全局,干脆把這名字送他們得了!
令后世管理局諸多成員頗為遺憾的是,他們的第一任局局長當年面皮薄了些。
不然現在,他們就該叫聯邦宗教安全管理局了。
這樣一個實權部門,入門門檻可想而知,他們從不對外招人,自有一套內部招人標準和舉薦流程,硬性條件眾多,其中一條就是針對心靈修行。
畢竟他們的管轄領域之一就是人造神明,自然對心靈修行上的天賦有著極高的要求。
不過說起來…
聽前面的聊天,季驚秋好像在鍛體期就點燃了心火?
心念一轉,張重八注意到了前面忽略的某些細節。
比如季驚秋身上淡淡的清香,還有那濃烈禪意遮掩下的心靈海洋的氣息。
張重八忍不住道:“弟,你已經進入過心靈海洋了?我二舅為你引的路?”
說到這,冷刀也目光一凝,等待著季驚秋的回答。
季驚秋遲疑了下,搖頭道:“我昨日觀想法上有些領悟,意外深入,險些回不來了。”
張重八試探問道:“你武道修行現在在哪一步了?”
“現在在開脈。”
“還在開脈?”張重八目光疑惑。
難道自己感應錯了,這不是破限后的寶身雛形?
冷刀接過了話題:“阿秋,你是準備破五限,再逆反先天,解決孽毒癥的問題對嗎?”
“是的。”
“孽毒癥?!”
張重八目光震動,在冷刀和季驚秋間來回徘徊,總算弄清了冷刀為何會如此在意季驚秋。
冷刀深吸一口氣,道:
“阿秋,我這趟來,其實是抱著將你帶回去,為你尋一武道良師指導習武的打算。
可既然你在老八他二舅那習武,那應該沒什么問題。
陽老先生教導弟子還是很有一手的,重八當年就是他親自帶出來的。”
聽到這,張重八高大彪悍的身形下意識縮了縮,憶起了某些刻苦銘心的往事。
冷刀轉頭看向張重八,似乎在求證他自己說的對不對。
張重八干笑點頭,為自家二舅高舉大旗:
“我二舅在調教弟子這塊沒的說,尤其是鍛體境,絕對手拿把掐!陽堯你應該見過吧?”
“陽堯大師兄?”
“這小子都是大師兄了?”
張重八嘖嘖道,
“我上次見他,他才剛練武。這小子武道天賦其實挺一般,結果在我二舅調教下,最后硬是破了三限!
日后心相不好說,但是四境枷鎖還是很有希望的。”
“八哥,你破了幾限?”季驚秋好奇問道。
“我?”張重八摸著光頭,“我在我二舅的指點下,自然是五限齊破。”
季驚秋頓時送去敬仰的目光。
張重八很受用地擺擺手,矜持道:“灑灑水啦。弟啊,加油,你也可以的!”
冷刀繼續開口道:
“阿秋,有些事我就直說了,我想要一份你現在,以及你逆反先天后的身體數據,或者血液樣本。
另外,我還想請你和我走一趟,說服我的幾位親人,告訴他們孽毒癥并非不可治愈,只要堅持,就有希望!
作為代價,我可以支付你一大筆聯邦幣,甚至是承擔你接下來一直到逆反先天的修煉資源!”
季驚秋思索了片刻,道:“刀爺,你想要證實武道確實可以治愈孽毒癥?”
“對。”冷刀坦然。
季驚秋沉默片刻:“刀爺,你身邊有什么人,也身患孽毒癥嗎?”
冷刀嗓音低沉道:“我的外甥女,我姐去年生下一個女孩,事后檢查出來身懷孽毒癥…”
張重八嘆了口氣。
這事他也知道,冷刀那外甥女極為不凡,天生聰慧,體質奇異,生來就具備某種功體雛形。
單憑這些,就足以讓這女娃被某位武道大師內定為關門弟子。
只可惜…
他當時還勸冷刀理智點,勸他姐早些在安樂死的同意書上簽字,好讓孩子少受些苦。
這回,季驚秋沉默了許久,才慢慢開口道:
“刀爺,我現在以一個孽毒癥患者的身份和立場向你表達我的意見——
我不建議你們做出這樣的決定。”
張重八目光深邃。
冷刀胸膛劇烈起伏。
“這十六年很煎熬,也很難熬。”
季驚秋一字一頓,他的神情很認真,也很嚴肅,述說著某個殘酷的現實,
“很多時候我也會想,要是當年我沒被生下來該有多好?所以我不能,也不愿以我個人的經歷,去影響另一位患者的人生走向。”
季驚秋捫心自問,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者,擁有著成熟的心智,那自己真的能堅持下來嗎?
答案是不知道。
所以他無法以自己的經歷,去替別人的一生做出選擇。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訴冷刀,自己的心里話。
冷刀想要反駁,可他張了張嘴,卻是口中苦澀地低下頭。
在這世上,哪怕是聯邦中央協和醫院的醫學泰斗,也沒有資格去撼動少年在這個話題上掌握的話語權。
沒有人比季驚秋更清楚,要想熬過這十六年,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一旁的張重八思緒有些發散飄忽。
他在想——
其實這個時候,如果季驚秋表示支持,并以自己為親身案例,鼓勵他們一定可以堅持下來,孽毒癥絕不是絕癥云云…
那么冷刀,冷刀的姐姐,甚至是后者嫁入的家族,或許都會像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吧?
其實剛才冷刀已經暗示的足夠明顯了。
只要季驚秋愿意幫這個忙,不說其他,單是季驚秋到逆反先天之間所需的武道資源,不消季驚秋開口,冷刀他們就會親自奉上…
可是先前高舉“公民義務大旗”的季驚秋沒有。
他只是給出了自己發自內心的建議。
那份話語中蘊含的真誠,沒有人會懷疑。
只是對于冷刀而言,這份真誠也格外地灼痛他。
因為這份真誠表明了,他們的決定對于那個還沒滿周歲的女嬰,是一份莫大的折磨。
冷刀忽然抬頭,就像突然間抓到了一條救命稻草,追問道:
“阿秋,當年你的父母,是怎么做出決定的?”
季驚秋沉默了片刻,咧嘴笑了笑:
“我周歲的時候,他們給我準備了一場抓周儀式,美曰其名看我自己的意思。”
冷刀默然,輕聲道:“非常棒的主意,謝謝你阿秋,我會將你的心意和你父母的智慧,全部轉達給我的姐姐。”
他慢慢擠出一絲笑容:
“再過兩個月,我外甥女就要滿周歲了。
我那外甥女天生聰慧,才幾個月大的時候,就會喊人了,如果是她的話,一定能明白我們的意思…”
季驚秋認真道:“到時候如果她選擇了堅持下去,麻煩通知我一聲,我會送她一份禮物。”
那份由他父母研制而出的藥方,雖然會讓疼痛日積月累地加劇,卻至少可以讓女孩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當然,怎么選擇,還是看他們。
這個話題結束,現場沉寂了片刻。
張重八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樂呵呵緩和氣氛,率先舉杯:
“阿刀,別的不說,這弟咱是真沒認錯!來,大家一起喝一杯!”
冷刀眉宇變得柔和,微笑舉杯。
三人一同舉杯相碰。
放下酒杯后,季驚秋問出了自己心中一直存有的疑惑,道:
“八哥,那無上真佛宗到底什么來路,禪意佛緣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