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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各不相同

  距離云州很遠的江南,碼頭上依舊停靠著許多艘高大的運船,但氣氛卻不如以往的喧囂熱鬧。

  力夫們沉默地把一大袋糧食從糧倉里搬到運船上。

  整個過程沒有一個人說話。

  “主子,你真的打算把糧倉里的所有糧食都運到云州去嗎?今年肯定是個旱災年,這些糧食留到秋冬日再賣,翻四五倍都不是問題!”

  俊美的男子狠狠踹了管家一腳:“少在這里試探我!明明知道我肉疼,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提醒我這件事。”

  管家被踹,卻咧著嘴角笑了:“還是主子英明,沒聽官家的話,把這些糧草運到京都去。”

  俊美男子得意地翹起二郎腿:“我還能不知道官家的德性?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兒,一家子孬貨!顧南夕雖然又黑又毒,但人家大節不虧!”

  管家給俊美男子倒了杯茶:“主子,您不生顧南夕的氣了?”

  在京都開翠云閣的時候,主子可沒少罵顧南夕。

  主子在京都辦下的那么多產業,全便宜了顧南夕。

  俊美男子撇撇嘴:“咱們動靜這么大,官衙里可有派人來阻攔我們?”

  “稀奇了,還真沒人來!”

  俊美男子:“縣令愛財如命,他都知道哪些事兒該做,哪些事兒不該做,我還能不如他?”

  “主子英明!”

  來自云州的傳令兵,已經不指望皇帝能出兵了。

  京都的百姓們眼睜睜地瞅著傳令兵由一天三個,變成一天一個,再變成兩天一個。

  傳令兵們神情越來越冷淡,話語也越來越不客氣,到最后,已經沒有男性傳令兵了,全都是一個個女郎。

  京都將官質問她們,怎么可以以女兒之身來當傳令兵?

  云州就是這樣目無軍紀的嗎?

  女傳令兵冷冷地看他們一眼,聲音沙啞道:“云州男兒竟數上戰場。下至十五歲女娘,上至五十歲老嫗,奉詔入娘子軍。我來傳軍令,有何不可?”

  女傳令兵冰冷冷的眼神,掃過一眾圍觀的百姓,聲音如寒冰一般:“我堂堂云州,十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皆入童子軍,為守城將士傳遞消息。京都數百萬之眾,竟無一人是男兒!”

  女傳練兵歪著頭,糾正道:“連我們云州女郎都不如!”

  被反駁的將官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卻又啞口無言。

  一旁被罵的老百姓,雖然有些心虛,但也很委屈:“是官家不肯出兵,跟我們有何關系?”

  女傳令兵一想到還在撫冥鎮內和韃子殊死搏斗的兄弟姐妹們,牙就咬的咯吱響:“若云州被破,韃子南下,你們跟韃子解釋,是大將軍沒守住云州,跟你們沒關系。你看韃子殺不殺你?”

  “真真是胡攪蠻纏。”

  “不要搞得好像只有你們云州出力了一樣。”

  “要怪就怪你們云州人命不好,你們若是生在京都,不也沒事了?”

  “投胎也是個技術活,誰讓你們投到云州去了?”

  “你們自己擱這不努力,若是多掙些錢,從云州搬到京都來,哪里還用得著去搏命?”

  一樣米養百樣人。

  不是每個人,都有一腔熱血。

  刀不架在自己脖子前,更多的人只會選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女傳令兵笑出了聲,這或許就是云州和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

  云州人知道自己為何而戰,知道唇亡齒寒!他們身上有血性,有骨氣,有脊梁!而這一切都是大將軍帶給他們的!

  與此同時,皇宮內,歌舞升平。

  官家的心情一日比一日好,早朝是徹底不去了:“云州的傳令兵來了嗎?”

  內侍弓著腰低著頭,牙齒都快要把口腔內壁的肉咬爛了,這才恭敬道:“啟稟陛下,傳令兵今天來了,是一名女郎,說云州男女老少全部守城去了。”

  “可真是萬眾一心啊!”官家都不屑于掩飾自己臉上的鄙夷和嘲諷。

  “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去也是白送死。”

  內侍繼續道:“李閣老和佟太師在宮門外求見。”

  “這是第幾次求見了?”

  “第九次。”

  官家輕嘖一聲,畢竟是兩位大臣,一直這么不召見,也說不過去:“傳他們進來。”

  正在宮門外求見的李閣老,聽到皇帝終于照愿意見自己,心下松了一大口氣:“含章,我早就說過,官家肯定是身體抱恙,所以才沒召見我們!你看,現在身體稍好些,就來見我們了。”

  佟太師語中帶刺:“他這病的可真夠巧的,再病下去,云州都快打沒了!”

  “含章,這可是陛下!云州也是他的天下,陛下怎會不關心?”

  剛到勤政殿,李閣老和佟太師就見兩列舞女從里面魚貫而出。

  佟太師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果真是關心,如此關心,唯有歌舞才能平息內心焦慮。”

  李閣老啞然,心里還在給官家找一萬個理由,在見到官家的輕輕松松的笑臉時,一直繃著的自欺欺人,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李閣老雙膝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頭:“求官家派援軍!”

  年輕皇帝正在逗弄鳥籠里的八哥,漫不經心道:“我派了呀!莫著急,大軍出發需要一點準備時間。”

  佟太師則懶得跟他掰扯這些,直接道:“陛下,您想鳥盡弓藏,也要等韃子被滅了之后,再做啊!您這樣只會自斷臂膀,妄為明君!”

  這話年輕皇帝可就不愛聽了:“佟太師,我這不是學您嗎?當初顧戰神深入敵后,不是您通敵叛國,賣了他的情報,斷了他的糧草嗎?你看,我學的好不好?”

  佟太師閉上眼睛,嘴唇不停地哆嗦著。

  李閣老眼里的光瞬間熄滅了,血脈竟然如此神奇嗎?!

  當老子的做過的事情,當兒子的也要做一次?

  佟太師深呼吸好幾口氣后,這才晦澀道:“當初那事,是我做錯了。這十多年來,我們大周給韃子多少金銀財寶!這就是前車之鑒啊!”

  “錢算得了什么?我們大周有的是錢!但只要顧南夕活著一天,我就徹夜難眠!她就是我的心魔!”

  大殿之內,一片死寂。

  突然,有緊急軍情傳來…

大熊貓文學    綁定慈母系統后,我擺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