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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探望

臨近傍晚,塔西婭聽見有人在敲門,她打開門,看見杰奎琳站在門外。獅  一開門,杰奎琳就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你一定要幫幫我,塔西婭…」

  「…怎么了?」

  「沒有人能當我的監護人…他們都沒有資格。」杰奎琳哀求地望著她,「我不敢去找海倫,那位司雷警官這會兒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只能來找你…只能來找你了!你幫幫我——」

  杰奎琳的聲音才高了幾分,就把躺在床上的菲利普嚇醒了。他尖聲喊著塔西婭的名字,塔西婭連忙回到床邊。杰奎琳試圖在一旁幫忙,但只讓情形變得更加混亂,她無可奈何地回到門邊,直到塔西婭再次安撫好受驚的菲利普。

  塔西婭重新來到杰奎琳面前:「你希望我怎么做呢,把你登記成風險乘客嗎?」

  杰奎琳連連點頭,「我找古斯塔夫看過了風險乘客的規定…里面就只有四條規矩,和《細則》比起來實在太容易了!」

「不那么容易的,」塔西婭擔憂地說,「光是飲食那一條——」獅  「我平時吃的也不比那多多少!而且伯恩哈德將軍說了,只要有監護人在旁邊,這些規矩都是有商量的!」杰奎琳的臉上展露出一點無力的笑意,「伯恩哈德今天早上就吃了很多東西,是不是?」

  塔西婭欲言又止,「…你都找過了誰?」

  「就費昂斯他們,六七個人都試過了,不知道為什么全都不行,醫療室的船員說費昂斯他們都沒有資格,但我問她所謂的「資格」具體到底是什么條件,她又不肯告訴我!」

  杰奎琳深深呼吸,調整自己的聲量。

  「亞當斯現在還沒有回來,也許亞當斯可以…但我怕在九點之前可能都見不到他,那我——」

  「別著急,」塔西婭握住了杰奎琳的手,「你先坐,這事情真的沒有你想象得那么難…」

「已經快六點了,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杰奎琳幾乎要哭了出來,「再找不到監護人,我就只能一個人去參加夜宴了,萬一又遇上什么——」獅  「聽我說!」塔西婭大聲打斷了驚慌的杰奎琳。

  杰奎琳的聲音戛然而止,不遠處的菲利普也坐起了身,塔西婭撫摸著他的背,將他重新按回床上。

  「杰奎琳,你還記得海倫和古斯塔夫的赴宴經過嗎,」塔西婭輕聲道,「她之前在餐廳大致講過。」

  杰奎琳搖了搖頭,眼淚已經掛滿了臉頰,「…我太害怕了,當時沒有聽進去。」

  「好,那你現在聽好,海倫和古斯塔夫赴宴的那晚:她是監護人,她帶著她的風險乘客共同赴宴,而且她全程佩戴著寶石胸針,第二天她和古斯塔夫都平安地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雖然目前還不能完全肯定這樣是絕對安全的,但照著這個模式來總沒錯,」塔西婭低聲道,「你現在已經試過了找監護人,那你有沒有嘗試去找你自己的風險乘客呢?」

杰奎琳仍舊搖頭,「下午已經有人和我提過這個建議了。我也問了費昂斯他們,但他們都不愿意做風險乘客…哦,倒是確實有幾個人特別想找監護人的,但他們都想找赫斯塔或者司雷,沒有人愿意和我登記…」獅  「那你可以去問問伯恩哈德或者古斯塔夫,如果你不愿一個人去,也許他們——」

  「求求你,求求你了…」杰奎琳抬起頭,「你總是那么溫柔,那么善解人意,別讓我找別人,你來做我的監護人好不好——」

「冷靜下來!」塔西婭一下抓住了杰奎琳的肩膀,她能夠非常清晰地感覺到杰奎琳瞬間的顫抖,塔西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堅定,「我知道你現在很害怕,我也知道這種恐懼多么折磨人  …但這種感覺不是真的!」

  杰奎琳牙關輕顫,「…什么?」

  「這種恐懼里,很多都只是我們的想象,是我們在自己嚇自己!」

  「可你昨晚還遇上了安全檢查——」杰奎琳的聲音不太連續,「你、你說你一個人從樓梯間逃生,如果不是遇到了那個調酒師,你也許已經…」

「對!但我還是好好在這里,不是嗎?」塔西婭用力地握住了杰奎琳的手,「我把保平安的胸針給了菲利普,可到頭來菲利普反而出了事,我還是好好的——我今天想了一天了,我感覺監護人這個身份承擔的風險未必像它看起來那么高,風險乘客要履行的責任,也未必就像它聲稱得那么少…」獅  杰奎琳的臉上閃過些微恍然和怒火,「說到底你還是不愿幫我!」

  她甩開塔西婭的手,抬手擦拭淚水,但落下的眼淚反而更多。

  「我真是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都不愿意幫我!我們不是伙伴了嗎?不是同道了嗎?塔西婭!當初勒內勒索我的時候你還肯站出來為我說話,我以為你多少會站在我這一邊——」

  杰奎琳的聲音越來越大,塔西婭無法阻止,直到床上的菲利普突然開始發瘋痛哭,她們的談話才不得不再次中止。

  趁著塔西婭阻止菲利普拿腦袋撞墻的間隙,杰奎琳決絕地離開了這個地方,任憑塔西婭如何呼喊她的名字,她頭也不回。

海面上最后的一點日頭落下,黎各推著赫斯塔進入地下的行李廳。獅  預期中的破敗景象沒有出現,這里仍舊整潔、安靜,安娜的那些藏品仍被好好地放在各式陳列架上,顯然沒什么人動過。

  兩人一路來到安娜的書房,門虛掩著,后面并沒有人。

  她們順著書架中的小路來到書房的中心,赫斯塔忽然留意到桌面上有一些被鐵釘固定的紙片,她拿起看了看,發現這竟然是布理的每日病況——自從昏迷之后,布理就再沒有醒來,不過船上的醫務室倒一直吊著他的命,直到今日。

  「我都快把布理這人忘了,」赫斯塔一張張往后翻,「這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誰送來的…」

  突然,一個玻璃杯摔碎在地上,赫斯塔與黎各同時抬頭,看見不遠處的小門后面閃過一道梅耶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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