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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虛與實

「哦,對…有件事要問下你們倆的意見。」燡  司雷按著古斯塔夫的肩膀,將他推到了自己跟前。

  「海倫不見了,費昂斯他們欺負他,剛好我們在醫務室碰上了,我想能不能讓古斯塔夫到我們的套間里過夜——就一晚。」

  「就一晚嗎,你確定?」赫斯塔望著司雷,「要是明天海倫還沒回來呢?」

  司雷顰眉,「如果海倫明天也沒有回來的話…」

  古斯塔夫主動開口:「我希望能成為司雷警官的風險乘客。」

  黎各和赫斯塔等了一會兒,見司雷好像真的不打算反駁,不由得各自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不要覺得為難,」司雷問道,「如果你們有什么顧慮——」燡  「也…沒什么顧慮。」赫斯塔答道,「反正我們那邊,空房間也多。」

  等到安頓好古斯塔夫,司雷快步回到赫斯塔的房間——她非常確定,剛才赫斯塔和黎各兩個人顯然是有點欲言又止。

  「你終于回來了!」黎各一見司雷,就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古斯塔夫安頓好了?」

  司雷還沒有回答,赫斯塔就立刻指著司雷身后開口:

  「門門門…」

司雷很快把門合上并反鎖。燡  「我讓他睡在我們的房間了,我們之前休息的房間。」司雷答道,「今天突然帶他過來確實是有點莽撞,但是——」

  「這不重要,」黎各把剛剛倒滿的熱水杯塞到司雷手里,「如果明天海倫還是躲著不出現,你不會真的打算去給古斯塔夫當監護人吧。」

  「我倒是…還沒答應,」司雷狐疑地看著眼前兩人,「但當監護人有什么問題?」

  赫斯塔和黎各彼此看了一眼。

  「只當監護人的話也沒有什么問題,」黎各輕聲道,「但是…」

  「但是什么,你們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

「就是…」赫斯塔思索著,「我們剛從艾格尼絲和梅耶那兒回來…」燡  「我知道啊。」司雷仍然皺著眉頭,「明后天可能就輪到她們姐妹了,所以呢?這和古斯塔夫有什么關系,她們說了什么關于古斯塔夫的事嗎?」

  「啊你別急…」黎各抬起手,「你一急我們更不知道從哪里講起了。」

  司雷的神情更加費解,她把黎各遞來的水放在一邊,而后坐去了床邊的軟椅上。

  司雷望著眼前兩人,「好,我不急。」

  「迪特里希,」赫斯塔低聲道,「你還記得這個人嗎,第一個死在船上的荊棘僧侶。」

  「記得,」司雷回答,「那個被肢解以后掛在幕布上的孩子。」

「他的參加的試煉,是制造三起以兒童為主體,受害人在40人以上的恐怖襲擊。」赫斯塔輕聲道,「他成功了,所以他出現在了升明號上。」燡  司雷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懷疑、震怒、以及在瞬間張開的恐懼。

  「都是什么時候的事?」司雷的臉幾乎快要變成了青紫色,「…發生在哪里?」

  「啊…放松放松,」赫斯塔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成功是成功了,但沒有人真的受傷,也沒有人因為這個死去…因為這些試煉都發發生在羅伯格林自己搭建的服務器上。」

  司雷整個人往后仰,直到輕輕撞在了椅背上。

  「我不明白…?」

「羅伯格林他們手上有一種進入之后可以完全模擬現實的裝置,據說升明號的二層甲板也有一套,」赫斯塔輕聲道,「艾格尼絲說,戈培林找到了一些手段,能讓人在無意識的狀態下進入裝置,也就  是說——人已經置身于虛擬現實,但使用者仍然以為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差不多是這樣一個狀態。

「在羅伯格林事前設定的資金和武器支持下,迪特里希花了大概七個月的時間,策劃了五個公共場合的恐襲。其中兩個不慎進入了當地警方的偵查視野,被提前破壞掉了,剩下的三個都在第三區南部…其中一個福利院,正是他長大的地方。」燡  「他也是被羅伯收養的?」

  「對。」赫斯塔點頭,「迪特里希選擇作案的時間,是福利院的義賣日。義賣日當天,小朋友們圍著各自的作品在禮堂里等候買家——大概就是這樣的一個活動。

  「好像是因為當地的城市動物是貓頭鷹吧,所以福利院的孩子們會制作各種各樣的貓頭鷹小像——木頭的,石頭的…還有折紙作品。」

  「貓頭鷹小像…」司雷喃喃低語,她忽然想起不久前讀過的那本日記——迪特里希親筆寫下的日記,里面也有同樣的物像。

  這驟然浮現的記憶讓司雷忽然感到有些痛苦,她兩手合掌,身體慢慢前傾,直到拇指抵住了自己的額頭。

  「…這些都是艾格尼絲告訴你的?」司雷低聲道,「她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她閱讀過迪特里希的一部分材料,」赫斯塔輕聲道,「但很可惜,也只有迪特里希一個人的材料。船上每個人的試煉內容都不一樣,因為羅伯的設計初衷是讓每個人都直面自己的弱點,他針對每個人都設置了不同的場景…燡  「只要試煉過程中表現出的「一往無前的勇氣」和「無可置疑的忠誠」,即便當事人沒有完成卷面目標,也會酌情加分。」

  「這樣的試煉,迪特里希完成了,格魯寧完成了,艾希禮、布理、艾格尼絲…都完美地通過了試煉,」赫斯塔望著司雷腳前面的那塊地面,「包括古斯塔夫。」

  司雷皺緊了眉頭。

  「如果你要做他的監護人,那你也應該了解這些事情,」赫斯塔輕聲道,「這些人不是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他們能夠登船,本身就是一種憑證。」

  在一片寂靜中,黎各重新拿起了那杯被司雷放下的溫開水。

  「喝點水,警官。」

司雷無言地搖了搖頭,沒有伸手去接。燡  一往無前的勇氣…

  無可置疑的忠誠。

  在羅伯·格林的語境下,這恐怕不是什么好詞。

  「我們回來的路上一直在猜艾格尼斯的試煉,」黎各試圖調解氣氛,「她雖然一直不肯說,但簡詐了她一下,我感覺詐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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