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利的辦公室里,莫利面對著肖恩、莉茲和圖蘭三人。
“為什么你們就是不相信我!她二次覺醒了,她肯定是二次覺醒了——”
“格蘭古瓦!”
莫利喝止了情緒激動的肖恩,與此同時,辦公室桌面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莫利接起電話:“你好,秩序官辦公室。”
她聽著電話另一頭,接連“嗯”了好幾聲,最后嘆了一聲,“那真是太好了。”
莉茲熱切地望著莫利——雖然不確定對方現在究竟是在和誰打電話,但她覺得十有八九是地下醫院打來的。
“好的,我再多問一句,”莫利的目光朝肖恩那邊掃了一眼,“赫斯塔現在的覺醒狀態是?”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好的,我明白了。”莫利放下電話,對肖恩道,“赫斯塔并沒有二次覺醒,她只是受了傷,昏厥過去了。”
莉茲聽得當場站了起來,對著肖恩厲聲道:“你對赫斯塔做了什么——”
“你們休想再誣賴我!我除了挨她的打,別的什么都沒做!”
“弗萊徹,你也坐下!”莫利也嚴厲道,“赫斯塔的傷確實不是因為肖恩。”
辦公室又恢復了暫時的寧靜。
一旁肖恩冷笑了一聲,“我說了吧。”
“把你們的脾氣都收一收,”莫利冷冷掃了他一眼,“不論如何,你作為一個已經二次覺醒的預備役水銀針,在赫斯塔主動尋釁的時候你總有辦法逃走——為什么要故意停在那里和她糾纏?”
肖恩瞇起他被赫斯塔打腫了的眼睛,整張臉呈現出一種戲劇性的荒誕。
“真是匪夷所思,莫利女士…”他攤開手,“你都說了是赫斯塔‘主動挑釁’啊,那你現在是在怪我嗎?你是覺得我作為一個受害者,在面對加害者的時候還表現得不夠完美?”
莫利絲毫不為所動,“請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那當然是因為我一直在試圖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啊!”肖恩據理力爭,他的聲音非常激動,“就是因為知道她那點力氣也傷不了我的筋骨,所以我才強忍著痛,試圖和她澄清——”
莉茲惱火地打斷,“你肯定又做了什么招惹她的事。”
“證據呢?”肖恩側目,“我剛剛已經說過無數遍了,今天上午我只是在走廊上意外碰見了赫斯塔,不小心撞到了她一下,她就瘋了似的追過來揍我——我已經保持了作為一個紳士最大的克制和容忍,我一下都沒有還手,看看!”
肖恩擼起自己的衣袖,向莉茲展示自己身上的傷痕。
“赫斯塔不會無緣無故找你的麻煩——”
“她今天就是無緣無故找我的麻煩!”
“都住口!”莫利皺起眉頭,她的郵箱里剛剛收到了中午的監控片段與拉維特太太的證詞——拉維特太太因為驚嚇過度,現在也已經躺在了地下醫院里。
莫利打開頁面,一言不發地看完了整場監控。
12:36:14 兩個人在走廊上相遇,擦肩而過,肖恩撞了赫斯塔一下12:36:38 肖恩抬起手,似乎是在對赫斯塔說對不起12:36:43 赫斯塔沒有理會,兩人各自朝自己的方向走12:37:21 赫斯塔突然原地站住了,她背對著監控,擼起了自己的袖子,不知道在干什么12:37:27 赫斯塔轉身,向著肖恩的方向飛奔,并很快和他扭打在一塊兒 肖恩確實沒有說謊——他從頭到尾都在挨揍,壓根沒有還手,哪怕一次。
再看拉維特太太的供詞…莫利瞇起了眼睛。
“赫斯塔一直在向你問她的鑰匙?”莫利看向肖恩,“你拿了她的什么鑰匙嗎?”
“我一直在問的就是這個啊,基地哪有什么鑰匙?我們不都是用門卡的嗎——退一萬步,我又不和她住一起,我怎么知道她鑰匙在哪里,她丟了鑰匙就能隨隨便便把我揍一頓?”
“你們知道嗎?”莫利看向莉茲和圖蘭,“是對赫斯塔很重要的什么東西嗎?”
莉茲和圖蘭都有些茫然地搖頭,圖蘭突然想起什么,“之前洗澡的時候好像看到過她手臂上綁了把鑰匙。”
“是用來做什么的?”
“…不知道。”
肖恩站起身,“我是否可以離開了,莫利女士?”
“可以了。”莫利答道,“但在赫斯塔醒來以前,請你留在公寓內,不要去任何地方。”
“理解。”肖恩往前一步,走到莫利跟前,“我再多問一句,莫利女士,赫斯塔趁著公寓沒人,公然對我施加暴力——基地對她的處理,應該會一視同仁的吧?”
“當然。”莫利的眉毛微微抬起,她望向肖恩,“基地不會偏向任何一方。”
“那就好,我可就拭目以待了。”說罷,他轉過身,看向莉茲,“弗萊徹小姐,我希望你永遠記住,是你一開始的縱容導致了她現在的過激行為——有時候對一方的極端保護,就是對另一方的極端不公。”
肖恩面對著眼前幾人,做了個摘下空氣禮帽的姿勢,“幾位慢聊,我要回去養傷了。”
肖恩走后,莫利看向莉茲。
“赫斯塔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但她的肱骨、肩胛骨、肋骨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骨折,莉茲。”
莉茲先是一怔,繼而立刻起身往外沖,“肖恩這小子——”
“這不是因為別人,正是因為你!”莫利沉聲道,“你在開啟著子彈時間的情況下抱住了她——你怎么會做這種事,在子彈時間內用全力去抱一個普通人?”
莉茲的動作再次僵住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過頭,“…是因為,我?”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行為,可能會直接把她整個上半身勒成三截?”莫利嚴厲道,“到底是為什么?”
莉茲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在當時的那一瞬,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如果不開啟子彈時間,她可能攔不住赫斯塔。
但這說不通…赫斯塔又沒有二次覺醒,自己怎么可能會攔不住呢。
莉茲抬手,將五指插進了自己的頭發,用力往后捋。
“…我不知道,莫利女士,可能…我判斷失誤了。”
“你也回去好好反思,”莫利道,“或許當初讓你來做赫斯塔的輔佐官,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離開了辦公樓,肖恩一個人哼著歌在路上走。
今日天氣很好,他的心情更好,在無人的過道上,他不自覺地踏起了舞步。
經過一處噴泉的時候,他身姿輕巧地旋轉,順手將一樣東西丟入了水池。
一道極輕的水花過后,一把銀色鑰匙漸漸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