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法身的消散,使得魔修們怒不可遏,子鼠的劍氣出手,大戰便再次爆發了。
黃泉有地利之便,魔修施法占據上風。好在凌步非早有謀劃,以四艘飛舟為憑,排除黃泉之息的影響。
他伸手招來白夢連,說道:「大姐,勞煩你看著夢今。」
白夢連自知無法插手化神之戰,頷首道:「放心吧。」遲疑了下,她又問,「你還有余力嗎?是不是太勉強了?」
凌步非吞下一把丹藥,笑著回道:「我是個走體修路子的劍修啊!」
言罷,他縱身而起,持劍斬殺過去。
靈氣不足?那有什么所謂,他的身體經過千錘百煉,直接蠻力砍人不就行了?
冷秋風那里,崔心碧過去接手:「百里仙君,你去調度飛舟吧,我來看顧師兄。」
百里序頷首,松開冷秋風。
崔心碧看著魔頭形態的冷秋風,卻笑了起來:「冷師兄,你這模樣還挺霸氣的。」
冷秋風也笑:「多年不見,重逢卻是這個樣子,讓你見笑了。」
崔心碧臉上笑著,心里卻百般滋味,柔聲道:「這些年,你受苦了。」
她雖不知他的經歷,但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想也知道吃了不少苦。
冷秋風還是笑,轉頭看著白夢今的方向:「一切都是值得的,不然我如何化神呢?」
他語氣輕快,兩人之間氣氛松弛。
崔心碧放下大半的心,索性與他說笑:「是啊!師兄原就比我修為高,現在更叫我追不上了。哦,對了,陸師姐還好嗎?」
「沒事。」冷秋風按了按胸口,「跟你說個好消息,我用化玉功裹著師姐,她神魂恢復得差不多了,等我休養幾年,便可以送她去投胎。」
「太好了!」崔心碧懷念地說,「好想陸師姐啊…」
另一邊,姬行歌大聲喊爹。
姬南風落下來,看著申猴半晌不敢靠近,最后還是女兒把他拉了過去。
好一會兒,他道:「沒想到你真的在這里,老天終究待我不薄,余生能再見你一面。」
申猴微微一笑:「謝謝你,把女兒教得這么好。」
姬南風眼眶有點濕,說道:「她本來就很好。」
戰況激烈,只說了幾句話,姬家父女便要加入戰局。
姬行歌問:「母親,你要怎么辦?」
申猴道:「子鼠負我,但魔宗終究是我多年歸處,便是今日我決心不再走這條路,亦不能對他們刀劍相向。」
姬行歌明白,說道:「那母親就遠遠觀戰吧!千萬不要靠近,免得雙方都對你不利。」
申猴微微一笑:「知道了。」
她口中應下,但自知不會遠離。姬行歌方才經過一場大戰,幾乎處于力竭狀態,就算服了丹藥也不可能馬上恢復,如果她遇險,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救的。
負責接應的人里,岳云俏是唯一一個沒下飛舟的,因為她在乎的人就在上面。
看到白夢今的模樣,霍沖霄感懷不已:「沒想到白姑娘真的救回來了。」
岳云俏側頭笑問:「師兄,我多少還是做了些事吧?」
霍沖霄眼中帶著欣慰:「沒有你們幫忙破除結界,還駕馭飛舟,我們很難及時趕到。」
岳云俏滿足了:「只要有心,就算我修為不足,總是能發揮作用的地方。」一住。3。,
霍沖霄笑著稱是,眼見前方戰起,說道:「師妹,我去了,飛舟這里交給你了。」
岳云俏鄭重應是:「我會好好守住,做你們的后盾。」
前方的戰局,已經白刃見血。
陽向天卷軸一擺,一條青龍從中飛出,一路掃蕩。
迎擊的人是辰龍,水龍卷蕩,二龍正面相對,扎扎實實地撞了上去。
經過天門一戰,辰龍消耗甚大,出手便有些控制不住,泄出一絲氣息來。
陽向天忽然停頓了下,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甘師妹?!」
這個時候,隱瞞身份也沒什么意義了,辰龍嗤笑一聲,干脆嗤撕掉臉上面具,露出來的果然是甘若琳甘長老的臉。
眾仙君大嘩,尤其無極宗長老們。
甘若琳掌千機閣,是無極宗實權長老之一,這些年一直鎮守宗門,沒想到真身竟然在這里!
李矗、狄玉鳴、甘若琳…還有誰?子鼠這張面具下又是誰的臉?!
凌步非和百里序倒是平靜以對,先前沈涵秋露出魔身,他們已有猜測。七星門,丹霞宮都有內女干,自家難道還能逃過?就說陵蒼山,建木前輩不也被內女干毒得功力大失嗎?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
「甘師妹,為何是你?」溫如錦面露怒容,「宗門待你不薄!」
辰龍,也就是甘若琳,說的話和狄玉鳴一模一樣:「我本就是魔宗中人!」
仙君們心中透著涼氣,所以說,魔宗圖謀良久,早早派人潛伏于各大仙門,還一個個坐上了高位!
凌步非目光掃過,沉聲道:「諸位,魔尊法身已經消散,便是他們細作再多,又能怎么樣?無需口舌,殺了便是!」
聽了他這句話,士氣總算又揚了起來。
凌步非便轉頭吩咐:「動手吧!」
百里序點了點頭,發出指令:「各飛舟,啟陣!」
四艘飛舟各自傳來應答,舟上一陣忙碌,繁復的機關隨之打開——
虹光乍起,直破天光,黃泉永恒的夜空亮如白晝。
狄玉鳴變了面色,喝罵道:「姓范的,你對我不也瞞得緊?利用飛舟布設移動陣法,好大的手筆!」
范掌門大怒:「莫說此陣不是我做的,就算是,你個叛徒有什么資格說三道四?」
狄玉鳴對叛徒兩字沒什么反應,疑惑道:「這真不是你干的?沒有超絕的陣法造詣,怎么可能做得出來?」
范掌門懶得回她,其實他也想問無極宗是怎么弄出來,但現在不是時候。
到了這個時候,雙方再不留手,凡有絕技,盡數使出,一時間黃泉內風云翻涌,二氣交雜,到處都是術法劍光,稍不留意就落得肢體分離的下場。
葉寒雨先前就被李矗重傷,這會兒勉力支撐了一會兒,再次受創,不得不到飛舟上療傷觀戰。
她見子鼠劍風掃蕩,一連擊敗數人,劍術比想象中更強,不由自言自語:「他先前是不是隱瞞了實力?」
旁邊的岳云俏疑惑:「葉師叔,你覺不覺得子鼠的劍術看著有些眼熟?」
連她都能看出來,葉寒雨怎么會看不出?她心中疑竇叢生,卻不敢說出口,隱約感覺那是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沉默中,有人往這邊飛舟而來。
「葉長老,我們司教受了傷,可否在此暫歇?」
兩人轉頭看去,卻是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