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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加盟

  互聯網的競爭史上向來不乏沖突,但發展到肢體沖突且是BOSS級別的,那就相當少見了。

  360的周紅衣在這個領域有所貢獻。

  他和雷君在朝陽公園約過架,后者不僅應戰,還派人去實地勘察場地和規劃撤離路線,更早一些,他和百度的李艷紅因為搜索糾紛而對簿公堂,庭審之后又爆發激烈沖突,最終被眾人拉開。

  俞興和Pony沖突的這個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管是百曉生還是知乎又或者微博,都充斥著對小道消息的調侃,普遍還覺得,Pony動手是動晚了好幾年…

  這兩人早幾年打起來都一點也不奇怪!

  至于這次在臨港,側面也體現出Pony對劉熾平的“心意”了。

  企鵝過去也有高管跳槽到競爭對手那里,去年一度負責阿里樂音的劉春寧就是如此,當時的Pony對此極其震怒,發動了競業訴訟,而這位的下場是企鵝在內審之后發現他任職期間的問題,現在還在里面接受調查。

  劉春寧尚且如此,遑論擔任八年總裁的劉熾平?

  然而,上次是震怒,這次的反應就…古怪多了。

  據企鵝員工在百曉生上閑聊,內部對于劉總轉投臨港都帶著一些傷感、生氣、難以置信的復雜情緒,而目前還沒聽說會發動競業方面的訴訟,總辦對此一直保持緘默。

  只是,也有內部傳聞,總辦會議上有高管為這件事拍桌,發生了激烈爭吵,到底怎么個處理方式似乎存在很大分歧。

  企鵝沉默,臨港這邊自然更加沉默。

  倒是同行們看熱鬧不嫌事大,都在拐彎抹角的拱火。

  搜狐的張朝陽接受采訪的時候被問到這個事,毫不猶豫的點評道:“以前大家都說我們搜狐是互聯網屆的黃埔軍校,現在不算別的,就劉熾平這么一位,黃埔軍校的這個稱號就可以給企鵝了。”

  360的周紅衣則是在微信朋友圈發了條動態:“早知道我就去臨港并肩子上了,可惜,可惜。”

  阿里的馬伝沒公開聊,但公司開會時提到這件事也覺有趣,自己認識的Pony一直是那種頗為斯文的人,這次竟然也被逼成這樣。

  他頗為遐想的說道:“也不知道兩人當時是誰手軟了。”

  蔡崇信則是笑道:“誰也沒手軟啊,聽說打了一個小時呢。”

  馬伝連連搖頭:“這純屬夸大其詞,打一個小時,現在不得住院啊,我估計能打十分鐘,Pony是有心理準備的,不然也不會帶了好幾車人。”

  他采信的是一個相對克制的事件版本。

  蔡崇信忍不住笑,笑完之后又問:“你看這企鵝會不會發起訴訟?”

  “會,公是公,私是私。”馬伝給了一個判斷,又罕見遲疑的搖搖頭,“也不一定,說不準,真的說不準,劉熾平不一樣。”

  劉熾平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不管臨港還是企鵝在事件出來之后的連續數天都保持了沉默。

  等到企鵝的前微視負責人邢宏宇從美國飛回臨港,他看到自己熟悉的老上司,不由得就委屈起來:“劉總,他們怎么沒告你啊!咱們怎么不一樣啊!”

  邢宏宇同樣是從企鵝跳槽到臨港,為了規避競業協議,至今還是掛名在碳硅集團旗下又出使Mus的顧問,但即便這樣,他還是遭受了老東家的競業起訴。

  雖然糟心,但他也算有心理準備,就這么一邊應訴,一邊搞工作。

  可是…

  這種事也要區別對待嗎?

  按照劉總這種級別所造成的震動,不應該第一時間采取行動嗎?

  Pony,你在干什么呢?

  邢宏宇真是不得不委屈了。

  劉熾平有些尷尬,安撫道:“還沒到時候。”

  邢宏宇問出來的第二個問題讓老上司更尷尬了:“劉總,之前公司起訴我,是不是你拍板做的決定?”

  劉熾平:“…”

  說起來,他那時候還是總裁,這個事情就比較復雜了。

  邢宏宇和老上司大眼瞪小眼,見對方視線都躲開了,也只能嘆口氣:“算了,劉總,以前你是上司,現在還是上司,我對你還是半服的。”

  劉熾平些許無奈的問道:“怎么是半服?”

  “我以前是很服氣。”邢宏宇心里還是有點小怨氣借機抒發,“但企鵝的短視頻業務落花流水是事實,那邊又把任宇希挺上位,我是個俗人,心里也有些疑問。”

  劉熾平還沒說話就見總裁辦的門被推開,卻是新老板回來了。

  俞興笑道:“我就聽見兩個字,邢總有什么疑問啊?”

  邢宏宇聳聳肩:“現在人家都說我屬于‘買一送一’,俞總,我就很疑問這個事。”

  微視前負責人與企鵝前總裁在臨港勝利會師,這事同樣在網上被注意到了,前者當時也是有些小風波的。

  “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嘛。”俞興這么答了一句,迅速轉移到關鍵點,“MusVid的公司結構不一樣,和國內公司都不一樣,歐洲和美國的團隊需要相互割裂,歐洲地區不同國度的團隊也需要這樣,換而言之,不同團隊是有很大自主權的。”

  不是劉熾平來了,邢宏宇就沒用了,反而是他可以獲得更多來自老上司的支持,企鵝前總裁還是屬于空降類型的。

  只給職務,不給權限,那是不行的。

  許諾的權力得不到底下的執行,那也是空頭支票。

  辦公室的三人都知道這一點,所以,俞興這次召邢宏宇回來也是賦予真正的支持。

  劉熾平有些吃驚,這樣設置是比較反常識的。

  俞興注意到劉熾平的神色,解釋道:“Mus的競爭對手不是阿里在海外的樂音,樂音頂多帶來一些小麻煩,最需要提防的是臉書,臉書對流量的壟斷比企鵝更強,它在海外既是裁判又是對手,這就很難搞,我們不能讓它獲得Mus更準確的數據,同樣在這方面有壟斷地位的還有谷歌,但谷歌在現階段的威脅不如臉書。”

  劉熾平凝神思考,知道這已經涉及到整體的戰略問題。

  過了一會,他忽然說道:“Mus接受的融資里有一家布雷耶資本,它的BOSS吉姆就是臉書的董事。”

  “是的,我們希望在前期階段有效的借助到這樣的資源和關系。”俞興談論經驗,“小公司要如何同巨頭競爭,我過去這些年有一些經驗,總結來看,主要是兩點。”

  劉熾平的神色變得更為專注,這是當對手時幾乎不可能聽到的內容。

  俞興繼續說道:“一個是存在感,一個速度,小公司要充分利用沒有存在感時的速度優勢來擴張規模,大公司的決策流程冗長又有很多利益糾纏,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以快打慢,這才能造成殺傷。”

  劉熾平忽然又感覺到一絲絲心痛,好殺傷,好殺傷。

  他沉默一會,從Mus的視角來看待海外競爭,現在有一點很明顯,Mus似乎從立項之初就在考慮臉書與谷歌這兩大全球巨頭,謀之不可謂不深遠。

  經常被殺傷的人都知道,類似這種內容載體變革的時機就是最危險的。

  劉熾平點頭贊同了俞總的觀點,沉吟著提到另外一個問題:“俞總,我看Mus的融資很克制,而且,怎么還有一部分資金是來自海外財團的借貸?”

  他自然不知道所謂海外財團是來自過山峰的資金,只覺得這一樣不符常規。

  俞興淡定的說道:“我對Mus的規劃是保持一段時間的獨立運作,但最終是要回歸碳硅數據,并不希望它的估值跑太快,那些錢是找了朋友的支持,不過,這個時機還需要思考,現在你又從企鵝改邪歸正,近期肯定是不會的。”

  劉熾平聽著“改邪歸正”這個評價,苦笑道:“俞總…”

  “明白,明白,愛過,愛過嘛。”俞興笑道,“我以后不評價,咱們就談業務,你愿意和企鵝交流就交流,不用考慮我,反正,Mus和企鵝又不會存在業務競爭,對了,關于拼多多的合作,如果你有交流的渠道,我還是希望能直接和Pony聊聊的,拼多多發展很快,就是利用了存在感和速度的兩個關鍵優勢。”

  邢宏宇聽到這話,忍不住說道:“俞總,你都動人了,馬總怎么可能還和你聊。”

  俞興愕然:“謠言啊,都聽誰扯的,我們也沒怎么著。”

  邢宏宇人在美國都聽說了很多版本,但他覺得不管馬總如何,臨港這里人多是肯定不吃虧的,也就有自己采信的版本。

  他點了點頭,姑且相信前老板和現老板有限的風度。

  俞興和這兩位企鵝舊將聊了好一會,等到碳硅數據的會議時間快到了才去會議室。

  雖然劉熾平抵達臨港已有數天,但這次才算正式的介紹與加入。

  只是…

  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劉熾平這位老對手,氣氛顯得相當奇怪。

  俞興只能介紹、任命,并不能替劉熾平解決所有的問題。

  劉熾平自然感受到這間會議室里的尷尬,他在老板說完之后便很冷靜的開口:“失敗的經驗總是十分可貴的,我帶著你們給我的經驗來到這里,希望利用它讓臨港的成功變得更為耀眼。”

  “我可能比在座的任何一位都有信心,因為,對手只會比你們更了解你們。”

  “過去的失敗很痛苦,我希望把這種痛苦帶給更多的同行。”

  “擊敗企鵝只是臨港過去的歷史,擊敗更多的巨頭是臨港需要完成的未來。”

  沒寫完,明天中午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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