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小自習。
姚貝貝和江年換了座位,江年環顧四周。
真是少長咸集,群賢畢至。
前面是余知意,左對角是周玉婷。
她旁邊是楊啟明和黃才浪,隔著一個組外是林棟孫志成他們小組。
右手邊隔一排是于同杰,他正低頭寫作業。
三班群星閃耀時刻。
江年混入其中,跟回家一樣。
周玉婷回頭瞥了他一眼,兩人目光對上。
明明兩個人都沒說話,但周玉婷總感覺被罵了,而且罵得很臟。
她猶豫一會,轉頭對余知意問道。
“知意,如果你碰上討厭的人,會怎么辦?”
聞言,余知意抬頭思索了幾秒。
“罵罵咧咧。”
周玉婷又問,“如果你不得不和討厭的人相處,就是每天都能碰見,那怎么辦?”
余知意陷入沉思,片刻后抬頭。
“背后罵罵咧咧。”
“那表面上呢?”周玉婷不解。
“勤勤懇懇的經營關系啊,大家不都是這么做的嗎?”余知意又扔出了爆炸言論,“成年人的宿命了。”
周玉婷很想問一句你成年了嗎?
但目光往下移動時,頓時打消了這個想法。
年齡真的可以自己定義,只需要擁有一個成熟的身材即可。
“那實在忍不了呢?”
余知意面露疑惑,心道她該不會是在點我吧?
不應該啊。
明明昨天玩得還挺好的,哪里得罪她了嗎?
不過這種事也不好說,萬一她是老戲骨呢,所以她果然還是在點我。
“那當然是原諒她。”
周玉婷:“???”
她轉了過去,心道成熟的余知意也不是萬能的。
正打算在下午放學前寫點作業,一抬頭發現兩同桌一個在扮演皺眉的思考者。
一個傻樂,時不時還咽口水。
周玉婷暗道無語,什么低質量男性。
昨天加自己那個男的也是,在朋友圈掛飛機舷窗照片。
下面配文:感謝父母,讓我有條件去選擇更多,而不是被選擇。
這不是傻逼嗎?
玩來玩去就那么兩套,不是感謝父母,就是我不要很多錢,我要很多愛。
真有錢就不這么說了,要么就是純純靠打擊別人取樂的出生。
周玉婷見過更富的,真正有錢的人很低調。
拿一些球鞋和旅游照片,去炫耀拉踩,純純叫花子比寶。
有錢沒錢不也穿鞋,不照樣去玩?
還是學委陶然好,長相斯文氣質好,衣著打扮也是考究。成績好,能力強。
他身上雖然沒有很顯眼的logo牌子,但看得出文具和用度都不便宜。
想到這,周玉婷不禁將目光投向了李清容的方向。
她根本看不出來班長衣服的牌子,可看著就不像是便宜貨。平時也沒見她怎么訓人,但班上人都怕她。
余知意寫著作業,總感覺哪里不對。
一轉頭,發現江年在后面。
“伱什么時候過來的?”
“問那么多干什么,嘰里咕嚕的。”江年態度一如既往的差,全身上下唯有眼睛誠實,瞟一眼再補一眼。
余知意已經脫敏了,壓根懶得吐槽。
“晚上心理委員,你參選嗎?”
“不選,我內心陰暗。”江年搖頭,“你見過死靈法師轉行干牧師的嗎?干不來這么光明的職業。”
余知意沒玩過游戲,但經常和男生聊天,故而知道死靈法師和牧師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順著話頭往下說道。
“你覺得我參選能選上嗎?”
聞言,江年愣住了,甚至放下了手中的筆。
“你?”
聞言,余知意頓時緊張了起來。
她在班上朋友挺多的,和男生都能說上話。但她覺得其他男生多少都會奉承自己,原因就不多贅述了。
總之,在這種時候,和自己不太對付的江年意見反而是相對來說更精準。
“怎么了?”余知意有點小緊張。
江年問道,“你準備了競選稿嗎?”
“還沒,我不知道能不能選上。”余知意皺眉,緊張道,“現在還沒決定,如果確定要選的話,等會就寫。”
她其實想著從二班換回來了,又結束了一段戀情。總得嘗試一些新的東西,去改變別人對自己的舊印象。
“不用寫了。”
“贏不了嗎?”余知意嘆氣。
“不是,你上面隨便說點什么都行。”江年皺眉,“就這樣說吧,李華也打算參選,但你上去他會棄權。”
余知意:“.這不是我想要的。”
“哦,你不參選?” 她咬咬牙,“參!”
說完,她又看向了江年,猶猶豫豫問道。
“會有人給我投票嗎?”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雙手雙腳贊成。”
鈴鈴鈴。
放學后,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往外走。
李華卻一反常態坐在座位上,正一本正經的準備競選稿。
神情莊嚴肅穆,仿佛在編寫世界名著一般。
江年走到他身邊,抽空探頭看了一眼。
“哈哈,垃圾。”
“赤石!”李華沒理會他,繼續專注寫稿子,“寄吧雀安知鴻鵠志也?”
啪的一聲,桌子被重重拍了一下。
“你干嘛!”李華嚇一跳。
“聽說你還在寫什么競選稿,寫來寫去還不就是那樣?”江年嘴角戲謔,像個反派一般坐在李華的桌邊。
“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什么?”李華手握著筆,證明他還沒放棄競選。
“余知意剛剛和我說,她想要競選心理委員。”
聞言,李華愣住了。
初戀之手陡然松開,手中緊握著的筆咕嚕嚕沿著桌面滾落。
最終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這她.這不是好消息嗎?”
李華瞬間變臉,猛地站起來。
他一臉狂喜地把寫了一半的競選草稿揉成一團,隨意塞進抽屜里,嗨嗨嗨了幾聲。
“年啊,突然感覺我心臟有點痛,是不是心理出問題了?”
江年:“挖出來看看。”
李華爆鳴,“赤石赤石!!!”
他像個憨批一樣在過道里原地踱步,一個勁的自言自語。
時不時搓手,臉上盡是精神煥發的紅光。
“嘰里咕嚕說什么呢,準備挖組員前女友是吧?”江年一句話,直接把李華給殺紅了。
李華指著江年,手指不停抖來抖去。
“你你他媽誹謗啊!誹誹謗我啊!”
“哈哈,你急什么?”江年再次上演君子六藝。
“石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李華有點急了,壓低聲音道,“你知道我的,我沒那個意思。”
“難說。”
“你媽!”李華徹底紅了,“那你呢,我見你好幾次和她說話了!”
江年嘴角歪斜,“我光明正大,心里沒鬼,個別人就不好說了!”
李華炸了。
孫志成站在一家小理發店面前。
他捻了捻頭發長度,說實話這個頭發長度,可剪可不剪。
不過,這家店沒來過。
去自己常去那家店肯定不現實,得周末坐車去剪。
所以,要賭一把嗎?
他不太敢去那些裝修富麗堂皇的店,生怕里面的人坑他一把,六七百塊直接蒸發。
糾結半天,選了眼前這家裝修風格比較樸實的店。
老板正端著碗吃飯,正好和門外的孫志成四目相對。
他立馬起身,朝著店門口走去。
“帥哥,要剪頭發嗎?”
孫志成在目光相接的那一刻,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暗道大意了。
以往他看理發店都是用余光去瞥,因為.理發店怪談之一,目光對上就要回話。
有些老板很難纏的,熱情邀請你剪頭發,甚至跟著你走一段路。
他打算問個價就走,“剪頭發多少錢?”
誰料,老板道。
“十五。”
孫志成正想拒絕,聽到價錢頓時又猶豫了。
他不缺錢,但也不是花錢大手大腳的人。剪頭十五塊,在鎮南算得上是低價了。
猶豫了一瞬,他還是踏進去了。
“先說好,我只剪頭啊。”
“沒問題。”
老板安排人去給他洗頭,目前為止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孫志成擦干頭發坐在椅子上,見一個學徒拿著推子走了過來。
他頓時瞳孔猛縮,咽了一口唾沫。
心道完了。
上次提過的,一號凌晨有個小小的用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