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州府外,城門大開,黃州府的文武官員列陣兩旁。
為首的正是倪文俊,趙雅,胡惟庸,陳小虎。
這四位應該算是目前黃州府的軍政各方首腦了,倪文俊,目前名義上掛著的是黃州府副帥的身份,而且算是除了陳解之外,黃州府第一高手了。
緊跟著就是趙雅,趙雅雖然只是黃州府未曾組建完成的騎兵軍團,玄武軍團的主帥,但是其還有黃州府城主夫人,以及前大乾郡主的身份,可以說極其尊貴。
然后就是胡惟庸了,黃州府的行政總管,有丞相之稱,直接管轄黃州府的文官集團,權利之大,可見一斑。
另外就是陳小虎了,陳小虎也是黃州府副帥,不過他可不像是倪文俊這般只有一個副帥的虛職,他可是還直接掌管著白虎軍這只王牌軍隊。
因此論實權,陳小虎應該在倪文俊之上,不過論實力與名聲,倪文俊是在陳小虎之上的。
這四人代表整個黃州府集團來迎接陳解。
而沒來迎接的那就更多了,跟著陳解從沔水縣走出來的老兄弟那一個個都委以重任,陳姓基本都已經安排到了各個軍事崗位,比如陳犬,陳豚這兩位,目前已經被安排到了民兵部,以及國防軍里面了。
陳犬為民兵副帥,主帥是吳道軍,掌管黃州府十萬預備役,而陳豚這時被調任到了國防軍,任國防軍總教官。
除了他們之外,今日還有沒來的就是周處了,這個陳解的老朋友,黃州府城防軍主帥,他是因為公干,這幾天去襄陽城視察城防了,因此短時間趕不回來,對此,陳解要求國事為重,不著急趕回來,因此他也沒著急趕回來。
因此這一次黃州府的迎接規模只有這幾位主帥,而底層官員,陳解的意思是能省就省了,百廢待興的時候,就別搞這些幺蛾子了。
正因為陳解如此安排,所以今日迎接的人并不多,一群人站在這里迎接陳解。
“倪帥,您也來了。”
陳小虎這時湊到倪文俊身前,倪文俊點頭道:“主公回來,我這個當大哥的豈能不來迎接一下。”
“呵呵,倪大哥還真是講究人啊,對了,倪大哥,您的身體?”
“早就沒事了,而且現在實力更上一層樓,已經穩定在熔神一轉了。”
“利害,厲害,倪大哥,這黃州府高手又添一人啊。”
倪文俊搖頭道:“什么高手,以前我還敢稱一句高手,可是最近的強者多如牛毛,實力強悍者,不止凡凡,跟他們比起來,我就太弱了,哪好意思稱一聲高手啊!”
陳小虎道:“是啊,現在天下群雄紛紛出頭,沒個熔神三四轉都不敢稱為高手,也不知道這一次主公是否有收獲啊?”
倪文俊道:“主公有天命在身,萬事逢兇化吉,問題應該不大。”
這邊說著,陳小虎看向胡惟庸道:“胡大人最近精神頭好像好了許多啊,莫非有什么好事發生?”
胡惟庸這時摸著自己的胡子道:“哈哈,好事,應該算是大好事啊,今日我內政部下的農林司做了個調查,咱們黃州府治下,整個湖北路的開荒種田計劃已經十分基本完成,目前已經得到耕地八千萬畝,可以實現每戶十畝耕地,外加上咱們農林司推廣的高產糧食,咱們湖北路最起碼能養活五百萬人。”
“五百萬人!”
聽了這數字,陳小虎很激動道:“那咱們現在有多少人口啊?”
胡惟庸摸著胡子道:“經過咱們內政部,戶籍處統計,目前我黃州府境內十三個州府,一共有人口,三百一十萬左右。”
陳小虎聽了這話想了想道:“如此,一個州府大約能有二十來萬人口,平均到一個縣城也就一萬來人?”
胡惟庸道:“差不多,不過不準確,這人口分布并不均勻,比如一些繁榮之縣,如沔水,現在人口將近五萬余。”
而偏遠荒涼之縣,可能只有三五千人而已。
陳小虎聽了這話道:“三五千人,這也太荒涼了吧,這還是我黃州府之縣嗎?”
胡惟庸道:“虎帥,你這說的就不對了,咱們黃州府這已經算是好的了,除了湖北路,那是更加荒涼,大乾…”
胡惟庸說到這里頓住了,看了一眼郡主方向,意思不能再說了。
陳小虎也反應過來,不說話了,其實胡惟庸想說什么,他也能夠明白個八九不離十,只是自己這個嫂子是牧蘭人,要說牧蘭人殘暴的話,的確不合適。
畢竟這些年牧蘭人把天下治理的一團亂,而且動不動還搞屠殺鎮壓,要是人口能繁盛也就怪了。
“不過也不必擔心,咱們戶籍處經過統計,這五年來,咱們黃州府的新生人口是一年比一年多,按照這趨勢,五百萬人口,也就在這一兩年內,便可以達成。”
“這般快?”
陳小虎驚訝的問胡惟庸,胡惟庸道:“這當然快了,老百姓分到了地,自然需要人耕種,多生孩子就有更多的勞動力,這是賺錢的買賣,另外咱們湖北路算是目前諸多勢力里面最為穩定的,因此逃難入咱們湖北路的人也不在少數。”
聽了這話,陳小虎道:“這如果逃難的多了,不就擠壓咱們本來百姓的生存空間了嗎?”
胡惟庸聞言看了陳小虎一眼道:“虎帥,三百萬人口咱們只有一個湖北路,難道五百萬人口咱們還只有一個湖北路嗎?”
聽了這話,陳小虎眼睛一亮道:“哦,有道理,有道理啊。”
陳小虎很激動,而這時另一邊,倪文俊對郡主道:“小虎不是有意說這些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郡主道:“小虎說的沒錯,大乾治國確實一團亂麻,于民不利,小虎與胡相所言不差。”
聽了這話,倪文俊看看郡主道:“弟妹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郡主道:“呵呵,用你們漢人的話講,我這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夫君是抗乾英雄,我便支持他抗乾。”
倪文俊道:“郡主所言不假,其實牧蘭人與我漢人也不是不能和平相處,只是需要一個更好的帝王而已。”
郡主道:“大哥所言極是,我認為夫君就是那最好的帝王。”
倪文俊輕輕頷首:“若是九四,應該可以平衡好的。”
這邊說著,就聽有人喊道:“快看,主公回來了。”
此時所有人抬頭就看到不遠處有一隊人馬而來,那是漢口罡派來的護送隊伍,雖然以陳解的實力,這所謂護送就是一個玩笑,但是必要的儀式還是要有的。
一共五百精騎護送陳解而來,陳解這時在精騎兵之前,騎著一匹棗紅色大馬,身穿一件黑色繡著暗金龍紋的衣服,這是臨走時,蘇云錦給他縫制的。
這時帶著隊伍緩緩來到了黃州府前,看到這一幕,郡主已經迫不及待,直接驅馬迎了上去,陳小虎本來也是想去的,不過卻被倪文俊一把薅住道:“人家小兩口溫存,你跑去干什么。”
陳小虎道:“我也許久沒見到大哥,自然是想要跟大哥說兩句了。”
“呆著!”
倪文俊直接一句話,按住了陳小虎蠢蠢欲動的行為,這時只能乖乖的在那里等著,看著陳小虎如此,一旁的胡惟庸道:“哈哈,虎帥,此時此刻,主公最愿意見到的人定然不是你我,而是夫人,這點你比不了。”
倪文俊聞言道:“是啊,虎帥也是我未曾成親,我覺得給虎帥娶一門親,虎帥就知道了這里面的妙處了,哈哈…”
胡惟庸這時也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這三人里面就屬這胡惟庸玩的花,他屬于那種典型的官僚主義,自己目前是一妻三妾。
倪文俊屬于那種專一型的,就喜歡花三娘一人,不過也是經歷過風霜的。
唯有陳小虎血氣方剛,還沒有被女色所困擾,因此幾人說的把他說愣了,這時倪文俊道:“虎帥今年也及冠了吧?”
小虎道:“已經二十有一了。”
胡惟庸道:“該娶妻了,該娶妻了。”
倪文俊道:“是啊,對了虎帥準備娶個什么樣的啊?”
“我,我倒不用太漂亮的,我想要個溫柔一點的,能有蘇嫂子十分之一,我就滿足了。”
“這…”
聽了這話,一旁胡惟庸道:“好,虎帥有見地,娶妻娶賢,此乃正事。”
倪文俊道:“賢良與否,這只是個感受,除了賢良你好像要啥樣的,回頭我讓你家花嫂子給你尋摸尋摸。”
胡惟庸道:“這倒是,不過重點是可靠,虎帥這身份,娶妻若是不可靠,那對整個黃州府可都是災難,至于漂亮什么的,這好看的妾室如過江之鯽,以虎帥的身份,只要放出風去,定然有的是漂亮姑娘,愿意給虎帥當妾。”
陳小虎道:“我這倒是不急,如果真的娶妻,我也會去詢問九四哥的看法,他讓我娶誰,我就娶誰。”
聽了這話,倪文俊與胡惟庸笑道:“忠誠莫過虎帥了!”
陳小虎不言其他,而這時陳解看到了策馬飛奔而來的郡主。
郡主今日沒有著甲,而是穿了一件寬大的袍服,騎馬時也小心翼翼,陳解明顯可以看出她的肚子隆起了一塊。
這時陳解連忙迎了上去。
二人相見,自有無數的話講,陳解扶住郡主道:“你這都快五個月的身子了,怎可騎馬呢?”
郡主道:“夫君我要忘了我可是牧蘭人,我們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這騎馬如喝水一般簡單,別說五個月,就是快臨盆了,我牧蘭女人都是可以去放牧的。”
陳解聞言道:“雅雅,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現在可是我黃州府的主母夫人,不可冒險了,你這肚子里的可是我黃州府的小主人。”
趙雅聞言看看陳解道:“我這是小主人,那理兒呢?”
陳解看了一眼趙雅,緊跟著道:“他們都是黃州府的小主人。”
趙雅看看陳解,沒說話,只是想了想道:“夫君,我知道你這心里也難以取舍,其實我也知道,如果我生的是男孩,那么整個黃州府體系都會遇到巨大的挑戰。”
“到時候若是我心中升起了奪位的想法,那么理兒的儲君之位就會受到威脅,夫君想必也有預料吧?”
陳解不答,不過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趙雅道:“我知夫君難以取舍,所以我之所以敢在家中人之前見夫君,就是想跟夫君說一下此事。”
陳解道:“雅雅且說。”
趙雅道:“國之大事,立長立賢。”
“夫君是想立長還是立賢呢?”
陳解看看趙雅,緊跟著開口道:“立長如何講,立賢又如何講?”
趙雅聞言道:“立長,那就是立陳理,從此之后,夫君一定要不遺余力的培養他,對我母子不可有一絲一毫的過分恩賞,不可讓群臣有絲毫誤會,不然將來必生禍患,到時候對陳理還是對我兒都是不公平的。”
陳解聞言看著趙雅道:“至于如此早就說這些嗎?”
趙雅嘆了口氣道:“我找袁三甲前輩算了,我的肚中乃是一子。”
“父母為子女計之深遠,我可以不在乎我,但是我不能不在乎他,所以,夫君若是為了我母子好,就不要給我們任何幻想。”
陳解皺眉:“他們兄弟,就不可以兄友弟恭?”
趙雅看著陳解道:“有,讓一人覺得另一人絲毫沒有威脅,如此才可以杜絕霍亂,只是太殘忍了!”
陳解聽了這話看看趙雅,緊跟著嘆了口氣道:“立長立賢,千古難題,也是帝王家難以避免的,不過我卻從來不相信這些,我的兒子不應該受此桎梏,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無論對理兒亦或者是這未出生的寶寶,我都會讓他們有一個圓滿的結局,這就是為人父者應該做的。”
陳解開口說道,聽了這話,趙雅沉默了,看著陳解道:“夫君,自古此事難全,你要是現在做不下決定,將來禍起蕭墻,恐怕更難抉擇啊,所以夫君若是沒有想好萬全之策,還且聽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