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唐先生呢?”
南霸天經過了最初的震驚,緊跟著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話題,我的智囊唐子悅呢?
這話剛問完,外面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幫主,幫主”
聽到了腳步聲,南霸天一愣,連忙示意那第一個小弟去把門打開,這時就見一個小弟呼哧帶喘的跑了回來,然后開口道:“幫主,唐,唐先生被送回來了!”
“人,人呢?”
南霸天問道,聽了這話那小弟開口道:“就在外面被人用牛車拉回來的,您,您快去看看吧。”
“牛車,我去看看。”
南霸天說了一聲,直接沖了出去,然后就看到了一個牛車拉到了漁幫總舵的外院,身旁還站著一個人,正是陳解麾下第一大將,陳小虎。
小虎見到南霸天一抱拳道:“屬下陳小虎見過幫主!”
南霸天這時眼睛看著牛車上躺著的唐子悅道:“這,這怎么回事?”
小虎立刻回道:“啟稟幫主,昨夜我等執行任務,遇到了柳老怪的襲擊,唐先生奮不顧身,一馬當先,獨斗柳老怪,奈何寡不敵眾,最后…”
“子悅死了!!”
南霸天的眼睛猛地瞪大,小虎道:“沒,沒死。”
“啊?”
聽了這話,別說南霸天,包括周圍的下人都看了過來,什么情況,聽你這口風,還有這兩句話,妥妥的悼詞啊,咋弄了半天沒死啊,這不合理啊!
南霸天這時皺眉看著小虎,小虎道:“哎,怪我,沒有說清楚,人沒死,就是被打暈了,估計一會兒就醒了。”
“我家堂主怕幫主著急,故派我前來跟幫主通報一聲。”
南霸天聽了這話一愣,看向了小虎道:“陳九四呢?他為何不來,非要你來通報?”
小虎聞言立刻抱拳道:“啟稟幫主,我家堂主,重傷難愈,已經被人抬回府里治療了,故無法向幫主匯報,特遣我來匯報幫主。”
“呵呵,重傷難愈?可是我聽說,你家堂主好像是走著進沔水城的啊,而且還是跟柳老怪并肩走進沔水城的,怎么一進城就重傷難愈啊?”
小虎聽了這話抱拳道:“幫主,敵人十分惡毒,他們竟然在兵器上抹了毒,我家堂主是中了毒回來了的。”
“至于您說跟柳老怪并肩進城,而且還有說有笑,那完全是為了迷惑柳老怪,畢竟他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唐先生囫圇的帶回來啊,若是我家堂主不跟柳老怪虛以為蛇,恐怕,唐先生已經被柳老怪殺掉了!”
“我家堂主也是委曲求全,不然誰愿意跟柳老怪說說笑笑,做那些被幫眾,被幫主誤會之事啊,我家堂主完全是委曲求全,請幫主明鑒!”
小虎這半年經歷了很多,也變得油滑了很多。
南霸天聽了這話臉色看不出喜怒道:“哦,如此還誤會伱們家堂主了。”
“絕對是誤會了。”
小虎說道,南霸天道:“好,今日之事我已經知曉了,你們家堂主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小虎這時一抱拳道:“幫主,我家堂主讓我給幫主帶一句話。”
“他想跟我說什么?”
南霸天看著小虎道:“我家堂主說,他對漁幫一向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請幫主放心,不過若是漁幫上下容不了他陳九四,我家堂主也不會束手就擒。”
“他什么意思?”
南霸天聽了這話,眉頭一皺,頓時怒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警告我嗎?”
小虎道:“不敢,我家堂主說,有些事情等唐先生醒了,您就明白了,至于其他,便不多說了,我家堂主會跟達魯花赤大人說明白的。”
“什么,他還要去找達魯花赤?”
南霸天一皺眉,小虎道:“啟稟幫主,我家大人說了,有些事情是應該讓達魯花赤大人知道的。”
“告辭!”
說完,小虎一抱拳,緊跟著就離開了。
看著小虎離開的背影,南霸天的眉頭緊皺,陳九四這是什么意思?威脅我嗎?
南霸天一臉的黑線,卻又無可奈何,他竟然不知道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想著他看向躺在牛車里的唐子悅道:“來人,把唐先生扶起來,送進屋中,叫醒他。”
“是。”
南霸天一聲令下,立刻有小弟把躺在牛車里的唐子悅扶了起來。
送進了屋子里,到了屋子扶好了,唐子悅還是昏迷狀態,幾個小弟互相對視一眼道:“幫主好像說要把唐先生叫醒。”
“是啊。”
想著幾個人一起推唐子悅道:“唐先生醒醒了,唐先生醒醒了…”
幾個人搖了半天唐先生都沒被搖醒,這時候一個小弟拿過來一杯茶水道:“起開,我來!”
說完了,直接一下子潑到了唐子悅的臉上,身旁一個小弟一個躲閃不及,頓時痛呼一聲:“你娘,熱水!斯哈,斯哈,燙死我了!”
“啊!”
聽了這話,那小弟頓時大驚道:“毛躁了,這可咋整”
就在小弟說話的功夫,就聽唐子悅斯哈一聲,睜開了眼睛:“斯啊怎么這般疼啊!”
聽了這話,眾小弟互相對視一眼,緊跟著齊齊看向那潑熱水的小弟,那個小弟臉都白了,這時候連連作揖,兄弟們,給點面子啊。
正想著,唐子悅睜開眼睛,先是捂著后腦勺,這里很疼。
“這是哪啊?”
唐子悅開口問道,緊跟著睜開眼睛,然后伸手捂向自己的臉:“哎呦呦…我這臉這么這么疼啊!”
聽了這話,幾個漁幫小弟對視一眼,一個機靈的立刻道:“唐爺,您可醒了,幫主都急壞了。”
“幫主?啊,我回來了啊?”
幾個漁幫小弟道:“回來了,您咋暈的還記得嗎?”
唐子悅聽了這話道:“嗯,好像是柳老怪來了,然后對我出手,我就暈了,之后什么也記不得了。”
“哦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斯哈不過我這臉怎么也跟著疼啊?”
唐子悅看向漁幫小弟,漁幫小弟聞言互相對視一眼,一個小弟道:“嘿嘿,唐爺,我覺得是柳老怪他們對你動刑了吧?”
“動刑?”
“是啊,在你暈厥的時候,往你臉上潑開水之類的。”
一個小弟很是真誠的說道。
唐子悅聞言一皺眉道:“胡說八道,就算要動刑,不能等我清醒的時候在動刑嗎?非要迷糊的時候動刑?還有往臉上潑開水什么意思,沒有其他刑法了嗎?”
“等等!”
唐子悅一皺眉看著幾個小弟道:“這世界上沒有空穴來風,你們這般說,是不是你們給我臉上潑開水了啊?”
“說!”
噗通,這時那個潑開水的小弟直接跪在地上:“唐爺,我,我…”
“你什么你?斯哈,你可真行,我跟你有仇啊,下死手,嘶嘶嘶…自己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哎哎!”
聽了這話小弟立刻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然后一臉惶恐的看著唐子悅道:“唐爺,行了嗎?”
“斯哈,下次做事用點心,開水能往臉上潑嗎,去給我投個手巾板,涼水啊。”
“好嘞。”
小弟立刻去投手巾板,緊跟著唐子悅道:“對了,幫主何在。”
聽了這話,幾個小弟道:“我們這就去請幫主。”
“不用,我去見幫主吧。”
唐子悅起身,晃了晃自己暈乎乎的腦袋,緊跟著直接往幫主的書房而去,一般談話都在書房之中,而這時那個透手巾板的小弟也回來了,手中拿著涼手巾板遞給唐子悅。
唐子悅敷在臉上,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然后直接進了南霸天的書房。
進來。
南霸天正在那里看著一本書,計劃失敗了是他沒想到的。
這時候看到唐子悅敷著毛巾就進來了。
“幫主。”
唐子悅進門立刻行禮,南霸天看著他道:“子悅,咦,你這臉怎么這般紅,陳九四他們對你動刑了?”
唐子悅道:“啊,沒有,沒有,幫主,先聊正事。”
南霸天道:“好,正好我要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子悅,今日到底發生了什么啊!”
唐子悅聽了這話道:“幫主,是這樣的…”
一番述說,把今日之事跟南霸天說了一遍,南霸天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什么!陳九四看破了我的計劃,而且提前破解了?”
唐子悅道:“幫主,我懷疑,咱們總舵之內有陳九四的內奸,而且很可能是在您的死士之中!”
“這,這怎么可能!”
南霸天是不相信的,他不相信自己的死士有問題。
唐子悅道:“幫主,這次計劃,只有三人知道,你,我,死士趙三,但是陳九四竟然在中途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并且做出了相應的對策,幫主您覺得這個問題出在哪里?”
“是您把計劃告訴了陳九四?”
“還是我把計劃告訴了陳九四?”
“亦或者是趙三把計劃告訴了陳九四?”
“除了咱們三個,陳九四到底是如何得知的,您說總不能是老天爺告訴他的吧!”
南霸天聽了這話,沉默了。
坐在那里沉思了許久,自己告訴了陳九四,不可能,死士告訴了陳九四,也不可能啊,那些死士對自己絕對忠心耿耿,他甚至可以懷疑自己,都不會懷疑這些死士啊。
南霸天把眼睛看向了唐子悅。
會不會是他?
想想南霸天也搖頭,唐子悅也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不可能是他啊,要不是唐子悅,也不是死士,難道真的是自己?
南霸天想了想道:“嗯,子悅,此事我會細查的,對了那柳松為何會受傷啊?”
唐子悅聞言道:“我也不知,那殺手絕對是個意外,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從那里出來的。”
南霸天聞言沉默許久道:“這件事就奇怪了,派人給我查一查,到底是誰對柳松下的手,看看咱們能不能與之聯手。”
唐子悅道:“嗯,我吩咐內堂之人去查。”
“不過幫主,這次柳松重傷,柳老怪想要治療柳松,必然是要想辦法的,所以咱們在這一方面也要多多考慮,看看有沒有辦法,以柳松為餌,算計一下柳老怪。”
南霸天聽了這話道:“嗯,我知道了,我會讓潛伏在漕幫的諜子注意的。”
“是,幫主,另外,鬼手堂的顧青鋒恐怕暴露了。”
唐子悅說出了一個人名,南霸天道:“是啊,可惜了,這顧青鋒本來也是一個好用的棋子,現在怕是要舍棄了。”
唐子悅聞言道:“其實這一次利用顧青鋒的關系設下此局有些風險太大了,這局一破,顧青鋒就隱藏不住了。”
南霸天道:“誰能想到,陳九四竟然能勘破這一局呢,要不然這一局成功,柳老怪失去了兒子,他不會想到顧青鋒的,他只會瘋了一般的找陳九四的麻煩,到時候顧青鋒就安全了,咱們的目的也達到了。”
“我跟柳老怪為敵這么多年,他的性格我太清楚了,這一局本是萬無一失,哪曾想陳九四竟然硬生生的砸出來一條活路,簡直不可思議。”
南霸天感慨道。
唐子悅也道:“幫主,這陳九四一定慎重對待,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而且往往不按常理出牌,若是一個不注意,反要受制于他啊!”
“嗯,唐先生所言甚是,不過當務之急,陳九四準備把今日之事上報達魯花赤,我怕?”
唐子悅道:“幫主放心,這倒是沒什么,現在北地的拜火教鬧得那么兇,達魯花赤也不會逼迫咱們幫派太深,更多的是維持穩定,畢竟這時局不穩,大乾的統治力也遠不如以前了,多少人蠢蠢欲動,達魯花赤也要考慮一二。”
南霸天聞言道:“嗯,希望如此吧,不過這次恐怕要隱忍一段時間了,在做一下私下里的動作,怕是會出事的。”
唐子悅道:“幫主,一擊不成,不可再擊,忍耐一陣子,也許會有新的機會。”
“咱們現在既有大義,又有實力上的優勢,陳九四想以一堂之力撼動幫主之權威,還是太稚嫩了一些。”
“那加上柳老怪呢?”
南霸天問道,唐子悅聞言笑道:“呵呵呵…幫主多慮了,陳解能利用達魯花赤為幫手,那咱們也能用達魯花赤為幫手,達魯花赤目的是制衡而不是一家獨大,所以幫主,呵呵,陳解就算跟柳老怪有勾結,也不敢光明正大,這您就放心吧。”
南霸天聽了這話道:“你的意思是,達魯花赤會管?”
唐子悅道:“定然會管。”
南霸天聽了這話,沉默了一會兒,緊跟著道:“嗯,如此就好,既然如此,那就過幾天安生日子吧,對了,安排人下午把夫人接回府吧,她已經在積香庵住了小半個月了。”
“是,我這就安排。”
唐子悅點頭,緊跟著拿著毛巾捂著自己的臉,眼神之中卻又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
陳九四果然是個勁敵,不過這一局你破了,不代表下一局,你還能破。
陳九四,咱們走著瞧!
此時漕幫!
柳老怪把兒子運回了家里,這時柳老怪的夫人王氏看到了受傷昏迷的兒子柳松,頓時受不住了。
“我的兒啊,你,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可讓為娘怎么活啊!”
嗚嗚嗚…
“兒啊!”
王氏這時哇哇大哭,哭聲震天動地,也驚動了白墨生,白墨生趕來,就見柳老怪一臉陰沉的站在那里。
“幫主,怎么回事?”
白墨生詢問一聲,柳老怪這時也是心煩意亂,看到了王氏哭哭啼啼頓時怒道:“別嚎了,你兒子還沒死呢,你再搖他就真死了!”
聞言,王氏猛地轉頭看向了柳老怪道:“姓柳的,你把我兒子搞成這個樣子,我還沒跟你要說法呢。”
“你說,兒子怎么會如此,你說啊。”
“你還是幫主呢,你還什么十三太保,你連兒子你都保不住,你太保個什么啊,我的兒啊”
王氏哇哇大哭,柳老怪臉色陰沉都能擠出水來。
而他對王氏倒是沒有什么脾氣,因為王氏給柳家生了個兒子。
柳老怪四個老婆,可是最后就王氏一人生了個兒子,其余人連個蛋都下不出來,因此王氏的家庭地位非常高。
就連柳老怪她也敢懟兩句。
母憑子貴,誰讓她給柳家生了兒子,延續了香火呢?有功勞啊!
柳老怪無奈轉身離開道:“白先生跟我來。”
白墨生看了看柳松,也是皺眉,臉色發黑,中毒之兆啊!
二人進了書房,白墨生道:“幫主,到底怎么回事?”
柳老怪道:“顧青鋒叛變了!”
“啊?”
聽了這話嚇了白墨生一條,顧青鋒竟然叛變了。
“這,這不能吧?”
柳老怪把事情一五一十一說,白墨生的皺起了眉頭道;“如此說來,顧堂主跟南霸天勾結,要以小少爺為餌引起幫主與陳九四之間的爭斗?”
柳老怪道:“嗯,千真萬確,此事不假!”
聽了這話,白墨生道:“這一局當真陰險,若是真的讓他們得逞,以幫主您的脾氣,怕是我都勸不住!”
柳老怪道:“定然,敢殺我兒子,我要他命!”
白墨生道:“幫主接下來想要如何?”
柳老怪道:“第一我要抓住顧青鋒,以幫規處置,第二我想讓拜火教付出代價,一會兒我就去找達魯花赤,把柳松知道的幾個拜火教的渠道全部告知達魯花赤,到時候,我要讓拜火教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可!”
白墨生聽了這話看向柳老怪喊道。
柳老怪一愣看著白墨生道:“為何?”
白墨生道:“幫主,抓顧青鋒倒是無妨,可是小少爺曾經向拜火教賣過鐵器之事絕不能說。”
“為何?”
柳老怪一愣道:“我是要幫著達魯花赤肅清拜火教,為何不能說!”
白墨生道:“幫主,你糊涂啊,咱們漁幫與漕幫斗到什么程度,其實都威脅不到達魯花赤,可是唯有涉及到拜火教,以及鐵器是能夠威脅到達魯花赤的。”
“這是一條不能逾越的紅線啊,這些年,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所有跟拜火教有關系的人,都被達魯花赤處置了。”
“尤其是小少爺他把鐵器賣給了拜火教。”
“這是私通拜火教,意圖謀反!您現在要是去說了,達魯花赤很可能直接連你人都扣下了。”
“嗯,不能吧,我可是漕幫之主!”
柳老怪開口道,白墨生道:“幫主,漕幫可以有很多的幫主,你要是沒了,還能換別人!可是勾結拜火教,必然是死路一條,所以幫主您聽我的,這件事絕不能對外說,對了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柳老怪道:“還有陳九四,再無他人!”
白墨生道:“好,我找機會跟陳九四說,這件事,不可外傳,只要讓達魯花赤知道了誰跟拜火教有聯系,那必死無疑,你,南霸天,誰都不可幸免!”
柳老怪道:“這,不至于吧,以前好像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把鐵器賣給拜火教!好像都沒處死啊!”
白墨生道:“幫主,現在可不是以前了,自從去年初,北地拜火教起義,短短一年時間,席卷北地三洲十二府七十多個縣,朝廷派出了數萬大軍鎮壓,結果并不見效。”
“為此朝廷問責,北地相關的官員都殺了幾百人了,而且他們發現拜火教起義者武器竟然很多,三個月前平章政事脫脫直接下達嚴查鐵器走私之事,嚴令,地方上若是管控不住鐵器,被查到有鐵器走私,流入拜火教,一干官員,輕者流放,重則就地格殺!”
“這三個月來,北地有七個達魯花赤被就地革職,三個直接誅殺,縣令殺了十二個,就連知府都殺了三個,如此高壓之下,大乾的官員人人自危。”
“一個個都瘋狂的防止從自己的地盤運送鐵器北上,如此情況之下,您還敢說小少爺把生鐵賣給了拜火教,若是被達魯花赤知道,第一個殺的就是您!”
“嘶嘶嘶…”
柳老怪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這般嚴重啊,這些白先生你都是從哪知道的啊?”
白墨生說著把扇子打開道:“朝廷邸報啊。”
“就是那個你花高價從衙門里買回來的那些廢紙?”
柳老怪看著白墨生,白墨生嘴角抽動一下,自己這個幫主就不能讀讀書嗎?
把朝廷邸報當成廢紙,也只有他了,他不知道這些廢紙上記錄的都是能要人命的東西嗎?
不過他也不便多說,畢竟他才是幫派的白紙扇,要替幫派保駕護航。
這里要說一下,這朝廷邸報本屬于秘密的,不過這年頭有錢這些東西不難搞到,白墨生每個月要花五百兩銀子,專門買邸報,柳老怪說他這是有錢沒地方花。
柳老怪道:“那拜火教咱們就不管了?”
白墨生聞言道:“不是不管,而是不能管,甚至以后連拜火教三個字的邊都不能沾,對了幫主,你今日要去一趟達魯花赤府。”
“啊,你不是說不能把拜火教的事情跟達魯花赤說嗎,那我還去達魯花赤府做什么?”
白墨生道:“您去跟達魯花赤大人提一個建議!”
“建議?”
柳老怪微微皺眉:“什么建議?”
白墨生道:“關閉北山鐵礦開采!”
“什么??”
柳老怪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你說什么?關閉北山鐵礦?你瘋了,北山鐵礦那可占據咱們漕幫三分之一的收入,關閉了北山鐵礦,咱們兄弟喝西北風啊!”
白墨生聞言看著柳老怪道:“幫主,我知道這個決定有些瘋狂,但是必須關,否則早晚惹火上身,您現在關了不但能夠脫身而出,而且還可以早在達魯花赤大人那邊留下了一個好印象,若是被達魯花赤大人逼著把北山鐵礦給關了,那可就不一樣了。”
柳老怪瞇縫著眼睛看著白墨生道:“你什么意思?”
白墨生道:“我從最近的朝廷邸報上看,最近朝廷正在安排巡察使,巡查地方,已經快要到黃州府了,如果到了黃州府,那么達魯花赤他們就在巡察使的監察范圍之內。”
“我從近三個月朝廷邸報上看,這個巡察使一路南下,已經抓了三個牧蘭族的達魯花赤了,還有一個被斬殺,罪名就是私通拜火教,販賣生鐵等軍用物資。”
“我想最近這一段日子達魯花赤也在想這件事,現在是在考慮如何跟您與南霸天下達命令,其實還是陳九四聰明,一早就斷開了北山鐵礦的開采,現在拜火教的任何事情,都跟他扯不上關系,最為安全。”
“而現在幫主若是去提出了關閉北山鐵礦的開采,那么你就等于把達魯花赤要說的話替他說了,這般達魯花赤能不喜歡你,能不器重你嗎?”
柳老怪聞言道:“可是這般,幫內的收入?”
白墨生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其實這般損失最大的是南霸天,他漁幫比咱們漕幫還不如,北山鐵礦占據咱們三分之一的收入,而漁幫南霸天那里甚至能達到二分之一。”
“咱們這般做了,雖然損失慘重,不過也算是自損百八,殺敵一千,有的賺!”
白墨生跟柳老怪說道,柳老怪聽了這話面色凝重,過了許久,這才吸了口氣下定決心道:“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媳婦兒抓不住流氓,老子跟他拼了!”
白墨生:(⊙o⊙)…(幫主果然文采斐然)
柳老怪道:“不過在去找達魯花赤之前,我要先去把這個顧青鋒狗賊抓起來,若是跑了他,我寢食難安!”
聽了這話,白墨生道:“幫主,咱們先不急,您派人先去通知顧青鋒,告訴他來總舵開會,先穩住他!他若是敢來,直接就在這里把他擒下,同時這個時候,咱們直接去他的別院堵他,休要走脫了他!”
柳老怪道:“還得是白先生啊,就依先生之言。”
“好,如此,我先派人,幫主點起人馬,咱們去抓顧青鋒!”
“好。”
柳老怪一口答應下來。
與此同時的顧青鋒別院。
“老爺東西準備好了。”
顧青鋒道:“嗯,可惜啊,這沔水縣住了這么多年,沒曾想一著不慎,就落入了個滿盤皆輸的下場。”
聽了這話身后的管家不說話了。
顧青鋒道:“帶上細軟,點起護衛,先帶小少爺離開。”
“啊,老爺,那六位夫人呢?”
顧青鋒道:“有權,有錢,有實力,什么女人我找不到,女人都留下吧。”
“啊,老爺。”
顧青鋒道:“咱們是逃難,帶不了太多東西,所以沒用的東西就別帶了。”
“這,是,老爺。”
管家應道,顧青鋒道:“好了,你們快走吧。”
顧青鋒說著,就在這時,就見不遠處來了個漕幫小弟騎馬而來,到了跟前下馬道:“顧堂主,幫主有請您幫內議事。”
顧青鋒看了那人一眼,緊跟著笑道:“哦,行,你跟幫主說我一會兒就到。”
“這,堂主若是沒事,我送堂主回幫內。”
顧青鋒聽了這話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緊跟著腳尖一踩,整個人直接消失在原地。
“顧堂主。”
咔吧!
這個傳令的漕幫弟子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就感覺身后多了個人,只來得及喊一聲,下一刻脖子直接被扭斷。
顧青鋒這時騎上馬道:“顧忠,你帶著小少爺,還有細軟往東走,去臨安府等我。”
“啊,老爺,您?”
顧青鋒道:“呵呵…我要留下來跟他們好好玩玩,呵呵,我顧青鋒在沔水縣大小算個人物,被人如此不明不白的趕走可不好,你們先走。”
“是。”
顧忠立刻應了一聲,立刻帶著手下護衛,護送小少爺離開。
顧青鋒一撥馬頭,向西而去,而西邊正是漁幫,南霸天所在之地。
等顧青鋒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柳老怪他們趕到了,然后就看到了一個廢棄的莊園,還有幾個愚蠢的女人,顧青鋒早就跑沒影了。
而且最可氣的是顧青鋒還留給了他一封信。
柳老怪親啟 柳老怪,我知道你已經過來抓我了,我也知道我的事情被你知道了,可是知道就知道了,老子不怕,更不后悔如此做。
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你不會忘了你能有今日是我們兄弟二人給你抬上來的吧,當初誰都不看好你的時候,是我跟我哥顧青山一起保著你闖出今日之事業,為了你的事業,我哥哥戰死,可是你怎么對待我的?
只給我安排成鬼手堂主,甚至地位排在那個落魄的書生白墨生之下,我不服,我有怨!
可就算如此,我也能忍,我不能忍的是你竟然為了你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準備剝奪我北山鐵礦的產業,憑什么,憑什么?
柳松那小廢物哪里能承受如此重任,你竟然為了他,不顧我們當初的感情,奪我立根之本,既然如此,就別怪老子我下手狠。
可惜那陳九四搗亂,不然你們家那小廢物,我早就弄死他了,不過別著急,咱們走著瞧,總有一日,你會后悔今日所為!
最后,柳老怪,祝你斷子絕孫!
“啊!”
柳老怪看著信件頓時大怒,雙眼暴突,怒吼一聲,一掌直接把一根一人合抱的石柱子拍斷。
“顧青鋒,我要殺了你!”
柳老怪怒吼著,而這時白墨生也看了看看信道:“幫主,顧青鋒跑了,再想抓就很難了,這件事只能從長計議了,咱們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去達魯花赤府。”
柳老怪看著白墨生道:“這畜生做了如此多的事情,我就這般輕易饒了他?”
白墨生道:“幫主,你可以先把他踢出漕幫,把鬼手堂先收回來,之后從長計議,除非他逃離沔水縣,不然跑不了他的。”
聽了這話,柳老怪道:“真是氣死老夫了,當年他們顧氏兄弟在幫中乃是被人看不起的存在,是我不嫌棄他們,把他們培養起來,沒曾想,他竟然日此對我,簡直殺人誅心,恨不能一掌拍死他啊。”
白墨生道:“世間之人,多會把別人的好當成應該,把別人付出當成習慣,幫主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柳老怪嘆了口氣道:“罷了,既然如此,某家去一趟達魯花赤府吧。”
白虎堂!
內堂,陳解光著膀子,蘇云錦在一旁用新做出來的高度白酒給陳解清洗傷口。
娘子這時淚眼朦朧的,看著陳解道:“夫君,你疼嗎?”
陳解道:“沒事,來。”
陳解說了一句來,緊跟著蘇云錦抱著一個大酒壇子,然后嘩嘩嘩的往陳解的傷口上倒白酒清洗傷口。
“嘶嘶嘶”
白酒沖刷著傷口,頓時血水伴隨著膿血全部流了出來,在白酒的沖洗下,陳解的傷口,逐漸從黑色,轉成粉嫩色。
陳解這時疼的咬著牙,表情略顯猙獰。
“姐夫,不疼,不疼!”
小豆丁這還是看著自家姐夫如此疼,立刻跑過來,然后把手里的糖塞進陳解的嘴里道:“姐夫,吃塊糖就不疼了。”
陳解此時額頭上全是冷汗,一旁的丫鬟翠菊立刻拿著濕毛巾給他擦著汗。
陳解伸出右手摸了摸小豆丁的腦袋道:“嗯,沒事,姐夫吃了糖就不疼了。”
陳解說著,這時蘇云錦拿了過來棉花球,認認真真的給陳解清洗傷口,等把傷口清洗差不多了,蘇云錦伸手從紅梅手里拿出來調配好的金瘡藥。
然后均勻的灑在陳解的傷口上。
這金瘡藥是陳解專門配置的,主要作用是幫助凝血,以及消毒,很是好用。
蘇云錦這時認真的撒好了金瘡藥,緊跟著用紗布幫助陳解包扎傷口,這些都是蘇云錦跟陳解學的。
蘇云錦現在真的很堅強,也有了一家主母的樣子,她跟陳解說:夫君,你要是注定過刀口舔血的日子,那我想成為可以幫助你的人。
我不想你每次受傷的時候,我只能在角落里哭。
我想學醫,等到夫君受傷,我要幫助夫君包扎。
陳解聞言很是感動,于是就把一些現代的急救知識交給了蘇云錦,開始她很害怕,看到破爛的血肉并不敢下手,可是日子長了,她也能熟練的幫助陳解包扎了。
不過就算她能熟練的包扎,可是看到陳解這傷口,依舊心驚動魄。
等到傷勢徹底包扎完畢,蘇云錦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了,直接就流了出來。
“夫君,你疼嗎?”
陳解看著蘇云錦如此模樣道:“不疼!”
蘇云錦聞言,看著陳解的胳膊道:“都刺穿了,能不疼嗎?”
陳解笑著把蘇云錦雙眼中的淚水拭去。
而就在這時小虎回來了,一進門看到這一幕道:“呀,哥,嫂子,你們…”
蘇云錦瞬間鬧了個大紅臉,陳解倒是很自然道:“你嫂子心疼我呢,對了,話帶到了?”
小虎道:“嗯,帶到了,哥,咱們真的去找達魯花赤啊?”
陳解道:“去不去不重要,這事瞞不住的,早晚會有個交代的。”
小虎道:“哦,搞不明白。”
陳解看著小虎道:“以后你就會明白了,小虎你現在給我去辦一件事。”
“哥,你說。”
陳解道:“你立刻帶人把沔水縣所有藥鋪的血竭全部買回來,對了,派人去臨近的兩個縣也把他們血竭買回來。”
“啊?血竭,那是啥啊?買這么多血竭干什么啊?”
陳解聽了這話道:“呵呵,找兇手!”
“啊?找兇手?這血竭能找到兇手?”
陳解道:“呵呵,自然,樹林之中,那兇手中了我一掌擒龍手,我打的是她肺腑之脈,她受了很重的內傷,而想要治療此傷,必須要血竭,靈芝,三味草,等七種藥材,這其中最不能缺的就是血竭。”
“而且她身上的傷勢不能拖,三日之內,必須要服用藥物,我估算一下,她尋找醫生,開方,買藥,三日之內想要完成,必須在臨近的兩個縣之內完成,不然可就會惡化,到時候可就危險了。”
“咱們現在把血竭全部買下來,那她想要血竭,必須鋌而走險來尋我,不然,呵呵…”
“哦,我明白了,九四哥,你是說,只要咱們把血竭買空,她想要治傷,只能冒險來咱們這偷,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守株待豬了是吧!”
“咳咳,對是對,不過小虎,你還是多讀讀書吧,是守株待兔,兔啊,不是豬!”
陳解看著小虎強調道。
而周圍的女眷全都捂著嘴偷笑,小虎見狀撓撓頭也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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