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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催更的圣城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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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世界報》

  頭版頭條:圣殿的哀榮:羅克賽·科林親王為父舉殯,教皇親臨祝禱彰顯家族榮耀!

  昨日正午,帝國圣城在莊嚴肅穆的鐘聲中,見證了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世紀葬禮!

  流淌著古老高貴血液的科林家族繼承人,羅克賽·科林親王殿下,在圣克萊門大教堂為其已故的父親南服·科林親王舉行了隆重的追思禱告與下葬儀式。

  儀式由尊敬的教皇格里高利九世親自主持,儀式現場莊重典雅。參加葬禮的貴賓有攝政王格蘭維爾·波塔、阿伯特·瓦倫西亞公爵、卡西特·希爾芬伯爵、拉科·艾伯格元帥等。他們共同表達了對科林家族的敬意與哀悼,并高度贊揚了羅克賽·科林親王的虔誠與高貴品格。

  科林親王在悼詞中表示:“吾父一生效忠帝國、信仰圣西斯,今后我將繼承他的志愿,為帝皇陛下與帝國的子民們繼續貢獻力量。”

  那感人肺腑的一幕令廣場上的市民無不傷心落淚,在眾人的祈禱之下,圣克萊門大教堂的上空更是出現了圣眷的光芒!

  吉人自有天佑,讓我們祝福科林殿下,也祝福在外漂泊的亡魂,都能在圣光的指引下找到回家的路!

  目前,南服·科林的棺柩已經在格里高利九世的祝福下,于圣克萊門大教堂的墓地下葬。

  另,科林親王在葬禮尾聲宣布圣殿騎士團的章程,并以已故親王的名義將其作為贈予帝國子民們的獻禮!

  第二版·獨家連載:《科西亞男爵漂流記》

  ——帝國男爵蒂奇·科西亞的奇異的冒險故事:講述他如何在海難中幸存下來,孤身一人漂流到迦娜大陸海岸,在靠近太陽階梯山脈的海灘上生活了近十年,最后如何不可思議地被帝國海軍所拯救。由他本人書寫。

  《序章》

  我,蒂奇·科西亞,于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出生在圣城郊區一個體面的男爵家庭。我的家族雖非權勢滔天,卻也薄有資產,足以讓我接受良好的教育,并過上一種無需為生計發愁的安逸生活。我的父親總期望我能像他一樣,安于現狀,管理好家族的田產,最終迎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小姐,平淡而體面地度過一生。

  然而,我的內心深處似乎總有一股看不見的火焰在燃燒,一種不安于現狀的野心驅使著我。我不滿足于田莊里那點有限的收入,遂將家產投入到風險與機遇并存的商業貿易之中。初時確有小成,然而一次錯誤的判斷讓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甚至背上了沉重的債務。

  為了挽回我失去的榮譽與財富,我將僅剩的資產孤注一擲,購置了一艘堅固的商船“白鯨號”,親率船隊,滿載著圣城的特產,駛向傳說中遍地黃金的新大陸。

  出海的那天風平浪靜,港口的海鷗唱著歌兒為我送別。我的心中信心滿滿,以為這趟航行將是我重振旗鼓的開始。可悲的是,執掌命運的神使似乎早已為我安排好了另一部截然不同的劇本…為了懲罰我那無止境的欲望和貪婪。

  當我們的船隊航行至無垠的浩瀚洋深處時,一場毫無預兆的風暴如同地獄的惡犬般向我們撲來,天空在瞬間變得比最深沉的夜晚還要漆黑。

  狂風怒號,卷起山巒般巨大的海浪,輕易地便將我們堅固的船只玩弄于股掌之間!

  我的主桅桿在第一波沖擊中斷裂,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悲鳴;水手們的驚呼與祈禱很快便被雷鳴和巨浪拍碎船舷的轟響所吞沒,最終甲板上只剩下了我。

  我緊緊抓著斷裂的船舵,眼睜睜看著“白鯨號”被一排山崩地裂般的巨浪徹底撕成碎片。

  冰冷刺骨的海水將我吞噬,我在無盡的黑暗與混亂中掙扎,直到最后一塊船板從我手中滑脫,我的意識也隨之沉入了深淵。

  我不知自己在那黑暗冰冷的海水中漂流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永恒。當我再次恢復知覺時,正躺在一片陌生的、被烈日炙烤的沙灘。

  咸澀的海風吹拂著我,四周除了破碎的船只殘骸與無盡的波濤聲,再無半點人煙。

  我掙扎著站起身,環顧這片荒涼的海岸,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還活著。

  而這一切,或許正是圣西斯對我的考驗…(

  圣克萊門大教堂的葬禮已經落下了帷幕,而在接下來的一兩天內,這場世紀葬禮依舊是圣城街頭巷尾熱議的焦點。

  貴族們稱頌著科林親王對傳統的重視以及風度和優雅,而市民們則津津樂道于教皇親臨的無上榮耀以及新成立的圣殿騎士團。

  夢想著為帝國開疆拓土的小伙子們已經熱血沸騰了起來,恨不得立刻坐上前往迦娜大陸的船,為了帝國的榮耀以及圣光而戰!

  然而,就在這寧靜而喧囂的日常里,一股新的浪潮卻在悄無聲息中滲透進了圣城市民們的生活。

  圣城,賢者街。

  午后的陽光溫暖和煦,街邊的“白鴿咖啡館”內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氣,以及人們輕松談笑的嗡嗡交流。

  會計師克拉克先生是這里的常客,他通常會點一杯黑咖啡,然后花上一個小時閱讀《圣城每日紀聞》,了解城內外的商業動向。

  然而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他手中的報紙卻換成了一份名不見經傳的《新世界報》。

  這份報紙的頭版,詳盡報道了昨日那場轟動全城的葬禮,其內容詳實有料,行文輕松易懂,倒也值得一看。

  不過,真正吸引克拉克先生的還是報紙的第二頁——那篇名字長到幾乎能當做一篇短文的“科西亞男爵漂流記”。

  他幾乎是一口氣讀完了那篇序章,完全忘記了自己面前那杯漸漸變涼的咖啡。

  “天哪,那風暴…簡直就像地獄的咆哮!”

  他無意識地喃喃自語,身體前傾,雙眼緊緊地盯著紙上的文字,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艘在巨浪中掙扎的“白鯨號”上。

  尤其當他讀到男爵被海水吞噬,最后又奇跡般地在沙灘上蘇醒時,他甚至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圣西斯在上”!

  坐在鄰桌的一位市民顯然也是同道中人,他抬起頭,對克拉克先生投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壓低聲音道。

  “先生,您也在看科西亞男爵的故事?那故事寫得實在是太驚心動魄了…不是嗎?”

  “是的,太不可思議了!”

  如同找到了知音,克拉克先生激動地回應道,“我真想知道這位可憐的男爵接下來會怎么辦!以及那片陌生的土地上到底有什么?”

  然而,沒有。

  克拉克先生愣住了,他又迅速地將報紙翻了一遍,直到回到了第二版序章的末尾,才看到了那行如同魔鬼低語般的文字——

  ”的市民。

  往常雖然也有報紙會連載一些短篇小故事,但從來都是有頭有尾的,絕不會像這樣不負責任的丟下一個模棱兩可的結束語就消失了。

  沒多久,克拉克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咒罵。

  “該死的!這《新世界報》究竟是哪家報社辦的?居然用這種厚顏無恥的法子來吊人胃口!”

  那個戴著圓頂禮帽的男人憤憤不平地咒罵著,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做出了決定,“他們最好把故事的后續貼在下一期報紙上!我發誓,等他們把這段沒頭沒尾的故事講完,絕對不會再買一期這破報紙!一期也不會!”

  聽到他的咒罵,坐在他旁邊不遠處的男人喝了一口咖啡,苦笑著說道。

  “朋友,我覺得你還是擔心一下能不能買得到比較好,這種小報紙很快就賣光了。我剛才還想從報童手上再買一份帶回去給我夫人瞧瞧來著,結果那小伙子告訴我已經賣光了…圣西斯在上,這么精彩的故事他們居然只印了2000份!他們是故意的嗎?!”

  克拉克先生心不在焉地喝完早已冰涼的咖啡,小心翼翼地將這份《新世界報》折迭好,妥帖地放進自己的公文包里,仿佛那是什么珍貴的寶物。

  他打定了主意,明天出門第一件事兒,就是從報童的手中搶一份最新出爐的《新世界報》,好了解科西亞男爵的命運以及那片神秘的大陸。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海灘、孤島、流落荒野的男爵…仿佛自己就是那個被風暴遺棄在海灘上忍受烈日煎熬的可憐人。

  這一天,在圣城的無數個角落,許許多多像克拉克先生一樣的市民,都在經歷著那份甜蜜而痛苦的“煎熬”。

  圣城的報紙上從來沒刊登過這么有意思的故事,尤其是故事的主角不再是公主和騎士,而是一個野心勃勃、甚至于離經叛道的男人。

  他不甘心于祖輩的蔭蔽,想要自己闖蕩一番事業,遭到了命運的懲罰,而又憑借著自己的智慧與勇氣在荒野中開辟了一條通往財富的道路。

  不止如此,這種在報紙上連載、并將故事斷在最精彩位置的營銷方式,也是圣城的市民們從來沒有見識過的。

  就這樣,一份名不見經傳的報紙,憑借著離奇而引人入勝的冒險故事成功闖入了圣城市民們的視野,并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成為了他們第二天清晨最急切的期盼…

  與圣城市井街頭對《科西亞男爵漂流記》的熱烈討論如出一轍,此刻故事的發源地——《新世界報》的報社,同樣正處在一場喧囂的風暴中央。

  這家初創的報社位于圣城以破敗蕭條聞名的喀森街上,然而它的辦公室卻與周圍的環境迥然不同。

  明亮的陽光透過擦拭得一塵不染的玻璃窗,照亮了整潔的辦公室。這里的地面被打掃得干干凈凈,文件和紙張也分門別類地擺放整齊。

  而這一切,都得歸功于丁格·卡約拿先生收留的那群勤快的孩子們。

  如今,報社里除了過來幫忙打雜的孤兒們,還雇傭了一部分畢業于附近社區大學的年輕人。科賽爾信守承諾,給前者開出了每月1200銅幣的薪水,而給后者更是開出了每月3000銅幣。

  這筆錢雖不算巨款,但相較于他們不算繁重的工作內容,以及圣城的平均工資水平,已然是一份足以令人艷羨的優厚待遇。

  以一名軍官的薪水當然不足以支撐報社的開銷,但所幸的是他們很快得到了“科西亞男爵”本人的贊助。

  包括那本正在報紙上連載的,也是這位男爵先生贊助的一部分。

  他沒有要稿酬,只提出等故事連載完之后,把出版的收入分一份給他就好了。

  總之多虧了科西亞男爵的幫助,科賽爾的報社才能如此迅速的打開局面,在一片紅海的報紙行業殺出一條血路來。

  考慮到過幾日就要離開圣城前往帝國的學邦,羅炎打算在臨行前過來探望一下報社的運營情況。

  這是他留在圣城的一枚重要的棋子,雖然目前這枚棋子還很渺小。

  他的馬車剛在喀森街的街口停下,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報社門口黑壓壓地擠著一大群人,將本就不寬敞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這些人里,有穿著體面、精明干練的出版商人,有拿著筆記本、眼神銳利的其他報社記者,更多的則是滿臉急切的普通市民——他們顯然都是《科西亞男爵漂流記》的忠實讀者。

  “請問下一期什么時候出?我們愿意出雙倍價錢預定!”

  “我是雄獅出版社的,希望能和貴社的社長談談這本書的出版權!”

  “就不能多寫一點嗎?每天這么一小段,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這真是科西亞男爵本人寫的嗎?我在港口上聽到的版本怎么不太一樣?”

  嘈雜的請求聲、詢問聲此起彼伏,將小小的報社辦公室圍得如同鐵桶一般。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人眼尖,看到了從馬車上下來的羅炎。

  “快看!是科林親王殿下!”

  一聲突然響起的驚呼,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短暫的寂靜過后,人群頓時爆發出了比先前更加狂熱的騷動。

  “天哪!連科林殿下都來了!”

  “沒想到殿下您也是《科西亞男爵漂流記》的讀者嗎?您覺得科西亞男爵能活下來嗎?”

  “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男爵閣下就是這位殿下冊封的!”

  “嘶…我想起來了!殿下,您在第幾集登場?我從您登場的那一集開始看!”

  他們激動地朝著羅炎涌來,希望能與這位同樣“追更”的尊貴人物說上幾句話。

  看著沸反盈天的人群,羅炎一時間也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呼吁他們冷靜一點兒。

  莎拉和兩名莊園的侍衛緊緊護在他的身前,眼神銳利,嚴陣以待著。

  眼看場面就要失控,幸好科賽爾百夫長及時帶著兩名城防軍的騎兵趕了過來。

  高頭大馬和士兵們身上冰冷的甲胄,立刻讓狂熱的人群冷靜了不少。

  “市民們,你們冷靜一點兒!出版社還沒有印刷,你們就算守在這兒也沒用,報紙不是從這里送到你們手上的!”看著包圍了科林親王的市民們,科賽爾急得滿頭大汗,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好在科林殿下是個冷靜隨和的人,并沒有因為市民們的熱情而感到不快。

  在他溫和而不失威嚴的勸說下,騷動的人群總算戀戀不舍的散開了。

  “殿下,您沒事吧。”科賽爾翻身下馬,快步小跑到了科林的面前,嚴肅的臉上寫滿了關切。

  羅炎笑著擺了擺手。

  “我沒事,我只是臨時起意想來這里瞧瞧,沒想到引發了這么大的騷動…給你們的工作添麻煩了。”

  “哪里的話…倒是我們讓您受驚了。”科賽爾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很明顯那些市民們是沖著報社來的,而科林殿下卻主動將事情的起因攬到自己身上,這無疑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混亂平息后,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從報社里快步走了出來。

  他正是丁格·卡約拿,如今也兼任著報社的社長。

  看著羅炎,他不自覺的搓著手,臉上帶著幾分靦腆和局促,但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熱情與感激。

  “科林殿下…實在抱歉,給您添麻煩了。感謝您的仁慈,為我們解了圍。”

  羅炎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在意。

  “舉手之勞罷了,卡約拿社長。看到報社如此受歡迎,我也由衷地為你們感到高興…說明你們沒有辜負我的一片心意。”

  “那是當然,我,我們怎么敢辜負您的一片好意!”卡約拿臉上洋溢著紅光,匆忙做了個請的手勢,“您是來視察我們工作的吧?這邊請!”

  “不用這么緊張,我自己逛逛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笑著安撫了他一句,羅炎帶著沉默寡言的莎拉,抬步走進了報社。

  這棟三層樓的辦公樓是一間民宅改成的,辦公室的房間很狹窄,顯得有些局促,不過裝飾的卻很溫馨,地面也很干凈…顯然在這工作的人們都將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走進了二樓的辦公室,羅炎的目光越過一排排擁擠而忙碌的桌椅,很快停在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上。

  那是一位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

  青澀的面孔上寫著與年齡不符的老成,桌子的旁邊靠著一只拐杖。

  此刻他正一絲不茍的核對著桌上的文件,似乎是在幫忙從事一些簡單的文字工作,而且是邊干邊學。

  羅炎的眉毛抬了下。

  這個年齡居然識字,實在是不多見。

  “…殿下?!您怎么來了?”

  懷特一眼便注意到了走進辦公室的科林親王,驚訝之下,連忙扶著桌子想要起身行禮。

  羅炎微笑著伸出手,輕輕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制止了他的起身。

  “不必多禮,我只是來這里隨便看看。”他的聲音溫和,目光掃過辦公室里其他聞聲起立的年輕編輯和孩子們,“你們繼續忙自己的工作吧,不要辜負了門外那些讀者們的期待。”

  他的話語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原本有些緊張的眾人紛紛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羅炎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這位滿面紅光的少年身上。

  也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了懷特手邊的一份文稿,上面畫著幾幅令他感到眼熟的涂鴉。

  “這是?”看著那份文稿,他好奇地問道。

  “是抽象畫,殿下!您應該很熟悉的!”

  見殿下注意到自己的工作,懷特立刻熟稔地介紹起來,眼中閃爍著光芒。

  “最近這個概念在圣城的藝術界非常火爆,尤其是在年輕人的圈子里。只是可惜,愿意為這種新風格投資的人并不多…您知道的,那些大貴族們只會投資真正有潛力、有名望的畫家,而愿意追逐這股新潮流的大多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

  羅炎抬了抬眉毛,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你在撰寫關于這股藝術風潮的報道?”

  “算是吧,”懷特有些興奮地說道,“不過更多的還是和一場以抽象畫為主題的畫展有關!”

  羅炎聞言,差點沒被自己的唾沫給嗆到。

  “抽象畫…畫展?”

  “沒錯!”

  懷特的語氣中充滿了對新生事物的認同,激動地點了點頭。

  “有一位善良的女士愿意出資,給那些沒有名氣的年輕藝術家們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投資舉辦這場畫展…呃,雖然,我覺得這也和她預算確實不太充足有關。”

  不等殿下說話,懷特目光炯炯地繼續道:“且不管有沒有人投資…您不覺得這很棒嗎?我了解過了,這是一種門檻很低的繪畫方式,無論是色彩的運用還是顏料本身,都能夠不拘一格地潑灑在紙上。我姐姐甚至說,這種畫,她都能畫!”

  “我!我沒這么說!”

  站在一旁幫忙整理文件的戴奧娜,聽到弟弟的話之后,臉頰“唰”地一下就紅了。

  她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又立刻緊張地望向科林親王,生怕他因為這句話而生氣。

  畢竟,她可是聽別人說起過,這股席卷了年輕藝術圈的風潮,似乎正是由眼前這位殿下在帝國皇家藝術學院的那場講座所帶來的。

  往常自己的弟弟情商都是很高的,但今天卻不知是怎么忘記避諱了。

  羅炎倒是沒有那么小肚雞腸。

  不過說實話,他心里的確有幾分尷尬,尤其沒想到自己在課堂上胡說八道的那幾句,對圣城年輕人們的影響居然這么大。

  不過…

  這是好事啊。

  他沉吟片刻,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認為…這確實是件好事。表達自我不應該是有錢有權勢之人的專利,這個世界充滿了對無權無勢者的規訓。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也理應發出自己的心聲,這是圣西斯賦予給你們的權利。”

  “我就知道您會這么想!”

  懷特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那樣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給親王殿下鞠躬致敬,“所以,我們報社打算免費幫這個畫展做宣傳,而方式就是…由那些即將在畫展上展出作品的年輕藝術家,為我們連載的《科西亞男爵漂流記》描繪插畫…就是這個!”

  說著,懷特在桌上的文件中翻找了一下,將一副畫好的四格插畫,小心翼翼地展示在了羅炎面前。

  羅炎定睛一看,再次傻眼了。

  好家伙…四格漫畫?!

  這是他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詞。

  畫紙被分成了四個方格,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了一個故事片段。

  而畫中的主角,那個腦袋畫得像個字母“Q”的小人兒,毫無疑問就是倒霉的科西亞男爵。

  他忽然意識到,這種用簡單色彩的抽象簡筆畫來表現人物的創意簡直棒極了!

  它既巧妙地規避了將貴族肖像貿然刊登在報紙上可能引起的麻煩,又通過這種極簡的元素組合,反而讓“小Q”男爵的形象變得更加生動有趣,且深入人心。

  這可是魔術相片都辦不到的事情!

  只是…

  羅炎越看越覺得,這個趴在海灘上、神情夸張的“小Q”是如此的眼熟。

  他盯著那幅畫看了好一會兒,一個塵封在他前世記憶深處的名字猛然跳了出來——

  《丁丁歷險記》。

  不能說有點像!

  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殿下?”

  看著陷入呆滯的科林親王,懷特在他面前不解地揮了揮小手。

  羅炎迅速回過神來。

  他清了清嗓子,掩飾住內心的波瀾,鄭重地說道:“我覺得…這非常有創意。雖然我沒想到你們會這樣來理解‘抽象派’藝術,但是…這種不拘泥于權威、大膽嘗試的理念,正是我所推崇的。你們做得很好,放手去做吧。”

  “謝謝!您真是太好了!感謝您如此寬容地支持我們的事業,我們以后一定會報答您的!”

  懷特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忸怩,猶豫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用帶著一絲期盼的眼神望著尊敬的科林殿下。

  “說起來,殿下,我覺得我們的理念還挺合拍的。您…您真的不考慮收我為養子嗎?我很好養的,真的。”

  戴奧娜聞言心頭一緊,緊張地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又飛快地瞥了一眼科林親王。

  她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絲擔憂,仿佛生怕自己最重要的家人被這位大人物給搶走。

  不過,這小丫頭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

  羅炎對小男孩沒有興趣,只是溫和地笑了笑,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圣城的傳奇還是留在圣城發光發熱比較好,而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

  懷特臉上寫著失落,但很快又露出天真的笑容,眼神期待的看著他。

  “那您還會回來看我們嗎?”

  “當然,而且,用不了太久。”

  羅炎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鼓勵和期許,微笑著繼續說道。

  “而在這之前,就讓我好好瞧瞧,你們能把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做到什么程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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