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都是藍斯家族的人,他們穿著獨特的風衣,左臂的標志讓他們與普通的黑幫以及路人顯得格外的不同。
這些人不斷搜查著附近的街區,一些躲藏在角里躲避寒冷的流浪漢,都被他們從陰暗潮濕的角中抓了出來,詢問是否見到了遇到了什么人。
老醫生在自己房子的二樓透過窗戶看著街道上的一切,這些人并不壞,他們沒有毆打任何人,反而還給了流浪漢一些錢。
看著他們逐漸的遠去,老醫生的心中已經有了更多的不安。
他從房間里走出來,站在人行道上,看著遠處已經有些模糊的那些人。
他的鄰居就站在他的旁邊,“他們也去問你了?”
老醫生回頭看了一眼,他的鄰居經營著一個雜貨鋪,里面有各種各樣的東西,儼然是一個超市。
在比較封閉的街區中,這種雜貨鋪的生意是非常好的,因為人們的日常生活幾乎都離不開他。
老醫生點了一下頭,“他們敲門進來,難道我還能讓他們離開?”
他的鄰居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哪個好運的家伙能找到他們的那幾個人,你知道,他們告訴我只要我能幫助他們抓住那些混蛋的時候,可以給我三萬塊錢。”
“三萬塊!”
雜貨店老板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我他媽要干…至少幾十年才能賺到這么多錢,但現在我只需要提供一個線索,然后和他們一起。”
他的眼睛里冒著綠光,這讓老醫生想到了有一次去外地回來,晚上坐在車上時路過城市的郊外,他們遇到了郊狼群。
其實郊狼并不是那種很大型的灰狼,它們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犬類,可當它們數量密集的聚集在一起,用綠色的眼睛盯著你的時候,你就能感受到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那會老醫生就有這樣的感覺,那些黑暗中一個個冒著綠光的眼睛,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但好在那些郊狼也知道攻擊汽車并不會帶來任何勝利和食物,反而會讓它們損失慘重,所以它們只是遠遠的看著。
當汽車離開了足夠的距離之后,郊狼也消失不見。
他永遠都忘記不了那些眼睛,一如現在雜貨店老板的眼睛,綠光都快能射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老醫生覺得雜貨店老板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玩味,他臉上立刻也露出了大致類似的笑容,語氣里也帶著一些向往和貪婪,“如果能有三萬塊,很多事情都可以得到解決。”
“誰能不想要呢?”
雜貨店老板點了點頭,頗為認同,“是啊!”
“這么多錢,誰能拒絕?”
老醫生和這位老鄰居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越是感覺到不舒服,還有些不安。
他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回到了自己的診所里,那些人來的時候雖然天已經黑了,但是他無法保證沒有人看到這些人。
他來回走了幾步,瞥了一眼電話,隨后來到電話邊上撥通了他一個算是表親的電話號碼。
蘇木里人在聯邦并沒有某個固定居住的城市,他們分布在整個聯邦大多數城市中,利卡萊州,金港城那邊也有。
他撥打的就是金港城那邊的朋友的電話,電話很快也就被接通了。
“嗨,兄弟,你可不怎么經常給我打電話!”
兩個人的年紀都很大了,但是關系很好,本來電話另外一頭的家伙和老醫生都居住在紅石市。
但后來隨著利卡萊州的發展加速,他的這個老兄弟的孩子們認為應該去東海岸闖一闖,不定能創出一番成就來。
對于這些出生在聯邦的第二代移民,他們正處于一種非常尷尬的階段。
他們是移民,他們不是完全的移民,但要他們不是移民,本地人又不能那么順利的接受他們。
也許只有第三代,第四代甚至是第五代時,聯邦人才會接納他們。
孩子們都離開了,這個家伙也跟著離開了,他們雖然已經分開在兩個地區,不過經常還是會通電話的,就像是坐在一起聊天那樣。
老醫生不像是以前那樣笑著和他話,而是很嚴肅的問道,“你對藍斯家族了解多少?”
他的朋友愣了一下,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不是得罪了藍斯家族的人?”
“如果你得罪了他們的人…這是一個糟糕的消息,我聽懷特先生和帕斯雷托家族關系不錯,你現在過來,我帶著你去懇求弗朗西斯科幫助我們,你或許能逃過一劫!”
蘇木里人很團結,帕斯雷托家族的崛起就是建立在團結之上。
他們剛來到聯邦的時候其實也和普通人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但是因為他們講道理,拳頭夠硬,也愿意幫助別人,最終得到了蘇木里人的支持,逐漸在金港城站穩了腳跟,才有了后來的帕斯雷托家族。
保羅沒死的時候,沒到蘇木里人自己的節日和降臨日,他們中的一部分,屬于街區年紀比較大的老資格,就會去帕斯雷托家族向保羅做節日的問候。
保羅會見他們,還會和他們聊天,一點架子都沒有,這也讓很多蘇木里人遇到問題的時候,愿意去帕斯雷托家族碰碰運氣。
當帕斯雷托家族遇到麻煩的時候,普通的蘇木里人也愿意提供幫助。
老醫生打斷了他的話,“我沒有得罪藍斯家族,我只是想要問問,他們在你那邊的風評怎么樣。”
在韋德州長沒有被干掉之前,紅石市算是他的地盤,藍斯也不會輕易的過來,藍斯家族的人也很難進來,所以對于生活在紅石市的人來,藍斯家族是一個很遙遠,很陌生的名字。
他想知道藍斯家族到底代表著什么。
他的朋友沉吟了一會,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老醫生沒有猶豫,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事情,藍斯被刺殺了。
“我的天,他…受傷嚴重嗎?”,他的朋友忍不住驚呼出來。
這讓老醫生有些好奇,“你很關心他,你受過他們的幫助嗎?”
他的朋友嘆了一口氣,“沒有直接的得到過他們的幫助,但是整個金港城,整個利卡萊州,受到他間接幫助的人很多。”
“我很難清楚這件事,畢竟他們做的事情太多了,一點也不像是那些不從事生產,只知道索取和破壞的普通黑幫。”
“藍斯·懷特先生是一個好人,他不應該受傷,希望他的傷勢不那么的嚴重!”
老醫生聽到自己這個朋友居然會主動幫藍斯祈禱,他就產生了更多的好奇,也從老朋友口中得到了更多有關于藍斯的事情。
聽完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氣,“聽你這么,他的確是個好人。”
“現在我面對一個選擇,可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他的朋友大概也是知道發生了什么,立刻安撫以及勸道,“如果你知道一些什么,你最好和他們清楚。”
“他們不會冤枉你,不會對付無辜的人,藍斯家族做事很公道,我還沒有聽過他們胡亂對付好人的事情發生。”
“但如果你知道,你不,那你就會成為他們的敵人。”
“這些人對無辜的人有多友好,他們對付那些敵人,就有多殘酷!”
“聽我的,兄弟,如果你還想我們一起老了之后去湖邊釣魚,你最好實話實!”
過了一會,他道,“我知道了,我去彌補這個錯誤了。”
“等你好消息!”
放下電話之后老醫生的妻子也從房間里走出來,她很擔心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看著這個陪伴了自己一生的女人,老醫生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他朋友的話。
他撥通了那個人留下的電話號碼,大概也就是十多分鐘時間,幾輛車停在了獸醫院的門口。
一名看起來很年輕,但身上有著一股氣勢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是你你知道那些混球在什么地方?”
藍斯還在休息,本來他是想來的,但是埃爾文拒絕了,他現在最需要做的是養好自己的傷勢,而不是到處亂跑。
他能夠搞定這些。
老醫生有些怯懦的點了點頭,這些穿著同一款式衣服的年輕人進來之后,又把他的房子里里外外查了一遍。
埃爾文看到了報紙,以及報紙上留下的電話號碼,他問道,“為什么剛才你沒有?”
老醫生腚眼一緊,有些訕訕的道,“我不認識你們,所以我得打聽一下發生了什么,以及你們是什么人。”
“我在金港城的朋友你們是值得信賴的人,所以我就撥通了這個電話。”
他提到了金港城的朋友,他的朋友剛才可以帶著他去見帕斯雷托家族的人。
這個家族的人和藍斯家族的關系非常好,所以他在這里提了一句,希望能起到一些作用。
這句話的確起到了一些作用,埃爾文給他帶去的壓力減少了不少,如果是“本地人”,那么埃爾文愿意相信他。
外面還在做摸排的人看到了公司的車隊停在了這里,剛才來這里的那名隊長又跑回來了。
他進房間看了一眼老醫生,似笑非笑的指了指他,沒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卻也讓老醫生有些受驚。
埃爾文看到是自己人,沒有什么,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老醫生身上,“你給我打電話,就明你有一些線索,現在把你的線索告訴我。”
老醫生既然做出了決定,就不會再猶豫,他立刻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朋友敲門,治療一個槍傷傷者,然后目送他們離開,整個過程事無巨細的都被他了一遍。
埃爾文聽得很認真,當他聽那些槍手都是蘇木里人的時候,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了一個令人討厭的角色——克里斯多佛。
“你知道他們現在藏在什么地方嗎?”,埃爾文問道。
這件事他還要回去和藍斯一下,當然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那些人。
老醫生搖了搖頭,“他們沒有告訴我要去什么地方,但是我知道帶著他們來的人,就住在這條街的街尾,門牌號是…”
像是這樣比較封閉的環境里,一條街上的居民彼此之間大多都是認識的。
就像是那些大型工廠,里面的工人就算不是很熟悉的朋友,或多或少也有些面善,甚至認識。
他完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之后眼巴巴的看著埃爾文,埃爾文露出了笑容,“你知道嗎?”
“你的決定救了你自己和你的家人。”
他著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轉賬支票,你可以收起來了,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別先把它用掉,因為萬一你提供的消息不太對,我們還要來找你!”
老醫生有些不舍的瞥了一眼支票,沒有收,“等你們抓住了那些傷害了懷特先生的混蛋之后,我們再談這件事。”
埃爾文也沒有強求,把支票收了起來,他拍了拍老醫生的胳膊,“現在我真的相信你是一個聰明人了。”
他完摘了一下帽子,“謝謝你給的消息,回頭見。”
老醫生也和他們告別了一下,然后看著他們離開他的房子,坐上車,朝著街尾駛去。
他知道,有人要完蛋了,但這和他沒有關系,至少他保住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還有可能能拿到一筆報酬。
也就這么一會,隔的雜貨店老板走了進來,他有些惋惜的看著老醫生,“那些是藍斯家族的人嗎?”
老醫生點了點頭,接著他就從雜貨店老板的眼睛里,看到了濃濃的失望。
很顯然,雜貨店老板是知道一些什么的,老醫生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了他還沒有打電話檢舉自己。
可能是擔心,可能是良心,也可能是其他什么,總之他錯過了這次機會。
雜貨店老板用一種每個人都能聽得出,充滿了渴望的聲音問道,“他們給你錢了嗎?”
老醫生沒有回答,只是保持著微笑,這顯然是一個很冒昧的問題,他可以不回答。
雜貨店老板也待不下去了,雖然老醫生什么都沒有,但他其實也什么都了。
他聲的罵罵咧咧的離開了,為什么他就不能果斷一點?
幾十年的街坊,比得過那至少一萬塊錢有用嗎?
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