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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懷疑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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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貝托下意識地點了一支煙,一方面是香煙能夠幫助他集中注意力進行思考。

  另外一方面,香煙和煙霧,這些東西能夠遮掩他一部分真實的情緒表達。

  他的手,夾著香煙,就遮住了小半張面孔。

  藍斯的話讓他陷入到了沉思中,他舔了舔嘴唇,“有沒有可能,是你那邊出了問題?”

  “是不是有這樣的可能?”,他期待的看著藍斯。

  藍斯也認真的在腦海中把知道的人捋了一遍,隨后搖頭,“知道這件事的人基本上都在車上,他們不可能冒著自己被干掉的風險出賣我的消息。”

  “而且我給他們的,是其他人給不了他們的。”

  阿爾貝托的頭皮很癢,他用力撓了撓,他其實內心之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只是不愿意承認而已。

  “我不知道,藍斯,我不希望問題是來自我們這邊,但看樣子你很篤定問題就發生在我這邊。”

  他沉默了片刻,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我需要時間去驗證這件事。”

  他表現得很真誠,“我要為此向你道歉,藍斯,我希望這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藍斯的目光在他臉上盯了一會之后,才緩慢的點著頭,“我要知道真相!”

  “你告訴保羅,酒吧先關著門,等我們解決這件事,我會再過去的!”

  他說完就起身,不顧阿爾貝托的挽留直接離開了。

  把藍斯送到了門外,看著藍斯的車離開了,阿爾貝托才回到了辦公室里。

  福迪斯一肚子疑惑的推門走了進來,他還很貼心的為自己進來打聽消息找了一個理由,他端著一杯咖啡。

  “藍斯覺得他被襲擊的事情和我們有關?”,福迪斯有點好奇,今天藍斯過來顯然帶著一種質問的態度,如果說有什么能讓他生這么大的氣,那一定是和他被襲擊有關系!

  阿爾貝托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小口,已經有點涼了,他看了一眼托盤,明顯剛才還有另外一杯。

  這個混蛋早就想進來偷聽了,只是他還沒進來,藍斯就離開了。

  另外一杯咖啡不用猜,肯定被他喝了。

  阿爾貝托把咖啡杯放回去,“涼了。”

  福迪斯摸了摸咖啡杯,“我可以幫你加熱。”

  阿爾貝托翻了一個白眼,“就放那吧!”,他頓了頓,“藍斯覺得家族中有人出賣了他的行蹤。”

  福迪斯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其實這些幫派首領最不愿意見到的,就是自己明天去什么地方,從哪條路走,被人泄露了出去。

  其實不只是幫派首領不愿意發生這種事情,一些公司的總裁,大資本家,政客,他們也會隱瞞自己的行程和路線。

  這不是一個安全的時代,看起來有些繁瑣的事情,實際上恰恰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不管是藍斯,死鬼海勒,還是保羅自己,又或者其他黑幫的首領,他們都會最大限度的不讓自己的行蹤被別人提前知道。

  之前比爾就因為被人摸清楚了生活習慣,差點在出去買早點的路上被人干掉!

  但如果狼幫的人不知道比爾會經常去某個地方吃早餐,不安排人提前埋伏,他就不可能闖入碼頭,就不會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他泄露了自己的情報,所以他死了。

  這次的事情也是一樣,能在一個精確的地方埋伏,就說明這些人肯定知道藍斯要從這里路過。

  只有知道他去什么地方的人,才知道他要從哪條路走,所以一定有人出賣了他的信息。

  福迪斯看著阿爾貝托在吸煙,自己也忍不住從煙盒里拿了幾支,裝進了自己的煙盒里,“所以藍斯懷疑我們這邊泄露了消息。”

  阿爾貝托點了點頭,“知道酒吧要轉給藍斯的人不少,這件事肯定瞞不住人。”

  一家經營得正火爆的酒吧突然宣布要轉出去,即便這是家族的決定,但依舊會讓負責這個酒吧的群體感覺到不滿。

  如果他們是年紀大一些的人,蘇木里人的傳統還刻在他們的骨子里,他們可能會對家族的決定不滿,但依舊會服從。

  但如果是那些不尊重傳統的年輕人,他們沒有那么的老實,會很不好搞。

  他們會質疑家族的決定,畢竟他們是獨立自我的新一代。

  這些新生代的年輕人不再認為他們是蘇木里人,而是自認為是蘇木里籍的聯邦人。

  看上去好像…沒有什么區別,但其實這里有著巨大的差別。

  前者代表了他們對蘇木里島和以及整個蘇木里文化的認同,認同他們的人種,認同文化,認同一切。

  而后者,代表他們已經在成長的過程中被聯邦同化了,他們的價值觀是聯邦的價值觀。

  在聯邦自由精神的沖擊下,他們沒有學會對傳統和權威的尊重,而是對傳統和權威的質疑。

  一些學校甚至會對質疑老師的學生提出表揚和鼓勵,他們認為這種質疑權威的精神就是自由精神的一種具體表現!

  還把這些東西變成了一個個小故事,到處宣傳,仿佛只要你不質疑權威,你就不是正常人!

  質疑權威,質疑傳統,帶來的后果就是失去敬畏心,變得更加的自我。

  當他們的利益受損時,他們可能最先想到的不是家族如何,而是他們個人的利益如何!

  他們還會懷疑保羅的決定是否正確,他這么做是不是有別的什么目的。

  其實這種情況在帕斯雷托家族中并不少見,他們是一個大型的犯罪組織,經營著很多的犯罪生意。

  走私,軍火,皮肉生意,藥品,賭桌,現在還有酒!

  不可能所有人從自己經手的生意上獲得的利潤都一樣,這里面難免就會存在一些分歧,不滿。

  以前他們不會表現出來,因為保羅也好,五大家族也好,都足夠強,他們不作聲是因為他們不敢挑戰保羅,而不是尊重。

  保羅依舊擁有家族中的絕對權威!

  但最近,特別是這個月,五大家族內部不和,市長的壓力給得很大,家族內部也有了一些和保羅不同的聲音。

  年輕的一些人認為他們應該更激進一些的出擊,保羅他們這些老人覺得應該用一些類似政治手段的方法,讓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圍內。

  分歧如果不解決,最終就是沖突!

  家族內部不和這種事情阿爾貝托不會主動向外說,他對家族的感情很深,畢竟是保羅把他從蘇木里島帶出來的,對他來說不只是親戚,還是恩人。

  他揉了揉腦袋,“有太多種可能性了,我也不知道誰更有可能。”

  他說著提起電話,撥通了保羅的號碼。

  這段時間五大家族內部和外部都比較緊張,保羅一直待在莊園里都沒有離開過。

  哪怕是他最喜歡的潔面,也會不定時的安排人去把理發師接回來,在莊園中進行潔面。

  這其實就是最合適的做法。

  不過也會讓一些人覺得他膽子很小,當一個人開始“蔑視”權威的時候,事情就會變得非常不好控制!

  所以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Boss,是我,阿爾貝托,剛才藍斯來過。”

  “嗯?”

  “藍斯在普利西亞被襲擊了,他說是我們的人透露了消息出去。”

  “好,我知道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會查一查,有消息會通知你。”

  保羅不等阿爾貝托把話說完就掛了,這讓阿爾貝托隱約的意識到,可能問題真的來自于帕斯雷托家族內部!

  這讓他感覺到了頭疼,坐在他對面的福迪斯倒是很平靜。

  “其實矛盾一直都有,只是以前沒有顯現出來而已!”,他說了一句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這讓阿爾貝托翻著眼睛看著他,“你不說話的時候沒有人會把你當作是啞巴!”

  話是這么說,但他也知道福迪斯說的是正確的。

  一間酒吧,每個月幾十萬的收入,現在轉手送給別人,肯定有人會有些意見。

  從守門人,到酒保,到保安,到經理,到每一個酒吧的員工,他們都能從中得到一筆提成。

  現在這筆提成突然沒有了,這么多的怨氣,誰都有可能是這個出賣了藍斯消息的人!

  況且對他們來說,藍斯也不是家族的人,出賣了也就出賣了,沒有什么心理負擔。

  如果藍斯死了,那么酒吧就還能繼續由他們自己經營,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嗎?

  阿爾貝托癱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問道,“那個酒吧之前是誰在管?”

  “多佛。”

  克里斯多佛·去掉一些可以省略的中間名·帕斯雷托,多佛是保羅的侄子。

  他的父親年輕的時候為了保護保羅,為保羅擋了槍子,死在了一場襲擊之中。

  然后保羅就承擔起了撫養多佛的工作,并且把他也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給了他很多好的機會和條件。

  多佛表現得只能說中規中矩,既沒有什么讓人眼前一亮的表現,也沒有什么令人失望的地方,只能說很普通。

  他沒有什么太亮眼的表現,有些人其實對他能自己帶著人經營一家星光區的酒吧有些意見。

  他們是真刀真槍為家族賣過命的,卻還只是守著一個普通的生意,撐不飽,餓不壞的那種。

  反倒是克里斯多佛,一個沒有經歷過什么陣仗的小子,卻守著賺大錢的生意,他們肯定會不滿。

  阿爾貝托以前也有些不太瞧得上這個年輕人,家族里的那些怪話有時候真的能氣死人,偏偏他就像是沒聽見一樣。

  如果換個人來,肯定都要證明一下自己了,但他偏偏安于現狀。

  或許對他來說,錢,的確很重要。

  如果是多佛做的…

  阿爾貝托有點頭疼起來,保羅是一個重情義,講規矩的人,讓他把多佛交出來,恐怕很難!

  他現在又忍不住開始抓起頭皮來,希望這件事,和多佛沒關系,他不希望保羅難做。

  藍斯的車隊回到了帝國區之后,所有人才都松了一口氣,人們都陰沉著臉,只有那些路人們才露出了笑容。

  他們是真心喜歡藍斯的人,也是真的不希望藍斯發生意外,好在上帝保佑,藍斯回來了!

  車隊直接去了事務所,馬多爾先下的車,他帶著老兵們端著槍檢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后才讓藍斯從車里下來。

  他們把車開了回來,雖然從外表看,這幾輛車早就被打成了篩子,但是它們卻救了藍斯他們一條命。

  而且即便再遇襲,它們也能夠起到很好的防護效果。

  進了事務所,藍斯整個人也都放松了下來,他脫掉了外套丟給了科琳達(兩個女孩之一),隨后進了辦公室,來到書柜邊拿出了一瓶酒。

  他需要放松一下。

  酒精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只需要一點,就能夠讓人放松下來,其他人陸陸續續進來后,波頓也來了。

  波頓很慌!

  藍斯對他來說比其他人更重要!

  最近他的新婚生活讓他想得愈發明白了。

  兒子沒有了可以再生,老婆跑了可以娶個更年輕的,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他必須有錢,有地位!

  他在聯邦干了二十來年,最終只擁有了一個貸款買的公寓,一輛破舊的老車,還有一大堆賬單和兩個孩子。

  他一無所有,實際上!

  他不是不可或缺的關鍵角色,公司也在不斷的剝削壓榨他,他雖然總是很努力的想要融入更高的圈子,但因為他的先天不足,他根本沒辦法融入進去!

  周六的聚會,那些中產階級的帝國移民會也不喜歡他,會躲著他。

  他能不知道這些嗎?

  他也知道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但又能怎么辦?

  這段時間,他才感覺到自己是真正的活著!

  有了錢,有了地位,和女兒同齡的女孩掰著自己的雙腿讓自己能找到更舒服的位置。

  他曾經的妻子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而現在,他那個小妻子卻把他當成了老寶貝,無論他有什么要求,她都愿意答應。

  出入時也有很大的變化,人們會停下來,站在不擋著他的位置,摘掉帽子喊一句“波頓先生”。

  那些曾經把他當作狗屎的人們,也會主動熱情的過來和他打招呼,和他聊著他其實一點也不懂的金融,政治。

  人們不會笑話他見識的淺薄,反而會認真的聽,并且認為他說的很有內涵。

  不是他有多優秀,他們才接納了他。

  僅僅是因為他是藍斯家族的人,并且算是一個小頭目。

  他很清楚,一旦他失去了這些,他就會在一夜之間回到過去,甚至會比過去更慘!

  那些新崛起的幫派會找他麻煩,那些普通人也會找他的麻煩,甚至那些他現在的手下,也會找他麻煩。

  只有這樣,才能和他劃清界限。

  所以他可能也是最不希望藍斯出事的人之一。

  看到藍斯完好的坐在沙發上,他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也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

  藍斯微微頷首,示意他站在一邊。

  “死了兄弟,按照我們的規矩,把他們的家人照顧好。”

  梅羅點了一下頭,“我知道怎么做。”,撫恤這部分一直是他在負責。

  這些死去的人們他們的家人,可以按照聯邦標準平均工資每個月從梅羅這邊領取到一筆撫恤金,直到幾十年后!

  他們的孩子可以獲得更好的培養的機會,不管是加入家族,還是學習,藍斯會承包他們成長過程中的一切開支。

  除此之外他們在幫派獲得的分紅和收益,也會一次性給他們的家人。

  就算是普通幫派成員,他們也能夠享受到類似的待遇,他們的家人至少可以領取二十年的平均收入,這對很多家庭來說算是完全解決了他們的后顧之憂。

  “找個專業的殮尸人,把他們收拾得干凈些,讓他們體面的離開。”

  “然后!”,藍斯的話鋒一轉,他向前前傾著身體,雙臂壓在大腿上,就像是一只隨時隨地會如同一道利箭射出去一樣,“找到那些人!”

  他看向了莫里斯和波頓,“今天我們也干掉了不少人,去布魯那,讓他把這些人的身份信息拿過來,我要知道他們是誰,叫什么,為誰工作!”

  “我不在乎是誰襲擊了我,我只在乎,他們有沒有為此做好付出慘重代價的準備!”

  “讓兄弟們注意點,把武器發下去,最近城市的氛圍很糟糕,我懷疑很快就會亂起來。”

  “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兄弟們好不容易來到聯邦,好不容易在這里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好不容易能吃飽飯,穿暖衣服,能夠看一看這個世界最繁華的一面。”

  “我不希望走到最后只剩下幾個人,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陪著我一起!”

  “如果有誰不小心…我不太想說這個,那么一定要以保命為主,別硬抗,然后等我救你們!”

  他伸手在埃爾文的肩膀上拍了拍,“去干活!”

  這句話是對埃爾文說的,也是對其他人說的,人們很快就散開,房間里只剩下藍斯一個人。

  躺靠坐在沙發上,微微閉著眼睛,揉了揉臉頰,整個人也逐漸的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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