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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8回

  透過女修的雙眼制造出光幕遠程觀看戰況的,身在遠方幽暗洞府的赫風云華氣得牙癢癢:

  “又是她!”

  “誰啊?”

  旁邊的男修皺眉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到打出那個手勢的身影在哪里。他知道對方肯定用了隱身術,自己看不到,意味著對方的道行比他高出不止一個等級。

  “那個桑月彎彎,”有這份閑心比手指暗示她弱小的,除了那個怎么也打不死的藥師外,不作他人想,“她怎么還沒死?!”

  氣得從牙縫里迸出夾子音,透著濃重的氣餒與沮喪。

  從未遇過這么難殺的人,自己殺不了就算了,別人居然也殺不死她,時不時要出來詐一下“尸”。

  “那怎么辦?要不先解決她?”男修皺眉。

  “她的死活能跟魔神的復活相提并論?”赫風云華不屑道,“魔君命我等收集六階以上的十八枚妖丹,我才收了十二顆,哪有心思對付她?”

  主要是對方比較難殺,且跟畢羅帝、諸位王夫關系匪淺。

  自己目前有任務在身,無暇顧及私怨。等集齊六階以上的妖丹,從魔君手里拿到快速提升功力的法器,再回頭逐個對付幾位王夫與畢羅帝。

  面對強大的對手,明斗是贏不了的,唯有從對方的親朋下手。

  屆時,這位藥師阿桑會是很好的切入點。

  “哼,且讓她得意幾天。”女魔目光幽森,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爾后閉眼,口中念念有詞,很快,一道英挺的身影穩步進入洞府。

  倘若桑月在這兒定會大吃一驚,因為此人也是熟人,柳書生。

  他為了族人的性命,與旁人聯手暗算夢娘子,誰知對方被桑月所救。柳書生當時被轟飛老遠,恰好遇到一名躲在暗處偷窺戰況的散修正在用靈符遁地逃。

  結果一同跌入坑中,因而躲過盟友的靈視探測,也因此撿回一條小命。

  等柳書生傷勢好點了,急忙跑回盟友家打聽自己族人的消息,然后得知自己一族被對方遷怒全部滅了口。他萬念俱灰,試圖展開對盟友各族的報復。

  無奈出師未捷身先死,被他先遇到赫風云華當場被制成傀儡。

  “去寂滅森林,找你那老相好夢娘子…”

  聽到這句話,柳書生原本空洞的眼神仿佛被注入蘊含生命力的光彩。低垂的腦袋挺直了,昂首挺胸,整個人變得鮮活起來,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洞府。

  而白六郎那邊,那位女修未能擺脫赫風云華的傀儡術,一味攻擊他。如果將她定住,附于靈元里的血絲就會攻擊她的紫府靈臺,使她生不如死。

  等桑月趕到破除幻境,她的靈臺已被毀得不成樣子,神仙難救。

  沒辦法了,桑月能力有限,只能幫忙凈化女修身上的血絲,順便給白六郎也來一場光明之術由內至外進行凈化。

  白六郎沒中招,但女修已經無藥可救。

  并且她的靈元受損,脫離軀殼出來也認不出他是自己的愛人。就算順利轉世投抬也是個神智不全的,即天生癡傻。這種人生,在人間將是何等悲慘的事。

  白六郎不愿她受這份苦,把她的靈元放入一件具有蘊養靈元功效的法器里滋養著。

  等找到方法幫她修復靈元,再放她去往生重修。

  當然,桑月已經是仙,在下界時又是藥師,自然是白六郎心目中的首選救星。

  “我只能說盡量,”桑月如實道,接著問他,“你跟赫風云華什么仇怨?還是巧遇?”

  “她一個邪修,為修邪術圈禁一個又一個凡人村落,誘囚修士煉制,天下正道皆可誅之,試問誰跟她無怨?”白六郎恨道,“她的邪術越發厲害了,碰到誰都想把對方煉成傀儡…”

  所以襲擊他完全沒毛病,那就是個魔頭。

  而且聽聞她確實入魔了,連自己的族人都不放過,簡直喪心病狂。痛失愛人,白六郎已沒心思在外邊游蕩,打算回寂滅森林找夢娘子看看愛人還有救否。

  “她那傀儡術一旦練成,連大乘修士亦難逃毒手,你見了夢娘子叫她也小心些。”桑月囑咐道。

  那女魔頭的傀儡人知道的事不多,溯源也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自己又不能在下界逗留太久,只好讓大家伙各自小心些。等白六郎離開,她又跟阿水幾人說了赫風云華的變化,讓他們平時警醒些,提防宗里有人中招。

  那幾位魔崽子雖然不在星云洲興風作浪,但魔在人心更可怕。

  在她遙遠的印象中,魔修一旦到了魔君以上的修為就不會再拋頭露面親自上陣。而是在魔窟笑看各界的生靈自相殘殺,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力量涌向他。

  魔崽子們雖然離開了,魔神將醒的傳言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留下來的,讓星云洲的邪惡力量蠢蠢欲動。

  星燧大陸的平靜底下波濤暗涌,一觸即發。

  阿水等人留在星燧始終讓人擔心,等找個機會跟阿姐聊聊,下次把他們以雜役的身份送到仙域來。別提什么走后門對其他眾生不公平,這何嘗不是實力?

  憑實力離開險境,哪有什么公不公平的?

  不占用他人名額,玉塵宮是不收雜役的,她回去找仙尊探探口風。等他答應了再找阿姐,沒辦法,除了玉塵宮,估計其他宮宇不會接收金丹以下的修士。

  仙宗更不可能收,連阿云尚且在三等仙門受盡白眼,何況阿水三人。

  在返回仙域的途中,桑月思緒萬千,度量著各種可能性。眼瞅著穿越云海,巍峨的天門若隱若現,她仍在思索著旁人的事,阿滿不得不出聲提醒她:

  “主人,到天門了,你還記得自己闖過的禍吧?”

  桑月:“…”

  她當然記得,果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煩心的事一件接一件。但愿闖天門的懲罰別太重,她實在太忙了,耽擱不起啊。

  懷著忐忑的心情落在天門的臺階上,腰間垂掛著宮牌大搖大擺地進入天門。

  一人一獸強撐著盛氣凌人的姿態,做好了被攔截質詢的,結果順利進入天門仍不見守衛有動靜,不禁愣了下。

  無人攔截固然好,但人啊,總有一些賤德行。

  “哎,兄弟,”桑月一個技術性的輕跳后退,鬼鬼祟祟來到門內的守衛跟前拿起宮牌悄聲問,“不查一下嗎?”

大熊貓文學    山居修行:本是人間清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