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去做支援了,桑月在兩塊毯子上施了一道本土的凈靈術,然后雙手往兩邊一拽,兩張毯子唰地擴大變寬。
兩張毯子各能容納二十多個人,它們可大可小,平整地鋪在海灘上。
在場的普通人正瑟瑟發抖地左閃右避,生怕被術士、邪師的打斗給波及。看見這兩張大毯子,眾人先是面面相覷,爾后看著毯子的主人,想問這該不會…
“快上去,”桑月說出他們的猜想,一邊揮手擊退試圖闖過來挾持人質的邪師,“趕緊的!”
后邊陸續有人急于逃命跑過來,前邊的如果待著不動恐會引起推搡踩踏事件。
老馬等人聽到她催,忙不迭地跑上離自己最近的毯子。和小雅一起的那幾位幸存者終于回神,意識這個女生果然是來救自己的能耐人,激動得緊隨其后。
也有人始終半信半疑,以為是幻境。
但不管是不是,在場的所有普通人都上去了。留下行動不便的小雅在吃力爬行,那場景尤為顯眼,身為過來人的老馬好笑地蹲在毯子邊沿看著她手腳并用。
她自腰部以下的位置偶爾還動兩下加快速度,好不容易爬上毯子松了一口氣,老馬才忍俊不禁道:
“姑娘,你真的沒發現哪里不妥嗎?”
唔?小雅吃力地仰起臉看著他,又瞅瞅蹲在另一旁的金姝和一對母子。這些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意,看著不像惡意的嘲笑,但…她們為何要笑呢?
連日來受到的非人折磨,見識過人性多樣化的小雅瑟縮了下,喃喃道:
“我,我我…”
說實話,她現在的腦子還懵著,屬于半信半疑的那類。她沒想到真的有人來救自己,更害怕這不過是魔鬼們玩的另一種游戲,所以她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萬一說錯了,她的下場會更慘。
“姐姐,你腿好了。”貼在媽媽身邊的小男孩指指她的腿,又指指老馬,“叔叔之前被刀插死了,后來又活了。這島好奇怪哦…”
有些人死了,又活了;有些人死了,就真的死了。
沒有規律可言,他和媽媽悄悄討論了半天,愣是沒能論出一個所以為然來。唯一的答案,肯定是這位大師姐姐施法救了所有受傷的人。
但老馬說不是,是老天爺不忍心見好人死去,不讓壞人得逞才救了他和其他人。
其他人跟著點頭,紛紛附和認為他說得對。
老天爺是沒有意識的,可他們是當事人,他們說是,那就是咯。小男孩沒辦法跟大人們爭辯,雖然不以為然,卻得不到科學的解釋,只能捏著鼻子默認。
如今來安慰這位受傷嚴重的小姐姐,他始終說不出老天爺有靈這么離譜的話來。
不管小孩如何的糾結,在眾人的耐心驗證之下,小雅終于意識到自己不殘了,渾身的傷不知怎的就好了!
頓時想爆哭,卻被金姝一把捂住嘴巴。
他們這些普通人在后方安然閑話,四周皆是術士和邪師的生死之斗。尤其是救了大家伙的大師此刻正面無表情,雙目緊閉,雙手維持結印的姿勢靜默站著。
她們的閑逸,皆因有人在替大家抵擋邪惡勢力的傷害。
萬一小雅爆哭嚇到專注和邪惡作斗爭的人怎么辦?術士的命也是命,他們上島就是為了救人。自己普通人幫不上忙,亦絕不能在這種時候給大家伙添亂。
安撫好小雅和那對母子,老馬和金姝緊張地站在毯子上觀戰。
當看到有術士學徒打不過邪師即將命喪時,老馬腦子一熱,提刀就撲了上去。金姝和幾位受過重傷又復活的年輕人紛紛乘人之危,在背后敲敵人的悶棍。
打完就跑,跑回毯子就安全了。毯子上有結界,剛剛高人說的。
邪師們知道這兩塊毯子和兩毯中間的女人有古怪,卻不敢上前,也不想上前浪費時間。
正派玄師這邊有高人助陣,邪師們見無法接近她,就算接近也未必打得過,有人見勢不妙索性轉身跑了。地面的搖晃愈發劇烈,搖得人心惶惶無心戀戰。
狡兔三窟,沒有船,他們還有其他路可以逃。
倒是這些正道玄師、術士無路可逃,恐怕要帶著這些普通人隨小島一同沉沒。
此時,喜極而泣的小雅激動過后,也和那對母子坐在一起緊張地觀戰。至于跟她一起獲救的幾位幸存者,當看到她的傷勢無端好了,心里既羨慕妒忌又松了口氣。
仿佛小雅痊愈了,他們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亦消失了,自己的罪惡感亦有所減輕。
老馬等人離開毯子參與打斗,他們本來無動于衷的。
直到看見一位熟悉面孔的邪師,幾人互相示意一同望去,霎時目露憤恨,霍然起身殺氣騰騰地朝對方沖了過去。哪怕幾人各有傷殘,仇敵相見分外眼紅。
小雅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們幾個像發狂的瘋子,或抱腳或抱腰,讓同伴舉起利刃把對方扎出一身血.洞…
桑月自始至終沒有參戰,她維持著兩張毯子的平衡,一邊靈識觀測各路人馬的安危。蘭秋晨跟管直、白水新齊心協力,且戰且退,往北部碼頭這邊撤退。
齊東保那邊本來有危險的,好在莫拉及時趕到。
它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施予援手,讓他們莫名其妙地擺脫敵人并順利與中部的屠夫等人匯合。屠夫此刻換了一個模樣和身份,齊東保等人認不出他是誰。
他們這一伙人里,覃明和三位術士死在血族的手里。齊東保和洪迪遍體鱗傷,好在無性命之憂。
兩人向屠夫打聽屠夫的下落,屠夫告訴他們他被敵人轉移了,目前不在島上。沒辦法,現在外人太多了,他很難解釋完全變了模樣的自己是怎么變樣的。
讓桑月詫異的是,阿潘居然也被關在中部祭位,如今正隨著隊伍被屠夫等人送往北部。
他本想離隊找阿拉的,被屠夫阻止了:
“她是那位三爺的首席弟子奎鋒看中的人,沒那么容易死。但如果你找過去,不僅救不了她,說不定還會害了她,包括你自己…”
邪師的脾性陰晴不定,令人難以捉摸。
屠夫見過奎鋒和阿拉的相處,亦知道阿潘、阿拉身上有阿桑烙的印,死不了。正因為死不了,阿拉陷入敵手生死難料,若連阿潘也落在對方手里就虧大了。
與其盲目尋找,不如出去再說。
有阿桑的印記在,無論阿拉在哪兒都能找到,除非那個奎鋒身上還有神秘法器。
謝謝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