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湖大學總部的決賽現場。
雖然沒有熱飯熱菜,但考慮到一幫中學生都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組委會還是準備了不少蛋糕之類的零食,就放在最后一排。有需要可以隨時自行取用。
每個人都有單獨的隔斷,考場上也有帶著麥克風的監控,競賽過程中的紀律也早就說明了,所以大家都表現得很有秩序。
能通過預賽,并被邀請來參加決賽的中學生,智商絕對是平均線之上的。至少絕不可能出現對關鍵技術性描述理解不到位的情況。
用老師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響鼓不用重錘。
不過喬喻一直沒從座位上離開過。
不是不餓,或者想要提前交卷出風頭,而是小里巴巴這次數學競賽的答題系統總是容易出現一些小問題。他在預賽的時候就遇到過了。
一來其自帶的latex不能修改,而且光標位置一不注意就會亂跳,這就導致有時候要編輯公式插入位置的時候,會突然跳走。
這些都還不算大事情,但偶爾還會出現因為在某道題停界面停留太久,系統就會自動把已經寫的東西直接覆蓋到第一題的情況。而這次考試的第一題主打就是一個計算量大。
總之,喬喻覺得這次代數與數論賽道雖然題目不難,但到處都是細節。
心態稍微一放松,真就很容易破防。
所以喬喻打算一鼓作氣,直接把題目都做完,然后提交完事。
就這樣,到了下午一點五十左右,用時近五個小時,喬喻完成了最后一題,上傳答案,然后點擊了提交按鈕。
全部搞定!
其實本來喬喻預計四個小時就差不多了,不過因為第一道題出于細節方面的考慮,他想的復雜了,進行分類討論,多花了許多時間。
不過也無所謂了。
雖然一點的時候就感覺很餓了,但過了半個小時,就有餓過頭的感覺,反而現在感覺還挺好的。
提交了答案,喬喻伸了個懶腰,然后便看到有工作人員朝他走來,簡單交流后便跟著工作人員走出了考場。
并沒有引發什么動靜。
大家都忙著答題,最多抬頭瞟上一眼。
也沒誰以為喬喻是提前交卷,之前有人想要上廁所,也是一樣的待遇。
“你是直接去房間休息還是?”走出考場工作人員簡單問了句。
“我想去找蘭老師。”喬喻答了句。
“帶隊老師這時候應該都在休息室那邊等著呢,我帶你過去。”工作人員說了句,然后把喬喻帶到了早上蘭杰呆過的休息室。
看到有人送了個孩子過來,頓時吸引了休息室里的帶隊老師們的注意力,無數道目光集中到了門口。
但讓喬喻意外的是,他看到了很多人,唯獨沒看到蘭杰。
“那個…我老師好像不在這兒啊。”喬喻說道。
“啊?那可能是上廁所去了吧?要不我先陪你這邊等等?”負責監考的工作人員愣了下,下意識的答道。
他負責現場監考,一直都守在考場里,午飯都是幾個同事分開去食堂吃的,還真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
好在這個時候走廊傳來腳步聲,喬喻側頭看了眼,入目便是蘭老師跟另一個中年男人一起朝他走來。
“不用麻煩了,我老師來了。”喬喻說了句。
“薛教授。”幾乎同時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
喬喻瞬間有些敏感。
主要是這兩天這個姓氏在他面前出現了很多次。
在代數數論小樹屋論壇上出題那個ID是老薛。這個ID私信他說真名薛松,余江大學教授,找他要聯系方式。他在競賽官網上也看到了薛松教授的簡介,余江大學百人計劃高級講師。
考慮到余江大學正好就在瀟州,喬喻腦子里隨便一轉便大概猜到了正走在蘭杰身邊的人是誰。
感覺有些奇怪。
不過蘭杰一句話便給他解惑了。
“后臺那邊可以看到你們答題的過程,薛教授對你在決賽里的表現非常欣賞。這不,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叫我去了解你的情況。”
喬喻笑了笑,蘭老師的意思他接收到了。
沒有先做介紹,而是直接說這么一句話,說明老好人猜到了,他憑剛才工作人員叫的那一聲,就已經知道了身邊這位薛教授的身份就是薛松。
這句話最重要的潛在意思是,并沒有告訴這位薛松教授,小數屋論壇上那道方程是他解出來的。
雖然這句話很急智,但喬喻還是覺得太粗糙跟生硬了些。
畢竟上來就說這么句話,給人的感覺會很古怪。
如果換了是他,肯定還是先有條不紊的跟自家學生介紹一下這位薛教授。
直接上來就這一句,整得好像他這個初中生私底下對這位薛教授很熟悉一樣。
不過老好人在跟人和社會打交道這塊太過木訥,喬喻是知道的。用白話說就是呆在學校里的時間還是太長了,思維太過學院派,不夠靈活。
好在這位薛教授應該也有差不多的問題,應該不會想那么多。
所以喬喻立刻展現了一個靦腆的笑容,開始查漏補缺。
“薛松教授,您好。我在小里巴巴競賽官網上看到您的名字,專門去網上找了您履歷看,簡直太厲害了。”
果然,原本還有點疑惑的薛松立刻被喬喻這句話勾住了情緒,笑著問道:“哦?你還知道我?”
“是啊,您這么年輕就能入選余江大學的百人計劃,就已經說明一切了。我查過的,想要入選余江大學百人計劃,難度可是非常大的!”
沒錯,這句話沒啥有用的信息,純拍馬屁。
一方面喬喻半點都不介意讓可能改他卷子的專家開心開心;另一方面喬喻對薛松的履歷并不清楚,雖然知道如果是夸對方的研究成果說不定能事半功倍,但他并不了解,只有一個大概的認知。
總不能上來就一句您對丟番圖方程的理解簡直太深入了,那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了。
這位薛教授萬一來了興致,真要硬拉著他多聊幾句,太容易穿幫。
所以不如利用年齡優勢,就硬拍。
他一個才十五歲的初中數學小學霸,喜歡的還是數論方向,崇拜一位年輕的數學教授太特么合理了。
如果這樣薛松還懷疑的話,喬喻覺得這位教授大概就是對自己的水平嚴重不自信。
當然,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一個對自己不夠自信的人,肯定說不出“我用我未來的數學生命保證,這道題百分之百有整數解。”這種話,哪怕是在論壇上。事實上,喬喻覺得這種話不夠驕傲都說不出來。
顯然喬喻分析得太對了。
薛松哪可能知道一個才十五歲半的小屁孩,竟然長了八萬個心眼子。雖然這馬屁生硬了些,哪怕換了他學生說這話,他都沒啥好眼色。
但喬喻年輕啊,眾所周知,哪有十五歲的初中少年就這么社會的?
更別提還是一個已經得到他內心認可的少年天才。
一時間笑的合不攏嘴。
“哈哈,蘭老師,你們星城的孩子可太會說話了。喬喻啊,走,到樓上的房間去,一起聊聊。”
“好的,薛老師。”喬喻乖巧的答道。
旁邊的蘭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之前張校長評價喬喻能不動聲色的討好一個人,特別會演戲,他還只有腦子里模糊的印象,現在這一幕活生生的展現他面前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喬喻這家伙是有多八面玲瓏。
在高鐵上的時候,這小家伙可是根本不拿這位薛教授當回事的。
當他說把這些大佬都給按下去的時候,喬喻這小子眼神里那渴望都溢出來了。
結果現在見到正主了,不但不炸毛,馬屁都拍上了…
對面領喬喻來的工作人員恰好看到了蘭杰翻白眼的動作,不過他顯然會錯了意,只是含蓄的笑了笑,便扭頭朝著考場那邊走去。
說起來這些高中老師也不容易啊…
雖然余江大學也很牛,但清北的獎金肯定要比余江大學高嘛。
不管身邊的人是怎么想,薛松已經跟喬喻聊上了。
“喬喻,決賽題目做完了,你感覺難度如何?”
“薛教授,整體難度適中,不過題目還出的很巧妙的。我也就是今天狀態好,不然好幾個坑差點就掉進去了。比如第六題,我差點就忽略了那句L對于M的作用可能是平凡的。
要是真把L的作用性質給忽略了,后面模的同構性推導肯定就會出問題。尤其是忽略了唯一性條件下的細節,后面所有推理可能都是錯的。”
喬喻彬彬有禮的答道,好學生的風采展現無遺。
“不錯,不錯,你能注意到這些小細節,就已經比很多人要強了。對了,聽蘭老師說,你代數方面的知識大都是自學的?”
“嗯,也不能說完全是自學吧?蘭老師對我的幫助其實就挺大的。而且現在網絡這么發達,好多人都是我的老師,就是沒見過而已。視頻網站上那些視頻教程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靠網上那些內容就能達到你這種程度,已經難能可貴了啊…”
蘭杰跟在旁邊,聽著一大一小流利的對答,突然覺得自己挺多余的。
但他總不能扭頭就走吧?
這一跟就是三個小時。
是的,一位華夏知名大學的教授跟一個初中生聊了整整三個小時,蘭杰也聽了整整三個小時。
所有的話題,喬喻都沒露怯,一切都表現得恰到好處。
起碼在蘭杰看來是恰到好處。
效果就是到了吃飯時間,薛松直接打了個電話然后又自掏腰包邀請兩人到外面吃了頓飯。
就因為喬喻一句這邊飯菜都挺好,就是沒辣椒不好吃,還專門打的帶著兩人去了一家星南湘菜館,讓喬喻吃上了家鄉菜。
真的,蘭杰覺得換了他是喬喻肯定會在吃飯的時候,選擇向薛松坦白論壇上那道題就是他解的。
但喬喻沒有,甚至對這位薛教授話中的邀請都不著痕跡的推辭了。
好在人家也不著惱,最后也算得上賓主盡歡。
堅決婉拒了薛教授還要把兩人送回瀟湖大學,坐上了人家薛教授幫著叫的網約車,一直到了瀟湖大學門口,下車后蘭杰才忍不住問道:“喬喻,你真不怕到時候你的賬號人家薛教授知道了,會很尷尬?”
“嗯?為什么會尷尬?”喬喻反問了句。
“我覺得薛教授其實人還不錯,對吧?”蘭杰反問了句。
“是呀,我也覺得。所以我今天為他提供了足夠多的情緒價值啊,這不挺好嗎?你不覺得如果今天我說了那些事情,反而會尷尬?”喬喻眨了眨眼,說道。
蘭杰想了想,突然覺得喬喻說的也是對的。
“所以啊,蘭老師,你覺得是面對面的大家尷尬好,還是以后突然在網上得知了這個消息,然后可能第一時間感覺有些尷尬,過段時間又忘了好?”
蘭杰覺得好有道理,他想問題似乎真沒喬喻透徹,下意識的認可了喬喻的選擇。
“也對,當面聊這個是挺尷尬的。”
“這就是了。而且蘭老師,我們之間可是競爭者!你也不能總想著競爭者吧?”
“啊?競爭者?”
“不是你說的,未來有一天我能把那些大佬都按下去的嘛!我可當真了哦。”喬喻的語氣很像開玩笑,但蘭杰覺得這小家伙很認真。
在心底嘆了口氣,蘭杰也開起了玩笑:“來之前張校長再三交代讓我多你費點心,要教你點好的。不過我覺得我教不了你,反而會被你教壞了,我現在覺得你說什么都有道理。”
“哈哈,蘭老師,你太幽默了。你怎么可能被教壞?你是個好人!”喬喻認真的說道。
聽了喬喻這句評價,蘭杰只覺得五味成雜。一時間竟然沒了說話的興致。
就這樣兩人默默地走到了招待所附近,然后發現同樣有一對師生正在招待所附近散步。
本來大家是擦肩而過的,結果對面那個年輕的人突然停下腳步,叫了一聲:“喬喻。”
天色有些暗了,喬喻認真盯著看了一會才認出來,是讓那個小胖子余永俊很不爽的本家——余偉。
“有事?”喬喻隨口問了句。
“能不能聊聊?”對方問道。
喬喻看了眼身邊的蘭杰,蘭杰則沖著對面的老師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后也看向他,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很明確:你自己拿主意。
喬喻正在考慮的時候,對面的那位老師也笑著說了句:“蘭老師,要不讓兩個孩子聊聊,我們跟著散散步?”
“行吧。”沒等蘭杰接話,喬喻便決定了下來。
正好剛才大餐吃得有些撐了,散步可以消消食。
沒辦法,瀟州不太正經的湘菜,似乎比星南的正經湘菜更好吃些,一不小心吃多了。
對面的余偉快走了幾步,來到了喬喻身邊,喬喻也一扭頭兩人走在了一起。兩個老師則跟在他們身后。
沒走幾步,喬喻便知道為什么余永俊為什么覺得余偉這人別扭了。
散個步還把背挺得直直的,雙手擺動也顯得有些僵,最重要的是,明明是他主動叫著一起邊散步,邊聊聊,這都走了兩分鐘了,卻連一個屁都沒放。
換了他也覺得別扭。不過喬喻也無所謂。
反正他的目的是散步,不是聊天。
就這樣又過了兩分鐘,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如果他不先開口,喬喻肯定不會主動說話,才突然蹦出一句:“你今天考的怎么樣?”
“還行吧。你呢?”喬喻隨口反問了句。
“我完整答了第一、第三跟第四題,這三道題應該都是對的。第二題,我做錯了,但不確定能否得過程分。第五題我做了前半部分,第六題我沒來得及做,有時間大概也做不出。”
喬喻有些愣。
他就隨便答答,隨便問問,沒想到對方回答的這么認真,一板一眼的,主打一個過分真誠。
“那也挺不錯了。六道題能對一半,其他題肯定能給點過程分,五十分往上走了!運氣好說不定能拿個優秀獎。”喬喻隨便點評了句。
“所以你的還行吧,是什么意思?”對面生硬的問了一句。
喬喻突然笑了,反問道:“如果我說我能拿滿分你信不?”
“信!”
這回答干脆的讓喬喻有些意外。
“嗯…”
“你1點53離開考場就沒回來,我的教練看到中午你老師被請走,下午兩點左右又跟薛教授一起把你請走,說明你肯定考的不錯。”余偉干巴巴的解釋了句。
“這樣啊。”喬喻點了點頭,有些意興闌珊。
“我的教練說我的數學天賦很高,是他見過最高的,現在看來是他孤陋寡聞了。”余偉補充了句。
喬喻覺得這句話應該是在夸獎他,就是聽起來依然不那么讓人感覺高興。
“也不能這么說,告訴你個秘密,我的數學天賦…對了,你跟你爸媽關系好嗎?”
旁邊的人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挺好的。”
喬喻笑了,繼續道:“那就好,你沒法跟我學了。其實我的數學天賦是靠獻祭得來的。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向觀音菩薩祈禱,愿意用我爸三十年陽壽換我天賦驚人,然后你猜怎么著?前段時間我突然就開竅了,哈哈,所以你追不上我的。”
又是一陣沉默,半晌后余偉的聲音才鉆入喬喻耳中:“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喬喻開心的抬手拍了拍余偉的肩膀,說道:“我沒開玩笑,真祈禱過!”
雖然只是一個興之所至的動作,但喬喻能感覺到他的接觸對方肩膀時,這個家伙明顯身體更僵了,眉頭還直接皺了起來。
好在喬喻半點不在乎。
都答應陪著家伙散步聊天了,還什么都要順著這貨的心來?
不可能的,他又不是這貨的爹,必須不慣著他。
對面沒再追問什么,兩人又這么默默地走了近百米,余偉又突然問了句:“你會下圍棋嗎?”
“會一點,怎么了?”喬喻漫不經心的答道。
的確是只會一點,小時候跟外公下過。
圍棋、象棋、乒乓球,都是跟他外公學的,可惜除了乒乓球外,棋類博弈外公并不算精通,喬喻三年級就能殺得外公潰不成軍那種不精通。
所以喬喻其實也不知道他的水平到底怎么樣。
“有機會我們下一局。”
“呵…”喬喻本想直接拒絕,不過看到余偉戴的那塊有夜光的表后,又改了主意:“對不起,我的時間很值錢的。圍棋需要的時間太長了。不過如果你付費的話,我可以考慮。”
余偉想都沒想便答應道:“可以,先約定一局棋多少錢,如果你能贏我,我就付。”
“不不不,你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我陪你下棋的話,就得先付費。贏不贏都能給錢那種。你放心,我這人只要收了錢,就一定會全力以赴的擊敗你。”
余偉再次停下了腳步,然后拿出了手機,用絲毫沒有起伏的語氣說道:“加個微信吧。”
“呵,還沒說好下一局棋多少錢呢。”雖然嘴里嘟囔著,但喬喻還是拿出了手機,這個家伙挺有趣的,他不介意多個微信好友,反正這兩天加的人也挺多了。
余永俊、薛松,也不在乎多一個。
更別提這個余偉似乎有希望發展成金主。
很快,雙方加好了微信。
“怎么樣?今天還早,來不來一局?”喬喻又問了句。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余偉直接回了句:“下棋可以,但我不會為這事給你錢的。”
喬喻撇了撇嘴,有些失望。
余偉補充了句:“我有錢,但不傻。”
“那加我微信干嘛?”喬喻瞪了這家伙一眼,余永俊果然沒說錯,這人是真別扭,半點都不可愛。
“激勵我,有一天能超過你,所以你刪了我也無所謂。”說完余偉停下了腳步,沖著喬喻說了句:“再見。”
跟在身后的那位教練笑著跟蘭杰打了聲招呼,然后快走了兩步,陪著余偉一起繼續散步去了。
喬喻看了眼身后的蘭杰,指了指那對已經走遠的身影,很確定的說道:“我懷疑那貨是真有病啊!”
蘭杰慢吞吞的走到了身邊,也隨口回了句:“沒事,11月份你們會再見面的,到時候你可以再確定下他是不是真有病。”
“嗯?”
“余偉肯定也要參加今年的數學奧賽,而且以他的水平,不說進國家隊,但進國賽肯定沒問題。”
“呵…你確定六道題只能對三道的家伙也能進國賽?”喬喻拿出了手機,決定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家伙直接從微信上直接刪了。
“這題很難的!哦,對了,你感覺到沒,他家應該很有錢,說不定還是臨海某個大富豪。”蘭杰說了句。
喬喻放慢了動作,問道:“你怎么看出來的?”
“請國際學校的高級奧數教練二十四小時陪練,家里沒礦想都不要想。那位陳老師可是數學培訓界的名人,帶出過國際金牌學生的,在臨海一般人找他做家教兩個小時都是五位數起步。”
蘭杰專門說這話是為了讓喬喻知道有名跟有錢是一個道理。
不過聽了這話后,喬喻只是順手把手機放回了兜里。
算了,微信能加上千人,多一個也沒啥,人還是要大度些,善良些比較好。
喬喻還是相信好人有好報的。
說不定這家伙哪天突然抽風了,哭著鬧著求著一定要給他送錢花呢?還是要給這位病人一個能找到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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