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531章,最好的麥穗

  廬山村。

  得知李恒今天要回來,麥穗從大響午開始就喊周詩禾一起買菜,為晚餐做準備。

  李恒愛吃鴨,麥穗特意花高價從一農戶家里買了一只土鴨,也俗稱麻鴨。

  他愛吃五花肉和魚,還買了五花肉和黃骨魚。

  他喜歡干野兔肉,又從櫥柜中找出臘貨。

  青菜,他最愛長豆角和小白菜,這兩樣也同樣買齊了。

  見穗穗如此精心準備,跟在旁邊的周詩禾內心生出一股異樣情緒:總覺得李恒不應該花心,應該和肖涵分手,應該和余老師切斷聯系,也不要對自己思緒到這,她頓了頓:覺得麥穗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最愛他的女人,李恒就應該好好珍惜穗穗一個。

  等麥穗把所有菜品備齊,周詩禾溫和問:「李恒今天幾點到家?」

  麥穗回答:「可能要晚上8點左右。」

  周詩禾抬起右手腕看看表,說:「那我們先把菜洗好切好,6點30左右開始下鍋做菜。不然涼了不好吃。」

  目光掃視一圈準備的菜,麥穗問:「一個半小時來得及嗎?這是3年老鴨,可能光這個菜就要半小時。」

  周詩禾心里有數:「鴨先粗加工,煸干水分、翻炒一會后放入高壓鍋,放啤酒燉個18

  分鐘,到時候再入鍋加辣椒蒜葉等配料。」

  這個菜叫啤酒鴨,她覺著味道不錯,于是認真看李恒做過幾次。

  麥穗想了想問,「詩禾,皮蛋擂辣椒你會不會?」

  周詩禾溫婉笑笑:「我還以為你忘記這個菜了。」

  麥穗臉上閃過一抹羞意,柔柔地說:「他喝酒時,最喜這菜。」

  周詩禾說:「我試著做一做。」

  聽聞,麥穗立馬從下面櫥柜中找出3個皮蛋,開始細致地剝皮。

  周詩禾沒動,柔弱的身子骨倚靠著廚柜,目光落在穗穗剝皮蛋殼的雙手上。

  過一會,她突然開口問:「他會不會直接去滬市醫科大學?」

  這問題有些殘忍,她本來有些不忍心的。可一想到李恒平素每次從外面回來就立馬跑去徐匯,所以她提個醒。

  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而且她也不是無的放矢。因為李恒上次離開滬市前,沒多少時間去見肖涵,以自己對他的了解,這次回來肯定會第一時間彌補的。

  再怎么說,穗穗是后來者。

  肖涵才是他的正牌女友,人家相知相識很多年了,感情比較深厚。

  麥穗手中的動作停一下,視線凝固幾秒,稍后又恢復了正常,「沒事。」

  兩個字「沒事」,詮釋了所有。

  詮釋了麥穗不爭不搶,無怨無悔的愛。

  周詩禾自然聽懂了,也感受到了這份濃稠的純粹感情,心頭情不自禁再次浮現那兩句話:

  我對周詩禾一見傾心。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她突然迷茫在想:如若某人有一天控制不住對自己展開行動,不看肖涵,不看余老師,光看在穗穗的面上,她也不應該給他機會。

  周詩禾內心對穗穗的為人是十分認可的,認可兩人的深厚友誼,不想去傷害麥穗。

  見閨蜜許久沒出聲,感覺有些沉悶的麥穗抬起頭:「詩禾,你在想什么?」

  周詩禾回過神,「我在想曼寧和寧寧怎么還沒過來?」

  麥穗猜測:「估計是打臺球去了吧,不是說學校臺球社團今晚有內部比賽嗎?曼寧高中就比較喜歡這項娛樂活動。」

  兩女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等到6點半一到,周詩禾就開始著手做菜。

  且她都安排了順序,先做啤酒鴨和干野兔子,接著做五花肉和黃骨魚,最后才是青菜。

  7點10分,把所有配菜備好的麥穗忽然想起什么,然后對閨蜜說:「我去院子里掃下雪。」

  她怕地面有雪打滑,怕李恒回來容易摔倒。

  周詩禾回瞄閨蜜一眼,嫻靜說好。

  麥穗拿起掃把和鐵鍬,把院門口到房屋門口地段的積雪全部清掃干凈,而后又跑到外面巷子里清掃。

  掃完她還不放心,還親自在上面來回走幾遍,看是不是打滑?

  清理干凈雪,麥穗回到廚房,陪同詩禾聊天,偶爾幫著打打下手。

  7:40左右,麥穗又出了廚房,跑到外面巷子里觀望,結果等了5分鐘也沒見人影出現5分鐘后,她怕閨蜜一個人無聊,于是又回到廚房。

  7:58,麥穗離開26號小樓,提前2分鐘到了巷子里。

  周詩禾看下時間,再看眼菜籃子里洗干凈的小白菜,思索一下后,放棄了,等人回來再做也來得及。

  摘下圍兜,周詩禾洗干凈手,也從廚房來到了屋外。

  剛踏出房門,她一眼就見到了穗穗在院門口不時腳、不時往手心哈氣,可穗穗的眼晴卻一直盯著巷子口方向。

  此時外面風很大,吹得麥穗的頭發在空中肆意飛揚,吹得衣服鼓鼓作響。

  周詩禾站在門口,視線在好友背影上停留好一會,稍后返回屋里,拿了一件長款風衣出來,遞給她說:「這么冷,你也不多穿一件。」

  麥穗嬌柔一笑,接過衣服穿了起來:「之前沒這么大風。」

  周詩禾陪在巷子里等了一分多鐘,后來由于身子骨太弱,有些扛不住,于是獨自回了屋里。

  她沒喊閨蜜回屋。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穗穗現在的心不在廬山村,早就飛到某人身上去了。

  10來分鐘后,麥穗進來了,頭發沒了形。

  正在沙發上閱讀報紙的周詩禾抬頭瞅一瞅她,提醒:「應該重新去梳一下頭發。」

  麥穗用手摸摸頭發,接看快速上了二樓。

  8:20分,麥穗又去了屋外。

  周詩禾被她的癡情所感染,突兀地也看不進報紙了,起身來到窗戶邊,目光靜靜地隨看閨蜜身影移動而移動。

  皇天不負有心人,經歷好幾次失落后,巷子那頭終于出現了幾個人影。

  走在最前面的依稀就是李恒和余老師。

  看到李恒,麥穗有些開心,不自覺往前小跑了幾步。可沒跑幾步,她又停了下來。

  周詩禾能猜到閨蜜為什么停下來?

  一是想努力保持矜持。

  二是反應過來,余老師也在,

  事實也是如此,麥穗就是因為矜持和余老師才壓制住了內心的那種沖動勁兒,她停在原地,目不轉晴看著李恒快速由遠及近。

  見到他,她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李恒也隔老遠就看到了麥穗,要時一個加速度奔跑過來,一個急剎車立定站在她跟前,關心問:「風這么大,你怎么跑出來了?」

  麥穗柔媚一笑,伸手幫著接過他右手的行李:「感覺你應該快回來了,就出來看看。」

  李恒問:「等很久了吧?」

  「沒,才出來半分鐘左右,之前在廚房陪詩禾做菜。」麥穗怕他責怪,柔和地笑笑。

  李恒不信,摸摸她的透涼手心,又瞧瞧她散亂沒有規則的滿腦青絲,頓時什么都懂了,但他沒說什么,只是心疼地牽著她往屋里走。

  麥穗有些不自然,小聲嘀咕:「李恒,余老師在。」

  聽聞,李恒把左手的行李丟院門口,在她的注視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抱起了她,大步流星朝屋里走去。

  人在空中的麥穗大冏,羞郝哀求:「放我下來,詩禾在家里。」

  不過她說遲了,才幾步路呀,李恒已經進了屋,已經同窗戶邊的周詩禾面面相對了。

  眼神在兩人身上打個來回,周詩禾淺淺地笑一下,然后轉身往廚房走了去,打算做最后一個菜。

  清炒小白菜。

  外面的余淑恒、以及曾云和劉蓓也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曾云和劉蓓忍不住互相瞧了瞧,接著很有眼力見的把東西放進25號小樓,然后利落地離開了這塊區域。

  來到巷子口,曾云難得出聲問一句:「你說,余小姐為什么那么包容他?」

  劉蓓和曾云不一樣,她是正兒八經的軍事學院畢業生,文化水平很高,辦事能力強,

  思維快。這也是余淑恒特別器重她的緣故。

  劉蓓回復:「因為愛。」

  曾云聽得嘆口氣,「你發現沒,余小姐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修改自己的底線。」

  關于這些,劉蓓早就琢磨明白了,「大概李先生是她的克星。」

  曾云問:「你比我聰明,看事看得透。你說,3年后他們能修成正果嗎?」

  兩人都知道李恒花心,也知道宋妤、陳子矜和肖涵的存在。

  甚至于還隱晦知曉黃昭儀。

  劉蓓猶豫一下說:「不好講。」

  曾云瞪大眼晴,脫口而出:「為什么?他還能負了余小姐?」

  劉蓓回頭虛忘眼27號小樓所在的位置,模棱兩可地說了一句:「自古有句俗話:送上門的不香,討來的香。」

  曾云一開始似懂非懂,好會才回過味,「你是指周詩禾?」

  劉蓓沒回答。

  但她在眼里,一直覺得只有周詩禾才能從物理和魔法上對余小姐造成雙重打擊,造成真正的威脅。

  宋妤也能從精神上對余小姐形成壓迫,可相比之下,家庭背景是其短板。且這個短板是致命的,無法彌補。

  而另一個有家境有容貌的黃昭儀,年齡是巨大劣勢,同時早先愛的太過卑微,失去了先天之勢。

  至于肖涵,個人綜合條件不差余小姐,但還是那句話,家庭差太多了,不再一個層面天天為余家辦事的劉蓓比誰都清楚,這樣的大家族掌控的能量無法想象,不是一個小鎮之長能比擬的。

  隔著院門看到李恒橫抱麥穗進屋,外面巷子里的余淑恒原地立片刻,隨即進了自己家。

  她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一個畫面:在川主寺的房間,他肆無忌憚地把自己橫放到雙腿上,低頭撕咬目己心口衣服的場景。

  現在,這個男人正橫抱著麥穗。

  進到屋里,剛還面無表情的余淑恒靠在門框上休息了一會,而后才上樓,先是把窗簾拉上,接著找出換洗衣服去了淋浴間。

  在噴灑的淋浴下,余老師一邊擦拭浴沐露,一邊滿腦子全是他那雙大手。

  從淋浴間出來,余淑恒自顧自沖了一杯咖啡,拉熄燈,雙手端起咖啡,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對看黑夜發起了呆。

  從小到大,她很少發呆。

  可認識他以后,她發了好幾回呆。

  詩禾躲到廚房去了。

  余老師也識趣地沒過來。

  一樓客廳此刻只剩李恒和麥穗。

  眼神交纏,麥穗再次輕聲乞求:「放我下來,好不好?」

  望著眼前的人,望著懷里的女人,望著她那嫵媚的眼眉弱弱地接連閃爍,李恒猛然醒悟:自己對她的感情,早已不知不覺深入到了骨髓里,到了靈魂深處。

  如果沒有上一世,如果沒有肖涵、宋妤和子,這輩子他或許會義無反顧地向麥穗求婚。

  察覺到他不對勁,麥穗不再哀求,轉而擔憂問:「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

  李恒沒做聲,就那樣緊緊抱看她,

  見他遲遲不愿意松手,麥穗似乎明悟了什么,不再言語不再問,也是雙手反抱住他,

  兩人靜悄悄地相擁在一起。

  過去好一會,直到廚房炒菜聲音熄火,直到廚房沒了任何動靜,麥穗才微微昂首,溫柔似水地說:「詩禾要出來了。」

  李恒沒動靜,依舊抱緊她舍不得松開。

  其實周詩禾壓根沒有出廚房,把小白菜盛盤后,就那樣弱不禁風地靠著櫥柜,純凈質樸的黑白透過窗戶,望著外面被風吹得嘩啦啦作響的泡桐樹神。

  不用猜,也知道感情正盛的兩人在外面做什么,她自然會留足空間給穗穗。

  又過去一陣,麥穗用了沒辦法的辦法,第三次出聲:「放開我好不好,晚上我再陪你。」

  這話靈驗。

  或許李恒也平靜下來了,嗯一聲松開了她,用手指幫她理清凌亂的發梢:「我去洗個澡,幾分鐘就好,你去叫下余老師,我馬上下來。」

  麥穗應聲好,目送他上樓。

  等了幾秒,麥穗用手摸了摸恢復原樣的頭發,深吸兩口氣壓抑住內心的幸福,轉身走進廚房,「詩禾,我去喊下余老師。」

  這是一個信號。

  閨蜜進來了,就代表可以出廚房了。

  周詩禾溫潤笑說:「好。」

  說著,周姑娘站直身子,打開保溫蒸籠蓋,開始把里面保溫的菜一一端上桌。

  穿過漆黑如墨的巷子,麥穗打著手電筒進了25號小樓,門都沒反鎖,擰下就開了。

  一路摸到2樓,她對沙發上的余淑恒說:「老師,飯菜好了,我們都在都等你過去吃飯。」

  聲音中斷了余淑恒的漫天飄飛思緒,含笑朝她點下頭,站起了身。

  麥穗這時注意到:余老師手里的咖啡仍舊是滿的,但沒有熱氣了,顯然一口沒喝。

  麥穗是個聰明人,稍微開動下腦筋就曉得是怎么回事了,但她假裝不知情,很是體貼地轉過身,把注意力放到了別處。

  留意到她的動作,余淑恒低頭瞅眼手中的咖啡,清雅笑一下,彎腰把杯子放到茶幾上,隨后從包里找出一個紀念品遞過去:「在蜀都不知道買什么,就買了這個,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余老師手里是一串和田玉手鐲,特意給麥穗買的,花費不菲。

  麥穗接過手串,高興說:「真好看,謝謝老師。」

  見對方是真心實意喜歡,余老師提上包,伸手挽住麥穗手臂,「我們走,吃飯去,別讓他們久等。」

  這還是余淑恒第一次主動挽同性的手臂,過去都是別的女人自發迎合她,

  麥穗把手串收進衣兜,側頭問:「老師,阿壩是不是很冷?」

  「嗯,確實很冷。尤其是這幾天降溫了,我在那邊都要穿5件衣服。」余淑恒回憶。

  麥穗說:「以老師的身材,穿5件衣服也不會顯得臃腫。」

  余淑恒對自己的身材一向是自信的,要不然某人那天也不會一抱就是一個多小時,「說到身材,你這一款才是男人最愛。」

  她這話即是椰輸,也是內心的真切想法。

  麥穗內媚屬性爆棚,由內而外都對男人散發著一種魔力,只要驚鴻一警就能牢牢勾住男人的眼球。

  聊著天,兩女走進了26號小樓。

  葉寧和孫曼寧仿佛長有狗鼻子一般,聞著味就過來了,正嘻嘻哈哈幫著盛飯。

  看余淑恒出現,周詩禾朝對方溫婉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余淑恒也同樣微笑回禮。

  麥穗把大門關上,問孫曼寧:「曼寧,你們今天臺球比賽贏了名字沒?」

  孫曼寧拍拍胸脯,非常驕傲地說:「那當然呀!一個小小的比賽,本小姐親自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

  「切!你怎么那么愛吹牛,才拿了個第三名而已。」葉寧吐槽。

  孫曼寧反唇相譏:「我讓著的!我讓著你不知道嗎,我胸那么大,那些人胸那么小,

  我不讓著她們怎么活哪?」

  說到胸,這簡直是對葉寧降維打擊。

  這不,被撮了心窩子的葉寧登時不干了,「嗖」地一下站起身,擼起袖子大罵:「怎么的?胸大了不起啊!你沒聽過胸大無腦啊!」

  聞言,孫曼寧伸手拉了拉余老師,又拉了拉麥穗和周詩禾:「聽聽!聽聽!飛機場在罵你們,這你們能忍?」

  周詩禾嘴角抿笑,給自己盛了一碗蔥花蛋湯。

  麥穗和余淑恒同樣沒摻和進去,在旁邊津津有味地看戲。

  孫曼寧這一手對葉寧堪稱是暴擊,葉寧氣得哇哇大叫:「不吃飯了!這飯沒法吃了!

  我胸小不配和你們胸大的吃飯!」

  李恒這會恰巧從樓上下來,聽到這話就安慰道:「葉寧同志,飯還是要吃滴,不吃永遠追不上哎。」

  麥穗:「..

  周詩禾:「.

  余淑恒瞄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她可是親身領教過的,某人有多喜愛那個部位。

  孫曼寧拍手掌,哈哈大笑:「李大作家,你真有才,這話漂亮。」

  葉寧氣得叉腰腳:「李恒,我可是個女人,你怎么能說這話?」

  李恒面不改色,「得了吧啊,你們倆天天在我面前開葷段子,我早都免疫了。在我這里,早把你們當哥們了。」

  這話說得葉寧啞口無言,無從反駁。

  因為李恒說得是對的呀。過去一年,她和曼寧什么桃色新聞都說,李恒一開始礙于男女之別還會避開著點兒,可時間一長,也就慢慢習慣了,懶得動彈了。

  望著滿桌子硬菜,李恒誠摯對周詩禾說:「詩禾同志,辛苦你了。」

  周詩禾會心一笑,端莊說:「都是穗穗的功勞。」

  李恒轉向麥穗,「你也同樣辛苦了。」

  麥穗嗯一聲,招呼大家:「都餓了吧,咱們趕緊開飯,不然菜要涼了。」

  大伙確實都有些餓了,又都是老熟人,根本不知道客氣為何物啊,紛紛拿起筷子胡吃海喝了起來。

  由于菜好,一眾人剛開始都沒怎么說話,都在埋頭夾菜吃。

  等吃過一碗飯墊了墊肚皮后,葉寧突然探頭問李恒:「大才子,報紙上都在大肆報導純音樂專輯僅僅一個多月就在海外掙了上85萬英榜,是真的嗎?」

  李恒嘴里都是五花肉,嚼吧嚼吧吞下去才問:「這都上新聞了么?」

  「是啊,何止上新聞,現在全中國所有人都曉得你特了不起,能出國掙洋鬼子的英鎊美刀,嘻嘻!如今學生會很多學弟學妹對你崇拜的不得了。」葉寧雙手在空中畫個圈,說得十分夸贊。

  李恒樂呵呵道:「別,可別這么講。功勞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是詩禾、余老師一起的,沒有她們,我一個人翻不了天。」

  余淑恒這時插嘴,「其實不止85萬英鎊,只是專輯發行方和稅收分去了很大一部分。」

  余老師這話,是隱晦說給周詩未聽的,免得對方起疑心。

  同時,余淑恒之所以把新聞在國內披露出來,就是想更進一步增加李恒的名氣,塑造他的個人名望。刺激一下國內市場,希望純音樂專輯和安踏鞋業能夠再度迎來一波消費潮。

  這頓飯眾人有說有談,吃得十分盡興。

  飯后,李恒問周詩禾:「今晚在廬山村這邊過夜不?

  周詩禾說:「在。」

  李恒道:「那等會我和余老師來找你,有點事。」

  周詩禾說好。

  目送周詩禾去了隔壁27號小樓,孫曼寧和葉寧逮著李恒一個勁問阿壩那邊情況,問好不好玩?問少數民族是不是天天吃羊肉和牛肉,是不是肉都吃不完?問藏簇寺廟是不是同傳說中一樣,全是黃金打造的?還問阿壩那邊的女人美不美?有沒有艷遇之類的?

  李恒哭笑不得,陪著吹牛打屁好久才滿足這妞的好奇心。

  說的口干舌燥,孫曼寧捧著菜碗嘰咕嘰咕喝一大碗水,然后就鬼鬼崇崇拉著李恒來到了外面巷子里,「李恒,我有個事想問你。」

  李恒問:「什么事?」

  孫曼寧確認后面沒有跟屁蟲,才壓低聲音問:「陳麗珺有沒有聯系你?」

  李恒異,「你怎么提到她了?」

  孫曼寧哎喲說:「你別管,先回答我。」

  李恒想了想,道:「去年曾給我寫過一封信,說要去部隊。后面就再也沒有聯系。」

  孫曼寧確認問:「再沒聯系?信也沒有?」

  李恒搖頭,「到底什么事?」

  孫曼寧沒理會他,自顧自問:「那一封信里,她向你表白了沒?」

  李恒有點摸不著頭腦:「表什么白?」

  孫曼寧眉毛一豎:「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陳麗珺偷偷暗戀你的事?」

  李恒無語,這事他在高中時期真的沒去關注過,因為他的心思全在宋妤和子身上。

  哪怕是麥穗,要不是有前世記憶加成,要不是這姑娘跟自己來了復旦大學,他同樣沒注意到麥穗喜歡自己。

  見他這幅懵懂模樣,孫曼寧忍不住奚落:「喲!喲喲喲!誰是大情圣來著?竟然連這么簡單的事情都看不透?」

  李恒連翻白眼,回擊:「陳麗珺我真沒發現。倒是某人,高一高二、和高三第一學期都像個小霸王似的,不許別人和我同桌,我那時候還以為她喜歡我嘿。」

  「嘻嘻!

  想起光榮往事,孫曼寧笑嘻嘻地說:「你數學好,我想跟你學數學。事實證明,還是有用的,要不然我高考不定能考那么高的分,說不得就無法和你們一個學校了。」

  李恒pia面問:「那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我呸!你能不能要點臉?你真當世界上就你一個男人了哦?男人都死絕了哦?老娘憑什么要喜歡你?你誰啊?我喜歡你,你就能給我1000萬嗎?」孫曼寧背著雙手,一臉不屑的表情。

  李恒高興道:「挺好,我就欣賞你這幅桀驁不馴的樣子。那你告訴我,為什么提起陳麗珺?」

  孫曼寧回頭望望,然后右手伸進褲兜,從里面掏出一封折疊過的黃褐色信封給他:「這封信明面上是麗珺寫給我的,但其實是寫給你的。她曾問過我,麥穗和你是不是在一起了?我當時告訴她,在一起。所以,你懂了吧?」

  李恒聽懂了。

  礙于麥穗在,陳麗珺沒有直接寫信給他,而是托孫曼寧私下轉交。

  目的是不想讓麥穗知道。

  李恒盯著信封瞧了半響,最后還是伸手接過。

  他問:「她有沒有給你寫信?」

  孫曼寧猛點頭:「有啊,當然有!她不給我寫信,我怎么能知道這封信是寫給你的咧?你看信封背面,有圓珠筆畫的五角星,這就是標記,她怕我拆錯信了。」

  李恒翻過信,果然在背面右下角看到了一個米粒大小的五角星。

  他問:「你知道信里寫了什么不?」

  孫曼寧撇嘴:「你當我是神仙吶?要不我幫你看看?」

  李恒打開她的手,「行了,謝謝你送信。」

  孫曼寧八卦心泛濫,問:「余老師為什么陪你去阿壩?還一去就是40天,連課都不上了?」

  李恒張嘴就來:「誰說她一直在阿壩?人家余老師在國外有生意,去國外了好吧。」

  孫曼寧比一個中指,「沈心阿姨說的,你個死撒謊精!」

  李恒啞火,緊著問:「沈心阿姨什么時候說的?」

  孫曼寧說:「就前陣子的事呀。沈心過來幫余老師曬被子,順便跟我們嶗嗑,說余老師陪你在阿壩。還一臉憂愁說,希望你們要節制一點才好,不要這么早弄出孩子才好—.」

  李恒郁悶了,這完全是沈心阿姨能說出來的方式。

  他問:「還說了什么?」

  孫曼寧講:「說了好多,反正就是講,你和余老師在偷偷摸摸處對象,還說萬一余老師要是懷孕了,就只能讓你們早點結婚之類的—」

  無視這妞的冒火眼睛,李恒試探問:「當初你們幾個人在場?」

  孫曼寧崴起手指頭數:「我、詩禾,還有麥穗。」

  李恒問,「就你們三?」

  「哦,還有思雅姐。」孫曼寧補充。

  李恒問:「葉寧不在?」

  孫曼寧說:「那天葉寧有一老鄉生日,聚餐去了,不在。」

  李恒問:「那你有沒有跟葉寧說這事?」

  「切!你當我傻啊,你都快把老師肚皮搞大了,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還哪敢嚼舌根的?再怎么說,你是我兄弟好不好,關系這么多年了,你肯定比葉寧親呀。」孫曼寧小嘴里一張一合,瘋狂輸出。

  李恒眼皮跳跳,聽得想揍人。

  看到他神色不對,孫曼寧把頭伸過來:「你是不是想揍我?」

  李恒翻白眼。

  孫曼寧用手拍拍自己的腦殼,挑畔說:「來!來揍我,往死里揍!揍完我就沒心理負擔了,就可以大肆宣揚你這狗男人勾引老師的事情了。」

  李恒忍了忍,忍了忍,終是忍住了,沒好氣道:「哎,趕緊滾吧,我不打女人。」

  見他一臉便秘的樣子,孫曼寧得意地哈哈笑:「你是不是想我問,麥穗當時的表情?」

  李恒默認。

  他有種直覺,沈心阿姨不單單是說給麥穗聽的,主要目標應該是周姑娘。

  麥穗估計是屬于那種順手被一把的情形。

  因為麥穗和周詩禾幾乎形影不離,有麥穗的地方必有周詩禾;同理,有周詩禾在地方,準能找到麥穗。

  所以,就算沈心不想誤傷麥穗,也沒辦法。

  他在思:難道自己對周詩禾已經表露這么明顯了么?讓余老師和沈心阿姨這么防備?

  余老師就算了。畢竟三人合作練習曲子的時候,他確實大多數時候都在和周詩禾互動。

  那沈心阿姨?憑什么看出來的?

  難道是余老師告訴對方的?

  還有,老子真的無聲無息中上了周詩禾的毒嗎?

  思及此,李恒及時掐斷往下想的念頭。老實講,他不愿、也不敢把這種思緒延伸下去,真怕有一天自己會失控。

  看他像個石雕一樣在那許久不說話,孫曼寧右手在他跟前揮了揮,「喂!你在想什么?」

  李恒眼皮被動跟著她的手無意識眨了幾下:「沒什么,麥穗當時什么表情?」

  「麥穗?她能有什么表情,你這個花心蘿下三心二意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高中就被你禍害了4個,大學不禍害一個也過意不去啊,反倒是有個余老師上賊船,我都替她安心了。再也不用擔心你會去打詩禾主意了。」孫曼寧一點都不給他面子。

  在孫曼寧看來:有余老師這尊大神鎮壓,李恒這小伙子應該不敢在外面亂來了吧,應該從此收心了吧!

  有一段時間,她懷疑過李恒和周詩禾的關系,懷疑李恒會不會無形中愛上魅力值爆表的周詩禾。

  但后來通過觀察,她發現自已想多了,李恒和詩禾的關系十分清朗,沒有任何暖昧。

  瞧這事鬧的,沈心阿姨真他娘的就是虎。

  還好余老師通情達理不像沈心阿姨,要不然他不一定招架的住。

  見這妞聚精會神盯著自己,李恒問:「你怎么還不走?」

  孫曼寧右手伸到他跟前。

  李恒問:「什么意思?」

  孫曼寧嘴威脅說:「我現在掌握了這么逆天的把柄,你不該賄賂賄賂我?不該用錢砸到我閉嘴?」

  李恒捏個拳頭在她面前晃了晃:「錢沒有,拳頭你要不要?」

  孫曼寧一臉嫌棄:「不要,你這手亂摸女人的,臟死了。」

  李恒:「—

  眼見他面色越來越不善,孫曼寧不自覺退回一步,手卻還伸在半空中,「這樣,家里沒巧克力了啦,你現在好列也是個百萬富翁,救濟一下唄。」

  李恒問:「我上次買給麥穗的兩盒呢?是不是全被你干完了?」

  孫曼寧挺挺胸脯:「我吃了長胸,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小氣!」

  「我不是小氣,我是不受威脅。」李恒本想自稱「老子」的,可一想到眼前是一女同志,話到嘴邊又把「老子」換成了「我」。

  說著,他從兜里隨意摸出兩張鈔票,看也不看就一股腦塞她手里:「這錢肯定多有多剩,幫我帶兩斤鹵菜回來,記得要點鴨脖和鴨架。」

  「好勒李大人,小的這就去啦,嘻嘻。」有了錢,孫曼寧立馬變幻成了狗腿子模樣,

  笑嘻嘻跑開了,臨走前還不忘叫上死黨葉寧。

  等人走遠,李恒面色莊嚴地瞧了瞧手中的信封。

  有那么一剎那,他好奇想拆開。

  之所以好奇,是他一直沒想通陳麗珺為什么會放棄人大而去部隊,哪怕就算她舅舅在部隊里混得挺好,按道理也不應該呀。

  畢竟這年代的人大不比后世,知名度和實力直逼清北,名頭那是十分響亮的。

  不過猶豫一會后,他最終放棄了。

  不打算拆開這封信。

  思著想著,李恒把信放兜里,去了二樓書房,環視一圈后,又把信掏出來,鎖進了書桌抽屜中。

  麥穗此時已經洗完澡了,來到書房門口問:「我要去詩禾那邊,你跟我一塊去嗎?」

  李恒沒做聲,轉身眼睛直勾勾望看她,

  隔空同他目光交匯一瞬,麥穗整個人沒來由一顫,心中似有小鹿亂撞,仿佛被撲面而來的炙熱給灼燒到了,蜘片刻,她乖巧地走進書房,順帶把書房門關上。

  然后她就那樣站在門口,志志地凝視著他。

  李恒三兩步走過去,并沒像她想的那樣熱吻她,而是右手附在她左臉上,輕柔地來回撫摸,良久低沉出聲:「我的麥穗瘦了。」

  麥穗柔媚一笑,把臉蛋緊緊貼在他手心,十分享受這種寵溺:「瘦了兩斤。」

  「減肥?」

  「嗯。」

  「你之前又不胖,為什么要減?」

  「我現在也是標準體重。」

  李恒目光如同紅外線一般,在她身上不斷巡徘徊,由上而下,又由下而上,仿佛遇到了絕世寶物一樣,認真地欣賞。

  如此幾遍過后,麥穗身子都被看得發麻了。

  李恒探頭到她耳邊說:「以后就保持這水準,不許再瘦了,我喜歡有料。」

  聽到「有料」,麥穗眼眸如星閃爍,臉頰忽染霞光,似春日里初綻的玫瑰花骨朵兒,

  羞澀中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柔情,令人心動不已。

  觀察到她的變化,李恒再也忍不住了,情難自禁地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嫵媚紅唇。

  麥穗一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但隨著他持續發力,她逐漸沉浸在了其中。

  只見她背靠著書房門,雙手不由抓住他腰側的衣服,微昂首,一時兩條紅色信子纏斗的難舍難分。

  五分鐘后,兩人分開了,但相視不到10秒,兩人再度默契地親吻到了一塊。

  十分鐘后,兩張嘴再次抽離,麥穗柔聲說:「你不是有事要去找詩禾嗎?余老師應該在等著你哩。」

  李恒樓著她的腰:「晚上陪我睡。」

  麥穗拒絕:「不。」

  「啊?」李恒啊一聲。

  心道這姑娘說話不算話啊,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麥穗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嬌柔笑笑,墊腳親了他嘴角一下,然后麻利地打開書房門,走了出去。

  李恒右手摸摸自己嘴角,也開心地跟了出去。

  同麥穗預料的一樣,余老師果然在院子里賞花等兩人下樓。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余淑恒側身微笑看向兩人。

  迎著余老師的深邃目光,感覺被看透了的麥穗有些許不自在,「老師。」

  余淑恒點了點頭,優雅地說:「麥穗,待會陪老師去一個地方。」

  麥穗沒問去哪,很是給面子地答應下來。

  Ps:先更后改。

  已更萬字。

大熊貓文學    1987我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