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不顧一切地朝郁自然奔來,將他緊緊抱住的瞬間,他整個人如遭電擊般僵在原地。
她的懷抱熾熱而緊實,帶著難以言喻的力量,仿佛要將眼前的男人揉進她的身體里。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混合著鎧甲的金屬冷香與她肌膚的獨特芬芳,如一張無形的網,將郁自然牢牢籠罩。
郁自然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劇烈的心跳,透過鎧甲和衣物,一下一下地撞擊著他的胸膛,與他的心跳交織成一曲凌亂而急促的樂章。
她的發絲輕拂過郁自然的臉頰,如絲般柔軟,帶著微微的癢意。
那一瞬間,郁自然的臉頰不自覺地發燙,仿佛被她的發絲點燃了一般。
她的身體緊緊貼著,她的頭埋在頸窩處,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肌膚上,讓郁自然的心猛地一顫,一股特殊的情愫油然而生。
郁自然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雙手僵硬地懸在半空中,不知是該推開她,還是就這么任由她抱著。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腦海中一片混沌。
猶豫了片刻,最終他還是輕輕將她環抱住,感受著她的溫度和力量。
恩…看來她自己當作了她熟悉的人,現在只能也必須,演下去…
“淵!你終于回來了,這五十年你究竟是如何在那個地方熬過來的?你定然是受了諸多苦楚吧。走,我帶你回家。”
璃稍稍松開懷抱,可手卻依舊緊緊拉著郁自然,眼中噙滿了熱淚。
“關于五十年前的那件事,我的確略有耳聞,我們可以帶‘淵’回去。不過,璃,事關重大,按照規矩,必須將他先行控制,隨后交由‘修羅神庭’進行裁議!”
痕那嚴肅的聲音從冰冷的面甲下傳出,瞬間打破了這微妙的氛圍。
神庭?難道這里有神明存在不成?!
“讓開,痕!淵為了我族,五十年才得以回來,難道就不能讓他明日再去?”
璃秀眉微蹙,神色間似乎透著幾分惱怒,拉著郁自然就要從眾人面前繞過去。
五人整齊地列成一排,嚴嚴實實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分毫不讓。
“規矩你也知曉,別讓我們為難!”
痕的聲音愈發冰冷,五人齊刷刷地將手放在刀柄之上,森然的殺意與強大的氣息瞬間散發開來。
毋庸置疑,倘若他們妄圖硬闖,這幾人必然會毫不猶豫地將這所謂的“痕”格殺當場。
郁自然將身前的璃拉至身后,毫無懼意地直視著痕的眼睛,淡然說道:“璃,沒事的,我們依規矩行事。”
其中一人卸下兩柄刀鞘,一番變化組裝之后,那兩刀鞘竟轉變成了一副手足鐐銬,拿到郁自然的面前,示意他戴上。
郁自然伸出手,放任他為自己穿戴。
能怎么辦,打肯定是打不過的,既然有這重身份,混進去再說吧。
見郁自然如此配合,他們收起了武器,神情也稍稍放松了些。
五人隨后轉身朝著高墻一躍而上。
郁自然留意到,當他們抬腳踏上高墻墻體的瞬間,腳下有一股奇特吸力產生,使得他們能在墻上如履平地。
其中兩人攜手將他拉著,邊跑邊把他吊了上去。
一路向上,狂風在耳邊呼嘯不止。
他心中開始思索起當下的狀況,關于魔體自主轉化偽裝成這一族的模樣,若說背后沒有老怪物操縱,他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這老怪物怕是將這被稱為“淵”的男子給吞噬了,否則怎會將他變化得與其毫無二致!
看來這老怪物對他隱瞞甚多,魔體的變化過程他甚至無法加以干預絲毫。
雖說眼下看起來暫時幫他化解了危機,但是這種身體受人操縱,仿若牽線木偶一般的感覺,怕是無人能夠心生歡喜。
況且,進入這“修羅神庭”,還不知會面臨怎樣的局面。
前路未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能在這重重迷霧中尋得一線生機。
他們爬升到的仍是剛才打開的那個口子所在的位置。
從下方仰望時那看似極小的口子,此刻近觀卻并不狹窄。
這是一個寬達二十丈的出口,其內此刻兩側整齊地分列著數十名全副武裝的黑色鎧甲衛士。
這些衛士身上的鎧甲相較那六人小隊的略顯遜色,然而依舊精美非凡,一片肅殺。
痕走上前去,與為首的衛士壓低聲音輕聲私語了幾句。
只見那衛士微微頷首,而后揚起手臂做出示意的動作,兩旁的衛士即刻讓出了一條通道。
在眾人目光的緊緊盯視下,他們緩緩向前移步,身后沉重的閘門在數個衛士的巨力下被緩緩關閉。
前行不遠,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橫向由無數巨大支柱支撐起的遼闊空間。
橫向整齊有序地排列著一門門銀灰色的金屬大炮,每一門都氣勢恢宏。
大炮后方整整齊齊地堆放著堆積如山的金屬炮彈。
這些大炮的炮管足有十丈之長,猙獰的炮口一致朝外,仿佛一只只蓄勢待發的猛獸,只待前方的厚重閘門開啟,便能毫無保留地盡情傾瀉狂暴的火力,展現出毀天滅地的恐怖威力。
看來,外頭地面上的爆炸燃燒痕跡,就是這些大炮打出來的無疑了。
自己運氣不錯,沒恰巧轟擊的時候上岸,否則怕不是會被炸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沉悶且極具壓迫感的腳步聲,堅實的金屬地面也隨之微微震顫起來。
一位身著黑色銀紋戰甲,肩銜飄逸披風的將領威風凜凜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見到此人蒞臨,在場的所有人瞬間齊刷刷地單膝跪地,恭敬行禮道:“璟王!”
這“璟王”亦是全身被鎧甲覆蓋著面龐。
但那露出來的深紫色眼眸之中,卻有著細微的銀色電弧閃爍跳躍。
他那犀利如劍的目光迅速掃過他們每一個人,最終定格在郁自然的身上。
“淵,久別重逢,歡迎回來。”
他聲音低沉如洪鐘,蘊含著雄渾的力量。
“別來無恙。”郁自然淡然回應,并沒有下跪,嘴角掛著一抹自信的微笑。
實則他心中一片茫然,根本不認識他。
這人既然稱“王”,自是身份極高。
兩人之間必然有著過往的糾葛,也不知是好是壞,郁自然只好先硬著頭皮強裝鎮定。
璃見到此人,神情驟然變得略微有些復雜,身體依舊保持著跪地的姿勢,緊咬著牙關開口說道:“璟王,淵必定沒有‘沉淪’,我可以做擔保!”
“璟王”看了她一眼,眼中不見絲毫情感的波動,“是否‘沉淪’,并非由你決定。神庭自有決斷,帶他們去吧!”
其話音剛落,一旁的眾多戰士中即刻分出了十數人,迅速將他們簇擁在中間,引著他們朝深處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