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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7 阿巴頓就是基里曼放走的

  地面粘稠,生物質和大量腥臭的分泌物覆蓋在地面之上,漫過了阿茲瑞爾的半截小腿,每走一步都極為困難,仿佛這些黃色的半透明懸濁液中有許許多多肉眼看不到的小生物正在拖拽著他的腿一般,分外的惡心,

  身為久經戰事的阿斯塔特,阿茲瑞爾自然不可能被外界環境影響戰意,

  真正讓他覺得難受的是四周的氛圍,赦天使們跟隨在雄獅的身邊,沉默寡言,但看向阿茲瑞爾的目光中帶著少許敵意,

  赫萊爾同樣一言不發,阿茲瑞爾隱約間能感覺到,自己這位兄弟身上恐怕也有不少秘密,

  那高超的劍法,對塞弗的了解,和雄獅的關系,都說明了自己這位兄弟在過去第一軍團中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重新面對萊恩和剛剛馬蘭泰之厄釋放的幻覺刺激,似乎也讓他的思緒變得紊亂沉重,一路上除了殺敵,幾乎什么都沒說。

  至于死亡守望黑盾中的氣氛更是充斥著一種尷尬,這些人中大部分本就曾犯下過難以原諒的過錯,甚至有些干脆就是出自變節或墮落戰團,更有甚者干脆就是叛亂軍團的后裔,跟隨一位以兇暴、敏銳和恐怖而聞名的原體,難免都會有些緊張,

甚至阿茲瑞爾忍不住去想.自己的這些黑盾兄弟里,搞不好還有幾個是墮天使  “這些惡心液體,我們不會是鉆進蟲子的生殖腺里了吧?”

  阿茲瑞爾試圖緩和氣氛,開玩笑地開口說道。

  但空氣中只有一陣尷尬、死寂和沉默,沒有任何人應和阿茲瑞爾的玩笑,

  只有幾個赦天使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阿茲瑞爾,更有甚者向阿茲瑞爾投來了近乎威脅的目光,示意他閉上自己的嘴。

  阿茲瑞爾有點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感嘆自己的兄弟們都太過死板嚴肅和陰沉了,

  他腦袋轉動,想要琢磨出了一個與暗黑天使陰沉氛圍有關的笑話,

  但雄獅卻在此刻停下了腳步,扭頭過頭看向了阿茲瑞爾,

  阿茲瑞爾渾身猛地一顫,以為自己的話語又激怒了雄獅,迅速沉默了下去,

  “你很敏銳。”雄獅低沉著嗓音說道。

  阿茲瑞爾眨眨眼睛,不明白雄獅是什么意思。

  只見萊恩揮舞著手中那把名為忠誠的動力劍,劈開了地上的膿液,暴露出了半透膿液之下的那些猶如血管般的血肉管道,

  在那些血肉管道中,隱約能看到一些蠕蟲正在快速蠕動,

  雄獅揮舞著忠誠劍劈砍而下,膿液包裹著的血管破裂,那些蠕蟲鉆了出來,

  阿茲瑞爾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些蠕蟲的后背上背著有一些囊腫,

  雄獅一劍揮砍而下,瞬間將這些蠕蟲劈碎成殘片,那些囊腫破裂,流出一些絮狀物,

  不知為何,看到這些絮狀物被劈碎時,阿茲瑞爾的心臟猛地跳動了幾下。

  “這是.在搬運某種遺傳物質嗎?”結合雄獅剛剛的話語,觀察著那些絮狀物的形態,阿茲瑞爾瞬間做出了判斷,

  這顯然是某種遺傳物質,泰倫蟲巢正在搬運這些遺傳物質生產著什么生物,

阿茲瑞爾玩笑話居然恰好猜中了真相  “我還以為你是在不分場合地開玩笑,原來是察覺到了這些異形的目的。”赫萊爾扭頭看向阿茲瑞爾,語氣中帶上了一些欣慰,頗有些認可后輩意味地拍了拍阿茲瑞爾的肩膀。

  赦天使看向阿茲瑞爾的目光中也相對地少了一些敵意,似乎因剛剛自己向阿茲瑞爾投去的威脅目光感到了羞恥。

  “是的,我一眼就看出這些可惡的蟲子正在運輸這些褻瀆、惡心、丑陋、扭曲的異形畸變基因!”阿茲瑞爾表現出了一個戰團長該有的心理素質,幾乎毫不遲疑地說道。

  “.那是我的基因序列。”萊恩聲音低沉地向著阿茲瑞爾說道。

  “啊啊?”

  “還有我兄弟們的,甚至.還有帝皇和原體之母的。”雄獅瞥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絮狀物說道。

  “原體還有媽?”阿茲瑞爾脫口而出。

  萊恩身后的赦天使們狠狠瞪了一眼阿茲瑞爾。

  但萊恩沒什么表情,只是繼續說道:“源血之棧,福格瑞姆的克隆體沒有守住的東西,里面有我和我的兄弟們全部的基因序列,或者說所有原體都誕生于那份基因序列。”

  “人類之主帝皇同原體之母爾達結合的基因序列,泰倫蟲群盜走了那份基因序列,用它來合成某種生物,以承載其自身。”

  雄獅的話語讓空氣中的氣氛沉了下去,

  隨著他們的愈發深入,他們遇到的阻礙也越來越少,仿佛這附近的生物都被分解成生物質,匯聚起來用來培育這血肉尖塔深處的生物,

如果按照雄獅所說,那這血肉尖塔之中等待著他們的那個泰倫生物將會是  眾人的心情瞬間有些壓抑了下去,

  除了壓抑還有憤怒和難受,他們難以接受自己基因之父的基因序列、帝皇的基因序列被異形褻瀆、篡改、扭曲。

阿茲瑞爾也感受到了氣氛的沉重,他認為這樣的心態顯然會影響眾人的戰斗力  “大人,我們都聽過您的圣言:‘忠誠無需獎勵,忠誠本身就是獎勵。’”

  阿茲瑞爾看向萊恩,開口說道。

  萊恩向阿茲瑞爾投去了略帶困惑的目光。

  “而您如今的佩劍又名為忠誠而當您以此劍殺敵時”

  “.算不算是在獎勵敵人?”

  氣氛瞬間沉下去了片刻,

  雄獅露出一道近乎殘忍的微笑,他微微舉起手中的忠誠劍,

  “我需要獎勵你的忠誠了。”

  阿茲瑞爾默不作聲向后撤了一步。

  雄獅沒有再理會阿茲瑞爾,轉頭看向自己身旁的扎布瑞爾:“能聯系上那個克隆體嗎?”

  扎布瑞爾微微搖頭。

  雄獅輕輕頷首,似乎對此感到不太意外,

  “我們要么會迎來一個花枝招展的新鳳凰。”

  “要么會迎來一個新的叛徒,一個新的毒蛇。”

  “但對于銀河接下來的命運來說,已是無關緊要的了。”

  阿茲瑞爾竟從雄獅的話語中感受到了某種強烈的信心,

  他不太明白雄獅為何如此的具有信心。

  雄獅似乎也察覺到了阿茲瑞爾的想法,他冷笑了兩三聲:

  “因為基里曼。”

  “在我們之間的小會議上,基里曼對周云的計劃表示了一定程度的反對,認為周云的計劃太冒險、賭博的成分太大,風險太高。”

  “呵,看到基里曼反對,我就知道周云的計劃是對的。”

  “我不得不說,在許多事情上基里曼總能做出正確的判斷,但在關于亞空間、關于帝皇、關于混沌的大事上,基里曼的判斷幾乎都是錯的。”

  阿茲瑞爾腦海中一瞬間冒出了一個詞匯,第二帝國,

  在大叛亂之初,基里曼覺得帝皇死了,悍然另立中央,還將原本只想當攝政的圣吉列斯推為皇帝,雄獅推舉為第二帝國護國公,這兩個都帶有明顯的另立中央色彩,而基里曼自己僅是擔任一個看起來什么都不沾的鎮邊總督職務。

  但雄獅開口所說的卻并非是阿茲瑞爾所想:

  “一萬年前,當荷魯斯被殺后,我趕到泰拉,基里曼告訴我:帝皇馬上就能站起來復活。”

  “.啊?”阿茲瑞爾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問號。

  “事實證明這個馬上比一萬年還長。”萊恩面色陰沉地說道:“而且倘若帝皇真的站起來了,那才是災難。”

  阿茲瑞爾更加迷茫了,不明白為什么帝皇站起來會是災難。

  “基里曼還堅持:混沌四神已經和荷魯斯一起被帝皇打死了,帝國和人類已經安全了。”

  阿茲瑞爾眨眨眼睛,愈發不明白雄獅在說什么,基里曼在說什么。

  “還有,阿巴頓就是基里曼親手放走的。”

  萊恩回憶起往昔,眼角微微泛起青筋:

  “當時多恩要求頂住壓力,立刻出兵清掃叛徒,但基里曼認為阿巴頓就算跑走了也沒什么關系。”

  “‘他能逃到哪里去呢?’基里曼原話是這樣說的,他仿佛完全不知道恐懼之眼的存在。”

  阿茲瑞爾微微張大嘴巴,他現在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幽默,

  真幽默還得是基里曼啊!

  “那您,您還有伏爾甘、多恩、可汗、魯斯.您們這么多人難道無法否決基里曼的決定嗎?”

  “在政治上戰勝基里曼?我寧可在戰場上挑戰一百個荷魯斯。”

  雄獅冷笑一聲:

  “可惜,當初科拉克斯因為精神原因沒有到場”

  “渡鴉之王可以同基里曼在政治上抗衡?”阿茲瑞爾好奇詢問道。

  “不,如果科拉克斯在,我們至少可以悄無聲息地暗殺掉基里曼,然后栽贓給叛徒。”萊恩冷哼一聲,瞥了眼阿茲瑞爾說道。

  在場的阿斯塔特們無不身軀一僵。

  “到了。”雄獅低吼一聲,對著眼前那猶如括約肌一般的血肉組織說道。

  阿茲瑞爾、赫萊爾、赦天使和黑盾們迅速舉起手中的武器,密密麻麻地火力射向那團括約肌,瞬間將之炸成一片碎肉四濺,

  眾人邁入炸出來的空隙中,進入了這血肉燈塔的最深處。

  這里的空氣相當的粘稠濕熱,即便是阿斯塔特的超人器官,阿茲瑞爾在不帶頭盔的情況下呼吸一口,都感覺自己的肺部在滾燙燃燒,難以忍受,

  這并不是因為空氣中有什么毒性,純粹是因為房間中的空氣太熱、太滾燙了,

  這是一個近乎于寬廣的、由數不清的生物拼接而成的廳堂,

  在廳堂的墻壁上鑲嵌著數量龐大,類似于腦蟲的生物,這些生物的肢體已經退化,只剩下龐大的腦子閃爍著刺眼的靈能光芒,

  這些強烈的靈能甚至灼燒著它們自己,滾燙的靈能火焰將一只腦蟲燒到干癟、化作灰燼,

  然后一些次級的泰倫生物就會爬上血肉墻壁,將燒毀的腦蟲扣下來,將另一只完好的腦蟲嵌入進去,

  龐大的靈能就這樣涌入了這座血肉尖塔,匯聚于高處,但在亞空間中凝望這座燈塔,看到的卻并非是刺眼的光芒,而是深邃的陰影.

  阿茲瑞爾的咽喉上下蠕動了幾下,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個地方,

  或者說他太知道怎么形容這里了,以至于難以將那個詞匯說出口,

  “星炬。”阿茲瑞爾艱難地張開嘴,從略有些失水的口腔中吐出了這個詞。

  他的話語引起了四周阿斯塔特們的共鳴,這里真的與矗立在泰拉之上的星炬相似,

  星炬的作用是給帝國境內的艦船們導航,那.那這座泰倫版本的星炬呢?它是在給什么導航?

  或者說,它是用來召喚什么、鏈接什么的?

  這個答案幾乎不言而喻,

更遙遠之地的泰倫蟲群們,更遙遠之地的蟲巢意志  遙遠的饑餓正在順應召喚而來,以銀河為食。

  而在星炬之下阿茲瑞爾帶著畏懼看向這廳堂的深處,

  四頭諾恩蟲后懸浮在半空中,身上連接著大量的管線,它們那些用來生產泰倫生物的器官極度膨脹下垂,連接在一個碩大的孵化池之上,

  那孵化池突出地面十余米,大量的血肉管線、觸須、肉泵環繞著由幾丁質組成的它,像是一團血肉組成的黃金王座,

  而在這個王座的頂端,有著一枚橙黃色的卵泡,

  卵泡中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漆黑的人形存在,

  雖然是人形,但它的身上卻生長著六條肢體,四條手臂蜷縮在它軀干的兩旁,活像是一頭龐大的蟲子,

  它已幾乎成型,似乎馬上就要破卵而出,誕生在人世間了。

  阿茲瑞爾看著那胚卵中的人形生物,他有一種感覺,

  這生物比他所看到的還要龐大得多,

  在它看似狹小的軀殼中,似乎擠著一頭比整個星系乃至整個銀河都要龐大的陰影.

  “那個東西就是.”阿茲瑞爾感覺自己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就在他開口的同時,那卵泡中的生物忽然蠕動了幾下,

  它緩慢地抬起了頭,似乎是看向了阿茲瑞爾等人所在的方向,

  那只生物的一只眼皮緩慢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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