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頓和阿斯福德人們駕駛著車輛迅速離開,他們保證會在前方不遠處等待周云。
周云看著他們遠去后,扭頭看向了地面上的兩具尸骸,兩具阿斯塔特的尸骸。
如果不處理掉這兩具尸骸,阿斯塔特們可以輕而易舉地追蹤過來,并且順藤摸瓜找到周云等人的行蹤 周云走到兩具血騎士的尸骸旁,蹲下身來,用力解開了他們兩個的頭盔,
兩個圣吉列斯血脈的后裔得以將面孔暴露在巴爾的太陽之下,和他們的基因之父沐浴同一片陽光,
除了進食,血騎士們幾乎從來不會摘下頭盔,甚至是休息的時候都很少露出自己的面孔,
他們想必羞愧并恐懼于令他人看到這副面孔,即便是和他們遭到了相同命運的戰斗兄弟 頭盔之下的面孔,根本無法稱之為人類,
即便是再寬宏大量的人,也無法相信頂著這張面孔的人是人類的一員,
畢竟這面孔甚至比靈族一類的異形,還要更不像是人類。
那是一張扭曲的面孔,肌肉繃緊成條盤踞在灰暗的皮膚之下,若隱若現如一團團血色的陰影,
他們死前仍然瞪大著眼睛,那幾乎完全被黃色籠罩的眼睛分外駭人,其中滿是非人的貪婪與饑渴,
尖銳細長的牙齒生長而出,從他們的上唇中延伸而出,迫使下唇向后擠,最后抵在下巴上。
周云在阿斯福德見過不少變種人,血騎士的這副姿態比絕大多數變種人還要非人。
白光中的有翼身影看著這一幕,幾乎沉默不語。
這就是銘刻在圣吉列斯血脈中的詛咒,名為猩紅饑渴的變異,會激發出圣血天使對血與肉的渴望。
“晚飯時間到了,極限戰士、太空野狼和圣血天使們都開始了用餐。”
“極限戰士拍了拍手,戰團仆從端來了精致的貴族菜肴和紅酒。”
“太空野狼大吼一聲,戰團仆從端來了大盤烤肉和大桶美酒。”
“圣血天使優雅下令,戰團仆從給自己撒了點鹽,爬上了餐桌。”
周云忍不住小聲嘟囔道。
白光中的有翼身影明顯抖了一下。
但這個笑話中卻有不少事實,不光是血騎士,許多圣血天使的子團也飽受血渴困擾,甚至發展出了食人文化。
只是血騎士沉淪的更深,以至于讓一個曾經對帝皇忠誠的戰士被扭曲為徹頭徹尾的野獸。
變異到這副模樣的血騎士,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他們總是嘟囔什么只有阿斯塔特能判斷另一群阿斯塔特的忠誠,
但他們這副樣子,就算是帝皇本人來了,他們能得到的結果也只有死亡,這對他們也是一種仁慈。
“我一直覺得血騎士的路子走窄了,我有一個點子非常適合他們。”
周云瞥了眼白光中的有翼身影說道:
“既然已經變異到了這種程度,還被列為了變節星際戰士,倒不如直接換一套涂裝.”
“.然后偽裝成吞世者戰幫,反正吞世者早就碎成一地了,他們的基因種子也幾乎是雜亂的,沒人能分辨出來。”
“然后沒事就去砍砍其他混沌戰幫,或者砍砍蟲群和綠皮,嗦嗦豆芽和鈦君的血———血這種東西又不是非要喝人類的。”
“等到帝國有難的時候,他們就再裝成跟著一起入侵的恐虐戰幫,裝作砍上頭了,順手把身邊其他混沌友軍也給砍了,畢竟吞世者那群屠釘愛好者平常就會這么干,任誰也不會覺得奇怪。”
白光中的有翼身影先是一陣呆滯,然后他像是一頭應激的大鳥般開始嘰里咕嚕地不知道叫著什么,隔著亞空間和現實的壁壘,周云也聽不清楚,
不過,想來是在夸贊周云這充滿驚世智慧的點子。
周云咧嘴一笑,伸出手將兩具血騎士的尸骸連帶著動力甲和武器塞進了四次元口袋之中,
觸碰到動力甲和武器的時候,周云明顯感知到了其中傳來了微弱的情緒,
不如剛剛在戰斗時強烈,但的確存在 “機魂?”周云挑了挑眉毛,
他之前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讓四周的機械高效率運行,令其中的機魂感到興奮,
現在這種能力似乎又加強了不少,
如果按照白光中有翼身影的說法,這是周云的亞空間本質又進一步覺醒了。
周云挑了挑眉毛,若是戰斗時他都可以這樣牛對面的武器,倒是個很實用的技能。
想著,周云從四次元口袋之中拿出了超能力帽扣在了腦袋上,
強大的念力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
周云反復用念力掃了幾遍,將四周的痕跡完全抹除。
這樣就足夠了,血騎士一定會追查失蹤的兩個阿斯塔特,
但只要還沒找到尸體,他們絕不會明目張膽的查,也不會把這件事情捅到其他戰團或者但丁那里,
畢竟,萬一真的讓人查出點什么,那可就太糟糕了。
周云滿意地點點頭,身體微微一晃,眨眼間消失在了原地。
赤紅議會是圣血天使們負責發動與指揮戰爭的機構,總共有二十五個席位。
但如今,原本的赤紅議會已不足以承擔需求————越來越多的圣血天使子團正在趕來支援,
已經有一萬五千名戰士抵達了巴爾,此后還會有更多,也許能達到兩萬五千名這個驚人的數字,甚至可能更多。
比但丁所期盼的還要多,一萬年了,從未有如此多天使的子嗣聚集在一起,守衛同一顆星球。
這些戰士們都流淌著圣吉列斯的血液,其中大多數與母團已分離太久,約有數千名前來支援的戰士,從未抵達過巴爾,他們的戰團也很少與母團聯絡甚至有血騎士這樣的變節戰團,朱紅天使這樣曾與母團決裂的戰團。
但他們全都來了,當圣吉列斯的故鄉受到了威脅,當圣血天使們遭遇危難時,他們愿挺身而出。
但丁忍不住想到:
每個人都是圣吉列斯的血裔,他們如今比其他任何戰團間的聯系都更加緊密。
可但丁不敢放松警惕,他知曉這些子團的兄弟們在過去的一萬年間發展出了截然不同的戰團文化,
若是要將這些分散太久的血之兄弟們重新匯聚在一起,他們需要一個更龐大的指揮機構,
于是但丁下令擴建了原本赤紅議會的會議室,將這座古老的大廳完全推倒,和附近其他大廳相互連接、重建、雕刻。
最終,新的赤紅大議廳擴大到了原本的二十多倍,赤紅議會本身也擴容到了足足五百個席位,
每個座位都環繞在由大理石制作成的圓環桌子旁,
但丁的椅子原本比其他人稍大一些,可他堅持要求將所有椅子換得一樣大小,
被邀請參加者這場赤紅議會的每個人,在這個房間中都是平等的,
但丁深知,靠著強權與裝模作樣,是無法真正獲得自己這些血親認可的。
他站在赤紅議會新大廳的一面墻壁前,墻壁的兩邊雕刻著每個子團歷代所知戰團長的名字,這些萬年以來的英雄之名代表著圣血天使們的榮譽,
而在墻壁上,是一尊尊雕刻有圣吉列斯的宏偉雕像,每一尊雕像都象征著一段帝國的歷史,其上還鑲嵌了數不清的閃亮寶石和貴金屬。
即便是那些自認為比粗俗人類更優雅的種族,也不得不承認圣血天使們的創造之美麗,
但丁希望這面墻壁能激發起其圣血天使子嗣們共同的榮耀,這能令他們結合在一起,并期望能像萬年以前的大天使那般,用藝術、創造與美好壓制血渴與黑怒.
但丁的目光放在其中一座雕刻之上,
那雕像中的圣吉列斯正單膝下跪這是圣吉列斯第一次見到自己軍團時的景象,他向當時被帝國所排斥和恐懼的第九軍團宣誓,宣誓永遠忠誠于自己的軍團和子嗣 我也將如此,用對戰團和子團兄弟們的忠誠,來獲得他們的認可,
這個念頭忽然劃過,但丁不禁為之羞愧,他怎能自比原體。
忽然,房間內的光影開始了蠕動,數不清的影子似在房間內爬行,但丁霎時間似乎感覺墻壁上的每一個戰團長名字都在低語 “我來了。”墨菲斯頓的聲音響起,
他走過地板,腳步聲輕輕回響,
一切,沉于現實帷幕后的一切仿佛都盤旋在這位首席智庫的身邊 墨菲斯頓向但丁點點頭,腦袋微微傾斜,好似一尊由死者鑄造成的雕塑,
這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墨菲斯頓做出來時很駭人。
但丁看向墨菲斯頓:“你來了,死亡之主。”
死亡之主是墨菲斯頓在戰團內的稱呼,蘊含了戰團兄弟們對他的警惕、尊敬和恐懼,
但丁對墨菲斯頓同樣有這些情緒。
然而墨菲斯頓聽到死亡之主四個字時,表情卻猛地扭曲,仿佛為此感到尷尬。
但丁不明所以,只是向墨菲斯頓發問:“你為何事要見我?”
墨菲斯頓要求但丁與他單獨會談,絕不可有其他人在場,
這個要求令人困擾,但丁不得不從極其繁瑣的工作中抽出時間。
墨菲斯頓看著但丁疲憊的面孔,他知曉自己帶來的消息足夠震撼人心,因而決定要照顧戰團長的精神,用柔和的方式說出來。
“先從不這么重要的開始吧,卡班哈要來了。”
“嗯?”但丁的神情猛地繃緊,眼神困惑仿佛在問這不重要嗎?
“一只利卡特將會潛入巴爾。”
“卡迪亞可能要淪陷了,亞空間的裂隙將吞噬銀河。”
“一位原體將要歸來了。”
“亞空間諸多位置之一的候選人正在巴爾三星上。”
還沒等但丁反應過來,墨菲斯就像是倒豆子般說道:
“這都是察合臺可汗告訴我的。”
“啊???”但丁一千年來,從未這么懵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