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翎不干:“我也去。”
謝新蕊搖頭:“他們不知道我還有你這個幫手,呵,我爸教的,凡事都要留后手。你就是我的后手。待會兒萬一我沒能一擊即中,就會和他打起來,你瞅準時機再出來。他沒有防備,這樣我們的勝算就很大。速戰速決,一定要在尚仁反應過來之前制服他。”
“我明白了,你小心。”
謝新蕊毫不遲疑,雙手握槍,從巖石背后緩步輕盈地走了出去。
水聲很大,完全掩蓋了她的腳步聲。
她一步步逼近,終于看清了他們的身形。
前方,洛龍又笑了一聲,他已經脫下了女孩的長褲,背對著謝新蕊。
謝新蕊舉槍。
誰知洛龍抱起女孩,轉了個向,席地而坐,背靠巖石,強迫女孩雙腿分開騎在他身上,這下徹底把謝新蕊的射擊角度擋住了。
謝新蕊一愣。
雙方的距離只剩五、六米了。而她完全暴露在洛龍的視野范圍里,隨時會被發現。
謝新蕊一秒鐘都沒有猶豫,拔腿就往前沖。
洛龍就在這時,從女孩的臉頰旁邊抬起頭。清稀的月輝下,謝新蕊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眼睛,哪有半點張狂而欲火焚身的樣子?他的臉色極冷極狠,一把推開女孩,從地上跳起來,手里不知何時握了把一把雪亮的刀。
謝新蕊醍醐灌頂——她中計了,這是圈套。他們在做戲,引她出來。
謝新蕊抬槍就射。
可是有人比她更快。
一根粗硬的繩索,從背后牢牢套住她的脖子,拖著她就往后拽。那人力氣極大,勒得她瞬間失去平衡,那一槍也射偏在巖石上。
水聲掩蓋了她的腳步聲,也掩蓋了尚仁的。
他根本就不在旁邊山洞里,早已伺機埋伏在周圍。
尚仁下了死手,粗長有力的十指,緊緊勒住繩子。謝新蕊瞬間失去呼吸,雙手拼命去抓繩子,卻被他拖著一直往后。
洛龍狂笑一聲,撲上來,一刀刺向她的腹部。
千鈞一發之際,謝新蕊敏捷地一扭身,洛龍這一刀就刺歪了,但也在她的側腹部割出一道深深的傷口。與此同時,謝新蕊雙目怒睜,喉嚨里爆發出嘶啞的幾乎沒有聲音的吼叫,右腿平地猛地抬起,夾帶著凌厲的風聲,筆直的長腿已踢過她的頭頂,重重踢在尚仁的臉上。
尚仁吃痛,手里的勁道頓時一松。謝新蕊猛地大喘一口氣,單手抓住繩索。正面的洛龍已抓住她的右手,往死里掰,搶她手里的槍。
劇烈的疼痛從掌指關節傳來,謝新蕊左手抓著繩索用力往下一扯,頭飛快鉆出來,成功脫離死局。可她的右手已經完全失去勁力,眼看洛龍要拿到槍,她的五指突然一松,手槍掉到地上。
洛龍下意識就要去撿,謝新蕊拔出腰間鋒利無比的匕首,直刺過去。洛龍暴喝一聲,側身避過,謝新蕊立馬彎腰撿槍,但洛龍哪里肯讓,手里的刀再次砍過來。
兩人立刻纏斗在一起。
尚仁被謝新蕊那不可思議的一腳,正好踢在太陽穴,眼冒金星。他沒想到這女人這么厲害,定了定神,看清眼前局勢,舉起鐮刀就朝謝新蕊毫無防備的后背砍去。
“嗤——”
銳器入肉的聲響。
尚仁一呆,只感覺到一股劇痛,從背部被割裂的血肉中傳來。可他也是生猛不改當年,頭也不回,一鐮刀就往后揮去。他力氣極大,這一擊更是用了全身力氣。向思翎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被鐮刀砍翻在地,肩頭鮮血直流。
她趴在地上,手握染血的匕首,望著眼前的男人,眼神晦澀不明。 “草,原來臭婊子還有幫手,老子殺了你再奸!”尚仁舉起鐮刀,朝她沖來。
向思翎一個滾地,避開這一擊。
“嗚…嗚…嗚!”卻在這時,一側水潭中傳來含糊不清的哭叫聲。
向思翎飛快從地上爬起來,轉頭一看,竟是剛才被洛龍挾持的少女。
剛剛洛龍那一甩,根本沒考慮女孩死活,直接把她重重甩進水潭里。水流湍急,一下子就把少女沖到瀑布上方。無數股湍急的水流從少女身上漫過,她雙手正抓住瀑布邊的一根斷木,想要爬上來,可根本做不到。眼看人就要掉下瀑布懸崖。
向思翎轉身就想去拉少女,可尚仁就是趁她分神的機會,一鐮刀又砍過來。向思翎狼狽避過,一刀刺過去。尚仁猙獰一笑,他也已殺瘋了,竟然空手抓住她的匕首,滿掌的血,他卻呵呵笑了,甚至把鐮刀都丟了,粗硬如鐵的五指,牢牢掐住向思翎的脖子,把她按在了樹上。
向思翎拼命掙扎,可匕首也被尚仁奪去了。尚仁的力量完全壓制住她,雙手將她死死掐在樹上,任她怎么踢打都紋絲不動,等著她一點點咽氣。
李輕鷂就是在這時趕到瀑布邊的。
她一聽到動靜,就閃身到一棵大樹后,迅速掃視一圈現場形勢——
離她較遠的水潭邊,有兩個人正在激烈打斗,看身形是一男一女。看不清楚臉,但她想應該是洛龍和謝新蕊。
李輕鷂舉起槍,槍口隨著他們模糊的身影移動了幾次,又不得不放下。
太黑了,根本看不清,他們又一直在快速移動,連輪廓都不清楚的,幾乎和黑夜融于一體。
完全不具備射擊條件,遠距離很難射中。
而且,如果一擊不中,反而打草驚蛇,令他們作鳥獸散,分頭逃亡,更難抓捕。還不如讓他倆繼續自相殘殺,互相牽制,暫時無法脫身。再拖一會兒,搞不好援兵就到了。
謀定而后動,李輕鷂再看近處。昏暗的夜色里,向思翎被一個高大的男人,雙手掐住脖子按在樹上,雙眼翻白,已然是進氣多出氣少了。而那男人正是她的生父——尚仁。
離他們大概三、四米外的瀑布頂端,一個少女正被激流沖蕩著,只剩單手抓住伸到水里的樹干,身體漂來漂去,眼看就要被沖下100多米高的瀑布,墜入下方奔騰的江水中。
李輕鷂瞬間決斷。
她一槍打在尚仁后心。
尚仁身子一晃,松開向思翎,慢慢倒地,竟然還掙扎扭身,想要看清是誰開的槍。
果然,如同李輕鷂預料,洛龍和謝新蕊雖然聽到槍聲,可兩人大概都殺紅了眼,誰也不肯讓步,依然繼續兇猛打斗著。
李輕鷂的槍口再次瞄準向思翎,同時快步跑向水邊。卻見向思翎的臉色因為窒息而腫脹發青,失去尚仁的鉗制,她就像一只破碎的風箏,也無力倒地,倒在尚仁的身旁。
李輕鷂已跑到水邊,把槍插回腰間。就在這時,少女終于堅持不住,那只抓住樹干的手無力松開。電光火石間,李輕鷂就像一只真正的鷂子,往前一個飛撲,半個身體都砸進水里,死死抓住少女的一邊胳膊。
可是水流太急了,一瞬間李輕鷂也被卷了下去。但她反應極快,左手拼命往旁邊一抓,抓住了那截樹干。她倆就這樣一個綴著一個,掛在懸崖上方。而少女的兩條小腿,已經墜在了瀑布外。
“啊——”少女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卻被水浪給撲滅在嘴里。李輕鷂用盡全身力氣,單手抓住少女全身重量,發狠說:“堅持住!我答應過你媽媽,要把你們安全帶回去!”
可其實少女根本聽不見她的話。
少女的身體在一寸寸往下滑。
李輕鷂也是。
被水浸泡太久的木材,滑溜無比。她咬緊牙關,五根手指都快要扎進樹木里去。
搏擊教練那段話,是俺的一個基友大神對我說的,在此借用一下。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