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黑正趴在窗臺上看潘筠突破呢,看著她越走越遠,它不由的慶幸當初的選擇。
實驗室里那么多人,它選了最天才的一個帶走。
潘筠這次要是能突破第一侯,有生之年,她一定可以上第三侯,可能踏碎虛空,回到她原來的時空也不一定。
潘小黑正暢想呢,就聽到窗下的人叫它。
它懶洋洋的扭頭朝下看,就見妙真一個勁兒的沖它招手。
想了想,潘小黑還是順著墻快速下來,走到他們面前,仰起頭來靜靜地看著他們。
妙真蹲下去和它認真道:“小黑,你得把小師叔叫醒,不能讓她在學宮里突破,我們要憋著回三清山突破。”
潘小黑琉璃一樣的眼睛清澈的看著她,透露出一股誰都能看懂的愚蠢。
李文英還以為它聽不懂,就插話道:“你指望一只貓能聽懂你說話?便是它通靈,能聽懂一點,它怎么和入定的潘筠溝通?”
潘小黑眼珠子稍動,斜著看了他一眼,冷傲的轉身,用屁股對著他,搖了搖后三兩下沖上二樓,呲溜一聲從窗口跳進去。
李文英瞪大眼睛,扭頭問張留貞:“它鄙視我?”
張留貞但笑不語。
李文英就哼了一聲。
而跳進二樓的潘小黑無視凝聚而來的靈氣和潘筠身上散發的威壓,走到她身前仔細的端詳她,沉默片刻還是趴下去,閉上眼,境靈出竅,進入她的泥丸宮。
它回到本體,適應了一下才開始溝通潘筠。
妙真沒有說不能在此突破的原因,但潘小黑又不是無知的貓。
人類的勾心斗角,它存在了這么多年,還能不知道嗎?
妙真一提,它立刻就知道了,他們這是怕潘筠在這里突破會遇到危險。
她本來就鋒芒強盛,再在這個年紀突破第一侯,鋒芒畢露,必傷人傷己。
她的天賦擺在這里,壓一壓也沒什么不好。
靈境存在數千年,有的是耐心,短短幾個月而已,如果在三清山突破可以省去很多麻煩,自然是憋著回到三清山再突破更好。
于是潘小黑開始在她的泥丸宮里碎碎念,終于將入定中的潘筠念出神來。
她一邊運轉功法修煉,一邊冷酷的道:“說!”
潘小黑言簡意賅的道:“伱在學宮突破,能活著回到三清山嗎?”
潘筠蹙眉,“你是說,龍虎山上面有人看不得我和三清山好,會弄死我?”
潘小黑道:“你剛有突破的跡象,繁禧院就升起了陣法,連張留貞對學宮都不是很信任。”
潘筠立刻減緩吸收靈氣的速度,開始專心壓縮丹田里的元力,將元氣壓縮成霧,慢慢壓縮成水狀,讓丹田成了一片湖,而元力成了一湖的水。
等將所有元力都壓好,她這才緩慢的吸收靈氣,繼續壓。
固元丹在她體內正散發出一股能量,一邊勾出她體內的先天元氣,一邊隨著進入體內的靈氣游走,使其壯大,更加的精純。
她的根基就這樣一點一點的被翻動,又壓實。
潘筠不再只填充丹田,而是將靈氣轉為元力后又抽出元力鍛煉經脈,填補經脈。
被固元丹掀出來的先天元氣被潘筠引著活躍起來,和元力一起游走,慢慢從經脈之中滲入骨血之中…
潘小黑看得目瞪口呆,潘筠這一招,相當于回到嬰兒時期重煉先天元氣啊。
這完全可以補足她的先天不足,甚至能使她的天賦更上一層樓。
正這么想時,一直靜謐跳躍的心臟突然鼓動起來,潘筠眼前萬物變幻,她的意識透過墻壁,樹木,好似凌空站立,將整個繁禧院看在眼里。
蓋在繁禧院上空的陣法,陣點,陣心,她一眼便可看透,穿過陣法,她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潘小黑和潘筠意識相通,潘筠沒給它設限,它就跟著她在空中翻滾,視線忽上忽下,忽遠忽近,隱藏在各個院子里的陣法就好像她的玩具一樣,隨著她的意識一點一點剝開,露出最本真的模樣…
潘小黑第一次以潘筠的視角體會她的天賦,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不知過了多久,潘小黑才在她的泥丸宮中醒過神來,它喃喃道:“你的五竅心成長了。”
潘筠渾身散發著快樂的氣息,嘴角壓抑不住的上翹,“我感受到了,可惜,還是不夠,要是能多長出一竅來…”
潘筠現在覺得這固元丹可真是好東西啊。
努力的方向又多了一個,不僅要還張留貞人情,給妙真妙和她們存固元丹,她也要存!
潘筠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閃發亮。
而一直緊張站在院子里的四人看到一直卷而不散的靈氣開始緩慢的散開,他們就知道潘筠出定了。
四人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那只貓還真把人給叫醒了。
張留貞率先上樓。
推開門,潘筠正樂滋滋的抱著黑貓努力的薅,完全沒有他們想象的喪氣和失望。
張留貞腳步微頓,而后笑起來,上前道:“恭喜潘師妹,修為又精進了。”
潘筠放下貓,起身抱拳道:“多謝張師兄提醒和幫忙,要不是你升起陣法,現在墻壁上又要站滿人了。”
李文英道:“師妹應該慶幸的是你是在繁禧院入定,不然,就算是有陣法,也會有人找過來的。”
潘筠挑眉,再次感謝張留貞。
陣法的存在掩飾了很多東西,外面的人看不到這里靈氣的異常,但他們周身靈氣的流動肯定可以感受得到。
修為高的那些人,自有辦法查探靈氣流動的方向,有心之人大可以順著靈氣流動的方向一點一點找過來。
所以這個陣法看似掩飾了很多,但又沒完全掩飾住。
這也是修道之人突破更喜歡找深山老林的原因之一。
山里空曠,地方大,靈氣濃郁,突破時需要的大量靈氣,流動時不會驚動到人。
張留貞笑道:“三位師妹今日在此用晚飯吧,晚一些再離開。”
越晚走,外面的人越不能確定是誰在引動靈氣。
潘筠一臉感激的應下。
李文英道:“不如烤肉吧。”
潘筠三人立即扭頭看向他。
李文英道:“秋高氣爽,多好的烤肉時節,難道你們不想吃嗎?”
三人立即點頭,然后齊刷刷看向張留貞。
張留貞就笑道:“那就烤肉吧,我讓思道去準備。”
李文英立即挽起袖子去幫忙。
兩人都沒有問潘筠修煉的事。
潘筠覺得很舒服,于她來說,修煉還是很私密的事,她可以和三清山的師兄師侄們說,卻不想和外人討論。
李文英避過修煉的事,直接問潘筠,“就要放假了,你們是當天離開,還是另選時間?”
“當天吧。”
李文英:“我送你們一程。”
聞言,潘筠扭頭看他,“送我們?”
“兩天的時間而已,我送你們到三清山。”
潘筠:“不用,我們不回三清山,我們要去游學。”
李文英蹙眉,“你不回去突破?”
潘筠:“你怕我們在路上被殺?可除了你們,沒人知道我即將突破,大家都趕著過年前游學,就我回家,他們能猜不出來我有事嗎?”
“修為高的人,御劍飛行速度比馬快多了,要是真如你們所想,有高人看不得我如此天才要殺我,我能跑得過,你能攔得住?”
李文英皺眉,“你叫你大師兄來接你吧。”
潘筠揮手道:“我剛剛在二樓算過了,只要向南而行,可保平安無憂,我們要去福州游學。”
妙和就看向妙真,“你也算一算。”
很顯然,她信不過小師叔的卦。
潘筠:…
她捂住胸口傷心的看著妙和,“你竟然不信我!”
妙真從袖子里拿出三枚銅錢,微微閉眼禱告后投擲,往復六次之后,她將六爻擺出,嘴角微翹,“小師叔算的不錯,我們的確應該向南,而不是向北。”
三清山在龍虎山的東北方向,而福州在龍虎山的東南方,出了龍虎山得取道向南。
潘筠抬起下巴驕傲的掃向眾人,怎么樣,她沒算錯吧?
如果是別的理由,李文英肯定不答應,但是算卦嘛…
他立刻就相信了,點頭道:“行吧,那你們向南吧,不過,為何一定是去福州游學?”
潘筠:“我三師兄和四師姐在那兒。”
玄妙和陶季承擔養家重擔之后就一直在外游歷賺錢,現在已經從常州府賺到了福州,不過上次他們來信說,常州那邊的病人還未收尾,他們還得回去一趟。
福州距離龍虎山不是很遠,潘筠決定去福州和他們匯合,再要他們帶著去常州府游歷一番,順便看看她二叔一家。
李文英一聽說張離在福州,更不擔心了,“她呀,那你們去吧。”
潘筠一臉好奇的看他。
李文英就沖她笑道:“雖然你四師姐的修為遠比不上你大師兄,但于龍虎山來說,她的殺傷力可遠超你大師兄。”
見她們滿臉疑惑,張留貞就簡單解釋了一句,“張氏家訓,家族弟子不可互相殘殺。”
潘筠:“你們都斗成這樣了,還不是互相殘殺嗎?”
張留貞淺笑道:“都沒有鬧到明面上來,離姑姑是百年來第一個在沒有裁決前便重傷張氏子弟的人,但她占理,且有實證,所以他們理虧,不敢對離姑姑做什么。”
“不管修為多高,若是在離姑姑面前對你出手,她必會拼命,他們不敢讓離姑姑察覺此事,更不敢殺了離姑姑。”
所以,玄妙身上相當于有一塊免死金牌。
張家的人能殺玄妙卻不敢殺,而張家之外的人,卻沒人有能力殺得了玄妙。
所以,六年了,她還是龍虎山一霸,每次回來,都讓人心驚膽戰的。
潘筠聽得心潮澎湃,“我好想念四師姐啊。”
妙真妙和點頭,“我們也好想念四師叔啊。”
張留貞和李文英:…
今晚的兵乒球可真是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