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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審理

大熊貓文學    劍走偏鋒的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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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英也跟著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潘筠后轉身離開。

  換好房間,潘筠就拉著妙和和她一起住,等人都離開,妙和就連忙問,“小師叔,妙真和小黑呢?”

  潘筠:“小黑跟我說你們要分開行事,你還要下山,我就知道要出事,所以讓小黑去找妙真了。”

  潘小黑不能離她太遠,不然她就直接讓潘小黑去找妙和了。

  所以她只能讓潘小黑去找妙真,讓妙真去把妙和找回來,別她還沒脫身,妙和又搭進去了。

  妙和站起來,“那我去找妙真。”

  “不用,我讓小黑把她帶回來,他們現在還在一起。”

  一個念頭的事,她和潘小黑之間有靈境聯系著呢。

  正往大上清宮跑的潘小黑身子微頓,然后更加快速的追上前面跑的妙真,給了她一爪子后喵喵喵的叫。

  妙真就急剎腳,問道:“怎么了?前面有敵人?”

  “喵——”潘小黑晃了晃腦袋,用貓指指了指太素院的方向,喵喵的叫了兩聲,也不管她能不能聽懂,跳下她的懷抱就往太素院跑。

  妙真看了眼山門的方向,還是一跺腳回身去追潘小黑。

  難道小師叔在太素院出事了?

  可大師兄不是說小師叔不會出事,讓她不要擔心嗎?

  妙真一口氣跑進太素院。

  醫館一樓值守的葛靜儀今晚對這動靜已經見怪不怪了,聽見聲音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見是個小少女,就問道:“你是潘筠的另一個師侄?”

  “是,師姐,我小師叔呢?”

  “二樓樓梯口左轉第一間房。”

  妙真道謝,立即跑上樓。

  師侄三個一見面,眼眶一下都紅了,抱在一起就傷心的哭起來。

  潘筠本來一點也不想哭的,她覺得自己可堅強了,有什么可哭的?她又沒吃虧。

  可妙真妙和一哭,她眼眶也不由自主的泛紅,心里又酸又澀,就跟她們嗚嗚嗚的哭在了一起。

  樓下的葛靜儀抬頭看了一眼二樓,輕輕一嘆,一旁的張玉宇不由道:“還是孩子呢,肯定還是怕的。”

  葛靜儀道:“少說廢話,今晚你值夜,還是我值夜?”

  張玉宇,“我來吧,你去休息。”

  葛靜儀放下手上的事就走。

  住在不遠處的婁桐也聽到了三個孩子的哭聲,沉默片刻還是起身悄無聲息的又回到病房,檢查了一下崔懷公三人的傷勢,給他們換了一套針法。

  三個人里只有農知一是清醒的。

  雖然丹田已經不疼了,但他依舊睡不著,睜著一雙眼睛生無可戀的看著屋頂。

  婁桐來給他換針法,他眼中就不由升起一股希望,眼含期待的看她。

  婁桐雖然厭惡他欺負人,又不講義氣,但對上他這樣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唏噓,道:“我只能阻止它繼續開裂潰敗,但想治好,我做不到。”

  “婁師叔,那這世上誰能救我?”

  婁桐道:“我不知道,我若是你,我可能就放棄了。”

  “不,我不要放棄,我不要放棄,我學道十二年,就要畢業授箓了,怎么可能放棄?”

  婁桐:“心不修,只修功法有什么用?”

  她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從小學道,你師父,原來的道觀,還有現在的學宮,誰教過你欺凌弱小?我們學道之人要做的是除魔衛道,鋤強扶弱,揚道家聲威。”

  “你現在有什么聲威?你做的每一件錯事都是在往我道家臉上呼巴掌,如此惡毒,如此恃強凌弱,學道的意義到底在哪兒?”

  婁桐將針拔掉,收了針袋起身道:“不修道心,你天賦再好,修為再高也無用,所以我勸你放棄,莫要陷于執念之中。”

  農知一握緊了拳頭,眼中滿含淚水。

  婁桐走到門口一頓,還是偏頭道:“你應該慶幸你還活著,且是清醒的活著,像戴庸,他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農知一驚訝,“他的命不是救回來了嗎?”

  “命是救回來了,但他泥丸宮遭受重擊,很可能就此成為活死人,神魂若失,人活著的意義在哪兒?”

  農知一說不出話來了。

  婁桐離開。

  這一刻,不知農知一心中是否后悔,反正潘筠是不悔的,她哭過以后就立刻把臉上的眼淚都擦去,和妙真妙和道:“崔懷公是我們的朋友,除了玄璃外,他是唯一敢和我們交朋友的人,所以我們不能看著他被欺負而不管。”

  “更何況,他受欺負還是因為我們,當然,這不是我們的錯,都是張惟良和農知一他們幾個人的錯,遇到這樣的錯誤,我們就應該狠狠的反擊回去。”

  妙和:“戴庸要是死了,他們會不會讓小師叔償命?”

  潘筠道:“你等我研究一下《大明律》,我隱約記得之前看《大明律》的時候有類似的判案,好像是誰看到家中兄弟被人圍毆,若保護之下過失殺人,好像是罰錢,打板子,再賠錢給死者家屬,不必償命的。”

  妙真:“小師叔,崔懷公不是你兄弟。”

  潘筠:“怎么不算?我們既是鄰里,又是同門,這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妙真:“可這是道門的事,也會由衙門來處理嗎?”

  “他們要是想處死我,或者有其他過重的懲罰,我當然要申請衙門介入了,門規再大也大不過朝廷律法。”潘筠自然是哪一方更利于自己,就走哪一方了。

  妙真總覺得她不太靠譜,這樣的大事還是應該交給大人來做,畢竟,“小師叔,《大明律》你看完了嗎?”

  “哪能這么快?我就看了一半…呃,三分之一這樣吧,不過你放心,《大誥》我看完了,而且《大明律》里的刑律我也都看完了,就是記憶有點模糊,你等我翻一翻。”

  妙真就嘆氣:“也不知道大師伯他們收到我們的信息沒有?”

  潘筠就掐指算了算時間后道:“應該收到了吧?就看我師父祂老人家是不是在打盹了。”

  三清山上,王費隱打坐修煉完畢,就搓起腳心,打算把腳心搓熱了就躺下睡覺。

  他突然心中一動,下一刻,人就赤腳出現在大殿里。

  大殿三清腳下的香爐邊,一道符紙憑空出現,若隱若現,但也足夠王費隱看到上面的四個大字。

  他才看一眼,符紙便在燭光的照射下湮滅成灰,不見蹤跡。

  王費隱眉頭緊皺,摸了摸小心臟,嘀咕起來,“大禍?我怎么一點感應也沒有?按說小師妹要是出事,我應該有感覺啊…”

  話是這么說,王費隱想了想,還是光著腳蹬蹬跑回后院,先把已經躺下的陶季哐哐砸門叫醒,然后沖著隔壁院子大喊一聲,“師妹別睡了,快起床,我們三清山出大事了。”

  靜謐的三清山瞬間雞叫鳥鳴,熱鬧起來。

  陶季和玄妙點燈出來,陶巖柏也揉著眼睛出來,只有王璁,一直熬夜的未來考生,穿戴整齊,非常精神的出來。

  自從潘筠三人離山之后,三清山第一次這么熱鬧。

  王費隱一臉嚴肅道:“小師妹在學宮闖大禍了。”

  所有人都沒多余的表情,靜靜地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王璁不忍父親冷場,就捧場問道:“小師叔闖什么禍了?”

  “不知道,但一定很大,不然不會借用傳訊符紙往家里傳信。”

  王璁聞言也皺起眉頭來,“要不我再去龍虎山一趟吧。”

  陶季:“不行,再有一個月你就要考試了,此時你當以考試為主,還是我去吧。”

  玄妙:“我和你一起。”

  陶季欲言又止,片刻后小聲道:“我自己去就行了,師妹你還是在家修煉吧。”

  玄妙搖頭,“我托了留貞照顧她們,如果小師妹出事要求助到家里,代表留貞也出事了,我回去看看。”

  陶季立刻不阻止了。

  王費隱卻依舊皺著眉頭,一臉糾結,“你們去了,那我要不要去呢?”

  玄妙:“大師兄你去做什么?”

  陶季想了想后問,“大師兄你是不是無聊,想出門逛逛了?”

  王費隱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道:“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怕她闖的禍太大,你們兩個搞不定啊。”

  陶季:“我一個人可能搞不定,但還有四師妹呢,那是龍虎山學宮,很多人都怕師妹的,所以大師兄你就放心吧。”

  玄妙瞥了他一眼,和王費隱道:“師兄想去,不如我為你卜算一卦,問問吉兇?”

  王費隱立即道:“好啊,好啊,現在就起卦吧。”

  王璁就確定了,他爹就是無聊了想出門,難得有這樣光明正大的理由。

  玄妙立刻去大殿里起卦,許久后她算出卦象道:“中吉卦,說的是…”

  “可以了,這就可以了,”王費隱打斷她的話,笑瞇瞇的道:“只要不是下下卦,我就出門。”

  他的要求就是這么簡單。

  玄妙就把話咽了回去,罷了,不知道也挺好的,大師兄此刻高興就行。

  她道:“我們得多帶點錢。”

  王費隱:“帶那么多錢做什么?有我跟著你們,萬一丟了怎么辦?還是應該少帶一點。”

  玄妙:“多帶一點吧,把錢袋子交給三師兄拿著,丟不了。”

  王費隱就眉頭緊皺,“難道這次出門我會破財?”

  玄妙:“破財就是消災,能消掉災難也沒什么不好的。”

  三人決定第二天一早就下山,把陶巖柏留下照顧王璁。

  “你們師兄弟自己在山上,每天要記得給祖師爺們添香油,每天都要下山在山神廟里值守半日,知道嗎?”

  陶巖柏和王璁應下,目送他們離開。

  等大人們的背影消失,師兄弟兩個對視一眼,立即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互相抱了一下。

  陶巖柏問王璁,“大師兄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王璁:“我什么都不想吃,我想辟谷。”

  陶巖柏道:“我也想辟谷。”

  于是倆人就決定辟谷。

  大人們離開的第二天,倆人一起下山,也沒做飯,直接在王小井家的攤子上吃了一碗面,晚上辟谷…

  第三天,在王小井家的攤子上吃了一碗飯和炒菜,晚上辟谷…

  而此刻,王費隱他們已經趕到了學宮,張子望親自到山門前接三人。

  王費隱都驚呆了,問張子望,“張子望,你們學宮怎么欺負我家三個孩子了,你竟然抱歉到來山門接我了。”

  張子望臉上的笑容就消失,面無表情道:“王師兄說笑了,學宮里誰能欺負潘筠?我是因為久不見費隱兄,所以知道你…”

  “行了,行了,我們之間說什么客套話?你們沒犯大錯欺負我家小孩,那就是有求于我了,難道是張真人身體不好了?還是張留貞的病情惡化了?”

  張子望沉默。

  王費隱:“哦,還真是有求于我啊,是張留貞的病情惡化了?走走走,你先帶我去看我家的三個孩子,我再跟你去看一看張留貞。”

  張子望便轉身給他們領路,直接往刑法堂去,“他們剛去了刑法堂。”

  王費隱三人一聽就知道潘筠一定是闖禍了,等靠近刑法堂,看到刑法堂小廣場上擠擠挨挨伸長脖子看熱鬧的人,三人便知她闖的禍還不小,不然不可能在小廣場上受審。

  一定是大禍,且影響惡劣。

  王費隱看向玄妙。

  玄妙也看了王費隱一眼,而后抿了抿嘴,快步走去。

  學生們給張子望讓出一條路來,還沒走到前面,他們就聽到了哀泣的哭聲。

  戴庸的家人來了,他們家倒是離這里不遠,在六十多里外的一個小村子里,也不知道是誰通知的,來得這樣快。

  聽說,戴庸和家里一年就聯系四五次,每一次聯系,都要把自己攢的錢交給家里,所以他很不喜歡聯系家人。

  崔懷公也醒了,不過他傷得很重,此時正和農知一一起躺在一個木板上,妙和見他想看熱鬧,就貼心的給他把枕頭墊高,讓他可以和大家一起看。

  刑法堂安靜,全場只有戴家父母和兄嫂的大哭聲,林靖樂臉色越來越難看,正要喝止他們就看到跟在張子望身后上來的王費隱和玄妙。

  林靖樂沉默了一瞬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肅靜,今日刑法堂審理學宮五三圍毆一案。”

  “崔懷公,你是最先的受害者,你來說。”

  戴母大哭道:“憑什么讓他先說?明明是我家二狗子受傷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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