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備戰!”
哐!哐!哐!
哐!哐!哐!
忻口防線上,銅鑼聲不斷響起,一處的敲擊聲帶起了整片區域,整片區域的敲擊聲,帶動了整條防線,那時,整個戰場上全是銅鑼聲響,而許朝陽則站在山坡上端著望遠鏡正看向遠方。
“來人!”
“給這個狗屁棚子拆了!”
“將指揮部給老子搬去山尖兒后不易察覺的位置,警衛排,干活!”
說完話,許朝陽轉過身奔著山上就走,孤身一人上了山頂,這才再次端起了望遠鏡。
他是看過《亮劍》的,這你要在高點搭建一個棚子或者帳篷,甭管是不是指揮所都得招來兩發炮彈,他不觸那個眉頭,萬一小鬼子也有樂意喝地瓜燒的呢?
“朝陽!”
楊靜宇挽著褲腿、袖子擼到了胳膊肘、臉上還有抹動時留下的土漬沖上山坡,許朝陽回頭一看差點沒樂出來:“老楊啊,這是讓你下去督促,你怎么還去干活了?”
楊靜宇拍打了兩下巴掌,隨口說道:“你這個大旅長命令下的這么急,我不琢磨著多個人就能多干點活么。”
“小鬼子來了?”
楊靜宇一點都不客氣,直接搶過了許朝陽手里的望遠鏡,看向了遠端空無一人卻滿是暴土塵煙的公路。
“瞅著意思,馬上就到了!”
許朝陽笑了一聲:“是已經到了!”
“剛才偵察兵都回來了。”
楊靜宇就跟心有靈犀似的,順著許朝陽話茬往下說道:“打代縣行軍趕過來,又背著全身裝備,體力消耗小不了吧?干他一下子?”
這句話咋這么對許朝陽心思呢?
“我喜歡天策上將的原因,就是因為不管與誰對戰,都能首戰將其殺個對穿,直接嚇破敵人的膽!”
“那種舍我其誰的氣勢…令人羨慕啊!”
楊靜宇這時候才撂下望遠鏡撇了撇嘴,這要換成其他老娘們,怎么著還不得給上兩句兒類似‘你不是總說自己沒文化么?’一類的,不是,應該說這要是換成別的政委,對。
其實這些搞政工的,無論是政治部主任也好、政委也好、指導員、教導員都好,在軍事主官嘴里都用一個稱呼代替,那就叫‘政委’,政委在這個時期的我黨我軍軍事主官口中可不光是一個官職,更泛指一類人。
像129師人人懼怕的老政委,那就是個嚴母。
“讓阿爾泰活動活動吧?騎兵過去兜臉來一梭子,隨后調轉馬頭再跑回來,速去速回,應該沒什么損失。”
“不行。”
許朝陽立即阻止道:“咱現在所有的騎兵都是阿爾泰率領的鄂倫春族訓練出來的,而咱們手里的鄂倫春族已經沒剩下多少了,更何況,騎兵營的馬都讓我警衛營騎走了,警衛營現在還在太原呢。”
“我把這茬給忘了。”
楊靜宇若有所思的問道:“那派誰去?”
“常戰不在、屈勇也在太原,劉根兒就沒干過這種突襲的事,二團長余明浩又不是個適合的人選…”
許朝陽突然抬起頭問了一句:“對面是誰啊?”
“察哈爾兵團第二混成旅。”
“廢話,我還不知道他是第二混成旅。”
“哦…”楊靜宇明白過來了,馬上回頭喊了一句:“警衛員,去,給我昨天收到的那封信拿過來。”
警衛員向坡下跑了下去,沒多大會兒工夫,拎著一個信封沖了上來:“主任。”
“朝陽,昨天你在太原,咱們在隱蔽戰線上的同志已經將對方的資料送過來了。”
“這察哈爾第二混成旅,原本是關東軍第一師團一部分在鬼子準備在華北擴大戰事之后,才改組而成的,該旅團為兩個聯隊和一個大隊編制,但野炮兵也只有一個大隊,騎兵、工兵各一個中隊。”
“第二混成旅旅團長是…本正多才…”他指著信紙上的文字沖向許朝陽說道。
許朝陽立即扭過了頭,問了一句:“誰?”
“本正多才啊!”
那許朝陽算是知道這個第二混成旅是哪的部隊了,因為他是阿部秀規的前任的前任的前任,眼下的阿部秀規還在東北關東軍麾下,對,就是讓楊成伍干死那個阿部秀規。
干掉阿部秀規的炮手,就是楊成伍麾下的神炮手李二喜,炸死阿部秀規的炮,是他媽迫擊炮!
這也是我軍抗日軍史上的傳奇,大頭兵四發炮彈干死了鬼子的將官!
這個本正多才,是眼下的第二混成旅的旅團長,正兒八經的少將,而他的下兩任,如今還都在SH戰場。
“朝陽,我覺著還是我去合適。”楊靜宇聽完許朝陽的描述,立即轉過了身,很真誠的看了過去。 許朝陽則開玩笑的說道:“老楊,你不沒官癮么?這怎么見著大個的也開始激動了?”
“就不是那么八宗事!”
楊靜宇解釋道:“能讓你惦記上的鬼子,那就沒有好對付的!”
“萬一出點什么事怎么辦?”
“我光榮了倒沒什么,你要是出點問題,這兩千多弟兄靠誰去?”
“哎!”
許朝陽立即沖著楊靜宇立起了眼珠子,歪著嘴罵道:“忘了規矩了?”
“這種話,能在這時候說么?”
楊靜宇一把這話說出來,許朝陽心里就開始犯膈應,他忌諱這玩意兒。
“朝陽,這有什么的,咱們這些人在戰場上什么沒見過?更何況我黨都是無神論者!”
“我還跟你說,日后去了延安的抗大,你真得改改,那邊不興這個…”
許朝陽當場就不樂意了!
“我改什么?”
“你讓我改什么!”
“規矩就是規矩!”
“老子就是想讓你們這群九死一生才從東北殺出來的犢子,都能好好在咱身邊活著,一個個都他媽吃的肚滿腸肥的一身橫肉,咋啦!”
“不他媽打了!”
許朝陽一耍脾氣,扭身下山去巡營了,多一句話都沒說。可楊靜宇哪知道許朝陽對自己是個什么感情,那叫兩世之情加身,否則能一菜刀掄出去,就徹底勸住了許朝陽么?
楊靜宇望向許朝陽離去的背影時,余光中正好看見往山頂背陰處搬東西的警衛排,沈拐子端著一箱子地圖站那兒是不知道該近還是該退。
“瞅什么?”
“兩口子打架沒見著過啊?”
“你們旅長壓力大,拿我解乏,看不明白啊?搬你們的得了!”
楊靜宇也下山了,警衛排一個小伙湊到沈拐子身邊不解的問了一句:“排長,這旅長和主任是怎么了?”
沈拐子難得聰明了一回,回身看著忻口后方的忻州,念叨了一句:“讓這世道給壓的。”
他說的對,不過不是讓這世道給壓的,而是讓身后十萬之眾給壓的!
那叫十萬條人命啊!
上輩子的許朝陽別說掌控十萬條人命了,十萬塊錢他也沒這么花過啊,能不小心翼翼的么?
可許朝陽又是十分幸運的,不光碰上了一個十分理解自己的楊靜宇,人家還不跟你一般見識。
“來,給厄利孔仰脖立在山坡上,這樣仰攝角度更大…厄利孔的子彈還有多少?”
楊靜宇像是一個眼看著丈夫發火之后的小嬌妻一樣,就這么鳥悄的在許朝陽身后跟著,讓他樂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多說話。
而許朝陽,卻在說完這幾句話以后,在余光中看了一眼身后的太原,心道:“你們這幾位大人物可千萬別在后面整啥幺蛾子,要不然,這十萬人…”
“報告!”
王金山蹲在山上叼著煙卷,瞧著這批鬼子在山拐角處安營扎寨時,手底下的偵察連回來了:“團長,都整明白了,鬼子的輜重車押運的都是糧草和炮彈,其中一部分炮彈已經跟著炮兵大隊運往了炮兵陣地,剩余的,全都留在了軍營里!”
王金山瞧著天色,急不可耐的嘀咕道:“這天兒怎么還不黑啊!”
感激不盡,千恩萬謝。
愛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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