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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我殺了你

  “手端平!”

  “腰拔直!”

  “心里放松、習慣自己的呼吸節奏!”

  山寨里,新建起來的木屋矗立在原本炸毀房屋的位置,散發著木頭破開之后的木香,房屋前,連男帶女十個人分別端著槍械,正練習著站姿下的貼腮瞄準。

  以往許朝陽在部隊的時候,端槍練習穩定性都是往槍上掛水壺,這回他沒地方找水壺去了,只能找大小不一的石頭用麻繩捆好之后吊在槍上。

  這就導致一整排本該整齊的槍械大部分都在上下不停晃動,每一個端著槍的人,都一腦門子汗的重重喘息著。

  只有許朝陽,只有他一個人掛了一塊最大個兒的石頭絲毫不動。

  他額頭上也有汗,手臂肌肉上也發酸,可他必須比其他人能挺,因為他是老大。

  “堅持住!”

  許朝陽連安慰自己帶勸其他人的喊了一嗓子后,身邊的屈勇回應了一句:“挺…不住了…”

  屈勇面部扭曲得滿臉褶皺的皮膚上有新被人撓出來的傷口,汗珠子落下時,汗水流過傷口疼得他直擠眼睛,他都成了這樣,那些女人更可想而知。

  她們的發絲貼在面頰上被汗水浸透,身上本屬于土匪的棉衣里直往外冒熱氣,可即便硬挺到手抖哆嗦了,依然沒有一個人放棄!

  這都源于最近發生的一切…

  昨夜,蓋了一下午木屋的男人們,累得呼嚕聲陣陣,問題是這群女人卻睡得不踏實了。

  “二姐,你說大當家的今兒晚上…”她說的話很明顯,無論男女都能聽懂,這才沒有說完。

  “花兒,咱沒得選。”

  這是一種無奈,是一種被迫接受,她們的意思是,要是許朝陽真獸性大發了,那也就只能認了。

  反正已經這樣了…

  反正都已經讓土匪不當人了,起碼這個大當家還拿她們當人…

  反正也不是姑娘了…

  反正天已經黑了。

  這些女人不知道在心里說了多少個反正,最終的意思,都是‘認命了’。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就是這點事么?

  今天訓練時,大當家說得還不夠清楚么?

  啪嗒。

  門外不知道傳來了什么聲響,屋子里的女人集體抬起了頭,她們開始恐懼、開始害怕,腦子里浮現出的都是曾經被土匪一巴掌掄倒后,完全不拿她們當人的畫面。

  可直到天明,山寨里依然什么都沒有發生。

  那種感覺,讓這群女人都覺著詫異。

  清晨,被稱為二姐的女人一宿沒睡,怯生生走出木屋那一刻,天剛蒙蒙亮,而許朝陽他們新蓋起來的木屋里,依然呼嚕聲不斷…

  “二姐,你說大當家的…不能是不好使吧?”

  花兒從木屋里走出來時,完全無法相信昨天晚上的夜可以如此平靜,納悶的說了一句,這才聽見了營房里傳來的抱怨聲。

  “耗子,你說大哥怎么想的?那么多女的呢,一人分一個都完全夠分…”

  “閉上你臭嘴,要是因為你再挨罰,我他媽跟你玩命,我到現在手還酸呢!”

  兩句話說完,一個無比有氣度的聲音傳了過來:“都這么有精神是吧?都不想睡覺了是吧?”

  “全體起床,繞山跑,最后一個出屋的,今天訓練量加倍。”

  “我艸!”

  緊接著,這群女人眼看著一群剛提上褲子的男人,光著膀子、拎起衣服就從屋里狂奔了出來,這群活獸撒開丫子沖出山寨,連槍都來不及拿便跑了出去。

  許朝陽是最后一個出屋的,慢慢悠悠的穿好衣服走出房門,正好看見幾個女人站在木屋前,這活獸不分男女‘嗷’就一嗓子:“繞山跑!跑步,不會啊!”

  這許朝陽,似乎和她們想的完全不一樣,他不惦記扒他們衣服,無論是強迫的還是好言好語;他兇自己這群女人就和兇那群男人一樣,沒有道理可講,甚至平時連多一句話都不愿意說。

  可就是能讓人覺察出,那種連休息時間都離自己這群女人很遠、視線都不掃過來一眼的尊重。

  沒有同情、沒有憐憫、一視同仁的尊重。

  就比如說那個叫屈勇跑步時再次嘴賤,壞笑著沖著她們說了一句:“哎,屁股最大那個,人家都說屁股大生兒子,是不是真的?”

  他說的是花兒,一個骨架很大卻被硬生生餓瘦的女人。

  這時候許朝陽故意減速,落到了花兒旁邊,都不看她的說了一嘴:“罵他。”

  花兒都懵了,這個大當家的,竟然讓自己這個女人去罵他兄弟…

  就在這個瞬間,許朝陽邁步沖了出去:“罵人都不敢的廢物!”

  “你這樣的,挨熊了也是活該。”

  二姐當時就不樂意了,連許朝陽帶屈勇一塊罵道:“當家的,沒你這么說話的,我們是女人…”

  許朝陽回過頭看向她:“戰場上只有活人和死人!”他很認真,表情變得極其惡劣。

  二姐反駁道:“我們又不上戰場。”

  “放屁!”

  許朝陽扭頭就罵:“只要你們想留在山寨里,就得拿起槍,如果你想讓屈勇這個犢子閉死了那張臭嘴,就得有敢用槍崩他的膽子!”

  “既不上戰場、還想讓我們這群靠玩命活著的男人尊重你們,憑什么?你要是光會洗衣服做飯,老子憑什么敢把后背交給你們?”

  突然間,整個隊伍在許朝陽的咒罵中都停下了腳步,二姐像是要和許朝陽頂牛似的脫離了隊伍,這時候徐明浩還在勸許朝陽:“連長,算了…和一群娘們置什么氣?”

  二姐此刻出現在了許朝陽面前,瞪著眼珠子:“這是你說的!”

  許朝陽回應道:“對,就是我說的。”

  余明浩:“得,拿我說的話又當放屁了。”

  下一秒,二姐轉身一把就抓向了屈勇的雞窩頭,整張臉扭曲喊了一句:“我X你媽!”

  這娘們太虎,趁著屈勇不注意,將他上半身拉低以后,抱著屈勇腦袋使勁往下壓,頭發都生生給拽下來一把。倆人隨即一起摔倒,她眼看著屈勇要掙脫,這才沖著其他女人喊了一嗓子:“揍他!”

  那群女人依然沒一個人敢動,許朝陽冰冷的目光掃視向所有人,大喊:“揍他!”

  接下來,那幫女人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徹底瘋了,集體沖了過去,對著屈勇連抓帶撓,還有一個女人像打情罵俏似的,掄起左手拳頭輕飄飄的往屈勇身上砸…

  屈勇就跟讓人打舒服了一樣,用雙手護住了腦袋一根勁兒喊:“別鬧,哎,別鬧!”

  問題是,這群女人沒人和他鬧,直到一個女人回頭看見了屈勇在滾動中,掉落在地上那把從不離身的腿叉子,回手便握住刀柄,雙手持刀將其高高舉起,屈勇才真的知道怕。

  “哎!”

  “哎!”

  屈勇接連的呼喊二姐已經聽不見了,她腦子全是被人欺負時的畫面。

  她記著土匪是怎么糟蹋自己的,還記得土匪在糟蹋自己的時候說出的那句:“小浪蹄子,性子還挺野!”

  當時的她已經被打迷糊了,眼睛腫得只能看見一條縫,那時候二姐就只想手里有把刀,無論是捅向對方還是扎向自己都行。

  “我他媽殺了你!”

  “我他媽殺了你!!!”

  唰,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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