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深吸一口煙吐出,煙霧繚繞間,交警忽然變得呆滯,鄭玄一擰車把直接逃離。
準備下車的徐義超差點被閃下去。
“鄭老師,淑芬奶奶不是說過嗎,咱們不能欺負普通人,要遵守人間規則。”
“誰跟你咱們!我是有編制的,你先考上大學吧!”鄭玄沒好氣道。
“那你更應該遵守規則啊!”
“不然你交罰款?”
“呃…事急從權也不是不可以,老師,咱真有‘相關部門’啊?”
“不該打聽別瞎打聽!”
“哦,那你再快點。”
鄭玄帶著徐義超飛馳在街巷間,桑雀和姜棗坐在出租車上聊著小將軍和小王爺最近的日常。
桑雀取出手機,快速打下一行字。
“我給你看,小將軍這個月長大了好多,但還是被玄玉壓制得死死的。”
別聲張,這司機有問題 姜棗看到手機上的字,冷不丁一顫,不過桑雀在身邊,她很快鎮定下來,立刻搭話。
“下次我把小王爺帶你家去,二對一,我看玄玉怎么囂張。”
桑雀假裝翻找照片。
一會下車,你去報警 姜棗點頭,“小將軍真是越長越威武了。”
兩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過了一會,車越開越偏僻,已經脫離了去建材市場的路,朝著峪城外,龍脊梁山的方向駛去。
桑雀朝司機問了一句,“師傅,你開錯路了吧?”
前面年輕的司機突然拿出一把西瓜刀,“不想死就閉嘴!”
姜棗立刻依偎到桑雀身上,但她一點也沒害怕,她感覺最后‘死’的一定是司機,桑雀可是人間女武神。
行俠仗義的時刻到了!
“哦。”
桑雀淡淡應聲,跟姜棗靠在座位上。
她倆一個云淡風輕,一個雙眼放光,讓司機不禁回頭看了她們好幾眼,心想他是不是綁了倆傻子。
太陽落山,天色也逐漸變暗,出租車拐上坑洼不平的小路,周圍都是小樹林和農田,遠處還有村子。
車越開越偏僻,車燈照亮漆黑小路,塵土飛揚,總讓人產生一種前面會冷不丁出現個女鬼攔路的感覺。
“怎么突然有點冷?”姜棗搓手臂,靠在桑雀身上。
桑雀擰眉,不是突然冷,是周圍確實有陰氣,她掃了眼出租車前面,后視鏡下掛著一個古怪的黑色佛牌,不是本地樣式。
如果是其他人到這里來,只怕會遇上鬼打墻。
又是涉及靈異的事件,桑雀絲毫不感到意外,因為她本身就是越深入九幽,越容易陷入靈異事件。
在詭王朝的時候,樹林里找邪祟也是一樣,她和夏蟬站在一起,邪祟必然先靠近她,先攻擊她。
不一會,車燈照出一座破舊的院子,兩扇掉漆的大紅鐵門半開著,旁邊牌子壞掉一半,剩下一半寫著‘廢品收購站’。
車開進院子停下,司機下車,提著西瓜刀拉開車門,兇狠地對兩人道,“下車,別耍花樣,不然砍死你們。”
桑雀眼神示意姜棗待在車里,她長腿一伸先下車,沒等司機把刀往她脖子上架,她眼神一厲飛快出手。
姜棗在車里就聽到一聲悶哼,緊接著重物砸地的聲音傳來,她立刻從車里鉆出來,果不其然看到司機已經昏倒在地,桑雀拎著西瓜刀掃視周圍。
“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綁架我們桑木蘭,活該!”
姜棗無情鄙視,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呀!還是沒信號怎么辦?這里好偏僻啊。”
廢品收購站里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各種廢品,一邊是活動板房,一邊是二層小樓,另一邊是兩個大倉庫。
桑雀感覺村怨的力量有輕微的躁動,說明這里有怨念。
“先把這家伙綁起來。”
兩人在廢品堆里找到繩子,把地上的年輕司機結結實實捆起來。桑雀把一張折成三角形的驅邪符放在自己校服外套的口袋里,脫下外套給姜棗披上,她只穿了短袖。
“你在車里等,我進去看看,乖乖的,別亂跑。”
不由分說地把姜棗按里,桑雀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朝怨念傳來的二層小樓走去。
繞過一大堆廢品,樓前晾衣繩上的床單被風吹得飛起,又輕飄飄的落下,罩出一個人的輪廓,擋在大門前。
“這是…鬼嗎?”
姜棗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她快步跑到桑雀身邊,一瞬不瞬地盯著前面的床單看。
桑雀本以為姜棗會害怕,怎料她突然興奮,大步流星朝前走,伸手就去扯床單。
“喂喂!”桑雀想要制止,沒趕上。
床單被姜棗一把扯下來,下面空空如也,一股陰風吹起姜棗頭發。
“哇!桑桑你看到了嗎?不是鋼絲繩吊著的,真的是靈異現象!”
桑雀:……
“哎呀,剛才忘了拍下來,好可惜。”
桑雀不知作何表情,她知道姜棗從小就心大神經大膽子大,經常去鬼屋探險,看恐怖片也是姜棗帶著她看的。
但她沒想到姜棗是真的不怕這些,正常人現在不是應該一身冷汗開始發抖了嗎?
“快快,我們進去看看,這次我要全部錄下來。”
姜棗打開手機錄像,眼睛比燈泡還亮。
推開兩扇木門,一股臭襪子的味道撲面而來,兩人才走進屋,姜棗就讓桑雀等一下,舉著手機對著大門拍。
空氣凝滯了一秒,兩秒,三秒…
姜棗疑惑,“門為什么不自動關上,恐怖片里不都這么演的嗎?”
桑雀失笑,“棗子,你這樣會讓邪…會讓那些鬼覺得很沒面子的,你是真不怕嗎?”
“這有什么好怕的,我從小就跟戲班那些木偶吃住在一起,那才是真正有邪異的東西,我奶說只要一口正氣不泄,這些東西就無法傷害我,我要是先怕了,它們才會趁虛而入!”
“所以我看恐怖片,去鬼屋,其實都是練膽。而且我是有信仰的,我們木偶戲班一直供奉著祖師爺‘偃師’,出了事,祖師爺會保佑我逢兇化吉,雀寶寶別怕,現在換我帶著祖師爺保護你,快站我后面。”
桑雀失笑,不過嚴道子好像是說過,邪祟喜歡嚇人就是要讓人先產生畏懼心理,它們才能攻擊人。
還有那個絡腮胡,本身是個普通人,但面對邪祟惡鬼沒有絲毫懼怕,就不容易被邪祟攻擊,也能活得長一點。
姜棗又道,“我覺得吧,人其實比鬼更可怕,所以人的事情交給你,鬼的事情我來!”
一樓不大,進來是個客廳,桌上還有飯盒和啤酒瓶,滿地都是彩票和刮刮樂,說明平日有人住。
右邊有間屋子,門縫下面有類似蠟燭的光透出來。
怨念也是從那里傳出來的。
姜棗帶頭走過去,門上掛了個密碼鎖,姜棗眉頭一皺,感覺事情不簡單。
“一般來說,密碼的線索一定就在附近,我們只要仔細查看周圍,就能…”
桑雀一腳踹開門,姜棗的話卡在喉嚨里,她忘了,這不是密室逃脫。
手機的光照進去,姜棗呼吸一滯,忍不住朝后退,撞在桑雀身上,被桑雀按住肩膀擋在身后。
屋子中,遍地都是蠟燭和縱橫交錯的紅線,一個女生像人偶一樣被紅繩懸掛在半空,身上穿著南洋那邊的裙子,擺出跳舞的姿勢。
已經腐爛的臉上,還涂抹著濃重的油彩,畫出詭異的笑臉正對著門口。
女生腳下有一個神龕,擺著盤子和貢品,神龕里面有一個拳頭大小,渾身涂抹著金漆的小娃娃,栩栩如生。
姜棗吞了口唾沫,“這女生不就是失蹤的那個嗎?兩個多月了,尸體腐爛程度不對啊。”
這時,腳步聲從二樓傳來。
“強子,是你回來了嗎?”
聽到聲音,桑雀讓姜棗噤聲,兩人關掉手機,桑雀悄聲靠近樓梯,慢慢看清走下來的中年男人。
果不其然,是那個出租車司機,也是她家原來的房主。
張慶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