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中年人看到林語出現，連忙站起身打招呼：
“林總，你老人家終于來了。”
“幾天不見，林總又帥氣了。”
“你怎么說林總是老人家呢？人家是大帥哥。”
聽著幾個人恭維的聲音，林語很淡定的走到沙發上坐下，拿過一個杯子，就著桌上的茶水，給自己倒上一杯，一口灌進嘴里，長出一口氣，這才抽空問道：
“里面的人是第幾波了？”
幾個中年人對視一眼，最左邊的男人從胸口掏出一個小筆記本，翻開，隨后很認真的點下頭：
“第四幫人，是來自埃塞俄比亞的人，根據錢秘書給的消息，對方用鉑鎳銅這幾種礦石來兌換裝備。”
“整體的礦石價值大概是7億美元左右，礦石的交付周期是一年半。”
“這個單子被魔都有色金屬冶煉集團老劉吃下了，老劉正陪著錢秘書在里面談判。”
“算算時間，該出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這個中年男人的話音剛落，會議室聯通準備室的大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
一身西裝筆挺，看起來干練帥氣的錢多多捏著鼻梁，從會議室里走出。
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看上去50來歲的人微胖男人。
男人臉上掛著微笑，發自內心由衷的微笑，就像吃到了蜜蜂屎一樣。
剛走進準備室，錢多多就松開捏鼻梁的手，眼睛睜開，同時也看到了林語。
看見自家廠長坐在沙發上，悠閑的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喝著茶水，他一下就繃不住了。
發出一聲長嘆后，他對著林語抱怨道：
“哥，我第1次叫你哥，你能不能再找幾個人？”
“這種連番談判的事，我真的干不來，我只是一個秘書，從早上8點到現在，四個小時的時間，我看了來自四個國家四份不同的合同。”
“看了三個膚色，說了四種語言，要不是腦子轉的夠快，我人都死了。”
“真的，你多弄兩個副總，讓副總來負責這些任務，然后又給副總多配兩個秘書，我們也不至于搞得這么累。”
聽著他的抱怨，林語很淡定的伸出手，用力拍了拍他肩膀，笑著回應道：
“我記得我給你的權限很大，你可以去撈幾個秘書回來，幫你分擔壓力。”
“至于副總，你覺得我費心費力讓你學那么多干什么？”
“我要的人，除了能力足夠之外，還要有足夠的信念，讓他能夠保守秘密。”
“這種人可遇不可求，找不到人之前，我只能讓你頂著，你與其在我面前抱怨，不如現在趕緊吃飯，然后趁著中午休息一下，應對下午的幾個簽約。”
“你學好了，副總的位置有你一個，學不好，到時候哪個分廠的生產線缺個組長，你自己過去。”
解釋完畢，林語翻著白眼，讓錢多多催一下盒飯。
聽到林語給自己留了一個副總的位置，錢多多非常高興，那可是萊茵鋼鐵的副總，央企副總！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自己如果能夠在30歲之前坐到那個位置，那這輩子都死而無憾了。
還不等他高興，又聽見林語讓他催盒飯，嘆一口氣，拿起電話，立馬恢復到自己董事長秘書的身份，開始打電話罵人：
“盒飯呢？都12點了，盒飯還沒送到嗎？”
“我餓死不要緊，要是董事長餓出胃病，你們都得死！”
“萊茵鋼鐵上上下下幾萬口人，還有整條產業鏈上的幾十萬人，還有這產業鏈工人背后的幾十萬個家庭，他們會把你們的皮扒掉，一點一點磨成粉，然后兌成水喝下去。”
“快點！”
前腳剛罵完，后腳準備室的房門就被敲響。
房門打開，裝滿了盒飯的小推車走進房間。
干飯時間到。
正當林語對著一個豬腳以命相搏的時候，他的電話毫無征兆地響起，隨手掏出，看到來電人，他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德納。
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是阿美莉卡當地時間凌晨1點半。
這老小子大半夜不睡覺，要干嘛？
端著盒飯，林語走出準備室，找了另一個房間，鉆進去，隨手接通電話：
“德納先生大半夜不睡覺，不去找女人，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打趣的話才說完，下一秒，咆哮聲就從電話里傳來：
“姓林的你可真是個畜生，你不是說你要贊助那個侯賽因·奧德彪嗎？”
“你的錢呢？”
“tmd，我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你的錢呢？”
“你這種人，除了整天張嘴亂說，能不能干點正經事？”
“我記者找好了，文章寫好了，連宣傳的人都搞定了，就差你的錢到賬，然后拿著你打錢的賬戶，開始大力宣傳，結果你tnd錢呢？”
電話里的咆哮聲，讓林語陷入沉默。
在這一瞬間，他內心生出了的一絲絲的愧疚，畢竟當初是自己主動打電話找德納，準備給人上眼藥。
結果自己起了一個頭，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感覺就像一個撩人的海王一樣。
但是很快，他就將內心的這一絲絲愧疚丟出腦海，捏著電話，心平氣和的問道：
“德納先生，我們之間合作了那么久，賺了那么多錢，你連100萬都不愿意墊付嗎？”
下一秒，更加暴虐的咆哮聲從電話里傳來。
“什么叫做我連100萬都不愿意墊付？找記者不要錢嗎？聯合其他人不吃飯嗎？寫文章不要錢嗎？”
“你自己當初親口答應300萬，十幾天過去，一根毛都沒有。”
“還有，重點不在于錢多錢少，重點在于錢從哪里來。”
“這話都是你自己說的，你該不會把自己吐出來的口水再吞回去吧？”
“你當個人好嗎？”
聽著電話里接二連三的咆哮，林語慢慢將手機從自己耳朵邊挪開，然后用力揮舞，制造出聽不太真切聲音的假象，然后又將手機送到嘴邊，開始演戲：
“喂喂喂！能聽到嗎？信號不太好，聽不太清楚你說什么，你說錢啊？沒事，我這就去安排。”
“我先掛了。”
把手機塞回兜里，林語回到準備室，問錢多多要來專門看新聞的電腦，打開，插上網線。
爬到外網看了一圈，發現阿美莉卡的選舉已經到了關鍵時候。
所有人都開始臨時抱佛腳，在進行選舉前的最后沖刺，想要拿到更多的選票。
作為一個學霸，林語最煩的一件事就是有人臨時抱佛腳。
所以，對于這些臨時抱佛腳的政客，必須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尤其是那個侯賽因·奧德彪。閉上眼，在腦海中思考了一下對策，他將目光落向了對面的幾個中年人。
向這幾個人溫柔的笑了笑，隨后開口說道：
“幾位，我需要借你們的海外對公賬戶用一下，走一筆資金。”
“不知道幾位愿不愿意幫這個忙。”
突然響起的話語，讓在場的幾個中年人一愣，他們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彼此，也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里，面前這位不知來歷的大少爺，和他手下的公司，那是在全球都能排得上號的存在。
居然還需要借自己的手，走一筆賬。
這簡直就是開玩笑。
他不可能缺錢！
互相對視片刻，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迷茫，這幾人索性將目光落回林語身上，想聽聽對方的解釋。
然而林語并沒有給他們解釋，只是在手機里一頓翻找，找到之前留存的一個便簽，看到里面的賬號，這才松一口氣。
又掏出一個筆記本，從筆記本上撕下幾頁紙，將便簽里的銀行賬號抄錄到紙張上，將幾張紙分別遞給面前的幾個中年人。
說道：
“我知道你們手下的公司，在海外都有很多個對公賬戶，有的甚至一次都沒用過。”
“這一次給你們的任務，就是找一個沒有用過，或者說，和你們本公司關聯不大，但是又有關系的不常用的賬戶。”
“然后用你們的這個賬戶，往我給的這個賬戶上打10萬美元，然后銀行的轉賬備注，大意就是因為崇拜侯賽因·奧德彪先生，為了讓這位黑人成為副總統，因此特意轉賬，想盡綿薄之力。”
“內容不要全部一樣，意思大概相同就行。”
“轉賬之后，把你們的賬戶給我一下。”
“各位幫我這個忙，以后我有好事，依舊會記得大家。”
面前的幾個中年人面面相覷，捏著那張紙想了很久，最終還是將紙張塞進懷里。
而最靠近門邊的中年人將紙張塞入懷中后，緊抿著嘴唇思考片刻，又抬起頭問道：
“林總，大概什么時間？”
“越早越好！”
“那我現在就去電話安排！”說出一句話，問話的中年人已經站起身，拿著手機走出房間。
其他幾人見狀，也沒有啰嗦，各自掏出手機起身走出房間，找個僻靜的地方打電話。
看著他們出去，林語也掏出手機，找到李平的號碼順手撥了過去，把事情說完，得到李平的回應后就掛掉電話。
看一眼靠在沙發上休息的錢多多，他又開口問道：
“這兩天有沒有一個叫趙楷的人聯系你？”
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錢多多聽到這話，皺著眉思考片刻，輕輕晃一下腦袋：
“有一個，但是我告訴他，需要過兩天，因為這兩天我很忙。”
“他說是語哥你的同學。”
“是！”林語點頭回應，隨后自己也走到沙發上坐下，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又開了口：
“你去他們公司審查，按照正常標準走就行，不用太在意面子。”
“好！”靠在沙發上點一下頭，錢多多的眼睛再次閉上。
一時之間，準備室里只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大約40分鐘后，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錢多多猛地坐直身體，雙手在身上一頓摸，發現振動和聲音的源頭不在自己身上，一頭又靠回了沙發上。
旁邊，林語拿出手機，發現是李平的短信。
短信只有兩個字。
在他看短信的時候，剛才離開的那幾個老板又走了回來。
見到林語，紛紛點一下腦袋，然后將各自的短信展示出來。
短信里，是相關的轉賬賬號和時間，還有跨國轉賬時，兩邊銀行出具的流水單號。
看到流水單號，林語嘴角扯過一絲惡劣的笑容。
在看新聞的電腦上爬到外網，登錄外網的郵箱，將幾個人的流水單號，還有轉賬金額一起做成表格，最后把表格當成郵件附件，一起發送給德納。
做完這一切，他又發了一條短信，提醒對面的老家伙。
阿靈頓。
這里已經是凌晨3點，德納抓著一個老式手機，看著短信里面的提醒話，他忍不住想罵娘。
因為已經進入12月，一晃眼就是圣誕節，所以德納又給自己批了一個假，又一次回到了弗吉尼亞。
當然，這一次他除了度假之外，還有其他的任務。
比如給某些人上點眼藥。
看著短信，他滿臉殺氣地從床上爬起，坐到電腦面前，艱難的將電腦開機，將郵箱里的數據表格取出，然后刪除。
拿到數據表格，他并沒有急著打開，而是復制了很多份，有的就放在電腦里，有的被他裝進了u盤和硬盤。
做完這一切，他抓著一個拷貝的資料的U盤出門，找到一個圖書館，繳納費用，借了圖書館的電腦。
深吸一口氣，他開始編小作文。
憋了一會兒，憋出了幾個字，他就頹然的發現自己并不適合寫作。
糾結半天，他最終還是決定請外援。
將電話打到格雷布手中，沒費多大功夫，格雷布就幫他找到幾個名聲鵲起的選手。
都是清一色的亞洲人面孔，看上去20多歲的年紀，非常的年輕。
把自己的要求給對方一說，對方欣然答應，并且表示要不了太久。
然后德納就見到了這么亞洲人的卷，凌晨四點打的電話，早上8點不到，其中一個人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德納先生，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寫好了幾份稿子，您給我一個私人郵箱，我把成品稿子發給你。”
德納依言照做。
幾分鐘后，他的郵箱里多了幾份信件，點擊打開，就看到了幾封讓人潸然淚下的信件。
把郵件文本下載，閱讀完畢，又貼上幾張照片，排版整形。
做完這一切，他將郵件發給自己之前聯系的人。
隨后整個人靠在沙發上，等待黎明到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