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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你就是線人

  周秧已然死去。

  林輕微微皺眉,一步步走到保險柜前,正好也看到了保險柜上那個半藏半露的奇異裝置,也看到了那正在微微顫抖的活塞。

  但當他仔細看去時,那堵住管道口的活塞,卻是絲毫沒有動彈了。

  剛才那絕對不是錯覺…林輕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想起剛才周秧在死前那難以置信的不甘模樣,明顯這應該是某種有可能反殺他的裝置。

  比如…

  高速噴射的催眠瓦斯,或者毒氣?

  但這裝置并未觸發,那活塞就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壓制住了一般…

  有種無形的力量在暗中幫他?

  他再聯想到自己最近莫名其妙的直覺…

  這一刻,林輕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許許多多個念頭。

  難道是…念力?

  念力覺醒者?

  林輕深吸一口氣,伸手拿出了保險柜里的淡藍色針劑,下方的底座也是用來裝它的盒子。

  “這就是超感原液?真的假的…”

  林輕裝作不經意一般,自言自語似地輕聲開口。

  然后,他心中再次出現了那種熟悉的直覺,潛意識仿佛在提醒他…這就是真的。

  林輕徹底沉默了,面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的針劑。

  難道是她?

  “唔…”

  拳擊館內,趙嘉怡強忍著涌上大腦的劇烈暈眩,一只手輕輕揉動著眉心,另一只手則是扶著墻面,才勉強站穩身體。

  “小趙,怎么了?”

  不遠處的韓組長見狀,不由得微微皺眉:“你臉色怎么這么差?你流鼻血了?”

  “沒事,有點頭暈而已…”

  趙嘉怡搖了搖頭,拿出紙巾擦掉鼻血。

  她心中則是暗自無奈,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又透支了…

  可惜不敢暴露能力,不然也不用這么偷偷摸摸地出力了…

  唔,還是得多看劇學習一些正常朋友的相處方式,我才學了幾個月,這可不能怪我…

  好像得經常去對方家里做客才算朋友?但上次春節被他拒絕了…

  聽說最近市里開了個星空館,要不找他去看星星?

  唔…好像也沒什么意思,和爸爸在籠子里看了十幾年都沒看出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好無聊…

  她一邊強忍著暈眩擦鼻血,一邊有些困惑地思索。

  就在這時——

  “開了!開了!”

  “快進去!”

  拳擊館的更衣室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歷經五分半,那足足四十五厘米厚度的合金板,在等離子射流切割機和總隊長的雙重努力下,終于徹底斷裂了。

  熔化后那塊厚重的合金板,也直接被總隊長一腳踹了下去。

  合金鑄成的通道內,仍然有灼熱的高溫殘余。

  無論是液氮降溫還是冷卻液,都太耽誤時間,而且容易在這種密閉空間內產生爆炸。

  所以,救援部直接讓總隊長在通道內的高溫處鋪了一層氣凝膠墊,它的導熱系數極低,耐高溫性能極強。

  只要巡查們不接觸高溫金屬,就能迅速通過了。

  “我打頭陣,你們負責搜查,確認林輕的生死。”

  總隊長也不多廢話,脫掉耐火服之后,就直接沿著這通道沖了進去。

  “跟上。”

  而肖沛東則是面帶沉痛地快步走進熾熱的通道內,他的神色中有著擔憂、不安、期待…仿佛一顆心始終都牽掛著生死不明的林隊長。

  一眾巡查迅速跟上,穿過熾熱的通道后,當即便抵達了下方那空蕩蕩的休息室內。

  休息室內,到處都是散落的箭支,顯然發生過交戰。

  當巡查們快步走出休息室,來到廣闊明亮的地下拳場時,一個個不由得都愣住了。

  整個拳場內,從拳臺到觀眾席,到處都是尸體,而且幾乎每一具尸體都看不到外傷,七竅流血而死。

  整個拳場恍若處刑場,充斥著一片死寂。

  “難怪你敢沖進來呢。”

  這時,總隊長略顯玩味的低笑聲從不遠處傳來。

  一眾巡查聞聲看去,只見拳臺附近的長椅上,正坐著巡查制服依舊筆挺整潔的林輕。

  而他的腳下是一具身穿旗袍,多處中槍的女子尸體。

  肖沛東愣住了。

  一眾巡查也都愣住了。

  “肖隊長。”

  林輕忽然看向肖沛東,開口道:“這家地下拳場的負責人,周秧,她在臨死前向我揭發,說你就是鳶紅社的線人。”

  “什么?”

  “線人?”

  林輕語出驚人,頓時讓一眾巡查都是一愣,吃驚地看向肖沛東。

  一時間,不少巡查都下意識地往旁邊挪開了一步,似乎生怕和肖沛東扯上關系。

  肖沛東也是眼前一黑,差點沒繃住。

  但臥底訓練帶來的素質,讓他也只是怔了一下,就皺眉開口道:“林隊該不會真的相信這種犯罪分子死前的攀咬誣陷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

  林輕笑了,“而且她說給你提供了EPS系列的高能緩釋液,她還交代了,說是因為我坐上副隊長的位置,威脅到了你,所以請了楚天遙來殺我,說得煞有其事的。”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但周秧這個女人說過,超感原液是給另一人準備的。

  所以他猜測是肖沛東。

  這些也都是符合情理的推測。

  狼人殺嘛,好人就得狠狠盤邏輯。

  況且…他還需要利用肖沛東來做一個實驗,驗證他的猜測。

  “林隊長,還請慎言!”

  肖沛東陡然冷喝一聲,肅然道:“我肖沛東進入巡查工作以來,已經有五年時間了,立下的功勛大大小小也有十余次,如果林隊長真的懷疑我肖沛東是這種知法犯法、同流合污的茍且之徒,還請拿出實證,我自然會認罪!”

  他說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一臉肅然正氣,讓人不禁生出信服之心。

  “肖隊長沒做就好。”

  林輕笑了笑,“我只是復述一下犯罪分子臨死前說的話而已,肖隊長何必這么激動呢?”

  他也不給肖沛東反駁的機會,當即站起身來,朝著袁安平行了個舉手禮,肅容道:

  “總隊長,我與肖隊長雖然認識時間不久,不太清楚他的為人,但肖隊長都這么說了,我覺得他應該是清白的。

  “還請總隊長立刻下達指令,徹查這座地下拳場,以及肖隊長的辦公室和住處,還肖隊長一個清白!”

  他也是一臉嚴肅,仿佛生怕自己冤枉了一位好同事。

  這小子…袁安平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輕咳一聲,說道:“那是應該好好查一查。”

  他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肖沛東,說道:“那就讓我麾下直屬的巡查隊去搜查肖隊長的辦公室和住處吧,你們自己搜查這處拳場。”

  “好。”

  林輕微微頷首,當即看向一眾巡查,說道:“這座地下拳場,我還沒來得及搜查,技術人員去停掉信號屏蔽器,搜查一切可疑信息,五組六組留下核實這些犯罪分子的身份信息,查不出來的就提取DNA,現場鑒別。”

  “至于其他巡查的安排如下,一組…”

  待他分配完各組的工作,又囑咐道:“切記,務必仔細搜查這座地下拳場,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是。”一眾巡查應聲。

  “肖隊。”

  林輕又看向了肖沛東,誠懇道:“我剛才也只是轉述原話而已,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肖沛東嘆了口氣,搖頭道:“這種事情確實應該說出來,放心吧,我肖沛東恨的是那些隨意誣告的犯罪分子,林隊長只是心直口快而已,我反而很慶幸有你這樣正直的同事。”

  “…”

  林輕聽得錯愕,只能說道:“佩服肖隊。”

  甭管肖沛東是真是假,總之這心態都值得一聲佩服。

  如果是真的,這嘴臉確實夠假。

  如果是假的,這演技確實夠真。

  “那就開始吧。”

  林輕說道:“肖隊經驗豐富,也去幫忙搜查吧。”

  待一眾巡查開始搜查工作后,韓組長走了過來,微微皺眉道:“林隊,要不我帶二組跟著肖隊長一起搜查,協助一下肖隊長?”

  林輕不由得看向韓組長。

  他知道,韓叔說是協助,但其實是為了防止肖沛東發現證據之后故意隱瞞或者毀壞,所以想跟隨監視。

  畢竟,他現在也拿不出任何證據表明肖沛東是線人,只是空口白牙的試探而已。

  即使搜查肖沛東住處和辦公室,也是總隊長派人做的。

  “不用了,韓叔,我會注意的。”林輕笑了笑。

  “…好。”

  韓組長見他似乎有什么主意,也不再多勸,只是說道:“對了,剛才我看到你的助理小趙好像不太舒服,臉色很差,還在流鼻血,你關心一下吧。”

  說完,當即帶著二組離開了。

  臉色很差?還流鼻血?

  林輕微微皺眉,莫非與他猜測的有關聯?

  “林輕,我要不要幫忙搜查呀?”

  這時,趙嘉怡走了過來,明明面帶疲態,卻是強提精神開口問道。

  聽到她的聲音后,林輕沉默了一下,這才轉頭看向趙嘉怡,隨即皺眉道:“你的臉色不太好,怎么這么沒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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