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巾幫,復活了?
餐廳內的客人們見狀,臉上都忍不住浮現出驚恐之色。
雖然藍巾幫來鐵石街的時間不算長,被搶劫或者勒索過的人也不多,但那些不愿交錢的人下場之慘烈,已經足以令人談虎色變了。
更別說,藍巾幫一大群人還如此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闖入餐廳的藍巾幫這群人里,只有兩人沒有綁藍色領袢巾。
一人是為首的寸頭精瘦青年,臉上始終掛著笑意。
赫然是‘駱駝’。
而另一人則是駱駝身旁那名高大魁梧的男子,身高至少有兩米一,如同一座高大堅實的鐵塔,兩米一高的身軀在任何場合都難以被忽視,面無表情地跟著駱駝。
“生意興隆啊,季小姐。”
駱駝笑呵呵地看向不遠處柜臺后的年輕女子,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對方的身體,“一個月沒見,變漂亮了嘛,以前是我有眼無珠,居然沒看出來?”
身后的藍巾幫混混們聞言都笑了起來。
年輕女子臉色有些蒼白,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
以往在店里拋頭露面時,她都恨不得要多樸素有多樸素,也就是因為藍巾幫解散了,又看到林輕來了,所以她才特意擼了個妝。
沒想到…藍巾幫又來了?
“駱老哥。”
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的西裝男子快步走了過來,擋住了年輕女子之后,陪笑道:“您怎么來了?”
“哥…”年輕女子咬著嘴唇,她知道又要出一大筆錢了。
“季老板生意這么好,看來最近沒少賺嘛。”
駱駝笑瞇瞇地說道:“今天來也沒什么事,就是最近忙,有四個星期都沒過來了,麻煩季老板把這兩個月的費用補交一下。”
“兩個月?”西裝男子臉色微變。
駱駝掃了一眼餐廳內的客人,說道:“這么多客人,生意這么好,難道季老板不應該感謝我們的維護嗎?”
說話間,他拿出一包煙,彈出一根香煙放在嘴唇前,微笑道:“季老板,幫忙點個火?”
西裝男子深吸一口氣,從口袋里拿出打火機,勉強笑道:“駱老哥,最近店里的資金有些周轉不開,您看能不能只先交一個月的?”
“哦?”
駱駝笑了,說道:“意思是只交上個月的,這個月開始不用我們幫忙維護了?”
西裝男子臉色一變。
他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一旦不用維護了,緊跟著就是無窮無盡的騷擾和破壞。
到時候別說開店做生意了,人身安全都不好說。
至于報警?
要是有用的話,他還需要這么憋屈地低頭嗎?
西裝男子連忙懇求道:“駱老哥,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最近家里實在是…”
“我不管那么多。”
駱駝打斷了他,“誰家沒個難事?我這里也是一大幫兄弟等著吃飯,季老板,我們相互體諒一下嘛,你說是不是?”
說到最后,他的臉上已經透出幾分不耐煩:“趕緊的,兄弟們還等著趕去下一家呢。”
西裝男子深吸一口氣。
就在這時——
“喂!那小子,你拍什么呢?”
只見一個混混突然指著店里的一個客人大吼起來:“把手機給老子拿過來!”
還有人拍下來?
駱駝聞言轉頭看去,嘴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他這可不是勒索,而是正經公司的生意,還要繳稅的,當面談個生意又有什么錯?
哪怕報警他也不在意,自有人替他說話。
只是,他也有些好奇,居然還有人這么勇?
“嗯?”
下一刻,駱駝看到那正在拍攝的年輕人之后,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凝固了。
“老子跟你說話你耳背是吧?”
最先發現的那個混混見那人還在拍,罵罵咧咧地從背后抽出一根甩棍,便快步走了過去。
但他才剛走沒幾步,就感覺腦袋后面一震,陡然傳來一股大力,打得他眼前一黑,站都站不穩,一下趴到了地上。
“艸,誰啊?”
他滿心怒火地爬起來,豁然一轉頭,卻是發現駱駝正眼神陰冷地盯著他,他瞬間像是被一桶冰水迎頭澆下,怒火一下完全熄滅了。
“老…老大?”
駱駝寒著臉說道:“還不快滾去給林組長道歉?”
“林組長?”那混混頓時想起了老大之前提過的那位鐵石街的新晉巡查司,不由得心一顫。
他也顧不上疼痛,連忙爬起來,走了過去,低下頭說道:“林組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請您原諒…”
“跟公安道歉去吧。”
林輕打斷了他的話,拿著手機給了他一個正臉記錄,說道:“你們居然敢當著執法人員的面前,公然勒索收取保護費?”
那混混不由得臉色蒼白。
“哈哈,林組長這話就冤枉人了。”
駱駝笑呵呵地走了過來,“我們可是安保公司,只是做生意而已,不信您看,這是我公司的名片。”
說著,他朝著林輕遞出一張名片。
林輕看也不看,只是說道:“強買強賣也算做生意?”
“強買強賣?”駱駝訝然,“那您可誤會了。”
他轉頭看向西裝男子,似笑非笑地說道:“季老板你來說句公道話,我們要是強迫過你,你大可以現在說出來嘛。”
西裝男子沉默不語。
駱駝當然沒強迫或者威脅他,但只要他不答應,對方有的是手段壞他生意,而且動手的人都藏得很好,即使被抓到了,也會一口咬死與藍巾幫無關。
僅僅潑油漆、潑糞、砸玻璃之類的違法行為,也蹲不了多久。
而且這個駱駝似乎很有關系,即使他報警,對方也不怕。
他能怎么辦呢?
這也是他明知道這年輕人是正式巡查,卻根本沒想過求救的原因。
巡查,也只是負責巡邏搜查,又能拿這些人有什么辦法呢?
“林組長您看,季老板都說沒有。”
駱駝笑著看向林輕,說道:“您對我們的誤會太深咯。”
“誤會?”
林輕說道:“你在做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也清楚,就沒必要在我面前說這些話了。”
他瞥了一眼駱駝身后那鐵塔般高大魁梧的男子,又看了一眼被踹成破爛的玻璃門,“那門是你們踹的吧?故意毀壞公共財物?”
駱駝立刻賠笑道:“沒辦法,這餐廳玻璃門擦得實在太干凈,我這兄弟沒看清前面有道玻璃,力氣太大,不小心一腳就踢成這樣了,您放心,我們一定賠錢。”
“好一個不小心。”林輕放下手機,說道:“賠完錢,你們就可以滾了。”
那鐵塔般的魁梧男子死死地盯著他,眼神中透著兇狠的戾氣。
駱駝也不惱,只是笑著點頭道:“早知道您在這里吃飯,我們也不會現在來打擾您啊。”
他當即轉頭看向西裝男子,笑著催促道:“季老板,你這門多少錢?從這兩個月的維護費扣掉就行了,既然今天林組長在用餐,我們就不打擾了,正好給你時間湊錢,等到明天我們再來。”
西裝男子勉強開口道:“駱老哥,我今晚盡量湊夠錢。”
林輕靜靜地坐在一旁,并未說什么。
即使他開口出面,結果也不會有什么變化,藍巾幫只是不想招惹他這身巡查司的皮而已。
但該賺的錢,一樣還是賺。
這世道,就是這樣。
世界政府也不怎么在意都市圈之外,仿佛都無關緊要,一切文明與秩序似乎都只在都市圈內是真實的。
而在都市圈之外,所謂的法規大多都只是遮羞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