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輛老式的切諾基駛出卡利城,直奔食人魚雇傭兵駐扎的小鎮。
中間的一輛車上,哈梅斯和老虎兩人各自抱著一個皮箱,手掌不斷輕拍著皮箱黑色的外皮,那種特殊的手感,只有裝滿美元才能體會到。
另外三輛...
卡福瞇起眼睛,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像是試探某種節奏。他盯著博斯克看了幾秒,忽然咧嘴一笑:“你這話聽著像誘餌,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說吧,你想怎么玩?”
博斯克從戰術背包里抽出一臺加密平板,調出幾張衛星圖像和熱成像掃描圖。“這是你們之前交火的地點,也是他們目前集結的營地外圍。我們已經用微型無人機做了三天三夜的持續監控,掌握他們每日作息、換崗時間、武器庫位置,甚至他們藏酒的地窖。”他頓了頓,“更重要的是他們剛剛收了一筆一百萬美元的定金,全是以現金形式存入卡利市中心一家地下錢莊。明天下午三點,他們會派六個人去提錢。”
卡福的眼神變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一次精準打擊的最佳時機。
“你想讓我帶人突襲提款小組?”他問。
“不。”博斯克搖頭,“我要你什么都不做。讓他們把錢提走,原封不動地帶回營地。然后…等他們慶祝的時候,我們動手。”
“你瘋了?”卡福猛地站起身,“那幫瘋子一旦拿到錢,肯定喝酒狂歡,警戒會降到最低,那是最好的機會!可你偏偏要等?萬一他們轉移資金怎么辦?或者加強守衛?”
“因為他們不會。”博斯克語氣平靜,“食人魚這支部隊我研究過十年。他們靠血腥手段起家,習慣于在勝利后放縱自己。尤其是納瓦斯,這個人極度自負,認為只要有錢,就能買通一切危險。他會允許手下喝酒、玩女人,甚至可能組織一場賭局來分贓。而那一刻,他們的通訊系統會關閉加密頻道,改用民用對講機這是我們唯一能監聽到他們內部動態的機會。”
他將一張地圖鋪開,指尖劃過一條隱蔽山路:“我們的人已經在山脊線布設了八個狙擊點,配備了EMP干擾裝置和定向爆破雷。等他們進入狂歡狀態,我會啟動信號干擾,切斷所有對外聯絡。接著,右翼天使從東側佯攻,吸引火力;颶風特遣隊則從西側滲透,直撲指揮帳篷和武器庫。目標只有一個活捉納瓦斯,摧毀全部重型裝備,并且帶走他們的財務賬本。”
卡福沉默片刻,終于坐下:“你想要證據。”
“不止。”博斯克低聲道,“我還要讓洛佩斯知道,是誰把他養的狗殺了。”
會議室燈光昏暗,霍克坐在長桌盡頭,面前投影屏上滾動著來自南美的實時情報簡報。坎波斯站在一側,聲音冷靜如機械讀數:“博斯克已完成部署,預計行動將在四十八小時內展開。同時,亨德森已安排西海岸科技考察團與馬克西莫基什內爾建立初步聯系,對方表現出強烈合作意愿,尤其對我們即將推出的智慧城市項目興趣濃厚。”
霍克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屏幕上一段加密通話記錄上那是德保羅發來的最新密報:洛佩斯已秘密會見三位阿根廷軍方退役將領,疑似組建私人安保部隊,代號“潘帕之鷹”。
“他在準備總統競選的武裝護盾。”卡洛琳輕聲說,“一旦當選,這支力量將成為他清洗政敵的利刃。”
“所以他必須倒。”霍克緩緩開口,語氣溫和卻帶著鐵銹般的冷意,“一個商人想當總統,我可以不管;但他若想借美國人的血染紅自己的權杖,那就別怪我不講規矩。”
他轉向愛德華:“通知財政部那邊,啟動‘灰鯨計劃’。”
愛德華瞳孔微縮。那是颶風公司最隱秘的資金操作網絡之一,專門用于操控離岸賬戶、制造虛假債務鏈并引爆目標企業的現金流危機。
“你要讓他破產?”亨德森皺眉,“可聯合集團資產雄厚,光是牧場和船隊就價值數十億美元,僅靠金融手段恐怕難以一擊致命。”
“所以我們不止用金融手段。”霍克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還記得我讓你查洛佩斯家族繼承權的事嗎?”
坎波斯點頭:“查到了。洛佩斯有兩個兒子,長子埃米利奧,三十二歲,長期負責集團海外業務,能力出眾但性格軟弱;次子迭戈,二十五歲,沉迷毒品與賽車,曾因暴力傷人被拘捕三次。兩人母親不同,父親從未公開指定繼承人。據內部消息,家族律師正在起草一份新遺囑,可能涉及股權重組。”
“很好。”霍克十指交叉,“讓埃米利奧‘意外’得知這份遺囑的存在,并暗示他弟弟即將獲得超過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權。”
“你想挑起兄弟內斗?”卡洛琳眼睛亮了起來。
“不只是內斗。”霍克淡淡道,“我要讓他們互相舉報稅務問題、挪用公款、境外洗錢…最好還能牽扯進販毒案。等他們打得頭破血流時,再由我們匿名向阿根廷稅務局和聯邦調查局提交全套證據包。”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俯瞰洛杉磯夜景,燈火如星河傾瀉。“政治斗爭的本質,從來不是誰更強,而是誰能讓人自相殘殺。”
與此同時,布宜諾斯艾利斯博卡區的安全屋內,德保羅正對著筆記本電腦上傳最后一段錄音文件。阿爾瓦雷斯站在門口望風,神情緊繃。
“傳出去了嗎?”他低聲問。
“傳了。”德保羅合上電腦,揉了揉太陽穴,“包括洛佩斯與安赫爾的秘密會議錄音、他給哥倫比亞雇傭兵打款的銀行流水截圖,還有他私下購買軍用級無人機的訂單編號。”
“你不怕被發現?”阿爾瓦雷斯遞給他一杯熱咖啡。
德保羅笑了笑:“怕啊。可我也怕我兒子將來問我爸爸,當年你明明有機會阻止一場謀殺,為什么沒做?”
阿爾瓦雷斯沉默良久,最終只說了句:“你是個好父親。”
翌日清晨,卡利市郊外的錢莊如期開門。六名食人魚傭兵駕駛兩輛改裝皮卡抵達,身穿便裝卻腰間鼓脹,明顯攜帶武器。他們在柜臺完成提款手續后,將六個沉重的錢箱搬上車,未做任何清點便迅速離開。
同一時刻,博斯克通過耳麥下達指令:“各單位注意,獵物已上鉤。按計劃執行。”
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成了考卡省近年來最血腥的一夜。
當晚八點,食人魚營地燃起篝火,士兵們打開烈酒暢飲,圍繞著錢箱大笑喧嘩。納瓦斯坐在主帳中,正與哈梅斯清點現金,老虎則在一旁擦拭他的狙擊步槍,哼著粗野的民謠。
突然,通訊頻道傳來一陣雜音。
緊接著,所有燈光熄滅。
“怎么回事?”納瓦斯猛地抬頭。
話音未落,東側山林驟然響起密集槍聲,照明彈騰空而起,照亮整片營地。
“敵襲!”有人嘶吼。
右翼天使的火力如暴雨傾盆,精準壓制哨塔與武器庫區域。與此同時,西側樹林無聲無息地滑出十余道黑影颶風特遣隊已潛行至百米之內。
三分鐘內,外圍防線崩潰。
五分鐘后,老虎死于爆頭狙殺,其身旁的武器庫被定向炸藥引爆,火光沖天。
七分鐘時,哈梅斯試圖攜帶部分現金逃往后山密道,卻被埋伏已久的陷阱網捕獲,當場制服。
最后,當博斯克親自踹開主帳大門時,只見納瓦斯手持一把左輪手槍抵住自己太陽穴,獰笑著看著他:“你們贏了。但你知道嗎?就算我死了,洛佩斯也不會停下。他會再找十個像我這樣的人,一百個,一千個!你們殺不完的!”
“我不需要殺完。”博斯克冷冷道,“我只需要你活著,親眼看著你的金主如何眾叛親離。”
他說完,示意隊員上前奪下槍支,給納瓦斯戴上鐐銬。隨后,他拿出一部攝像機,按下錄制鍵:“現在,請對著鏡頭說出你的名字、所屬組織,以及誰雇傭你們刺殺霍克奧斯蒙。”
納瓦斯狂笑:“你以為我會說?”
“你會的。”博斯克將一塊硬盤放在桌上,“這里面有你三個孩子的照片,他們現在就讀于波哥大的國際學校,住在富人區。如果你配合,他們將繼續過優渥生活。否則…明天就會有人告訴他們,爸爸是怎么死在亞馬遜鱷魚口中的。”
笑聲戛然而止。
十分鐘后,一段完整的供述視頻被加密上傳至洛杉磯總部服務器。
凌晨三點,霍克收到消息,只回復兩個字:“發布。”
次日上午,全球多家主流媒體同步爆出重磅新聞:
《阿根廷富豪洛佩斯涉嫌雇傭外籍雇傭兵刺殺美企領袖》
附帶視頻中,納瓦斯親口承認接受百萬美元報酬,計劃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發動恐怖襲擊,目標直指霍克奧斯蒙。視頻末尾,他還念出了銀行轉賬編號及中間人聯系方式。
輿論瞬間爆炸。
阿根廷國內反對派立即發難,要求總統克里斯蒂娜徹查此案。國會緊急召開聽證會,司法部門宣布對洛佩斯展開正式調查。更致命的是,美國國務院罕見發表聲明,稱“將密切關注事態發展”,并暗示可能實施經濟制裁。
聯合集團股價一日暴跌47,多家合作伙伴宣布暫停交易。銀行凍結其海外賬戶,貨運船只被港口扣留。洛佩斯本人雖召開記者會矢口否認,但在記者追問下情緒失控,怒斥媒體為“美國走狗”,進一步加劇公眾懷疑。
而在這一切風暴中心,馬克西莫基什內爾悄然接受了《南美財經周刊》專訪。他在采訪中表示:“作為國家未來的建設者,我認為商業領袖應以誠信為本。任何企圖通過暴力手段獲取權力的行為,都是對民主制度的褻瀆。”言語之間,立場鮮明地與洛佩斯劃清界限。
霍克看完報道,輕輕放下平板,對坎波斯說:“可以開始了。”
三天后,一封匿名郵件發送至阿根廷稅務局、聯邦警察總局及國際刑警組織。附件包含數百頁文件:洛佩斯父子多年來的虛假報關單、離岸公司洗錢路徑圖、與哥倫比亞毒梟的資金往來記錄,甚至還有其資助反政府武裝的衛星轉賬憑證。
其中最關鍵的一頁,顯示一筆五百萬美元匯款來自沃克家族控制的一家注冊于開曼群島的殼公司。
“這一刀,順手送給德州的朋友。”霍克輕笑。
風暴再次升級。這一次,不再是商業丑聞,而是國家安全級別的犯罪指控。阿根廷檢方正式簽發逮捕令,警方突襲聯合集團總部及洛佩斯私人莊園,搜出大量違禁物品與加密硬盤。
而就在搜查過程中,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次子迭戈竟持槍拒捕,聲稱“父親是被陷害的”,并在混亂中開槍擊傷一名警官后駕車逃離。追捕持續六小時,最終在高速公路上撞車身亡。
長子埃米利奧當場精神崩潰,在電視直播中痛哭流涕,宣布與家族決裂,并愿意提供一切證據換取豁免。
至此,洛佩斯帝國徹底崩塌。
一周后,霍克出現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外的走廊上,與一位身著深灰色西裝的男人擦肩而過。
那人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你做得太過分了。”
霍克微笑:“湯姆埃莫先生,我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況且…”他壓低聲音,“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授意洛佩斯動手的嗎?”
湯姆臉色驟變。
霍克繼續前行,仿佛只是路過寒暄。但他留下一句話,如同冰錐刺入骨髓:
“明年大選,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獵殺。”
夜色深沉,洛杉磯海岸大廈頂層依舊燈火通明。霍克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著一杯威士忌,望著遠處海面起伏的波光。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德保羅發來的消息:“任務完成。我已訂好機票,三天后回家。”
霍克回復:“歡迎回來。順便告訴你兒子他爸爸是個英雄。”
窗外,一輪明月懸于海天之間,銀輝灑落,宛如狼眸凝視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