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丹首都,喀土穆。
緩緩流淌的尼羅河邊,黑乎乎的總統夫人正陪著克萊爾·埃莫,一起查看落后的水利工程。
霍克和聯合國環境署的工作人員,全都跟在了后面。
“蘇丹飽經戰火,安穩下來沒幾年,又爆發了內戰。”總統夫人仿佛看到了金主,拼命的賣慘:“尼羅河是蘇丹的生命線,但水流量有限,還受上游國家控制,水利設施極其落后,連民眾的日常生活用水都無法滿足。”
克萊爾是打著慈善的旗號,過來賺錢的,表面功夫做的很足:“我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幫助受苦受難的蘇丹人民。”
總統夫人多少受過一些薰陶,但見識與能力比起五大流氓出來的這些人,仍然存在差距。
她以為對方會帶來民主與自由的光輝,厚嘴唇笑出兩排大白牙:“感謝你為蘇丹人民帶來希望,如果你的凈水工程能夠幫助我們解決水資源匱乏問題,蘇丹人民一定會為你立一座雕像。”
克萊爾心說,除非這座雕像等人高的金子做的,還要送給我。
后面,霍克、萊昂納多和環境署負責非洲項目的老朋友格倫代爾,不遠不近的跟著。
萊昂納多這些年來,在電影事業之外,一直用環保旗號來抬高格調,也不是第一次到非洲。
他還是環境署的親善大使:“尼羅河雖然是世界第一長河,但水流量并不高,流域環境也一直在惡化。”
霍克在這種場合,也是一本正經:“最麻煩的,這條河流經多個國家,每年因為截流問題,都會吵鬧不休,甚至發生局部戰爭。”
萊昂納多好奇問道:“為什么要開戰呢?和平發展…”
格倫代爾在政治方面比他精通太多:“非洲資源豐富,被歐洲發達國家視為自己的后花園,大國都希望拿到最廉價的資源,平穩的非洲不符合大國的利益。”
萊昂納多這一次過來,是為了宣傳需要。
而霍克過來,本質上也是為了分享非洲的蛋糕。
格倫代爾通過綠化非洲項目,與霍克旗下的基金會打過太多交道,雙方在這方面有著共同利益,自然知道這一點。
相比之下,這次來到非洲的主要人員中,萊昂納多反而是最純粹的。
一行人參觀了喀土穆位于尼羅河附近的水利工程,又去城外缺水的區域轉了一圈,這才返回入住的酒店。
送走了蘇丹方面的人,克萊爾找到霍克,說道:“這些地方太窮了,看起來沒多大油水。”
兩邊合作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為了獲利。
她也不需要掩飾:“我們總不能真過來做慈善吧?”
霍克說道:“前期投入的那點資金,是為了后面能從聯合國和非盟身上獲得更多,而且投入的錢,可以合法抵稅,對我們來說并沒有損失。”
之所以拉上克萊爾,是因為沒有美利堅第一夫人的名頭,聯合國與非盟新策動的計劃,很難落到他們手里。
法國和西班牙那邊都有競爭對手。
前者的水務巨頭威立雅也在運作這個項目。
但他們不會預料到,霍克直接來了王炸。
克萊爾問道:“非盟和環境署能調動大筆資金?”
“不要小看非洲的力量。”霍克簡單說道:“這次的水資源救援計劃,你的基金會仍然作為專業救援機構,提供專業建議。”
在賺錢上面,克萊爾一點即通:“你那邊總承包這筆業務?”
霍克說道:“然后再一層一層轉包出去。”
比如在非洲施工,安保屬于必不可少的大頭開支,完全可以外包給颶風非洲分公司。
還有轉包給哪些國家的施工隊伍,才能價廉質優的完成工程,霍克早已心中有數。
克萊爾當然看得出來,對方在利用自己第一夫人的身份。
湯姆·埃莫那個私生子的存在,導致第一夫人給不了她安全感。
相反,金錢可以讓她安全感爆棚。
跟霍克合作的上一個項目,收入了以億計算的金錢。
克萊爾沒有任何猶豫,說道:“按照你說的做,我們繼續合作。”
霍克的目的不止在這個項目,還有長遠方面的考慮。
他早就知道,湯姆·埃莫對于喬治·沃克有極大的怨念,雙方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爆發一場象黨內戰,到時說不定會把加州這邊扯進去。
克萊爾上了他的船,哪有這么容易下來。
霍克又說道:“下一站是烏干達的坎帕拉,格倫代爾和皮爾斯·麥登會全程陪你,我就不過去了。”
克萊爾點了點頭:“我會演好這場戲。”
霍克起身跟她握手:“一路順風。”
克萊爾出了會客室,迎面看到萊昂納多過來,兩人打了招呼。
她忽然想起西拉莉與萊昂納多之間的傳聞,心里非常好奇,萊昂納多最近幾年都變成這樣子,西拉莉還抓著不放,是不是有什么特長?
萊昂納多突然渾身不舒服,下意識轉頭,發現克萊爾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那種眼神,猶如當年的西拉莉。
再聯想到克萊爾第一夫人的身份,萊昂納多不寒而栗,腳底下加快速度,幾步拐進了會客室。
霍克見他面色怪異的進來,問道:“怎么了?該不會有黑人模特看中你了吧?”
“不是黑人模特。”萊昂納多沒有開玩笑的心情,異常嚴肅的說道:“我剛剛在走廊里遇到了那位第一夫人,她打量我的眼神非常可怕,有點像西拉莉。”
霍克起身遞給他一瓶水:“這說明你的魅力很大。”
萊昂納多喝了口水,心情平復一些:“我寧愿她把我當成絕世丑男。”
“放心,她不會亂來。”霍克對此并不擔心:“現在不是當年了,你證明過自己會反抗。”
萊昂納多想到了其中的關鍵:“只要我站在你這邊,第一夫人也不敢亂來。”
所謂第一夫人,給他留下的陰影實在太大了。
霍克離開喀土穆的時候,萊昂納多干脆上了他的商務飛機,一起飛去埃塞俄比亞,留在了亞的斯亞貝巴。
達馬金,颶風安保公司駐地。
目前駐扎在公司的所有員工,在大廳里面集合。
霍克在安德烈和岡薩雷斯的陪同下,快步進了大廳。
站在最前面的德羅巴和埃辛連忙說道:“老板好。”
“伙計們,好久不見。”霍克跟一群人打著招呼,與德羅巴握手,送上一份老板的獎勵。
愛德華跟在旁邊,遞來一個厚實的大信封。
霍克交給了德羅巴,然后是埃辛和圖雷。
他做事干脆利索,也懂得什么才是最好的獎勵,信封只裝了一種東西——美元。
每個人都有,在外地執勤的人,也會有專人發到手里。
對于安保公司的管理,霍克使用了不限于燈塔移民等手段,其中最為有效的無疑是獎金與國際學校。
發完錢,霍克跟著安德烈,一起來到了公司的會議室。
負責非洲情報工作的埃辛和德羅巴,也讓岡薩雷斯請了過來。
會議室門關好,勞爾和古蒂兩人守在了外面。
安德烈說道:“公司在非洲的總體形勢穩定,一直在進行新裝備使用訓練,與衛星和無人機等先進設備,形成有效配合。”
霍克微微點頭,提醒道:“中東那邊情況如何?”
颶風非洲分公司在中東放出了不少阿拉伯裔成員,混入各種組織里面,收集有用的消息。
甚至還發展了幾條強烈反魷的魷魚。
在魷魚里面,反對魷魚政府和激進政策的人,同樣有不少。
這些反對派當中,同樣有激進者。
安德烈又說道:“我們通過秘密渠道得到一條情報,有幾個中間人接受了外來資金贊助,正在尋找可以合作的武裝勢力。”
霍克問道:“消息來源可靠嗎?”
“其中一個親美的中間人,實際上是我們的人。”安德烈扎根臨近中東的非洲這幾年,憑借霍克的充沛資金,做了大量工作。
尤其前次霍克在中東的布局,他派了很多人手過去。
一部分效果不好,悄悄撤了回來。
還有一些,取得了不錯的成果。
安德烈繼續說道:“因為與美方關系密切,他也接到了這份委托。”
埃辛補充道:“另外,我們在耶路撒冷和伊拉克的情報渠道,也反饋回了類似的情報。”
霍克也不算意外,從阿富汗到伊拉克再到敘利亞,每一個民兵類的武裝組織背后,往往都隱藏著幕后黑手。
就像颶風安保公司一樣,想要人賣命,錢首先要給夠。
不說別的,武器裝備那都是錢。
霍克問道:“這些人來自哪里?”
安德烈回道:“大概率來自北美,手里資金還較為充沛。”
德羅巴取出幾張照片給霍克:“這是他們雇傭的安保人員,其中兩個我認識,曾經在三角洲部隊效力過。”
類似的事情,在中東發生過不止一次。
霍克就親自策劃破壞過,他說道:“中東是個火藥桶,一直戰亂不停,看來又有人想要在中東做文章。”
安德烈問道:“會不會是我們的盟友?”
霍克唯一擔心的是布萊恩,取來加密衛星電話,通過專用通信衛星頻道,撥通了與布萊恩的聯系電話,等到那邊接通,他先問道:“說話方便?”
“方便。”布萊恩說道:“有急事?”
霍克直接問道:“你那邊有沒有在中東尋找代理人?”
布萊恩立刻回道:“沒有,這點我很確定。”
“知道了。”霍克掛了衛星電話,看向安德烈:“他們聯系了哪些勢力?”
上半年,因為倫敦襲擊事件,美軍針對伊拉克西北部發動的反恐軍事行動,剿滅了很多大型的非政府武裝組織,其中就包括朱拉泥的沙姆度民兵組織。
安德烈說道:“目前缺乏大型的民兵組織和極端武裝勢力。”
霍克想了想,問道:“朱拉尼那邊什么情況了?”
自從沙姆度被打散,朱拉尼從伊拉克逃到了敘利亞的代爾祖爾,颶風有專門的小組在那邊盯著,安德烈回憶了一下,說道:“他現在對美國人極度敵視,迫切想要報復,拿出了個人的部分財產,目前改頭換面和改名換姓,正在敘以邊境招兵買馬。”
他喝了口水,繼續說道:“這次他打出的是反美反以色列的旗號,以紀念阿克薩群眾大起義的名義,將新的武裝勢力命名為阿克薩民兵解放組織。”
“很好,這是個肯為復仇而努力的人。”霍克沉吟片刻,說道:“想辦法,讓人把這一組織推薦給那些人。”
德羅巴接話道:“這個任務交給我吧。”
安德烈點了點頭:“我認為可以。”
霍克自然不會反對。
他又安德烈說道:“上次針對沙姆度的行動非常成功,我們可以再來一次,挑選合適的人手,加入阿克薩民兵,爭取成為高層。”
辦法不怕老,好用就行。
安德烈贊同:“朱拉尼的勢力基本被剿滅了,缺乏得力的武裝人員。”
霍克這邊有錢有人,干脆擴大范圍:“其他一些潛在的武裝組織,也派人混進去。”
不管對方與哪個勢力合作,都會有颶風的人打入到其中,他叮囑道:“有機會的話,搞清楚幕后是哪一方在推動。”
安德烈應道:“是。”
霍克不清楚誰想攪動中東局勢,但這個火藥桶一旦爆發起來,可能會影響到美利堅國內的形勢。
說不定有人從西拉莉一事上得到啟發,利用中東的武裝勢力搞襲擊之類的。
霍克的所作所為,其實給美利堅的政治爭斗,做了很多極壞的示范。
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再關上太難了。
安德烈和德羅巴很快離開,各自去安排相應的工作。
大老板來一趟視察,颶風公司這邊也很會來事,專門安排了無人機演習。
霍克在達馬金多停留了一天,專門觀看了無人機訓練和模擬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