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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可惜

  許順在清華書樓的書上曾看到過,大約五千年前,東海有個門派,名為天龍派。

  天龍派仗著自身實力超拔,在海邊奴役惡龍,建立龐大坊市,把持海上與岸上貿易,超額印發天龍幣,惹得周邊門派天怒人怨。

  最后很多門派被逼得沒有辦法,聯合上門找天龍派麻煩,原本只是想要遏制下天龍派。

  沒有想到天龍派囂張慣了,與諸多門派惡言相沖,惹得諸多門派聯手大戰天龍派。

  那一戰,諸多門派損失慘重,天龍派卻絕了道統,天龍八音成為絕唱,令人唏噓。

  因此對于一個門派來說,發多少貨幣,怎么發貨幣,是一門學問。

  發多了,風險在提高,貨幣會貶值。

  發少了,又不夠用,很容易被其他門派的貨幣搶占份額。

  青華派傳承七八千年,從剛開始的磕磕絆絆,錯漏百出,到最后的精打細算,增發收回,都爐火純青。

  而青華派的流通貨幣,名為青銀。

  青銀并不是真金白銀,或者青色的銀子,而是在流傳在各門人身份玉牌之中,如同數字貨幣一般的數字。

  每當使用的時候,就拿著玉牌對著特殊的法陣刷一下,像極了穿越前的微信或者支付寶支付。

  這樣就可以從根源上杜絕了別人制作“假鈔”。即便是有人制作“假鈔”,那一定有內鬼參與,很容易抓到蛛絲馬跡!

  幾千年的修士,并不是只知道悶頭修行。依靠著奇特的法術,修士可以把一些奇思妙想轉換為現實。

  就是這個現實,在許順看來,有點抽象。

  身為飛升修士的弟子,許順在煉氣期的時候,每月門派的月秩只有十兩青銀,足見青銀珍貴。

  筑基期的時候,月秩就是二十兩。

  至于通神期,還沒有發月秩,許順也不知道是多少。他需得去管月秩的秩仙樓去一趟,登記下修為,然后每月按時來領。

  那么對于藍道人這樣大乘期要飛升的修士,青華派給出多少月秩?

  一萬?十萬?一百萬?

  許順想了想,覺得應該是無限額度。

  一個門派的信用,建立在門派之中強大修士。藍道人身為藍字輩第一個飛升的修士,相當于門派的金字招牌。

  他本身就是額度的代表!

  別的人還是富豪,而藍道人本身就是銀行信用,根本不是層次的。

  “多謝師父,我一定喜歡什么就買什么,爭取把整個青云集市都買下來。”許順把藍道人的玉牌收起來說道。

  至于青云集市,乃是青華派與云水宗聯合搞得互通集市,取青華派的“青”與云水宗的“云”,故名青云集市。

  青華派擅長劍法,相對應的煉器、煉丹就很一般。

  而云水宗則擅長煉器、煉丹,云代表煉器,水代表煉丹。

  于是兩派就建立一個集市,以方便兩派之人相互貿易。

  后來青云集市搞得有聲有色,就有其他門派也參與到其中,讓青云集市成為了修仙界中部最大的互貿集市,法器、丹藥應有盡有。

  至于集市流通的貨幣,自然就是青云宗的青銀。

  咋地,你小門小派還要自己搞貨幣?

  還要在青云集市上流通?

  你當青華派是吃素?還是青華派的劍不夠利?

  所以許順拿著藍道人的玉牌,真的有可能把整個青云集市給買空。

  “哈哈~你拿得下就好。”藍道人絲毫不在意的說道,他知道許順在與他開玩笑。

  他明白許順是個有分寸的人。

  “紫蘇呢?我也好久沒有見他了。”藍道人忽然想起來這院里,應該還有一個人。

  “我也好多天沒有見了。”許順實話實說道:“他經常出去一陣子。”

  許順筑基之后,紫蘇確實很少再回到院里,不知道在忙什么。

  “嗯~”藍道人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師父,沒其他的事了,那我就去秩仙樓了?”許順說道。

  去了秩仙樓登記下修為,然后從這個月月秩就開始變了,藍道人錢多,那也是藍道人的。

  順便他去問問,如何去青云集市。

  “去罷!”藍道人擺了擺了手,示意許順隨意,不必客氣。

  等到許順起身行禮走了之后,一轉身,就聽到身后的藍道人說道:“等一等。”

  “?”許順疑惑的回過頭。

  “你既然見過那句詩,自然知道那首詩的全貌吧?”藍道人看著飄在空中的一卷帛書,忽的說道。

  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什么樣的人寫下這首詩?

  這句詩的全貌是什么樣?

  “我自然知道。”許順回憶了一下,然后緩緩說道:

  “斷頭今日意如何?創業艱難百戰多。”

  “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南國烽煙正十年,此頭須向國門懸。”

  “后死諸君多努力,捷報飛來當紙錢。”

  “投身革命即為家,血雨腥風應有涯。”

  “取義成仁今日事,人間遍種自由花。”

  “好!好!好!!!”藍道人一邊聽著一邊拍著自己的大腿,乃至坐起來,端坐著認真聽許順念詩。

  “好一個捷報飛來當紙錢!好一個取義成仁今日事!”藍道人拍手說道:“大理想、大志向,臨死之前,竟不帶一絲后悔!”

  “無怨無悔,筆下亦無遺憾,真是好氣魄!”

  他自然能聽出來,這是絕筆之詩。

  有多少人在死之前,能坦然面對,并且無悔一生所做的事?

  有多少人在死之前,還能樂觀的鼓勵后輩?

  “他是誰?他可做吾友、吾師!”藍道人問道。

  即便是仙人,看透生死了。當死亡真的來臨了,還是有的仙人成了逃兵,跪在面前向他求饒。

  堂堂仙人,到死居然連個凡人都不如!

  看別人死,與輪到自己死,那是兩碼事。

  藍道人是真心欣賞這首詩的作者。

  詩是不會騙人的!

  沒有視死如歸又樂觀的心,是寫不出來這首詩的。

  “他啊!”許順說道:“他是一位偉大的元帥,一生光明磊落,坦蕩無私。別說您了,我都沒有見過。”

  “元帥?斷頭今日…”藍道人念叨這首詩,細細品味,然后說道:“可惜!可惜!”

  他在可惜沒有見過如此人物,沒有共飲一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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