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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佛爺

  山再多,總有爬完的時候。

  水再深,總得坐船過去。

  許順就坐在一艘十七八米長的船上,與藍道人一起順流而下。

  寬廣的江面上,水波不興,較為平緩。陽光在水面上跳躍,形成了一片片閃耀的光斑。

  許順坐在船舷旁邊,看著兩岸的風景。

  從繁忙的碼頭到陡峭的山崖,還有綠葉蔥蔥的山林,許順看地津津有味。

  在山里轉悠了個把月,他與藍道人來到了大江旁邊。

  當地人把這條江稱為雪山江,意思是江水從雪山上來。

  正當許順以為他們要游到江對面的時候,藍道人帶著他上了船,順流而下。

  “師父,為什么咱們不飛過去,反而要乘船。”許順頗為納悶道。

  一個大乘期的修士,平常在山里轉悠就算了,過河了反而要租船?

  他不會飛嗎?

  這是什么樣的精神?

  是為社會刷GDP的精神!

  是為社會再就業貢獻自己的一把力的覺悟!

  “徒兒,在天上飛,哪里有在這樣乘船快活?”藍道人半躺在船頭,拿著魚竿說道。

  江面上的微風吹過他的肚皮,讓他感覺到無比愜意。

  在他旁邊,還有一個魚簍,里面自然是空無一物。

  若是他想作弊,三江五湖的龍也能釣出來。

  若是他不作弊,便是釣了一天也是空軍。

  “師父,咱們是去赴宴。你怎么不提前幾天到,敘敘舊?”許順看著西邊即將落日的太陽。

  十月下旬的天,太陽下山早了很多。

  “他并沒有讓我提前去。”藍道人的回答非常樸實。

  百里道人沒有讓他提前去,他就準時去。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許順感覺藍道人交的朋友,認識的女人都好奇怪。

  朋友都要走了,難道不該去敘敘舊嗎?

  “他只是讓我臘月初八去,我便臘月初八去。”

  許順有點搞不懂。

  百里的道人的鶴兒居然可以直接找到四處閑逛的藍道人,說明藍道人與百里道人的關系非常好。

  藍道人看了看許順,說道:“太早了去,并不好。”

  “我們準時到就好了。”

  看到許順還是不懂,藍道人感覺到許順的愚笨:“為師已經是飛升有望,而百里道兄比為師修行的早,如今要開顏開宴。”

  “為師去得早了,并不合適。”

  “他或許在意,或許不在意。”

  “百里道兄非常愛笑,異常豁達,他應當是不在意的。”

  “他不在意,但為師在意。”

  藍道人說得比較糾結,但是許順聽懂了。

  “你們不是朋友嘛?何必這樣小心翼翼?”許順感覺藍道人有點糾結,不像之前那么豁達。

  “正是因為朋友,所以才要尊重。他只讓我臘月初八到,我便臘月初八到。”藍道人還是這句話。

  許順無語,感覺到自己白問了。

  怎么感覺藍胖有點傲嬌啊!

  不行,不能給藍道人起這個綽號。

  好怕藍道人來了一句:“我們很強吧!那當然!”

  什么藍胖,明明是令人尊敬的師父,藍髯!

  藍髯也不行,好怕藍道人來了一句:“徒兒,今日為師就飛升,立于天之上!”

  那...算了算了...

  許順搖了搖頭,撇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不怪他胡思亂想,實在是藍道人槽點太多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風也變得涼爽起來了,許順準備去開始每日的功課。

  他轉身準備走到船艙之中,就看到了船老大。

  這條船上,除了他與藍道人之外,還有船老大和兩個雜工,一共五個人。

  船老大姓江名澈,比較年輕,雖然二三十歲,但是風吹日曬讓他看著非常成熟。

  “許小哥,前面就是佛光口岸,咱們今天晚上就停在那里。到時候有佛爺來上船查探,徐小哥與老先生行個方便。”船老大看著許順說道。

  他這艘船乃是祖傳的,平常都不載人,只是運輸一些山野特產,比如香料、木耳之類的。

  只是最近買賣不太景氣,所以才載人就當賺點小錢。

  初見許順與藍道人,江澈就不太想讓兩人上船的。

  藍道人袒胸露乳,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人。至于許順略微靠譜,但是一張口喊藍道人師父,就讓江澈感覺許順也不太行。

  這兩位一定很麻煩,怕是掙不到錢,還要賠點!

  但…許順給得太多了。

  許順看中這艘船只拉他們兩個人,圖個清靜,因此給了雙倍船資。

  “佛光口岸,上船查探,行個方便?”許順感覺船老大江澈說的怪怪的。

  “正是!那口岸原本叫二溝口岸,幾年前來個活佛。在口岸旁邊建立了小寺,每天晚上佛光沖天,十幾里外都能看到。”

  “因此改名佛光口岸。”

  “至于上船查探是因為每一艘過去的船,活佛都會派人來查看。據說活佛算定,有佛寶會從這里路過。”江澈解釋道。

  他這幾日與許順聊了幾次,感覺許順言談舉止頗有章法,很像是他們這些跑江湖的。

  也挺好說的。

  倒是他那個師父,整天釣魚,不咋吃飯,吃飯只吃鮮魚,著實一般了。

  “查看,包括人嗎?”許順悟出了江澈沒有說的意思,問道。

  若是只看貨物,跟他們沒有關系,自然不用專門跟他們說了。

  “自然!”江澈答道。

  “憑什么啊?”許順不爽的說道:“他們憑什么搜人啊!”

  江澈完全沒有想到許順不爽的地方,在這里,他一愣說道:“那可是佛爺啊!”

  活佛,佛爺,天生就讓江澈不敢反抗。

  “呵…”許順冷笑了一聲,說道:“佛爺又怎么了?”

  “給他臉,喊他佛爺。不給他臉,喊他賊禿!”

  許順確實生氣,哪里攔著過路船和人,挨個搜的。

  那不是土匪嗎?

  “哎呀!許小哥,你可慎言啊!”江澈一聽許順著這無法無天的稱呼,連忙說道:“佛爺可是得罪不起的。得罪了佛爺,他要降禍與我等!”

  “兩位要是不接受佛爺的查看,不如就在佛光口岸下船吧!船資我退給二位。”

  江澈感覺兩人果然是麻煩,他行走江面討生活,就怕麻煩。

  因此,他連錢都不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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