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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涼州軍的入局,桓奕要剛到底

  永晉帝久居深宮不出,多年來有過懶政,有過勤政,他最大的特點就在于,他對于朝野群臣的控制力。

  沒有他的敕令,沒有一個人敢于主動求見。

  在永晉帝的耳目把持下,其實也很少出現什么異變,一個皇帝有上下相通的渠道,能夠知曉群臣的心思,他就很容易立于不敗之地。

  但是今天,他感覺到了氛圍之中隱隱的變化,整個皇宮仿佛籠罩在了一種格外的沉靜之中。

  它看似熱鬧,可是卻有幾個身影在悄然之中消失了。

  永晉帝心思敏銳,他能察覺到這種變故,當王槐行事匆匆,想要入宮面圣的時候,他立刻敢肯定是朝堂出了問題。

  “陛下,東宮要謀反。”王槐幾乎是豁出命來了。

  王家是孤注一擲,他王槐也是孤注一擲。

  楚世煦是‘王家’血脈的子弟,他們王氏作為外戚鼎力相助,賣的是一場賭上全部身家的命運。

  一旦失敗,別說是楚世煦了,王氏同樣朝不保夕。

  但是真正見識過楚世昭能耐的王槐,他一點兒都不認為楚世煦的勝算足夠大。

  何況楚世煦要爭的人何止是楚世昭一人,他還要面對當今的圣上,垂垂老矣卻依舊鎮得住朝政的永晉帝。

  現在王槐很清楚楚世煦的底牌,就是從范陽調度過來的邊軍,而且整個朝廷是暫時沒辦法聯系到晉陽軍和涼州系的邊軍過來。

  楚世煦敢召集東宮,幾乎是宣誓一樣表態,就在于他已經提前就和范陽軍的人商議過了,極大概率是提前就調度軍隊過來。

  在朝堂去聯絡晉陽、涼州邊軍入京之前,范陽軍很有可能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就長驅直入了。

  到現在,王槐自己也沒有想清楚為什么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或是給東宮作嫁衣,那也不枉富貴。

  但或許是楚世昭與匈奴人的拼殺,讓王槐更認定能左右天下之人,唯有陛下的四皇子——晉王楚世昭。

  就算是楚世煦在長安一攬全勝,那晉王還在南方,未嘗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性。

  再者,楚世煦名為自保,實為謀反,就算是取得了天下,得位也絕然不正,無論是軟禁永晉帝,還是逼殺圣上,那都是史書上罄竹難書的罪名。

  王槐心里自然清楚,他不是為了什么天下大義,為了什么陛下的安危,他也不過是一場政局變化之中的投機者。

  永晉帝被殿外王槐的呼喚聲,驚了滿身冷汗出來,第一時間他的反應是不可能,第二個念頭下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來者身份的不一般,他頓時朝著兩端的宦官招呼道:“快,你去讓皇城內的侍衛都來護駕。”

  “還有你,馬上去叫郭謙調動武德司的官兵。”

  話音落地,先前還被侍衛阻攔的王槐已經走入殿中,他片刻不敢浪費,跪拜片刻,立即是將東宮楚世煦那邊發生的情況說了一遍。

  永晉帝聞言,怒意在心中揚起的瞬間,意識到了情況變化的緊迫,楚世煦膽敢這樣行事,只怕范陽邊軍很快就要趕到長安。

  他現在手上能夠動用的兵力,唯有涼州的皇甫嵩部,而且永晉帝還不能確保皇甫嵩的軍隊是否可以完全聽命于他。

  永晉帝之所以調度了三支不同編制的三府軍前往南方平叛,就是避免朝局動蕩。

  不可能讓態度和東宮比較曖昧的一些將領留在長安。

  因為永晉帝設想過外戚和自己子嗣聯合作亂的情況,所以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地。

  起初為了穩固自身的皇位,王氏的權勢壯大,更是他一手縱容的。

  他想過有朝一日,會有那么一天會遭到反噬,可永晉帝也沒有想到反噬的力度會有那么大。

  他的長子和他的皇后竟然要發動宮變,逼他這個天子下臺。

  甚至還能調度范陽的邊軍入京,這是對他這個大周天子何等的挑釁!

  剛剛被傳喚的郭謙臉色同樣難看,東宮明目張膽的造反,范陽的邊軍沿途暢通無阻,直奔長安,而他這邊的武德司卻全然無知,這無疑是一種瀆職。

  “司長,長安城門大亂。”郭謙身邊的武德司衛兵臉色難看。

  整個長安已經亂作一團。

  東宮的楚世煦單槍匹馬前往長安的城門,要求鎮守長安的守軍打開城門。

  東西南北,四門的守將,只有兩門的守軍拒絕了楚世煦的要求,而另外兩門本就和世家大族的關系比較親近,面對東宮楚世煦的要求,直接打開了城門。

  更有可能這兩員守將早早就選擇跟隨楚世煦了。

  “不好——”

  “司長。”

  “東宮已經去了三府軍的校場,要將皇甫將軍直接軟禁拿下。”

  接連兩道消息,郭謙的眉頭緊緊皺起,他已經想象不到后續情況的動蕩。

  現在長安的守備力量之中,皇甫部顯然是很重要的組成部分,東宮要這么做,說明他們還沒有買通皇甫堅。

  在郭謙身旁的竇戾神色凜然,他拔出劍來,大聲說道:“諸位將士,自古以來,國家有謀反之時,忠臣如何能與逆賊共事。”

  “郭司長,東宮既然如此急于拿下皇甫將軍,明顯是未能取得皇甫將軍的信任。”

  “如今,只有救出皇甫將軍,讓他調度涼州軍鎮壓叛賊,才是我等的出路。”

  郭謙受到永晉帝的調度,知道局勢之危急,更清楚這個時候,他要是再站不出來,一旦永晉帝被東宮推翻下去,他就是第一個挨刀的。

  此正是生死存亡,背水一戰的時候。

  郭謙拔出手中刀劍道:“武德司的諸位,前往三府軍,隨我將皇甫將軍搭救出來。”

  像這樣緊要的時刻,誰能第一時間控制住軍隊,誰就能取得優勢。

  而永晉帝的主動權就在于能不能讓皇甫嵩所在的涼州軍以最快速度將長安的城門守住,這樣一來,哪怕范陽的邊軍過來,他們也只能望而卻步,不能趁亂入城。

  楚世煦的政變固然是倉促而就,可這并不代表楚世煦沒有抓住此次逼宮的脈絡深處。

  晉王在的時候,楚世煦不敢動,就在于晉王確實能打,而且威望之高超乎了他的想象。

  晉王走的時候,是楚世煦為數不多的機會,再繼續任由父皇縱容晉王做大下去,楚世煦亦是死路一條。

  他唯一的活路,就在晉王離京的時候,以雷霆手段,將皇位放在板上釘釘的位置上。

  這些年來,楚世煦不乏在朝堂上奔波,而出于王氏優越的政治地位,他也籠絡了不少可用之人。

  加上很多人認為楚世煦繼位是必然之事,在朝野上支持他的人也不少。

  這一次,楚世煦敢這樣爆發,也是強迫那些曾經和他有交誼的人選擇站隊。

  在長安最重要的城門已經被楚世煦控制了兩處,再有范陽邊軍的擁護,他拿捏住了長安,就有機會拿捏晉王。

  要知道父皇派出去的三府軍里,韋彥是跟他關系比較好的,杜知韞更是墻頭草和事佬一個,誰也不得罪。

  長安一拿下,韋彥只要支持他東宮,在韋彥的勸說下,那么杜知韞作為京兆的名門,他極有可能也會靠向他這一邊。

  楚世煦不要杜知韞的鼎力相助,但只要他兩不相幫,那晉王的勝算就越來越少。

  他無非靠的就是那些泥腿子。

  你有兵,我東宮也有兵,還都是一些良家子,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但只要有了父皇傳位的敕令,他楚世煦就穩了。

  “殿下,皇甫堅待在營中,堅決不接受您的命令。”

  一文士模樣的人行事匆匆地說道。

  “這老狗。”

  如此緊要的關頭,楚世煦全然無法顧及自己的形象,畢竟拿下皇甫堅,是最重要的一環。

  “我不是讓你們收買他嗎?”楚世煦咬牙切齒地問道:“本宮已經諾了他,只要率軍投誠,就愿意奉他為上將軍。”

  皇甫堅待在營中不出,已經和楚世煦能夠動用的部曲對峙了起來。

  原本楚世煦就是要和范陽的邊軍里應外合,現在他這邊的里沒有辦法做到外和,事情就非常難辦。

  五千涼州軍真的爆發出來,完全可以解決楚世煦手上的這些人。

  “殿下,陛下能夠有如此反應,其中必然有人告密。”楚世煦身旁的文士壓低聲音道:“現在,應當遣軍直取皇城,將陛下軟禁起來,才是上策。”

  “皇甫堅現在極有可能不清楚局勢變化,不敢盲目行事,現在就是皇城最空虛的時候。”

  楚世煦眸光微閃,但很快就回絕了提議道:“本宮趁亂攪局,許多人不知道京城內的變故。”

  “很多人是被本宮裹挾入局的,要是率軍進入皇城,假設我父皇出面對峙,本宮又將置身何處。”

  “唯有范陽邊軍入京,以強兵鎮壓,那道理就在我的手上,何況范陽的邊軍,并不忠于父皇。”

  “盧恩盧毅對父皇罷黜心懷怨念,與晉王為敵,他們二人,是定能助我的。”

  楚世煦的話音落地。

  門外又匆匆來人。

  “報——”

  “涼州方面殺來一支騎兵。”

  楚世煦倒退兩步,訝然脫口道:“不是范陽的邊軍來援嗎?涼州軍怎么來了?!”

  “莫非.莫非是老四留的后手?”

  “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怎么能想到本宮會反?!”

  前些日子生病了。

  獨居的,導致沒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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