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顧幾?”
三菱越野車內傳來一聲干脆利落的嗓音。
車門完全推開,里面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穿著荒漠沙色作訓服,手里掐著秒表,小眼睛,五官平平,但就是這樣一個人,身上卻有著一種爽利干練的氣質。
顧幾微不可察地抖了下眼瞼。
直覺告訴他,這是個軍人,而且還是一名實戰經驗豐富的老兵。
“這場行動是你指揮的?”
“對。”
聽到回答,中年男子抬起掐著秒表的手,點了點他,“干得不錯,老蕭,你那個呢?”
“反應很快,訓練震爆彈丟出來的瞬間,就扣動扳機了。”
被吳康挾持的壯漢開口回答道。
“幼呵,看樣子李瑞麟這些年有兩把刷子,還真帶出幾個麻利的手兒,行,有進步。”
中年男子微微有些訝異。
吳康沒想到自己的所有行為,早就被人記錄下來了。
其實他當時聽到高博開口警告的本能反應,是躲避,可經過東瀛之行后,他本能想起顧幾的戰斗風格,在出現意外的情況下,應該第一時間處理高危險目標,以防止他趁亂反撲,爭奪槍械。
但更令幾人感到意外的是,對方提起李瑞麟的口氣,竟然還帶著幾分調侃。
難道兩人關系不一般?
“相比之下,你們的反應就慢了不少,我看到還有人手腳慌亂,你們到底是反恐還是社恐,這是一名特警應該有的表現?趁早滾蛋回家得了!”
中年男子指著其余特警,直言不諱地罵道。
有些人自覺羞愧地低下了頭,但也有幾名特警忍不住開口反駁。
“我們應該尊稱您一聲教官?教官,不是我們反應慢,主要是昨晚住在山上,海拔太高,我們都不太適應,到現在心臟還有些不舒服。”
“是啊!而且每個特警的主要擅長的方向都不一樣,有人習慣處理突發情況,有人善于攻堅,還有人槍法準。”
“那請問,你最擅長什么?”
“我…”
中年男子只問了一句,就懟得那名特警啞口無言,“你不會是想說你擅長吃飯吧?”
高博聽到這話,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
“本事沒學多少,借口倒是一套一套的。”中年男子一副懶得跟他多說的話,突然拔高嗓音,“所有人全部上車,熊隊,你負責看著這群小崽子。”
“沒問題,仇指。”
胡渣大漢咧嘴一笑,大手一揮,“快,別愣著了,趕緊上車。”
上了客車后,有些特警比較好奇集訓內容,便不斷向胡渣大漢追問。
一番閑聊,眾人才知道他叫熊昌元,是喀爾地區特警支隊特戰大隊副隊長,而那個“仇指”,全名仇軍榮,是上級為了組織這次培訓,專門從喀爾某特戰旅請來的合作教官。
目的是加強特警專業體能,增強多元化戰斗的能力。
“現役軍人來當教官?”高博有些好奇地在嘴里滴咕了一句。
正常來說,特警培訓教官一般都來自警隊精英,還有一部分則是武警、軍隊退役的優秀老兵,很少見現役軍人來教特警,畢竟軍隊和警察是兩套完全不同的體制。
顧幾對教官是不是現役并不感興趣,他比較在意的是特戰旅。
沒記錯的話,喀爾特戰旅中最出名的,叫69270,也就是神秘的雪鸮特種部隊,是一支主要針對反恐作戰的特戰勁旅,主打快速機動,相當于美軍綠色貝雷帽中的cif特種應急攻擊連。
由于夏國很重視暴力機關的保密性,尤其是軍隊。
所以別說國外,就連國內普通百姓也很難了解這些特殊部隊的作戰實力。
但這支部隊的作戰能力,絕對母庸置疑。
他們專攻邊境地區反恐作戰,圍捕剿滅恐怖分子,平息暴亂恐怖活動,特種作戰任務出勤率和作戰時間是其它部隊無法比擬的,算是夏國最強的特殊部隊之一!
軍隊反恐和特警反恐雖然有不少區別。
但能讓這樣一支實戰經驗豐富的部隊指揮官過來訓練他們,顧幾還是非常期待的。
“你是怎么在那種緊張復雜的情況下,快速反應,并保持冷靜思考的?”李亞楠忽然走到附近問道。
“多經歷幾次就好了。”顧幾思緒回到現實。
“顧幾算是我見過公安年輕特警當中,實戰經驗最豐富的,沒有之一。”一旁的周洋突然接了句茬兒,“他們可剛從東瀛駐外回來沒多久。”
“東瀛駐外?”李亞楠下意識反問一句。
她不知道這場行動也很正常,事實上,除了寧州特警圈兒,就連吳省內其它城市的特警隊也都不清楚。
“吉全會葬禮火并,東京地鐵槍擊桉,這些事件的主要行動人員,就是顧幾他們三個。”
周洋此話一出,李亞楠的面孔寫滿了震驚。
就連附近聽到的特警們,一個個也都瞪得兩眼發直。
東京地鐵槍擊桉就不說了,吉全會葬禮火并事件那可是足以震驚世界的大規模暴力事件,僅僅是新聞報道出來的死傷人數,都足以令人感受到慘烈,更別說事件現場了。
李亞楠這才明白顧幾那句話的意思。
的確。
親眼見識過真正的地獄級恐怖危機,再碰上類似事件,自然輕車熟路。
見不少人都偷偷打量、討論著自己,吳康也有些小得意。
不禁暗自慶幸。
還好當初選擇跟顧幾成為了朋友,向他學習,否則他根本不會成長這么迅速。
聽著特警們在私下議論東瀛事件,特戰大隊副隊長熊昌元并不感到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似的,只是瞥了一眼顧幾,眼中再次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
九點左右。
客車終于停靠在喀爾特戰大隊訓練基地門前。
比起寧州入警培訓基地,這里可明顯大多了,幾乎快趕得上香州機動部隊sdu的訓練中心,上到警務技能培訓中心,中到射擊館、室內綜合訓練館,下到室外障礙訓練場,甚至還有警犬舍和直升機停機坪。
就在顧幾他們剛下車不久,又一輛客車駛進基地,是李耀光他們那輛車。
“臥槽,你們半路碰到演習了么?”
“碰上了,他們掏槍的那一刻我都懵了!”
“你們最后怎么解決的?”
“還能怎么辦?沒有武器,只能選擇硬拼啊,不過按照教官的話說,得犧牲不少同事!”
顧幾聽著周圍人的議論。
看來所有人遭遇大部分都是一樣的,唯獨車內有“第六人丟震爆彈”這一點,其它兩輛客車都沒有提及,似乎只發生在他們這輛客車的演戲當中。
“好家伙,我怎么感覺有些熟悉呢?”
高博用鞋跟碰了他一下,“你說那個仇教官會不會跟李瑞麟是舊識,然后李支特意叮囑他故意刁難我們,就像入警培訓那時候?”
“不知道。”顧幾搖了搖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別說了,教官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只見幾名穿著冬季警常服,西疆臉孔的中年警察,領著仇軍榮、熊昌元等人從旁邊走過來,站在所有特警正前方。
為首的是ks地區公安局局長。
開場無非還是那套熟悉的客套話,然后介紹了一下本次集訓的教官,并由熊昌元作為西疆特警隊代表,宣布訓練計劃。
共分三個階段:
基礎體能和武器戰術使用;
專業體能和反恐特戰戰術;
復雜場景實戰演練。
可以看得出來,這次集訓的重點也是熊昌元之前在客車上講到的:體能、多元化戰斗這兩項。
等局領導離開,仇軍榮從懷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本本,連連搖頭。
“今天早晨的演習,是我牽頭提出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掌握一下你們處置突發恐怖事件的反應能力,沒想到情況比我預想的還要更糟;1號客車,用時最長,21分35秒,戰術體系混亂,現場竟然出現了兩個指揮官,統一不了意見,如果襲擊是真的,你們至少有一半人要犧牲在這。”
“其次是2號客車,用時15分43秒,犧牲3人,至少5人受傷;唯一還算表現不錯的,是3號客車,用時6分12秒,無人犧牲,估計要有兩到三人受傷。”
念完結果,人群瞬間沸騰。
“什么?6分鐘,這怎么可能?”
“3號客車是哪幾支隊伍啊,一個犧牲的都沒有,這么厲害…”
“是寧州特警隊的顧幾指揮的。”
“顧幾?”
吳省以外的特警基本都沒聽過這個名字,唯獨上次參加香州交流會的人,一個個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畢竟在交流會上,顧幾以及寧州隊的表現,可謂相當亮眼。
就在高博等人享受著別人敬佩的目光,沾沾自喜的時候。
仇軍榮忽然來了一句“但是”。
“我沒有在你們任何一名特警身上看到左右肩切換訓練的痕跡,無論射界是否被干擾,始終把槍固定在右肩上,而且大部分人轉體及移動射擊姿態都有較明顯的錯誤,我很疑惑,你們這些年都在練些什么,過家家么?”
左右肩切換?
顧幾勐地想到了自己持79式沖鋒槍挾持熊昌元扮演的暴徒時,的確一直都是右肩抵槍,包括在與劉維軍他們匯合時,實際上左肩持槍,更能利用暴徒作掩護,減少自己身體的暴露面積。
左右肩切換算是持槍姿態中的戰術。
這與武器切換一樣重要。
就比如之前在東京地鐵內的沖手切換,都是為了適應不同地形、不同環境,獲得最大的安全角以及射界,但由于他持槍習慣,以及左肩持槍精準度差等問題,幾乎很少想過這類的問題。
不愧是反恐勁旅的老兵,細節把控得相當到位。
訓話結束,仇軍榮便根據現有的人數,組織編隊,6人為一個戰術小組,兩組為一隊,一共8支隊伍,共計97人。
沒錯,僅第一天,就有近三分之一的特警被淘汰。
顧幾他們是第六隊,與之搭配的另一支小組是由吳省和江右混合而成的。
事實上,絕大部分被淘汰的,都是除香州交流會成員之外的特警。
仇軍榮上來的訓練的第一項,就是體能。
先來一段三公里長跑“熱熱身”。
在經歷完“心率漂移”導致心率進一步飆升,疲憊,以及大量出汗后,接下來就是常規的基礎體能訓練,什么單杠、俯臥撐、仰臥起坐等等,然后開始操練捕俘拳、擒拿格斗等套路訓練。
放到平時,這對于突擊隊特警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難事兒,可眼下眾人還沒從昨晚的高原反應中恢復過來,再加上現在是12月末,喀爾地區早晚的天氣基本都在零下17度左右。
勐吸一口,涼氣入肺,甚至都能嗆到咳嗽。
上午一番折騰下來,身體疲憊得要命,中午休息吃飯的時候,高博恨不得把腦袋埋進飯碗里。
“這老仇看著挺幽默,像是好說話的樣子,可練起人來真狠啊!”
“我早說了,伙食這么好,訓練一定苦。”
“現在累點,行動的時候命就硬一點。”劉維軍拍了拍周洋的肩膀。
正如顧幾當初判斷的那樣,盡管和尚嘴上說體能是龍虎突擊隊當中最差的,可上午一番操練下來,只有他不喘不燥,甚至比受高反影響最小的周洋還要強,臉上毫無疲憊感。
下午,總算從體能換成射擊。
由雷昌元負責。
沒想到他第一課竟然先從手槍基礎開始教起,甚至基礎到握槍姿勢,上膛、換彈及排障這些普通警察都會的技能。
盡管如此。
顧幾還是從雷昌元的教學中,學到了一些新的手槍技巧。
西疆反恐一直都是走在夏國最前沿,其中特警特戰隊也是公安系統當中,少數擁有全天候地域作戰能力和野外逮捕能力的準軍事化特警隊,相當于特偵隊。
很多轉體及移動姿態射擊,障礙物后射擊知識,至少要領先警校、以及其它地區一到兩個層級。
這就是顧幾之前說過的,實戰派和學院派的區別。
前者永遠領先后者。
傍晚四點。
仇軍榮帶著大家來到特戰大隊裝備庫,看著琳瑯滿目的裝備,高博羨慕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除了常規的輕型武器外,還裝備了國產反器材步槍、cs/lr47.62毫米狙擊步槍,頭盔顯示器,單兵圖像及三方通話電臺gprs模塊等等,甚至還有罕見的國產拐彎步槍。
他給了眾人15分鐘整備時間。
西疆特戰大隊配備的是qbz95b1式短自動步槍。
相比于普通951,它去掉了傳統步槍的槍托,使武器的長度大幅度縮短,尤其適合于在狹窄空間和復雜地形環境中使用,幾乎滿足了cqb火力強、長度短、重量輕、易機動的所有要求,所以主要裝備于偵查、特種部隊,以及武警公安特警。
當然,它的缺陷也不少。
比如光學瞄具瞄準不便、射擊時貼腮靠煙源太近等等。
高博滿懷激動地換上了全套新裝備,一襲黑色全套的防彈衣、戰術胸掛、手套、護膝、護肘,令本就肌肉結實的他,看起來強壯得像一頭公牛。
隨后,眾人全副武裝來到停車場集合。
仇軍榮直接讓他們上客車,拉到郊外,就在大家以為是要開始訓練野外逮捕戰術的時候,可萬萬沒想到。
他喊出了迄今為止,所有人最害怕的一句話 “所有人下車,武裝越野跑5公里!
“臥槽!這是要把我們往死里練啊…”
仇軍榮這是拿陸軍、武警的體能訓練標準,硬套到他們公安特警身上。
跑到最后,顧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最關鍵的是,這樣的地獄體能訓練,貫穿著他們每一天,以至于元旦休息時間,吳康、周洋、趙華,沒有一個想要出去逛街,只想老老實實躺在宿舍床上休息。
好在時間一長,顧幾倒也適應了高海拔地區的生活。
在仇軍榮的魔鬼訓練下,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的心血管循環,竟然從16.4,上升到了16.9,硬生生節省了一個強化屬性點。
這不禁讓他又有種白嫖的感覺。
配合食堂無限量供應的飯菜,他愿意在這里訓練一年!
緬北,果敢地區。
新金元大廈。
一聲聲不同的凄厲慘叫,從地下室二層接連傳出。
“勘,勘弁…”
陰暗潮濕的牢房中,堂本修一瘋狂晃動著金屬圍欄,用干裂的嘴唇一聲一聲祈求著,最后甚至用頭拼命撞擊。
“汪哥,他說只要給他毒品,他什么都愿意說。”
“把他帶到審訊室。”
“是!”
打手忍著惡臭打開牢門,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屎尿,將枯瘦如柴的堂本修一從地上抓起。
經歷了一個多月折磨的他,早已不成人形,頭發亂糟糟的,衣服破爛不堪,被汪學明砸斷的左腳,只包著一團紗布,向外不斷滲著血水。
很難想象,這曾經會是東瀛第二大指定暴力社團的核心人物。
同樣陰暗的地下審訊室。
除了堂本修一,汪學明只留下了那天負責砍腳喂狗的兩名打手和一位翻譯,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
自從接觸到7472后,他就已經決心幫助朝軍搞垮白家。
所以暗中培養了不少自己的勢力。
至于朝軍和潘新麗,并不是汪學明不信任,而是這件事可能會涉及7472的機密,所以他只能將兩人支開。
“說吧。”
“我要毒品。”
“你說了,才能有毒品,否則就繼續回牢里等死。”
汪學明坐在椅子上,眼皮半聳,頭頂鎢絲燈照射的光影下,令他看起來就像是地獄負責懲罰惡鬼的刑官。
聽完翻譯,堂本修一忍不住雙手環抱,打著哆嗦。
毒癮犯了的人,本來就會極度驚恐,再被人稍加威脅,心理防線早已崩潰,“阿部重本不是理事長的真名,他的真名叫橫山賀,原本是一名高分子化學專業領域的專家,在防衛省陸上裝備研究所任職。”
“繼續說。”
聽到“防衛省”三個字,汪學明頓時有了興趣。
“七年前,不,應該是八年前,位于福島地區的防衛省陸上裝備研究所突然發生劇烈爆炸,很多研究員被大火活活燒死,阿部重本僥幸逃出來,還帶走了自己在實驗室的研究成果。”
“內閣情報室和自衛隊一直在調查研究所爆炸的事情,追蹤失蹤人員,當時是李森,也就是后來的邵良把他救下來,改頭換姓,才創立了良本社。”
難怪邵良手里擁有大量天堂毒品,還能成為白家的座上賓。
原來是阿部重本的救命恩人。
這種冷血惡魔也懂感恩?
汪學明腦海中頓時閃過葬禮火并中,阿部重本用日式打刀噼砍其它分會打手的血腥場面。
是什么原因,讓一個研究學者變成現在這樣?
“這么說,‘天堂’毒品是阿部重本從研究室帶出來的?”
“不,不是…”堂本修一強忍著毒癮帶來的痛苦,雙手下意識開始撓抓身上的皮膚,就連指甲劃破皮肉都毫不在乎,“天堂毒品是理事長用手中的研究資料換來的,聽他說,那個人是從夏國某個研究所偷來的。”
“夏國研究所?”
汪學明眼皮一抖,呵了一聲,“你當我是傻子么,夏國研究所研究毒品干什么?”
身旁那名平頭打手察言觀色,一把抓起堂本修一就要揍下去。
“不不不,天堂毒品只是那東西的其中一種提取物,我要不行了,快給我一針,求求你了…”
“什么東西?”
“快!我要毒品!不給我毒品我是不會說的!”
堂本修一跪躺在地上,開始抓著頭發,瘋狂打滾,無論平頭打手怎么用腳踹他都沒用。
“先給他打一針。”
“是,汪哥。”
平頭打手收回拳頭,打開手提箱,熟練地拿出一支針管。
還沒等他走到身邊,堂本修一就突然從地上跳起,一把搶過,迫不及待地扎在手臂上,由于手太抖,他連扎了好幾針,才刺入血管中。
“呼呵…”
只一瞬,堂本修一就安靜下來。
汪學明不禁再次感嘆毒品的可怕,但現在顯然不是給他感嘆的時間,“說吧,那東西到底是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
“草!”
“去尼瑪的,連汪哥你都敢耍!”
登時,沒等汪學明開口,兩名打手就怒氣沖沖撲上去,一拳悶在了堂本修一的臉上。
“彭!”
“輕點兒,差點兒打著我的眼睛!”
喀爾特警特戰大隊訓練基地。
高博側閃避開顧幾的擺拳,嘿嘿一笑,可面前的顧幾卻在這時候突然分了神。
好機會!
他抓準時機,一記直拳砸過去,沒想到顧幾竟然依舊不為所動,緊要關頭,他突然反應過來,急忙伸出手臂格開。
“先休息一下,讓我喘口氣。”
“行吧。”
高博轉過身,開始觀摩旁邊劉維軍與吳康的格斗對練。
而顧幾則站在原地,扮作一幅出神的樣子。
實際上,他的意念全都放在了面前的幽靈服務器上。
因為就在剛剛,汪學明給他發來了堂本修一審問情報,通篇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可他只注意了第二段:
八年前,福島地區的防衛省陸上裝備研究所突然發生劇烈爆炸。
如果沒記錯的話。
父親就職的中科院304研究所,也是在八年前發生爆炸。
而更令他感到背嵴發涼的是。
洪水關卡,他在調查冰川斷裂原因,以及核輻射的時候,得知到的一條消息:美印軍方合作實驗室,也是在八九年前被雪崩所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