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香請假了。
聽說下周就會回來。
碇真嗣在聚餐完的第二天才發現這件事,一般來說美里小姐會主動說明這件事的原因,可這回她卻諱莫如深地沒有提及這方面,看來是因為一些不好向別人談起的私事。
他日常和綾波麗一起上學。
女孩的話似乎變多了不少,電車上的冷氣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換成了全新,吹得人昏昏欲睡地想要就這么睡過去,連酷暑難耐的熱氣也一齊消失了。路上還偶遇了幾個同校的學生,看見他們兩個身上穿著的制服后,在那邊竊竊私語些什么,估計是在聊八卦。
抵達學校后。
老師帶來了一個,不知道算好還是算壞的消息。
“三方面談?”
日本所謂的三方面談,就是學生本人,學生監護人和老師三個人的面談。
主要針對這一學期的成績如何,學生是打算考公立高中,還是私立高中,目標學校所需要的成績等等進行商談。
總之可以理解成家長會的意思。
也對啊。
他現在這個年紀…
可碇真嗣是駕駛員,正常來說本部那邊打個招呼就不用參加這種事吧,但老師那邊似乎也很頭疼,可能必須要走流程的樣子。今天周五,周末的時間用來和家長說,然后下周就會開始面談。
監護人啊…
碇真嗣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告訴那個混蛋父親。
必須要說。
他又不是什么叛逆期少年。
來不來是那個混蛋父親的事,但是連說都沒說可就是他的事了,這種責任要分清楚才行。當然他也不可能直沖沖地上去說什么下周有三方面談,你要不要來,那現在這種相安無事的相處模式說不定立刻就會被打破。
在課間閑暇的時光。
他還詢問了不良少年和軍事狂熱迷的意見。
“這種事情,應該自己解決不了吧?”
“那當然了。”
“真嗣你在說什么蠢話啊。”
兩個人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他。
看碇真嗣這副猶豫的模樣,他們仿佛猜到了點什么,不外乎就是和家里的關系不太好,于是默契地沒有問為什么他會想著獨自解決這件事。
他們反倒是提出了另外一個可行性很高的建議,
“說起來,你可以找美里小姐幫忙嘛。”
“對啊對啊。”
兩人狀似隨意地說。
你們不過昨天才見了一次面吧。
這么快就被俘虜了嗎。
碇真嗣才不理會這兩個家伙的小心思,那個混蛋父親肯定是不會來的,自己到時候要不然就這么混過去吧,就算下周請不來家長,學校這邊應該也不會對他這個駕駛員怎么樣。
聊完這件事。
碇真嗣本想返回教室,但兩個人卻擺出一副審問犯人的姿態,攔住了他,
“等等,碇同學。”
“對,稍微等一下。”
往常不都是叫真嗣的嘛,怎么今天突然之間這么鄭重的樣子。
碇真嗣有點疑惑地問,
“啊…怎么了?”
“打擾你點時間,從昨天開始就有點問題想問了。”
“請講。”
“——你和綾波同學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兩個人齊齊盯著他。
果然來了。
碇真嗣就知道有這一茬在等著自己。
從綾波發出請帖給這兩個人,他就預感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個女孩完全不懂這玩意的殺傷力,這回再扯什么你們覺得綾波同學會這樣嗎,估計完全不會被相信吧。
“朋友啊。”
“朋友會邀請朋友的不認識朋友,一起到家里吃飯嗎?”
“可能…吧?”碇真嗣遲疑地說。
“…”
“你覺得我們會信這種鬼話嗎?”冬二問。
“投降。”
碇真嗣舉起雙手馬上認罪,他換了個關系名詞,
“應該算是好朋友?”
“…”
兩個人盯過來。
完全看不出他臉上的心虛之色。
三個人互相大眼瞪小眼,直到上課鈴都快響起來了,這種對視還沒結束,沒辦法,只能盡快結束這場對峙了,
“冬二,你覺得他可以信任嗎?”
“正常來說肯定不信。”
“應該和我們還是同一戰線單身的人,要不讓他下個保證吧。”
“保證不背叛我們?”
“…不保證。”
他們兩個的眼神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神采,身體像灘史萊姆一樣失去支撐倒在了地上。
有點太夸張了。
“沒事吧?”碇真嗣走形式地問。
“我們已經不是同一戰線的人了。”
兩個人恍惚地說。
碇真嗣傷腦筋地抓抓額頭,等這兩個青春期男生恢復完狀態后,才一起回了教室。
路上。
他倒是想起一件很久前就在意的事情來,
“說起來,提起綾波,她的話,過去在班上是怎么樣的呢?”
“完全接近不了。”即答。
“感覺,像是厭世主義,但又有點不太像的樣子。”
倒是冬二這邊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這樣看來。
綾波和最開始的那副模樣比,變化了很多呢。
碇真嗣懷著這樣不知道算不算高興的心情,回到了教室里,繼續琢磨起家長會這種東西該怎么解決,既然自己解決不了,那只能問問本部那邊怎么處理了。
也不知道綾波麗和明日香,兩個女孩子那邊是怎么處理這件事的。
下周回來的明日香那邊,應該是由美里小姐解決。
綾波那邊呢?
也是美里小姐吧。
自己要不要也把這件事拜托過去呢。直到進了本部,碇真嗣都還在思考這件事情。
這種不在狀態的模樣,很快就被負責人赤木律子注意到了,她喝著濃郁香氣的黑咖啡,一副熬夜過頭的模樣,穿著一貫的白大褂,金發淚痣的負責人在計算機前的座椅上隨意地問,
“怎么了,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是有關三方面談的事情。”
“啊…”她恍然大悟,“也是呢,到了這個時候啊。你打算什么時候和司令那邊說這件事呢?”
“律子小姐。”
從上次金發麗人答應教自己后,兩個人的關系就變得還算不錯。
他也將稱呼換成了更親近點的律子小姐。
“可以幫我向他轉達一下這件事嗎?”碇真嗣想了想,終于試探著說,“或者,如果他不能來的話,不知道律子小姐可不可以幫我這個忙?”
她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