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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百里之侯,黃芽九幽

  “你為何霸占我的道觀?”

  徐陽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如風更是熱血上頭,真炁鼓蕩,頓時想要動手。

  當看到徐陽戲謔的眼神,他宛如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不,不要上這個家伙的當。

  經過宴會那件事之后,如風頭腦清醒了許多。

  宴會上的事情傳出來,更是讓他如墜冰窟,惶恐不安。

  徐陽不僅突破了筑基,更是殺了把自己打成喪家之犬的無畏,以及更強的青骸諦。

  此人修為早已超越自己,上級甚至親口說出義莊能成為道觀。

  氣氛沉默,道人面色陰晴不定。

  徐陽臉上好似寫著“趕緊動手”四個大字。

  他故意等著自己動手,再以反擊的名義將自己擊殺,或是打傷。

  如風深吸一口氣。

  事已至此,先等師父回歸再說吧。

  暫且服軟,留得一條小命,將來一定有報仇的時候。

  現在徐陽還沒正式成為觀主,萬一師父在前線立下更大的功勞,不僅彌補了自己的過錯,同時超過了義莊。

  這樣一來,攻守之勢又易了。

  他不再是那個容易沖動的少年。

  想到這里,如風擠出一副難看的笑容。

  “可否寬限幾日,我們再搬走?”

  “當然可以。”

  徐陽大度道,扶著紅木椅子,優哉游哉喝了一口碧螺春。

  氣得如風又想發作。

  最后還是硬生生忍下。

  “送客!”

  兩旁幽暗大殿,身形高大的丹毒道兵出列。

  徐陽微微拱手,起身離開。

  短短數年,黃芽觀成了這般模樣,義莊后來居上。

  第一次來此,與最后一次,心境截然不同。

  朱紅大門,石獅殘破。

  金色陽光溫暖和熙灑在身上,微風吹拂楊柳葉,金絲道袍折射彩光。

  大管家青萍與保鏢如意等候多時。

  五十萬人口左右的渠黃縣,絕大部分盡在掌握。

  百里之侯也。

  此后對于升品的需求,可暫且放緩一些。

  一方面避免自己被定為天字號天才,另一方面積蓄力量,待勢而動。

  火象國與水髓國這場大戰,或許是未來大災變的轉折點。

  青萍不解。

  “師尊,您不是定好道觀的位置了嗎?為何還要黃芽觀?”

  徐陽敲了敲小女孩的腦袋,說:

  “你傻啊?從零開始建造一座道觀需要多少錢?至少十五萬打底,黃芽觀的地基、磚石、梁柱、瓦片皆是一等一的材質,以此為基礎,至少能省兩三萬兩。”

  可惜黃芽觀的人沒死光,不然直接搬過來都可以。

  徐陽考慮到最近風頭正盛,加上道觀之事沒成定局,否則早就暗中弄死如風,繼承黃芽觀的遺產了。

  “只省兩三萬?剩下的呢?”青萍疑惑道。

  “剩下的…”徐陽笑容古怪,“青萍,送一份信到衙門。”

  泥濘道路,污水橫流。

  乞丐衣衫襤褸,行人面有菜色,房屋破舊衰敗。

  街道縈繞著一股難聞的腐臭之氣,路邊隨處可見屎尿。

  連續幾場災難,使得縣城吏治更加敗壞。

  這一日,來了一伙施工隊,正不斷搬運材料,建造房屋。

  “哪家的貴人來這個地方住了?”

  “奇了怪了,這種地方都有人來?”

  一處豪華宅邸。

  正廳內坐著一個面相憨厚的胖子。

  笑面虎是他的外號,附近數百上千乞丐全是他的手下,偶爾兼職著販賣人口。

  城里各大青樓皆有他販來的人。

  這是城內七大地下勢力之一,這些勢力無一例外壟斷各行各業。

  丐幫笑面虎、青樓老頭張、鏢局何金等等。

  魔潮讓他們損失不少,好在沒有傷及根本。

  修士近在咫尺,遠在天邊。

  百姓頭頂上的天是他們。

  “打聽清楚了嗎?這幫人是什么來頭?”

  “沒有消息,可能只是鄉下的商人。”

  “哼,管他什么人,是龍盤著,是虎趴著。”

  笑面虎冷冷一笑,縣城勢力錯綜復雜,非鄉下可比。

  地下組織背后往往站著修士,他的背后是黃芽觀的真炁弟子,每年還給黑魚將軍旗下的修士上供。

  尋常鄉野商人,或許深得廟主們青睞,但面對背靠大勢力的自己,說話得要客氣一點。

  “明天找幾個流氓地痞,勒索一下錢財,看看這幫人的成色。”

  “是!!”

  近日縣城流傳一則消息。

  似乎有新的勢力入主縣城,但黃芽觀閉門不出,衙門的人忌諱莫深,沒人知道他們是誰。

  眾勢力齊聚青樓。

  懷中女子千嬌百媚,百般討好。

  青樓地下室關押著拐賣過來的女子,以及養病的娼妓。

  歌舞升平的背后,乃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宴會主位空懸,旁邊是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人,老人面目慈祥,看誰都是笑瞇瞇的,眾人對其既是恭敬,又是懼怕。

  這位老人名為呂仁,乃是黃芽觀修士族人,甚至還有感炁修為,手段狠辣,動輒抄家滅門。

  很快,門外來了兩名年輕道士。

  眾人嘩的一下全部起身。

  “拜見鐘祥道長、赤霞典史。”

  在凡間呼風喚雨,掌控數百上千號人命運的首領,此刻腰彎的如同奴才一般。

  兩位修士高傲點點頭,落座。

  宴會熱鬧非凡,更加香艷,清冷花魁此刻也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兩位仙長歡心。

  其中一名年紀較小的花魁,神情有些不愿,被呂仁瞪了一眼,身體一震,頓時恢復笑容。

  這些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隨便一句話,都能讓自己家人暴尸街頭。

  為了家人,不愿意也不行。

  世人又有哪個女子自愿當娼妓呢?無非是強權逼迫,最后自甘墮落而麻木。

  “道友,干了。”鐘祥舉杯示意,春風滿面。

  修道的意義不就在于此?

  自己在道觀之內,地位不上不下,還差點當了炮灰。

  在人間就不一樣了。

  可謂是萬人之上,所有人討好自己,自己想上哪家娘子,第二天就能送到自己床上。

  凡人百般討好,自己隨便一句話,即可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自己背后有黃芽觀的背景,尋常修士也不敢冒著得罪黃芽觀的風險多管閑事。

  眾人的馬屁與討好,讓鐘祥近些日緊繃的神情得到緩解。

  “呂仁。”

  “小人在。”

  “明日,我有三個師兄弟過來這邊,你可要好好招待。”

  呂仁連連稱是,復而小心翼翼道:“不知幾位仙長有何要求?小人也好提前置辦,免得到時犯了仙長的忌諱,小人罪該萬死也不為過。”

  “是啊,我等定傾盡全力,讓仙長玩得開心。”

  眾人紛紛說道。

  若是因此攀上多位修士的關系,家族將富貴永享,衣食不愁。

  一位修士,至少護佑他們百年時光。

  “張師弟喜歡十五歲以下的,陸師弟喜歡腿長的。許道友最難伺候…”鐘祥頓了一下,說,“他喜歡母女。”

  “這個簡單。”呂仁笑道。

  “但他不喜自愿,而喜強迫。”

  呂仁思索片刻,說:

  “這也無妨,我先讓人提前物色好目標,到時直接帶仙長強闖民宅,當著男主的面享樂,豈不美哉?”

  呂仁對此頗為熟悉,他經常干這種事。

  強搶民女,逼良為娼。

  為了滿足修士欲望,無所不用其極,曾經有位修士喜歡新娘子,呂仁派人打聽那戶人家娶妻,洞房花燭夜時帶修士強闖其中,替新郎把事情辦了。

  正因他如此賣力,所以多年來屹立不倒,普通修士都得賣自己的面子。

  甚至仗著衙門和黃芽觀的勢力,指著鄉野廟主鼻子大罵。

  次日。

  青樓關門一日,周圍重兵把守。

  黃芽觀三位修士、衙門兩位修士今日做客。

  月華如霜,華燈初上。

  青樓張燈結彩,眾女“嚴陣以待”,所有場景精心布置,只為滿足修士的欲望。

  大廳之內,各種山珍海味齊上。

  除了賓客,其余全部是女子,賓客可以做所有想做的事,包括殺人。

  為了防止修士不喜青樓女子,他們甚至提前在民間擄掠了不少女子過來,以家人性命相威脅,以重金利誘。

  一中年男子悶悶不樂,呂仁精確捕捉到修士的神情,于是試探問道:

  “仙長,要不小人以為伱物色好人選,要不我們現在過去?這戶人家的女子人稱豆腐西施,母女兩人皆是絕色。”

  “不了,一會再說。”中年修士眼神亮了一下,隨即表示拒絕,他此時正有煩心之事。

  “道友是擔心義莊的問題?”鐘祥寬慰道,“放心,上層之間的爭斗不關我們的事,只要修為還在,照樣享受榮華富貴。”

  “也對。呂仁,帶我過去,本座要享用了。”

  方才提到義莊顯得有些唯唯諾諾的修士,在凡人面前一下子變得張揚霸氣起來。

  呂仁不經意問道:“是下面那個義莊嗎?”

  “你別管,區區鄉野道士,算什么東西。”

  在凡人面前,他不想丟份。

  吱呀!

  此時,大門緩緩敞開。

  “誰?”

  進來一大一小,兩名絕色。

  女子進來剎那,頓時蓬蓽生輝。

  呂仁眼前一亮,還以為是哪位下屬擅自物色過來的。

  正想說話,陰風驟起,霧氣彌漫。

  進來一道人。

  道人玄冠黑袍,袍子繡著金邊,龍鳳呈祥,日月星辰,華麗而高貴,配合這陰風陣陣場景,活像地府走出來的陰差。

  呂仁正想呵斥,修士們好似耗子見到貓起身。

  “拜見徐道長!”

  “挺有閑情逸致啊。”徐陽笑道。

  “道長請坐…”鐘祥急忙讓出自己的位置。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見禮。

  再不懂的人,也知道來了一位大人物。

  “不了,貧道此番前來,乃是有事要處理,道觀建立,大約需要十萬兩。”

  呂仁忙說:“我等散盡家財,定為道長湊齊銀兩。”

  不管湊到湊不到,至少給出誠意,只要自己還不死,總會有賺回來的機會。

  徐陽略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些人為了舔自己,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更意外的是修士還能享受這么多東西。

  他的起點略高,一開始就是義莊之主,所以沒有辛苦爬上去之后報復性享樂的心態。

  “還有,借爾等全家人頭一用,修士的話,自行到衙門認罪即可。”

  徐陽神色如常,如同借一件普通的東西。

  “道長…我們供出同伙,能否饒…”

  “不能,同伙還是要供的,死自然免不了。不要試圖反抗或逃跑,否則是九族,聽話點,散了散了。”

  輕飄飄一句話,帶著無邊血腥。

  沒有陰謀,沒有博弈。

  對付這種底層小頭目不需要浪費一點念頭思考。

  他做的決定,對方只能遵守,不遵守也無妨,順便立立威。

  “死全家和誅九族,爾等選吧。”

  眾人面如死灰。

  死全家和誅九族二選一,即便是猖狂霸道的他們,這輩子也沒有給出過這種選項。

  他們所依仗的勢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是如此可笑。

  更震撼的是在場的女子和青樓之人,高高在上的修士和大人物就像路邊一條野狗,被人隨便一腳踢死。

  眾人得知徐陽的身份之后,心中唯一的希望也被掐滅了。

  但面對死亡,誰還能保持冷靜。

  當晚超過一半的人選擇潛逃,全部被獄門僵和守在城門之外的人抓住。

  “殺!!”

  “殺光他們!”

  次日,三千多號人押送城外。

  這些是七大勢力首領的家族以及主要頭目。

  有怨的,有仇的,高喊著殺死敵人。

  一個個人頭落下,引發了眾生的情緒。

  在九幽觀宣布燒毀所有關于七大勢力的欠條那一刻,情緒達到巔峰。

  “道長仙福永享!”

  “觀主英明!!!”

  至此,初來乍到,甚至一點名聲都沒有九幽觀,一天之內深入人心。

  連帶著剛剛建好的土地老兒神廟,也瞬間成為香火鼎盛的廟宇。

  “好手段,好手段啊。”如風震驚之余,又有些嫉妒。

  至此,他明白已無法與義莊相爭。

  “撤,全部撤回去。”

  至此,黃芽褪去,九幽觀登上舞臺。

  豪華宅邸之內。

  徐陽清點物質。

  “五萬五千兩,好好好,這幫人果然吃得腦滿腸肥。”

  用三千條人命換五萬兩銀子,又能得到名聲,還能推行土地老兒信仰,讓道觀站穩腳跟,勢力更加深入。

  已經不知道贏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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