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如何建立?”
“一個簡單的魔法陣,彼此交換真名,它將在你死亡前臣服于你。”
“真名?”
“就是你真實的名字。”
說話間,蘇教授從虛空中拿出八枚黑曜石,擺放在地板上,又接連從虛空拿出蠟燭、銀灰、金粉等事物,
用銀灰金粉一絲不茍的畫好魔法陣,于法陣八方放置八枚黑曜石,四角點燃四根蠟燭,
青煙裊裊成霧,霧并未散,開始有光在閃爍,光與霧交合,瀲滟之色爆發,將陳象與紅公牛籠罩!
“契約需要見證。”
蘇羅嚴肅道:
“公平與契約之神將會見證一切,祂是自然之神,沒有自我的主觀意識,沒有智慧和靈魂,絕對理智,更像是純粹的機器。”
陳象點了點頭,逐漸籠罩在光霧中,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外界也無法窺視其內,
他發現自身與紅公牛之間的似乎有了一種莫名的、并不連續的聯系。
他聽見飄渺聲,自無窮遠處飄蕩而來,好似來自一座霧靄朦朧的高山,夾雜有月光的味道。
“水與火,月與日,陰與陽。”
“平衡,公正。”
“虧和盈的正中,缺與圓的交界。”
“我站在這里,證見一切。”
“神,人,獸,植,無一例外。”
莊嚴聲中,陳象看見紅公牛低下頭,口吐人言。
“我的名......”
“大黑牛。”
陳象看著這頭火紅的公牛,嘴角抽了抽,陷入沉思。
莊嚴聲再次響起:
“真名已具其一。”
半晌,陳象搖了搖頭,輕聲敘述:
“我的名,陳象。”
伴隨片刻沉默,好似自萬里外霧靄朦朧之山傳來的莊嚴聲響起。
“真名......”
“錯誤。”
陳象猛地一愣。
錯誤?
他眉頭緊鎖,在猶豫,撫摸手腕處的裂隙,最終還是開口:
“我的名,旅者。”
“真名......”
“錯誤。”
陳象緊接著又道:
“我的名,帝坦。”
“真名.......”
“錯誤。”
莊嚴聲沒有絲毫起伏。
又錯了??
陳象懵了,旅者是他胡謅的,可帝坦,怎么也錯了??
思索了許久,他想起前世的名字。
上輩子,在那個無神也無超凡的地球,他的姓相當獨特,全中國都找不到幾個......
他姓帝。
“我的名,帝象。”
“真名......”
“已具其二。”
“契約已立!”
莊嚴聲驟然高昂,陳象感覺自己與厄牛之前的那種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聯系,猛然凝實!
厄牛前蹄彎曲,向他低下了頭。
“哞!”
這是臣服,是效忠,是厄牛一族從古至今最大的榮耀。
光霧緩緩散去,蘇教授笑著問道:
“成功了?怎么花了這么久?”
陳象搖搖頭,并沒有解釋,輕輕撫摸著牛頭:
“這家伙名字居然是大黑牛......”
聞言,蘇教授也愣了愣,有些失笑。
陳象此時發問:
“蘇教授,只要把靈魂或者幽鬼塞進大黑牛肚子里就行嘛?有沒有上限?”
“上限?”
蘇教授搖搖頭:
“厄牛一族得天獨厚,胃袋如同一個小型次元,按理說是沒有上限的,不過應當也要看它自身的境界了,這牛兒如今是超凡者,你可以適當喂養一些靈魂本源給它,不用全部自己吸收。”
頓了頓,他笑道:
“東洪國那位國主,據說還是王子的時候,就是靠著厄牛,才最后成功上位......厄牛用好了,將會是你最大的財富。”
陳象沉穩點頭,忍不住問道:
“蘇教授,您.....為何不要?”
“跟著我也是浪費。”
蘇教授輕描淡寫道:
“你輕易不要暴露厄牛的存在,可以如厄牛上代主人一般,將它藏在靈界某處隱蔽地,也可以讓它偽裝成普通牛兒,在現實中跟著你.......”
頓了頓,他繼續道:
“這頭大....大黑牛胃里的上萬靈魂,我已然釋放了,大部分靈魂的身體沒了,我便渡去冥界,小部分回歸軀體,新的靈魂只能你自己來尋了......莫要太過傷天害理。”
陳象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蘇教授,靈魂和幽鬼,有什么區別嘛?”
“自然是有的。”
蘇教授想了想,解釋道:
“前者大部分由靈魂本源構成,靈魂可以去冥界,有轉生的可能,幽鬼則是純粹的精神體,靈魂本源極為稀少,無法轉世投胎,更像是人死去后,靈魂所剝落的外殼。”
陳象大概聽明白了,一個是本質,是真靈,一個是外殼,是靈魂的‘力量’.......
猶豫片刻,他最后發問:
“最后一個問題,教授,一頭靈魂或者幽鬼,可以產出多少靈魂本源?”
“自然是沒有上限的。”
蘇教授笑著道:
“差別只在速率,如果將一個普通人的靈魂本源看作完整一份,一顆優質靈魂一個月左右可以產出一份靈魂本源。”
一個靈魂,每月產出一份本源?
陳象微微點頭,若是比作存錢利息,這就是每日固定本金的百分之三左右.....
他又問道:
“那,幽鬼呢?”
蘇教授搖了搖頭:
“幽鬼本身是個空殼,自然要慢上許多,大概要慢十倍。”
每日千分之三......
陳象微微點頭,還想要詢問,但蘇羅教授似乎趕時間,看了看表,便揮手離去。
邁入虛空前,蘇教授提醒道:
“記住,圣羅廣場旁公寓大樓最底層的地下室......對了,我在九環發現了邪教徒的蹤跡,圣羅廣場似乎是一個儀式點,你去的時候要小心。”
陳象道了聲謝,再抬起頭時,蘇羅已然沒入了虛空。
踏入虛空后,
蘇羅站在空間折疊的夾縫,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靜靜凝視著那個叫做陳象的青年。
“舊日議會的信使,虛無者的眷者,似乎還不止......”
他回憶這個陳象錘殺超凡的那一幕,當時隱約聽到了來自深淵的囈語......
莫非,還是深淵之主,還是那位舞者的眷者?
“雙眷者,來自舊日議會,如今還擁有了厄牛......若你再得到我的遺贈,未來能走到哪一步?”
蘇羅笑了笑,有些遺憾:
“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自語間,他站在空間夾縫中,看見那個青年似自語般開口:
“走了嘛?走了您就知一聲。”
“嗯?”蘇羅輕咦,又發現自己了??
不可能吧??
他有些錯愕,倒也懶得多想,聲音穿透折疊的空間:
“走了,講座時見。”
說罷,蘇羅真正邁步離去。
而房間中,陳象聽見蘇教授的聲音后,神色并沒有什么變化,又靜待了片刻,再度自語:
“走了嘛?走了您就知一聲。”
“走了!”
癲鏡子的聲音歡快響起,大黑牛猛然側目:
“哞??”
它迷茫四顧,尋找聲音的來源。
陳象拍了拍大黑牛腦袋,笑著道:
“鏡子,那位蘇教授所言,幾分真,幾分假?”
“回您的話,應當是全真。”
“那靈魂本源的效用,真的那么強大?”
“回您的話,我瘋了,很多都不記得,不過應該大差不差,在我朦朧的記憶中,靈魂本源的確與權柄息息相關,權柄本身沒有上限,靈魂本源決定著權柄所能發揮的‘上限’。”
陳象若有所思,輕撫手腕處的裂隙紋身,側目看向大黑牛:
“乖牛兒,來,張開嘴。”
大黑牛懵懵懂懂,乖巧的張大了牛嘴。
下一刻,一道模糊光自陳象手腕處映照而出,將整個寬廣的屋子照亮了,
虛空泛起肉眼可見的褶皺,一只又一只死去多時的幽鬼爬了出來!!
“哞??”
大黑牛精神一振,嘴巴張的更大了些,
幽鬼在光的照射下,有序的走入大黑牛嘴里,每走進一只,大黑牛總要歡快的叫上一聲。
“哞!”
“哞!哞!哞!哞!哞......”
一百頭,兩百頭,三百頭.....
一千,三千,五千,一萬......
大黑牛發現有些不對勁。
上萬幽鬼入腹,但這兒幽鬼的數量似乎一點不見少,反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哞哞哞??”
大黑牛變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