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白色的瘴氣,吳痕腦海里便浮現出了一個妙曼的身影。
那不是人類,是一只婀娜多姿、瓷玉圣潔的母螳螂。
玉女螳螂非常狡猾,它在銀翼螳螂被殺死之后,就直接鉆回到了白色蟲洞深處了。
不知為何,吳痕感覺這玉女螳螂也是不遜色于暴君虎甲的存在,想要真正殺死它絕非容易的事情。
瘴氣內,吳痕依舊可以聽到那些異度幼蟲在爬動,它們占山為王,像是一座小型的工廠一樣,不斷的繁殖。
當看到白色瘴氣內的情形之后,吳痕自己也陷入到了沉思中。
李首席和沈文海的看法是,既然白色蟲洞祛除不掉,那就作為人類的試煉山,在這片城區建造起一座防御堡壘,往后基本上就是以戰爭的方式與蟲族這樣對峙著,讓實力達到天芒的人類輪番在此坐鎮。
可目睹了這蟲山中的“工廠”后,吳痕不禁開始懷疑,異度蟲族也是這樣想的。
他們在這里設立一個“傳送點”,需要新鮮的血肉時,就派遣出一些蟲族士兵去攻打人類的營地,以戰養戰…
畢竟這山中的幼蟲數目其實比想象中的要多,它們沒有一股腦兒的沖出去攻占侖山城,就是堅定的打持久戰,打可再生戰役的準備。
這讓吳痕細思極恐啊,它們根本就不是可怕的蟲子,更是一個懂得策略的異種文明,它們甚至有休漁期,不給人類太大的壓力,好讓人類再發展壯大一些。
“這里的老大應該就是玉女螳螂。”
“這玉女螳螂太精明了。”
吳痕繼續往里處走。
一想到侖山城的民眾逐漸習慣了蟲族棲息,吳痕也是無奈搖頭。
帶幾張里面的照片回去,侖山城的人們就不會覺得這是一個高級練級之地了。
吳痕也知道,自己眼下也治理不好這個蟲洞白山,干脆將腦海里亂七八糟的擔憂一掃而去,繼續往蟲洞走去。
蟲洞在山內一個溪澗處。
身穿著特制斗衣的吳痕,反而沒有遭到任何一只異度幼蟲的攻擊,甚至吳痕遇到了一頭銀翼螳螂,那銀翼螳螂竟也沒有對吳痕產生敵意。
“沈文海說,這是用玉女螳螂的生物液做的,斗衣改變了它們的認知,現在它們應該是將我視作了同類。”
人類之中確實有人才啊,要不是沈文海破譯了這么多,吳痕也不可能順利通過這里。
赤港與蟲嶼那邊,估計已經殺得昏天暗地了吧!
這種偷摸的感覺,其實還蠻刺激的。
吳痕抵達了溪澗。
突然,一道妖嬈的身影浮現在溪流中,它修長的雙臂正將溪水往自己的身上澆灑,水珠沿著它光潔至極的肌膚滑下,一瞬間令人浮想連篇!
“知道我大吳痕無懈可擊,唯一弱點就是好色是吧!”
“可我怎么可能在同個地方跌倒兩次!”
“要打就打,別整這些少兒不宜的!”
吳痕深吸一口氣,迅速的讓自己情緒冷靜下來。
在繪卷之界,重犁山教過自己如何不被外界事物給蠱惑,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呵斥!
就像是在山廟中遇到女妖精,沒有什么比正氣凜然的訓斥來得更有效了,貧僧不吃這一套!
非禮勿視!
吳痕昂首挺胸,沿著溪澗走去。
不管這溪流中的身影如何搔首弄姿,吳痕都沒有當一回事。
吳痕也不確定這身影是不是那只玉女螳螂,可既然對方沒有露出敵意,就說明自己的生物斗衣依舊起到了效果,它們將自己視作同類了。
斗衣能量是很有限的,除非能夠再從玉女螳螂的液腺上再采集一些,吳痕得抓緊時間穿過蟲洞。
沒回頭。
一眼都不帶看的。
盡管吳痕知道那十有八九是玉女螳螂…
但這玉女螳螂太詭異了,比妖精還可怕。
吳痕難以分清楚她的生物干擾是否生效,只要保持著謾罵與清醒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抵達蟲洞前,吳痕看到了大量的白色瘴氣像是水流一樣流淌下來。
他往前面鉆了一下,卻像是剝開了柔軟的絲綢簾。
里面并非漆黑一片,甚至有大量泛著有夜幽的蟲卵,它們有些如夜明珠、有些如瑪瑙、有些又似人類精心匠造的藝術品,絲毫沒有影視作品里蟲族的那種粘液惡心感。
吳痕也不打擾這些蟲卵們的安睡,繼續向前行走。
走著走著,蟲洞沒有了重力,吳痕改變了行走方式,像是一位在海溝中潛泳的人。
游著游著,吳痕突然間感覺到前方有光。
于是他一發力,朝著光游了去。
光芒從頭頂灑落下,吳痕只覺得自己是從一個幽潭中游出,周圍彌漫著柔和皎潔的月光,可怎么也瞧不見月,光源根本不存在,也不知道為什么眼睛會接受到這種月色光明。
抬起手臂,吳痕看了一眼自己斗衣。
斗衣上的液氧還有,能庇佑自己的螳螂毒腺玉液也還剩一些。
“小義,能嗅到死兆元幽在什么地方嘛?”
吳痕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只能夠讓小義來指路。
小義直接從吳痕體內飛出來,呈黑色劍靈的形態,并在前面為吳痕領路。
腳下,是一種類似于膠塑感的東西,吳痕懷疑是充足自己分泌出來的汗液、唾液、絲網、舊殼等物質混合而成的土,這種蟲土不會受到霉體的蠶食。
“咻”
“你慢點。”
“咻咻”
“你怎么像是個要去吃席的兩百斤胖孩紙,太激動了點吧?”
終于走出了這片“地洞”,吳痕感覺自己踏入到了地面。
這地面,是一片銀色的闊土,卻如藕一樣有著大量的窟窿,窟窿下是赤平面,時不時會有靈魚從窟窿下躍起來…
闊土盡頭有一座山臺。
赤色山臺上,赫然屹立著一座赤宮!
空氣中彌漫著月色的光光點點,它們似會散發著幽光的螢蟲,卻又更加渺小如塵,看不見它們的身軀,只能夠感受到它們微微光斑。
這些月光螢形成了比月輝還明亮的光源,讓這銀色的藕土非常特別,至于那座赤色的蟲宮,更透著一股人類無法理解的藝術,其造型并不復雜,更不怪異丑陋,甚至是一種莊嚴的極簡華貴,令人產生一種莫名的敬畏感,膜拜感!
而在這不可思議的赤宮之頂,赫然懸浮著一只紫皇蝶,這只紫皇蝶仿佛就是赤宮的額眼,因為它的存在,成為了點睛之筆,讓整個赤宮如一活物,正凝視著來朝的生靈!
紫皇蝶,便是死兆元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