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德華·威騰和羅杰·彭羅斯互相扎心的時候,報告會,也迎來了尾聲。
當最后一張放映PPT圖片呈現在所有人眼中時,整個禮堂的氣氛被推上了巔峰。
哪怕是看不懂論文和證明過程的人,也明白這一刻發生了什么。
當黏性系數n趨于零時,okes方程初邊值問題的解,在流體運動區域的內部,趨向于相應的理想流體狀態。即存在Euler方程初邊值解!
綜上所有推論,我們可以輕易的知道,在三維不可壓縮okes方程中,解存在!且光滑!
講臺上,徐川用著平穩的聲音完成了最后的報告。
聲音并不大,卻清晰瞭然的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正如報告會的開篇一樣。
這是對NS方程的回答,也是文明與科學進步的知識!
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
雷動般掌聲頃刻之間響起,在這寬闊而擁擠的大禮堂中,如潮水般經久不息 雷鳴般的掌聲回蕩在耳邊,徐川帶著笑容看著臺下數千聽眾。
老實說,他很享受這樣的時刻。
不僅僅是因為榮譽,更是因為這是他自我的突破。
前者能帶來的滿足僅僅是一時的,而后者,能彌漫在他的心野上良久。
用了接近半分鐘的時間,潮水般洶涌的掌聲才逐漸停止。
徐川微微鞠躬向臺下的聽眾表示謝意和敬意,隨即起身再度開口道:“有關NS方程報告已經完成,下面將是提問環節。”
“如有對我的論文或報告有疑問的,現在可以提出來了。”
和之前一樣,在完成了NS方程證明的報告后,他開啟了提問環節。
對于一場報告會來說,相關論文的報告與講解雖然很重要,但提問環節才是關鍵。
對于一名報告者來說,無論他的報告有多么出色,無論他的論文有多么的詳細,無論他在報告會上說服了多少聽眾,依舊會避不可免的存在著這樣那樣的疑問。
特別是針對千禧年這種世紀難題。
提問環節開啟,大禮堂中,一只又一只的手臂舉了起來。
徐川開始由前往后點人回答疑問。
這也算是學術界報告會的潛規則了。
畢竟這種頂級報告會基本都有提前安排的話,那些相關領域的頂級大牛都會被安排在最前面。
對于一個世紀難題來說,報告者其實并不要求能夠滿足所有人的提問。
因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相關的問題和論文的,對于數學界來說,只要這些頂級大牛能夠一致認同論文的正確性就足夠了。
當然,這并不代表著一篇虛假的論文能夠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對于數學界來說,每一個人都可以指出這篇論文不對的地方,只要合理,那么論文的發表者就必須要對其做出解釋。
否則這篇論文會被數學界唾棄。
順著前排,徐川開始提問。
而出乎他意料是,最先提問的竟然是他導師愛德華·威騰。
他提了一個和‘微元構造法’這項工具相關的問題,主要是在拓撲構造連接偏微分方程方面的。
隨后則是丘成桐、陶哲軒、阿來西奧·菲加利等偏微分方程領域的大牛和小牛都舉手表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當然,徐川對于這些問題也一一做了回答。
和上次NS方程的階段性成果相比,這次提問的人更多,以至于徐川和南大不得不按照上次的流程暫時中斷提問環節,先邀請前來參加報告會的學者就餐,下午再繼續。
而對于徐川來說,中午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也能很好的讓他恢復一些精力,以應對下午的提問。
兩點整,下午的提問環節繼續開啟。
徐川從容不迫的應對著數學家和物理學家甚至一些流體力學應用工程師們的提問。
大部分的問題他基本都能給出讓人滿意的答桉。
少部分的,要不就是提問者太異想天開,要么則是一些關于NS方程或流體力學應用方面的了。
前者他沒法給出準確的答桉,只能給出一些自己的思考和想法。
后者,則是保持了一直以來的習慣,對此表示自己只是一名理論數學家,并不清楚應用方面的東西。
而對于后面的這些提問者來說,這的確很遺憾。
畢竟眼前的這位徐教授才是前行在這條路上最遠的人,如果有他的指點方向,哪怕僅僅是一句話,流體力學的發展也將得到飛速的提升。
但可惜的是,一直以來,他都在報告會上婉拒回答應用方面的問題。
而對于徐川來說,他沒必要去回答這些問題。
哪怕他知道。
一方面是不回答應用方面的問題也不會影響報告會和論文的正確性。
另一方面則是科學雖然沒有國界,但科學家是有國界的。
下午的時間,在一問一答中很快就過去了。
臨近四點半左右的時候,徐川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笑容。
如果不出預料的話,這場報告會即將完美結束。
不過就在這時,大禮堂中又有人舉起了手。
徐川也沒在意,點頭伸手示意對方提問。
隨即,早已經準備好的工作人員將話筒遞給了對方。
站起身的,是一名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白人,看著并不太像學者。
這人接過話筒后開口道:“徐教授您好,我是《華盛頓時報》的媒體記者。請問關于來斯大學蔣康才教授的論文您知道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蔣教授的論文已經證明了NS方程的光滑解并不存在,而且已經通過了同行評審刊登在了論文期刊上,這是不是意味著您今天的報告,是全面錯誤的?”
聽到這個問題,徐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而與此同時,大禮堂中也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躁動。
大部分學者聽到這個問題后眼神中滿是不屑,也有小部分的人眼神中流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他們想聽聽這位徐教授會怎樣回答這個問題。
另一邊,后臺的南大校領導和行政處的老師在聽到問題后迅速站了起來。
《華盛頓時報》的媒體記者居然混進來了?
他們自然是知道這家臭名昭著的媒體之前寫的那篇新聞報道的,本以為沒有得到徐川的回復,以及被陶哲軒教授一頓怒罵后,事情就已經過去了 卻沒想到今天這家媒體居然安排了人來現場搗亂。
畢竟這家媒體在國內都沒有駐扎記者,誰都不會往這方面去想。
大禮堂中,正當工作人員想要上前將這名記者帶走的時候。
徐川擺了擺手,開口道:“暫時先留下他。”
聞言,已經走了過去的工作人員暫緩了腳步。
而《華盛頓時報》的媒體記者安德魯·惠特則自傲的抬著頭看著講臺。
對于《華盛頓時報》來說,能夠抓住時機惡心一下背后金主的鄰國,肯定是會獲得金主的支持和贊賞的。
原本以為當初他們在報刊上提出相關的新聞后,這位徐教授會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證明自己,然后他們就可以按照套路繼續糾纏下去。
結果沒想到,這位徐教授理都沒理他們,倒是另一個被他們牽扯進來的陶哲軒陶教授在博客上公然怒懟了他們一頓,讓他們成為了笑話。
意外的招惹到陶哲軒,導致《華盛頓時報》被臭罵一頓,而他自然也被主編罵了一頓,這件事讓安德魯·惠特很是怨恨,于是又想出了一個歪招。
既然這位徐教授不回應他們的媒體,那么就主動去找他,他不是要舉辦NS方程的證明報告會嗎?那就去報告會上提出這個問題。
在全世界學者眾目睽睽下,他總不可能再逃避這個問題了吧?
而無論他怎么回答,對于《華盛頓時報》來說基本都是賺的,流量都能起飛。
至于名聲,他們還在乎名聲嗎?
講臺上,徐川看著這名《華盛頓時報》的媒體記者冷笑了一下,開口道:
“老實說,我不知道是誰安排你過來的。不過能夠提出這個建議的人,一定沒有什么腦子。”
“在網上,你們被陶哲軒教授打了一次臉還不夠,還要主動湊到我這里來被打第二次。”
“既然這樣,我就成全你好了!”
這話一出,整個大禮堂中就嘩然了起來,不少人都直接笑出了聲。
畢竟今天過來參加報告會的學者,大部分都看過陶哲軒在博客上怒懟《華盛頓時報》的文章。
而站在那里的安德魯·惠特臉色瞬間就鐵青了起來。
因為提出這個建議并親自來到這里的人正是他自己。
他沒想到,這位徐教授一改往日的風格,直接和陶哲軒一樣犀利的懟了他一頓。
按照預料中計算,不應該是他提出疑問,對方在講臺上從學術方面解釋嗎?
畢竟這可是面對了數千國際學者,再怎么說不也應該保持一名學者應有的風范嗎?
為什么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徐川可沒理會這名記者,他朝著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員招了招手,道:“麻煩幫忙抬一塊黑板上來。”
聞言,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員迅速抬上了黑板。
徐川拾起一支粉筆,開始在上面寫了起來。
寫下一些公式后,徐川轉身看向那名記者,重新開口道:“對于我列在黑板上的這些公式,我想你應該很熟悉。”
“當然,你也有可能看不懂。不過這沒關系,在場的其他人看得懂就行了。”
“這些公式,是你們聯合的那位來斯大學蔣康才教授的論文核心公式,分別采用能量梯度理論和泊松方程分析方法對轉捩流動和湍流流動做出分析。”
“公式其實并沒有什么問題,但是這位蔣康才教授的使用卻是有問題的。”
“他是一名流體力學的應用物理教授,可能并不怎么熟悉數學。”
“他的理論中最大的問題在于物理概念和數學是等價的,但物理中卻不存在數學意義的光滑。
“而在他的論文中,根據論文推導,速度U為零就能被定義成奇點。但是速度U為零,在數學上是無法定義為奇點的,而且它和數學意義上的光滑性也沒有任何關系。”
“所以完全不用過多的去怎么證明他的論文是否正確,從最基礎的數學就可以判斷他的論文核心是錯的。”
頓了頓,徐川接著道:“另外,就算是從物理學的角度來講,他的論文中也有重大缺陷。”
“因為在對流體進行實驗的時候,超聲速流體出現間斷點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因為各種激波都是速度間斷區,而如果按這位蔣康才教授的說法,都可以算作奇點了。”
“但在物理中,真正的斷點可不是這樣定義的。”
“所以無論是從數學的角度上來說,還是從物理學的角度上來說,這位蔣康才教授用于證明NS方程的論文中都有著重大缺陷。”
“此外,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采訪的這位蔣教授,曾經將這篇論文投稿給過《數學年刊》等頂級期刊的,但毫無例外都被拒絕并指出了缺陷。”
“然而他并不知恥,不僅沒有修改自己的論文,還曾大鬧過國際數學聯盟和克雷數學研究所,要求數學界接受他的錯誤論文。”
“在我看來,這是毫無學術品德的。”
“最后還有一點,拋開學術層面東西來說,你們《華盛頓時報》是個什么樣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在過去的是十幾年中,你們造謠捏造了大量各種無良新聞,以抹黑別人為樂趣,完全沒有新聞媒體應有的不虛美、不隱惡、尊重事實、強調真實、對現實負責、對歷史負責的媒體精神!”
“對于我的回答,你是否滿意?”
話落,大禮堂中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除去依舊站在那里的安德魯·惠特以外,所有前來參加報告會的學者都在鼓掌。
在這一瞬間,安德魯·惠特感覺自己就像是小丑一樣,被所有人嘲笑。
不過對于徐川來說,這事并沒有完。
他簡短的停歇了一下后,接著開口道:“另外,在這里,我將宣布一件事情。”
“介于《華盛頓時報》惡劣無腦抹黑他人,污蔑我與其他國家的行為,我將暫時取消我名下‘川海材料研究所’的‘人工SEI薄膜’專利對南韓國家的二級授權。”
“如果南韓和《華盛頓時報》無法給我一個滿意公正的道歉,我將永久取消掉人工SEI薄膜專利的授權。”
“包括如果以后我有任何的研究成果,都將拒絕與南韓國家合作!”
“今天的NS方程報告會就到這里,很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出的時間。”
“謝謝。”
說完,徐川就離開了舞臺,留下了一片嘩然紊亂的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