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徐川總算是等到了威騰的回復。
“很漂亮的證明方法與論文,證明過程中的數學問題相當精髓。”
“如果你還沒有想好將這篇論文投給哪個期刊的話,那我向你推薦《物理評論》,它的d輯很適合這篇論文,而且是半月期刊,審核速度較快,如果你想盡快看到你的這篇論文登陸期刊的話。”
“另外,我替你申請了一下lhc的質子加速器,以用于解決這個問題,時間在這個月的二十五號,記得準備一下簽證護照之類的東西。”
回復的郵件很簡單,總共就三句話,但讓徐川整個人瞬間就興奮了起來。
老教授的三句話一句夸贊了這篇論文,一句則向他推薦了投稿的對象,第三句則是告知他申請質子加速器使用的情況。
其中最讓他重視的自然是最后一句了,質子加速器的申請使用。
這個才是最關鍵的東西。
至于這位老教授推薦他投稿論文的對象,和他的選擇是一樣的。
《物理評論》是米國的一個學術性期刊,創辦于1893年。
該雜志刊登物理學各方面的最新研究成果以及科學評論等文章,由米國物理學會出版發行,分為abcde等分刊。
a區是原子、分子與光物理學、b區是凝聚態物理、材料物理、c區是核物理、d區是粒子、場、引力、宇宙學物理等等。
除此之外還有統計物理學、非線性物理學各方面的物理。
可以說《物理評論》涵蓋了物理學所有的分支學科,不分冷門熱門。
但它對于論文的要求并不算很高,只要文章創意足夠且論證清晰,都能送審甚至發表。
這對于學術研究是好事,但也造成了它的影響因子影響因子較低,且存在部分論文灌水的現象。
不過它整體的文章質量還是要高于其他學術雜志的。
不過整體而言,這是相當適合質子半徑之謎這個問題的。
剛將論文投遞給《物理評論》后,剩下的便是等待。
盡管《物理評論》的審核編輯眾多,但要完成一份可以說的上是意義‘重大’的論文的審核,還是需要不少的時間的。
這并不是某一個期刊的問題,而是所有頂級期刊在面對頂級論文時共同的反應。
他們需要很長的時間,來確保投稿給自己的論文沒有任何問題,可以登陸期刊。
就像徐川投給《天文學和天體物理學年度評論》的‘xuweylberry定理精準計算遙遠天體的參數信息方法論文’,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三個月了,都還沒有正式登刊。
可見一篇頂級的sci論文要登陸期刊需要多么漫長的時間。
而此前那種弱weylberry猜想的證明論文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能登陸期刊的機遇,簡直是不可復刻的。
對于這個,徐川也沒什么辦法,這是學術界的規矩,也是必要為了確保科學正確的必要流程。
哪怕是愛因斯坦穿越過來了寫論文,相信也是需要審核的。
所以將論文投遞出去后,徐川就回歸了正常的普林斯頓大學生活。
一方面跟隨德利涅教授學習數論和微分方程方面的知識,另一方面則是聽其他教授的講課。
至于他休閑娛樂的時間,遠比其他的普林斯頓學生要少,或者說近乎沒有。
此前收到過的那些各種俱樂部的名片與邀請,他幾乎都沒有去過。
重生后的第二次普林斯頓學習,比重生前第一次還要來著更加刺股懸梁。
誰讓他這次在‘名義’上是雙修呢。
相對比國內的大學來說,普林斯頓的博士學位設置的課堂要多不少。
盡管博士不是學出來的,你不可能只靠“學習”已有的知識拿到博士學位,但不學習是肯定不行的。
特別是數學物理這兩門課程,與其他學科不一樣。
你要想在數學物理這兩個領域內有相當成就,你得從前人走過的路一步步親自過來。
從最簡單的集合或者范疇開始,到需要解決的問題。
你需要在這些之間用‘定義定理’證明可以串成很長的一串邏輯鏈條,而且需要很多概念的加入成為一個概念的網絡。
完成一個成果,比如證一個定理需要對這個網絡中所有概念的掌握,否則自己寫的東西自己都看不懂。
這是對知識的最小要求,但往往它就已經橫跨了數學中好幾個領域。
沒有誰能例外,這很公平。
天才或可以更快地找到捷徑跳過一部分的細枝末節,但最原始的積累是無論如何都跳不過去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七月中旬。
在和陳正平確認他的實驗是十八號開始后,徐川再度向德利涅教授請了假,然后買票飛往了歐洲。
從普林斯頓去歐洲可比回華國容易多了。
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就足夠了,都用不上倒時差。
到了瑞士,徐川給自己的導師打了個電話,按照地理位置打車順利的找到了酒店。
陳正平居住的城市在日內瓦,選擇的酒店是一家五星級的國際酒店,反正住宿什么的都是可以報銷的,不用過于節省。
順帶提一下,他這次來歐洲,無論是機票還是的住宿,也都是跟隨陳正平一起報銷的。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向普林斯頓報銷,相信無論是德利涅還是威騰,都很樂意替他申請這份出差資金。
順利的達到酒店,大堂中,徐川剛要上前臺辦理入住手續,一個華人模樣的青年就走了過來。
“徐川師弟?”
熟悉的中文讓徐川好奇的看了過去,入目的人影讓他感到一絲熟悉,不過一時半會沒想起來是誰。
確認自己沒有找錯人后,青年咧嘴笑了笑,道:“你好,我叫齊希韶,早些年跟隨陳正平導師學習過物理。”
“你好,齊師兄。”徐川連忙打了個招呼。
這么一介紹,他就迅速想起來這位到底是誰了。
齊希韶,凝聚態物理和高能物理方面的研究者。
在2015年時,lhc的大型強子對撞機底夸克實驗發現了2種全新五夸克粒子,證實半世紀以來的預測:‘五夸克粒子實際上有很多種類’。
而在這次的發現中,這位當時還是實習生的齊師兄就負責了一部分的數據分析工作。
不過物理和數學不太一樣。
數學家一個人一張紙一支筆就能算到天昏地老。
但物理實驗,個人的力量,特別是這種涉及到幾十個國家合作的大型科研實驗項目,一個人的計算對于整個項目來說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不過這次的研究,成果也成功的讓這位齊師兄順利的成為了歐洲核子研究中心lhc合作組織的正式研究員。
別小看這一個正式研究員的稱號,以這位齊師兄三十歲出頭的年齡,在國內的物理界高能物理這一塊的年輕一輩中,可以說是妥妥的領軍人員之一。
盡管科學無國界,但歐洲核子研究中心lhc合作組織是基本不怎么招收華國人作為他們的研究員的。
實習生都不怎么招,更別提正式的了。
有資格來歐洲核子研究中心做實驗的,在華國不說頂基本都是院士,也是知名的頂級物理專家了。
能在三十歲出頭的年齡就成為lhc合作組織的正式研究員,這位齊師兄的實力還是很牛逼的。
“小師弟,你是第一次來這邊吧。”
酒店樓下,辦理好入住后,齊希韶笑著帶著徐川朝酒店樓上走去。
徐川點了點頭,如果僅算這輩子的話,他的確還是第一次來這里。
日內瓦這個地方,有著“和平之都”的美譽。
在歷史上,約翰·加爾文和其他在本國遭受迫害的新教徒在此受到庇護,盧梭,伏爾泰、拜倫等曾在日內瓦開始為人權奮斗;還有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導師列寧,也都曾在“和平之都”為理想的實現而努力工作。
在如今,這座城市云集著聯合國的專門機構和各種國際組織足足有兩百多個。
諸如國際勞工組織、聯合國難民署、國際紅十字會總部、世界衛生組織、婦女和平自由聯盟、國際電信聯盟、世界知識產權組織、國際氣象組織、國際標準化組織…等等。
可以說頗具傳奇了。
當然,這也和瑞士這個永久中立國有關系。
可惜的是,在未來,這個永久中立國最終還是打破了自己永久中立的美譽。
聞言,齊希韶笑了笑,道:“那有時間可要好好的逛一逛,這里的著名經典很多,特別是老城區的圣皮埃爾大教堂,有時間可以去祈禱一下。”
“祈禱?齊師兄你信教?”徐川好奇的問道。
“并不,我是無教派者。”齊希韶聳了聳肩道。
聞言,徐川頓時就明白了。
這大抵就是國人的特性了,見誰都要拜一下。
兩人一路聊著一路上了電梯,很快就來到了七樓。
他們的導師陳正平和一些來自華國的其他物理專家教授基本都住在這一層。
敲了敲門,里面很快就傳來了動靜。
“老師,人我帶過來了。”
“老師。”
徐川和齊希韶同時打了個招呼,陳正平笑了笑,將人放進了房間。
“坐,進來喝茶。”
陳正平笑著燒了壺開水,泡了兩杯熱茶:“你們兩個剛剛應該都認識了吧?就不用我多介紹了。”
“這位是我以前的學生,齊希韶,如今是lhc合作組織的正式研究員。”
“徐川,我如今的學生,目前正在普林斯頓進修。”
說著不多介紹,陳正平還是笑著給兩人互相介紹了一下。
寒暄過后,陳正平看向徐川問道:“這次過來,你還要不要申請atlas華國研究組的實習生?還是說你跟隨威騰那邊?”
徐川想了想,道:“抱歉,老師,我這邊恐怕沒有加入咱們國家的研究組了,這個月的二十五號,威騰導師那邊給我申請了一臺質子加速器,用以研究質子半徑之謎。”
陳正平笑道:“沒關系,沒關系,這樣的機會別人求都求不到。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你有多大的把握解決這個問題?”
徐川:“解決質子半徑之謎這個問題暫時恐怕是做不到的,除非我能不借助任何的實驗數據單純的從第一性原理計算出發計算出的質子的半徑。”
“但很顯然這不是我能做到的,這次我能做的,就是借助那臺質子加速器對我論文中使用的數據進行多次驗證。”
一旁,齊希韶突然笑著插了一句:“徐師弟,這次你可干了件大的。”
聞言,徐川疑惑的看了過去。
齊希韶笑了笑,道:“質子的半徑到底是0.87飛米還是0.84飛米在物理界可是一件爭論不休的問題,你這篇論文,少說也能為粒子物理帶來數億米金的新科研資金。”
“不過”
頓了頓,齊師兄狹促的笑了笑,接著道:“不過恐怕也會有不少固執的老家伙會找你麻煩的,他們堅信大質子半徑才是真理。做好準備吧,等你的實驗完成,你的麻煩估計有不少。“
“至少,里希·弗里克那個糟老頭不會放過你的。”
徐川嘴角抽了抽,這和他有什么關系。
質子的半徑到底是多少他說了不算,實際測量出來是多少才是多少。
他只不過是‘小小’的將真正的數值提前推動了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