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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完善計算方法

  從‘夸克的漸進自由現象‘和‘夸克禁閉’入手研究,這是戴維·格羅斯給徐川的建議。

  如果不是他是的主席,對于大部分的對撞實驗與分析數據都有一些了解,恐怕都沒有辦法給與建議。

  畢竟這是個罕有物理學家跨入的領域。

  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少年對這兩個領域的東西到底了解多少。

  畢竟他實在太年輕了。

  按照常理來說,這個年齡還處于學習吸收知識的階段,即便是能在某些領域做出一些成果,也只是相對的。

  因為他的年齡注定了在其他的領域會空缺很多的基礎知識。

  不過目前來看,似乎有所啟發的樣子?

  或許是這位少年在物理上學習的區域有接觸這兩方面的知識?

  不管怎么說,他對眼前的這位少年抱有很大的冀望。

  從威騰哪里了解到他開始,到前不久他站在講臺上解決質子半徑之謎,格羅斯看到了這個少年的才華與天賦。

  這是個天才,真正的天才。

  無論是從數學還是物理來說,他都有著可以說是頂級的天賦,也在數學和物理上都跨出了自己的道路。

  很多人會覺得搞學術或者搞研究要一心一意,要專注,但戴維·格羅斯并不這樣認為。

  在他看來,只要喜歡,就都可以去做。

  干自己喜歡的事;敢于提問,敢于承擔風險。年輕人要敢于嘗試。嘗試了有可能失敗,但不去嘗試就不可能成功。

  而且,做自己喜歡的事,即使失敗了也是快樂的。

  對于眼前這個少年,格羅斯希望他能走的更遠一點。

  對于他這種將一輩子都奉獻給了物理,已經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來說,沒有什么比看到物理領域后繼有人更讓人高興了。

  辦公室中,徐川陷入了沉思中。

  他順著的戴維·格羅斯教授的指點繼續往下思考。

  對于格羅斯教授說的‘夸克的漸進自由現象’和‘夸克禁閉’這兩個領域他很清楚。

  這兩個都是粒子物理領域的知識。

  前者是面前這位老人獲得諾獎的成果。

  它是一種反直覺的神奇物理現象。

  簡而言之,它的核心在于,原子核的核力在很短的距離里會減弱,從而可以讓原子核中的夸克表現得像自由粒子。但當原子核中的兩顆夸克的距離拉大后,束縛它們的吸引力反而變大了。

  這種特性可以比喻為一種橡皮圈,橡皮圈拉得越長,反彈的力量就會越大,但當你不拉它的話,它就松松垮垮的。

  這就是‘夸克的漸進自由現象’,它可以通過粒子物理學中的深度非線性散射的截面DGLAP方程來進行攝動計算,因而衍生出了‘量子色動力學’這門學科。

  2004年,戴維·格羅斯、戴維·波利策和弗蘭克·維爾切克三位物理學家也因此而獲得當年的諾獎。

  而‘夸克禁閉’,同樣也是一種物理現象。

  描述的是夸克粒子不會單獨存在。

  我們都知道,夸克是構成物質的基本單元。

  夸克互相結合,能形成一種復合粒子,叫‘強子’。

  比如強子中最穩定的粒子是‘質子’和‘中子’,它們是構成原子核的基礎單元。

  由于強相互作用力的存在,帶色荷的夸克被限制和其他夸克在一起,使得總色荷為零。

  而夸克之間的作用力隨著距離的增加而增加,因此而不能發現單獨存在的夸克。

  簡單的來說,因為強相互作用力,夸克無法像‘質子’或者‘中子’一樣一個個的零散存在。

  它總是成雙成對,或者抱團取暖的。

  比如質子,就是由兩個上夸克和一個下夸克通過膠子在強相互作用下構成的。

  又或者去年通過LHC發現的五夸克粒子的等等。

  只是,這兩個理論,和利用數學來縮小希格斯與第三代重夸克的湯川耦合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有什么關系嗎?

  從理論上來說,這三者可以說是三個完全不同的東西。

  哪怕徐川站在二十年后的物理界角度來看,這三者也扯不上什么太大的關聯。

  若硬要說有關系,那就是由‘夸克的漸進自由現象’衍生出來的‘量子色動力學’,在研究強相互作用力方面有一定的關系。

  但這方面的東西似乎也應用不到尋找希格斯與第三代重夸克的湯川耦合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上來。

  不過一位諾獎級的學者很顯然不可能無的放失,既然格羅斯教授提示從‘夸克的漸進自由現象’和‘夸克禁閉’方向去研究,那么這里面肯定隱藏了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肯定可以應用到尋找希格斯與第三代重夸克的湯川耦合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上。

  只是他沒有見過。

  物理很大,大到即便是他是一名從二十年后重生回來的頂級物理學家,也不可能熟知每一個知識點。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這僅僅只是戴維·格羅斯教授這兩天腦海中才誕生的一個想法。

  這就好比生物的進化一樣,如果沒有外界的刺激,生物也不可能基因突變進而進化。

  正常的物理學家壓根就不會研究這方面的東西。

  如果沒有他昨天發給這位教授的郵件,這位老人估計也不會在腦海中思索這種問題。

  因意外而誕生出來的想法,沒有在未來流傳下去再正常不過了。

  對于這方面的東西,徐川也沒有糾結,他在思索著如何從‘夸克的漸進自由現象’和‘夸克禁閉’方向去研究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

  辦公桌對面的老人很顯然在這方面有一些想法,但他并沒有直接明說,而是給了一個提示。

  這應該是這個老人的一個考驗,想看看他在物理上的天賦,或者能力。

  即便是最終他思索不出來什么結果,對方應該也會將完整的思路告訴他。

  但徐川不可能就這樣放棄自己的獨立思考,在已經有了一條線索的情況下,如果他還做不到的話,他就不配站在物理界的頂峰了。

腦海中的各種知識被迅速翻動,從‘夸克的漸進自由現象’開始,到量子色動力學、從‘夸克禁閉’,到最低能量的狀態的真空激發  一連串的知識點迅速在徐川腦海中構建成一條曲折卻連接線索。

  驀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勐地抬起了頭,眼神熠熠的盯著辦公桌對面的老人。

  “橫向動量分布的軟膠子重求和效應?”

  聞言,戴維·格羅斯教授露出了驚訝的目光,訝異的問道:“你是怎么想到這上面去的?”

  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少年居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能找到突破點。

  他昨天下午收到郵件后思考了一晚上,利用這些年在接觸過的無數的對撞實驗與分析數據才找出來一條似乎可行的道路,花費的時間不低于五六個小時。

  沒想到這會徐川僅僅是思考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找到了這條隱秘的交錯點。

  雖說有他的提示在先,但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橫向動量分布的軟膠子重求和效應在當今的物理學界可以說是最前沿最冷門的領域了。

  這一領域是用來計算處理粒子的初態與末態之間色干涉效應的。

  但在如今的物理界,對撞機都還在尋找新粒子和驗算的標準模型是否正確,又怎會有人將注意力投放到色態干涉效應上去?

  對這一塊有所了解的,整個物理界都可以數得過來。

  如果不是因為擔任的理事會主席,他也不會了解到這方面的知識。

  對于徐川能這么快就找到突破口,他感到相當驚訝。

  徐川笑了笑,回道:“我學習過一些QCD次次領頭階水平上計算方法。”

  聞言,戴維·格羅斯教授恍然明白了過來。

  QCD次次領頭階水平上計算是基于基于QCD軟共線有效理論上的成果。

  而QCD軟共線有效理論中有部分涉及到橫向動量分布的軟膠子重求和效應的知識。

  如果是這樣的話,的確能順著這條線索找到突破口。

  但不得不說的是,能沿著‘夸克的漸進自由現象’這條線索順利的找找到橫向動量分布的軟膠子重求和效應這個突破口,眼前這個少年的思維,真的足夠跳躍。

  或者說,他在物理和數學上的直覺與天賦,真的驚人。

  畢竟這中間相隔了好些曲折的知識點,即便是學習過QCD次次領頭階水平上計算,要順利的推導過去也沒那么容易。

  這就像是玩游戲一樣。

  普通的玩家考慮的僅僅是眼前的對線和對手,高端玩家會考慮下一步的的動作。

  而某些人,在游戲上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可以算到更遠的地方,甚至是兵線被對面a了一下就可以宣告對線結束。

  聽起來有些離譜,但的確有這樣天賦的人存在。

  游戲界如此,學術界也一樣。

  有些天才你給他一點靈感,他就能還你一大片的成果。

  比如牛頓,被蘋果砸一下,就發現了萬有引力定律。而普通人被蘋果砸一下,只會順手就塞進口中。

  告別了師祖戴維·格羅斯教授,徐川直接回到了酒店房間。

  有了靈感和啟發,接下來的道路就要好走很多了。

  縮在酒店房間中,他從橫向動量分布的軟膠子重求和效應計算出發,開始利用數學對手中的達里茲圖進行數據計算。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陣手機鈴聲突兀的在寂靜的房間中響起。

  被打斷了計算,徐川有些不耐煩的從桌上摸起電話,接通后‘喂’了一聲。

  “小師弟,這次實驗的驗收報告會要開始了,你人呢?給你發信息也不回。”

  電話是齊希韶齊師兄打過來的,聽到這話,徐川才回過神來,看了眼筆記本顯示屏右下角的時間,不知不覺他竟然已經在酒店房間中呆了整整三天了。

  徐川問道:“在哪個會議室,我現在就過去。”

  這次的報告會,他怎么都得過去一趟。

  畢竟他是項目小組的成員,盡管是中后期才加入的,但也是成員,出席自己參與的科研項目報告會是應該的。

  如果報告會中,有人對他負責的分析數據部分有異議的話,他有義務進行解釋。

  好在這次利用數學來尋找希格斯與第三代重夸克的湯川耦合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已經有了固定的方向,剩下的工作可以進行慢慢的完善,不用擔心靈感飛走了。

  “二號報告廳,馬上就要開始了,抓緊時間。”

  徐川應了聲,掛斷了通話,沖進衛生間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洗個澡整理一下自己的容貌再過去是應該的。

  但可惜現在時間不允許。

  風風火火的趕到二號報告廳,驗收報告會已經開始了。

  作為項目組的成員,徐川有自己的固定位置,就在齊希韶的旁邊。

  “臥槽,小師弟你這兩天干啥去了,怎么搞成了這樣?年輕雖然火力旺,但是也要注意次數,保護好腰子啊。”

  剛坐下,齊希韶的聲音就傳遞了過來。

  他被徐川的狀態嚇了一跳,頭發雖然整理過了,但油光發亮的,像是好幾天沒洗過一樣,眼圈發黑,像是熬了幾天幾夜一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透支了十幾次的模樣。

  聯想到這幾天都沒有在辦公室中看到這位小師弟的身影,他自然而然的以為這位小師弟去隔壁的高盧雞玩去了。

  徐川翻了個白眼,道:“想啥呢,我這兩天就在酒店中,之前的想法有了點思路,這兩天在進行驗算。”

  “尋找希格斯與第三代重夸克的湯川耦合的最理想搜索衰變通道的那個?你還沒放棄?”齊希韶詫異的問道。

  徐川點了點頭,齊希韶感嘆道:“注意身體啊,搞科研重要,身體更重要,累垮了自己不值得。”

  雖說搞學術的不缺勤奮和努力的,但勤奮和努力到這位小師弟這種程度的,真不多見。

  齊希韶自認為自己已經夠勤奮的了,但他也還有些其他的愛好。

  而這位小師弟,似乎除了搞學術研究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興趣的樣子?

  反正在接觸的這個幾個月,他是沒有看到徐川展露出來其他的愛好,基本活動都和科研有關系,經常看到他趴在桌子前一算就是半天。

  只能說,他能以十八歲的年齡分別在數學和物理解決一個世界級的難題是有他的道理的。

  這樣的人不成功誰成功?

  徐川靦腆的笑了笑,道:“會注意的。”

  “等等,你剛剛說你找到了方法?計算出來了最理想的搜索衰變通道?”

  真感嘆著,忽的,齊希韶想起什么,勐的扭頭驚詫的問道。

  他剛剛好像聽到這位小師弟說他有了思路,正在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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