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新聞發布會。
吉姆對這個都習慣了,以前都是漢森開,現在輪到自己了。
而且,吉姆真的已經憋了很久了。
記者們在下面已經蓄勢待發。
上次來這里的時候,這位局長還是意氣風發的英雄,這才多久?他也成了眾矢之的。
輿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只是,怎么這位局長那么喜歡直播呢?
吉姆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開口說道:“這一次發布會是關于之前槍擊案件的回應,關于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是因為這件事牽扯的事情眾多,LAPD需要認真核查。”
吉姆說著微微讓開身子,身后落下一個投影幕布,接著幕布開始播放視頻。
“各位現在看到的是事發當時警員的執法記錄儀,我們已經把兩位警員的執法記錄儀與警車的行車記錄儀視頻公布在了LAPD的官網上,說實話,這對記錄儀畫面的公布速度其實有些不符合標準,但是我覺得,我必須這么做。”
畫面上播放的自然是那天晚上的經過。
記者們看著記錄儀畫面,越看越覺得這事好像沒啥問題。
當然,也有覺得有問題的。
直到記錄儀畫面播放完畢,吉姆才說道:“畫面中,被警員擊斃的為肯迪·特魯格,加州理工大學的學生,而當時的正在被毆打的人是他的同學,一位加州理工大學的留學生。”
“從記錄儀的畫面中我們可以看到,警員曾經兩次警告肯迪住手,但是很遺憾,肯迪并沒有聽從警員的警告。”
“第二次警告之后,那位留學生掙脫了束縛,同時提醒警員肯迪手中有槍。”
“肯迪并沒有第一時間丟掉武器,而是轉身與警員對峙,并且妄圖欺騙巡邏警員自己手里沒有武器,但是他手中卻正拿著一把致命武器。”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警員開槍,我認為沒有任何問題,如果他們沒有開槍,可能接下來中槍的就是自己。如果他們沒有及時趕到,可能這個案子就會有一個無辜的人丟掉生命。”
“我無法要求我的警員在那種環境下嚴格的按照執法標準流程去進行執法,因為那是對他們生命的不尊重,是對他們的妻子與孩子的不負責。更是對向警察求救的受害者的背叛。”
“所以,我希望檢察官不要對這兩位警員提起訴訟,因為。任何一個合格的警員,在那種環境下,都會做出一樣的選擇。他們選擇與施暴者戰斗,他們選擇保護弱小,而不是在看到對方有武器之后轉身逃跑。”
立刻有一個記者抬起了手:“吉姆警長,您是認為警員沒有按照流程進行執法是很正常的對嗎?”
吉姆看著這個記者,這話就是要把這件事扣死在警察執法不規范上。
吉姆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從拔槍,到射擊,這個距離,足夠手持槍械的匪徒對警員射空一個彈匣了。”
“那至少警員應該警告他放下武器,警員有兩個人,他們可以互相照應,肯迪回頭也是在喊話,而不是開槍。”
吉姆看著這個記者:“那您覺得,我們的兩位警員中,誰應該去承受匪徒的第一發子彈呢?”
這記者一愣。
他還沒繼續說下去,吉姆就伸手向另一個記者。
“請問吉姆局長,兩位加州理工大學的學生為什么會出現在洛杉磯的街頭?”
“那位留學生是因為工作原因出來到了這里,至于肯迪,根據他的三個同伴描述,肯迪是發現那位留學生的社交賬號發了自己的位置之后,所以特意開車來找他的。”
“請問他們是怎么遇到的?”
“通過調查一處監控我們發現,他們在之前就起了一次沖突,但是當時被一位當地的安保人員攔下,肯迪承諾離開之后,那位留學生也從那里離開了。”
“根據我們的調查和那位留學生的口述,他當時發現肯迪在這里之后,就想趕緊離開,但是沒想到,卻在事發地碰到了肯迪和他的同伴。”
“而根據肯迪同伴提供的線索,他們當時并沒有離開,而是選擇在那里伏擊那位留學生。”
“請問是校園霸凌嗎?”那個記者立刻問道。
這問題出來,吉姆就知道這是自己人了。
“這一點還不清楚。如果加州理工大學反霸凌委員會需要我們幫助的話,LAPD愿意提供幫助。”
一個記者聽到這話想要站起來,但是他還沒站直呢,旁邊的人就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吉姆警長,我們都知道。那個街區最近聚集了大量的違禁品吸食者,請問兩位學生出現在這里是否與這件事有關?”
吉姆當即回答道:“我們對那位留學生進行了尿檢與毛發檢查,可以證實他近半年來沒有吸食過違禁品,對于肯迪的尸檢顯示,他的體內有大量違禁品藥物殘留,他應該是事發前才吸食了違禁品。”
“他們兩個之間存在矛盾嗎?”
“根據肯迪的同伴告知的線索,那位留學生曾在一個月前看到肯迪吸食違禁品開車之后,向PPD(PasadenaPoliceDepartment)舉報了這一事件后,導致肯迪被抓,事后,肯迪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知道了這個消息,從而一直在尋找這位留學生。”
這些話說完之后,所有記者已經回過味了。
毒駕可不是輕罪,哪怕是‘初犯’,沒有造成任何交通事故,也會面臨36個月的監禁。
但是很顯然,這個肯迪是在一個月前被舉報的,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監禁之中,就算沒有,這家伙肯定又是毒駕了。
霸凌,報復,癮君子,持槍,這個肯迪幾乎把所有民眾所討厭的東西踩了個遍!
而且這里面對肯迪的各種不利信息,還全是他的同伴透露的!
之前收了錢準備帶節奏的記者現在大腦飛速的轉動著,想要尋找一個新的切入點。
但是他們還沒想明白呢,就又有記者開口說道;“吉姆局長,聽說肯迪·特魯格是比爾森·特魯格的孩子,請問這是真的嗎?”
面對這個問題,吉姆平靜的回答著:“很抱歉,對于這個消息,LAPD無可奉告。”
那就是唄!
你這無可奉告一出,誰還不知道什么意思啊!
此時不少看直播與關注此事的家伙都有些奇怪,比爾森·特魯格是誰?為啥這個記者突然說了一句。
不少抱有好奇的人都開始去查這個比爾森·特魯格是誰。
而看到查出來的資料之后,輿論幾乎是瞬間發生了反轉。
“我就說應該相信吉姆警長!該死的,我之前居然懷疑他!他之前的麻煩,肯定是這個富人動用了自己的力量對他施壓了!”
“該死的黑人叛徒!就是他們才讓我們的名聲變得那么差!”
”我理解LAPD了,我很慶幸自己沒有去參加那場該死的抗議,那根本不是為黑人爭取權利,而是我們被這幫家伙利用了!他在利用我們,利用我們的善良來為他那該死的兒子脫罪!“
仇富與質疑公信力,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話題不是嗎?
而此時,一處別墅之內,比爾森·特魯格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這個黑人此時拳頭顫抖著:“這是個陷阱!這是一場針對我們的陷阱!!天殺的,這個吉姆不知道自己會得罪什么人嗎!”
“很顯然我們低估這個家伙了比爾森。”他的旁邊,一個白人無奈道:“我們早該想到的,他是靠著什么當上局長的?這家伙就像個不怕得罪任何人的白癡!比爾森,你最近可能需要低調一些了。”
“這件事不會這么算了的!喬爾,你有什么辦法嗎?我們必須為肯迪討回公道!”
那個叫喬爾的白人想了想,然后突然說道:“知道嗎?洛杉磯最近有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恩?什么東西?”
“有人在賣信息。”喬爾表情很有深意:“一些什么地方會有罪犯與毒販出沒的信息。聽說不少人家里都被那些毒販破壞了,上帝保佑,還好他們當時不在家,而且,他們都買了保險。”
比爾森深吸了一口氣后站了起來:“如果法律不能給我們公平,那我們就需要自己去尋找公平!肯迪.我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