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
布萊恩感受著極樂心域中，無數穿梭的神經元鏈條，忍不住驚嘆。
只見極樂心域的上空。
一個龐大的人頭正在緩緩成型。
這就是NW組織的缸中智腦黑夜（見322章）。
布萊恩將精神烙印，留在處于休眠狀態的黑夜身上時候，第一時間就將對方沉睡的意識，拉入了自己的心域。
黑夜的意識形態，很神奇。
相比于正常生物，黑夜的意識，居然是無數個細小微弱意識組成。
這形態，其實有些像布萊恩沒有心域之前。
它由無數和蠕蟲一樣的微弱意識組成。
這些微弱意識，驚奇地處于同一個頻率，保持著完整的整體。
這些同頻意識累計起來。
黑夜的意識強度，居然接近了布萊恩意識強度的二分之一。
這就有點嚇人了。
布萊恩拿正在養豬場配種的拉希德試驗過。
拉希德生前是正常突破的三階生命。
以拉希德的意識強度作為參考單位。
布萊恩的意識強度，估摸是拉希德這個三階生命的十倍強度。
也就是說。
黑夜的集體意識強度，是一般三階生命意識強度的五倍左右。
難怪黑夜的運算能力那么強大。
這個強度，已經可以洞察第四維度，也就是靈界了。
恐怕沒有異化前的圣佛，精神強度，也就和黑夜的精神強度差不多。
而黑夜，只是由一個畸變者大腦，也就是被黑夜定義為零號的主體，分化出來的缸中智腦之一。
黑夜這樣的個體，一共有25個！
仔細一想。
看著由無數蠕動意識組成的黑夜，布萊恩居然感覺到了些許的驚悚。
這些智腦，能不能和那些蠕蟲意識一樣，同頻對接，以零號為核心，重新化作一個整體？
想到那個可能，布萊恩心中驚悚。
合著星球上還隱藏著這么一個炸彈。
他也有些理解，當初黑夜見到自己之后，主動暴露這些信息告訴自己，還說自己符合零號設置的底層邏輯：超越時代的天才。
尼瑪！
不會是選出這么一個人，然后奪舍吧！
想到這個可能。
布萊恩臉上陰晴不定，等待著黑夜意識的蘇醒。
隨著時間流逝。
周圍大量的游離精神能量，被黑夜的群體意識吸納。
黑夜的意識形態，光芒閃爍。
等到充能完畢。
它終于緩緩睜開了雙眼。
環境的變化，并沒有引起黑夜的群體意識波動。
或者說，它已經沒有了正常生物的情緒。
一股無形的強大波動，從黑夜群體意識上朝外擴散。
這似乎是一種自檢手段。
布萊恩沒有阻止，只是默默觀察。
心域，只是一個思維的國度。
它可以無限大，也可以無限小。
本質是由精神能量組成。
黑夜的掃描自然一無所獲。
它聲音機械道：
“自我檢測結束..”
“探測結束..”
“環境未知..”
“失去群體網絡鏈接..”
“發現內部存在特殊能量入侵痕跡..”
黑夜意識形態組成的人腦，光芒閃爍，最后再次黯淡下來：
“無法理解特殊能量的構成成分，驅除失敗..”
“發現權限所有人”
“精神波動一致。”
“驗證通過”
黑夜終于將注意力，放到了身前的布萊恩面前：“你好，三級職員布萊恩，尊敬的災厄先生，底層邏輯認定的最高權限擁有者..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布萊恩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這就是你隱藏的秘密？”
“抱歉，布萊恩，黑夜無法理解，你可以說的詳細一點。”
黑夜語氣機械而波瀾不驚。
布萊恩沒理會它的裝死，而是自顧自道：
“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告訴我，我通過了零號設定的底層邏輯，將自動獲得你的最高權限，但你隱瞞了很多。
比如你可以和其他由零號分化出來的子體對接。
比如你們強大的意識強度。
比如零號的真正狀態。
黑夜，告訴我，你們挑選出天才的真正目的！”
黑夜身上光芒閃爍，就像是腦子短路一般。
顯然，布萊恩的這些話，觸及到了它的某些核心，導致了運算短路。
良久。
黑夜機械而沒有感情的聲音才道：“抱歉，布萊恩，你的問題超脫了你的權限范圍，黑夜無法進行解答。”
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布萊恩懂了。
果然，在自己這個所謂的最高權限之上，還有一個比自己更高的權限。
不用想。
這個權限的所有人，就是零號。
零號，則是那個當初被抓捕的特殊畸變者。
對方還保留了自己的意識！
一個可以掌控所有子體的主體。
這些子體，又被當做各大勢力存儲核心資料的缸中智腦。
嘖嘖。
這個精神強度夸張的主體，還在所有子體里面埋了雷，試圖挑選出強大無比的奪舍個體。
偏偏在此之前。
根本沒有人擁有布萊恩的心域手段。
那些擁有缸中智腦的勢力，也探測不到它們的集體意識，自然不知曉這里面還藏著一個大雷。
真是細思極恐。
好在根據心域的反饋，黑夜還沒有誕生真正意義上的獨立意識。
它依舊是按照某套固定而機械的思維邏輯行事。
布萊恩一開始，還以為這是零號害怕這些子體出現自我意識，設下的限制手段。
結果并不是。
這些都是巧合。
經過布萊恩仔細詢問。
除了一切涉及零號的信息，黑夜對于布萊恩的其余問題并沒有隱瞞。
比如它誕生集體意識的過程。
一開始，黑夜其實是沒有自我意識的。
參與缸中智腦項目的科研人員，是全球最頂級的一群精英。
他們自然會想到智能失控的問題，所以當時培育出這些缸中智腦子體的‘材料’，是經過凈化的。
這其實也是畸變者生物科技的起源之一。
精英們通過零號的遺傳物質，進行后代繁育實驗，并從數十萬個不斷稀釋的培育個體之中，優中選優，最后挑選出了最合適的一組實驗體，化作了組成子體的材料。
因為遺傳的緣故。
這組被選出來的材料，生前都遺傳了零號的部分畸變天賦能力，而且在大腦運算方面，更加契合，加上沒有先天記憶，就相當于一張白紙。
緊接著。
那些精英，利用這些‘生物材料’和編程邏輯，最終編譯出了25個缸中智腦子體。
這也是黑夜的由來。
簡單來理解。
那就是那群人類精英科學家，受限于現實材料和科研技術的限制，就干脆利用零號個體的特殊畸變天賦，選擇了走人腦超算的路線。
結果很成功。
唯一的變數，出現在了營養液上面。
黑夜這種缸中智腦的營養液，最開始，因為技術限制，來源其實就是母體肚子里的羊水。
不同個體肚子中的羊水，最后孕育出了一個個不成型的微弱意識。
這些一個個不成型的微弱意識，機緣巧合之下，最后才化作了缸中智腦子體的集體意識。
布萊恩想繼續深入了解。
權限不足。
這其實就是告訴布萊恩：這些缸中智腦誕生集體意識之后，就出現了新的變化（權限）限制，改變了它們運行的底層邏輯。
布萊恩已經知曉要怎么繞過權限，從黑夜這里獲得答案了。
于是他換了個問題試探道：
“黑夜，我記得我們上次見面，你告訴我，想要再次激活你，依舊要使用從母體內提取的羊水，作為激活你的能源。
但是按照你前面提供的信息。
各大勢力，在有你們這些缸中智腦協助下，應該是有能力研發出合成羊水的。
為什么他們沒采取這種方式？”
黑夜集體意識化作的人頭，再次浮現出閃爍的光芒，最后全部化作了機械而沒有感情的聲音：“布萊恩，你的問題超脫了你的權限范圍，黑夜無法進行解答。”
布萊恩笑了笑，再次問道：“以目前的生物技術，合成的羊水，能不能滿足你們正常運行的需求？”
這次黑夜秒回答：
“能滿足。
合成羊水和母體羊水之間，區別在于一種特殊的營養物質。
人類科學家將這種命名為X物質。
X物質只誕生于碳基生物，從受精卵發育成成型胚胎的一周內。
這種物質很神奇，可以賦予碳基細胞活性，促進大腦的發育。
X物質，也是我們的主要能量來源。
它廣泛存在于碳基生物的受孕母體體內，提取很容易，并且不會傷害到母體和胚胎。
將提取出來的X物質，混合至合成羊水，就可以成為我們的能源。”
聽到黑夜的敘述，布萊恩突然想起猛老頭的兄弟老白。
老白的新軀體，就是使用的人工合成羊水培育。
這項技術確實挺簡單的。
人工合成羊水，可以作為缸中智腦的能量來源，但是目前擁有缸中智腦的基地，依舊是選擇活體提取羊水，作為缸中智腦的激活能源..
為什么呢？
對比下布萊恩的兩個問題，答案就出來了：這是零號的命令！
黑夜這些缸中智腦出現集體意識之后，估摸是同出本源的緣故，形成了一條人類不知道的精神局域網絡，并將零號也納入了其中。
零號發現了其中的秘密。
活體羊水，可以壯大自己這些‘子體’的意識強度。
它看到了自己解脫的希望。
于是零號利用這個神奇的局域網絡，給自己的這些子體，設立了不為外人所知的底層邏輯權限。
比如：讓所有子體，只接受可以壯大子體意識的活體羊水激活，對于人工合成的羊水裝死。
比如：尋找足夠優秀的個體，作為選定的奪舍對象。
利用反問黑夜。
布萊恩將零號缸中智腦的計劃，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有點意思。”
布萊恩摸了摸下巴。
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零號，似乎是一個不錯的背鍋俠。
合適的時候。
他似乎可以利用已經被自己烙印的黑夜，給零號傳遞錯誤信息，然后讓對方奪舍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肉身，丟出去，吸引龍的注意力，洗脫掉自己之前吞噬圣佛和死亡遺留的嫌疑。
就是這個時機不好把控。
操作不得當，反而可能把自己暴露了出來。
布萊恩看著自己就跟傳染病一樣，不斷在黑夜集體意識上擴散的精神烙印鎖鏈，搖搖頭。
這件事情，不能急。
自己的當務之急，是利用黑夜，幫自己協調好新NW組織、往生教的瑣事，再考慮龍的事情。
布萊恩心念一動。
黑夜的集體意識，一分為二。
黑夜的集體意識，一部分留在了極樂心域的大眾入口，化作了一個天秤。
以后被往生教接引進極樂心域的靈魂，都將被天秤稱量。
善惡，是很違心的事情。
人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不同年紀的同一個人，因為經歷和身邊人的影響，做事方式，也會不斷變化。
一個殺人如麻的毒販，也可以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 單純的善惡判斷，其實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布萊恩自己都做不到。
天秤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布萊恩的處理方式，簡單粗暴，那就是讓黑夜整理全球律法，截取其中最公正平等的一部分內容，作為稱量標準。
法律，是道德的底線。
錯了就下十八層地獄受罰。
沒悔改過的。
就一直在地獄待到崩潰。
有悔改的，中間也做過好事的，罰完了，就重新上天堂享受。
左右最后的結果，都是化作泥土滋養極樂心域。
很公平。
黑夜的另外一半集體意識，則被布萊恩放回了它的那顆人腦里面。
等新的NW地上總部建造完成。
它會重新送入總部，充當輔助智能，幫助管理基地、輔助布萊恩名下的各個實驗室進行各種項目研發。
一切照舊。
只是打上烙印之后，布萊恩給黑夜的權限更大了。
相比人類。
他更相信沒有感情傾向的智腦。
做好安排。
布萊恩精神抖擻地離開地下室，準備洗漱一番。
堂弟福利，早就通知了他，今晚聚會，有好事宣布。
忙碌到現在。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要出發了。
一出地下室。
肉丸邁著大腳丫，撲騰跑了過來，有些糾結道：“布萊恩，十三可能需要你的安慰，呱”
“十三怎么了？”
布萊恩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肉丸。
在他的感知中，十三正趴在莊園的狗窩，血氣旺盛，力場穩定，不像是有問題啊。
布萊恩伸手摸了摸肉丸的鳥頭：“肉丸，你生命躍遷了？”
最近這些天，他和蘇珊忙的暈頭轉向，沒怎么將精力放在十三和肉丸身上。
肉丸看著比之前大了許多，站直高度超過了一米五，渾身羽翼散發出五彩斑斕的金屬光澤，渾身生物力場陰遂，給人一種不祥壓抑之感，赫然悄無聲息蛻變為了二階強化獸！
“呱”
肉丸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身子：“肉丸天天有果子吃，睡一覺就蛻變了，十三知道后，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呱”
布萊恩知曉十三蔫吧的原因了。
他點點頭，帶著肉丸朝十三的狗窩走去。
十三有自己的房間，但和肉丸，在莊園也有一起搭建的窩。
那是一個樹屋。
樹屋下面就是它們的食堂。
此時，一只四肢趴地，尾巴拖成長條的大號拉布拉多，正聳拉著耳朵，看著眼前堆成小山的血果發著呆，狗眼黯淡無光。
聽到動靜。
十三耳朵微微抖了抖，沒有反應。
布萊恩看樂了。
他走上前，摸了摸十三的狗頭：“咋啦，失戀了？”
布萊恩一問。
十三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孩，見到了父母。
哇的一聲，嗚咽了起來。
豆豆大的淚珠子嘩嘩流。
十三將狗頭鉆進布萊恩的懷里，蹭來蹭去，哽咽著，哭的像個三四百斤的小豬：“大狗，嗚嗚，十三天天吃那么多，還是沒突破一階生命，嗚嗚嗚，肉丸，嗚嗚嗚，肉丸都二階生命了，十三是一條廢物，啊嗚嗚”
看到十三這模樣，布萊恩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十三和肉丸不一樣。
肉丸本身就是強化獸的后代，中間又被布萊恩用自己的血珠子喂養了許久，打好了基礎，加上后續源源不斷的強化和珍稀食物。
一般家族的繼承人，都沒這么好的條件。
兩年不到，肉丸成功突破二階生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十三 它享受到資源，只比肉丸多，不比肉丸少。
十三的重量是越來越重了。
就是突破不了。
布萊恩甚至使用過自己如今的血珠子去喂它。
他如今的血珠子，堪稱天材地寶、靈丹妙藥。
就是一個普通人，每天來幾顆，都可以自然而然成為一階生命。
結果十三吃沒少吃，就是突破不了。
看著哭得傷心的拉布拉多豬，布萊恩摸著十三狗頭，安慰道：“好啦，我不是說過嗎，你突破不了，應該是還小的時候，喝過一個女畸變者的特殊血液，等我忙完了這邊的事情，就帶你去找她解決這件事情。”
十三抬起頭：“真噠？不騙狗？”
布萊恩點點頭：“嗯，好了，快去洗洗，順便和肉丸換上小西裝，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參加我堂弟的晚宴”
十三得寸進尺，伸出爪爪：“拉鉤..”
布萊恩默默舉起巴掌。
十三猛地跳起，抖動著一身肥膘，帶著肉丸一溜煙沖進了別墅。
“傻狗..”
布萊恩微微一笑，跟著回了住處。
他有段時間沒關注堂弟堂妹的情況了。
不知道福利的喜事是什么。
不過趁著這個聚在一起的機會，布萊恩準備和他們談談大伯和重建卡莫家族的事情。
想到比利。
布萊恩心中情緒復雜，只是默默加快了腳步。
